第17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第十七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是夜,我抱膝坐在床上并不敢睡,生怕一睡着,又被大淫蛇帶走了。

然而就這麽睜着眼,忽然兩眼就一黑,眼前再亮時,人已經不在自己的床上了。

熟悉的山洞,熟悉的大床,不遠處還有那熟悉的山泉池,這是我初來這個世界時,被大蟒蛇化身的山神帶走待了三天的地方。

而我身前,站着身形高大,戴半截面具的男人,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終于穿衣服了,一襲黑色長袍,令他看起來更像個邪惡的神或者妖魔。

大淫蛇深邃的眼睛透過面具看着我,不知在想什麽,只是站在那兒,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

這個山洞是全封閉的,沒有出入口,我不知道怎麽逃出去,只能警惕地朝後退。

“昨夜……”他忽而開口,“你受傷了麽?”

強|奸犯還關心受害人受不受傷嗎?我沒回答,只盯着他一舉一動。

他單膝跪在床上,湊上前來,一手按住我的肩膀,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他眼裏現出詫異,低頭看向他的胸口,那裏插着一把匕首。

“你是不是以為……我只會哭哭啼啼地求饒?”我松開顫抖的手,看着他胸口溢出的血将黑袍上的那一塊染成更深的黑色,“兔子急了,也咬人……是你欺人太甚。”

他沉默,一手握住匕首把柄往外一拔,“呲”一聲,溫熱的血濺在我臉上,接着,他按在我肩上那只手傳來一股熱感,似乎有什麽力量流入了我的體內。

我一陣害怕,用力打開了他的手,直退到床下,離他遠遠的。

他維持着被我揮開手的姿勢,望了我一眼,而後整個人忽的原地消失了。

我吓一跳,左右看四周,覺得下一瞬他就會現身在離我咫尺距離的地方。

然而沒有,山洞裏空蕩蕩的确實只剩了我一個人,再接着我眼前一閃,回到了玄月宗。

“江流,你剛才又去哪兒了?”顏彥打着哈欠從外面進來,“你解手竟不在恭房裏的麽?怎麽每次我起夜都碰不見你?”

我攥着袖子擦去臉上的蛇血,解釋道:“我是睡不着,出去走了走。”

“哦。”顏彥回到床上躺下,不一會兒就聽見他的呼聲響起。

我去外面洗了個臉,回來又将身上沾血的衣服換下,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過了十五逐漸不那麽圓的月亮,心裏感受極其複雜。

按法律來講的話,強、奸男人應該是不用判死刑的,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可是如果不殺他,那真割他小雞嗎?操作起來太複雜了,而且,說不定比起割小雞,他也許更寧願死吧。

管他呢,強、奸犯就該死,可憐的是我,害我要殺人,殺了他我還有心理陰影呢。

不,我沒殺人,他只是一條破蛇而已,看樣子也不屬于什麽保護動物的品種,一條黑心爛腸的淫蛇……

月光忽然被陰影擋住,一條通體漆黑,雙眼猩紅的巨蟒出現在窗外,正居高臨下地俯視我,而巨蟒的身體上,有一處正往外潺潺流血。

他沒死……

“救命……救命啊!”我毛骨悚然,連滾帶爬地下了床。

“怎麽了江流?!”顏彥從夢中驚醒。

“快跑!有大蛇!”我拉起顏彥就沖出了房間,直朝水鏡師兄的房間跑去。

-

“胡說八道些什麽?”水鏡聽完我的敘述,第一句反而是責備我,“發癔症了?”

怎麽又是一個說我胡說八道的?

我:“我沒胡說,我與蛇妖搏鬥,還捅了他一刀!”

水鏡卻道:“更是離譜了,你一練氣期都還沒進的小弟子,敢對他動刀子,刀子還沒亮出來恐怕就要魂飛魄散。”

“我說的是真的!”我着急了,“水鏡師兄,我捅了他一刀,他方才又找我來了,他定是來殺我報仇的,怎麽辦呢?”

水鏡嗤笑:“他怎會輕易現出原形?我相信你只是做了個噩夢還沒醒過神來而已,回去睡覺吧,別在此處吵鬧了。”

我和顏彥被水鏡趕出了他的房間。

“怎麽這樣?連調查都不調查一下,就說你是做夢,你說的話,水鏡師兄竟然一句都不相信!”顏彥替我不平。

是啊,怎麽這樣?我很惆悵,不過還好的是,這段時間裏大蛇也沒有追來。

“我不敢回去睡了,我怕蛇妖來找我。”我說。

“那我陪你在這兒。”顏彥拉着我在水鏡師兄的門外坐下,“我們在這兒對付一宿,明早天亮了找宗主去,你不是和宗主關系好嗎?”

“啊?你聽誰說的?”我驚訝。

“宗門裏都在說呢。”顏彥道,“你在江城和宗主一起假扮新婚夫婦捉狐妖,回來後宗主還想收你入門當徒弟。”

我略微尴尬:“都是瞎傳的。”

“這能是瞎傳?”顏彥笑道,“那天你和宗主穿着婚服從天而降在清宵峰校場,我也看見了的,說來奇怪,之前叫你一起去江城你說不去,我報名了沒選上,你沒報名怎麽反而去了呢?”

我此刻哪有心思解釋這個,何況也解釋不清楚,只得苦笑道:“本來是沒想去的,後來也是陰差陽錯,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那就不說了,說別的。”顏彥善解人意,轉移了話題,“方才聽水鏡師兄話裏的意思,像是認識你說的那蛇妖似的。”

我點點頭:“嗯,我也有這種感覺,而且在水鏡師兄眼裏身份還不一般。”

難不成大淫蛇也是這裏的山神?明早找東方既問問便清楚,月圓之夜已經過去,我和他之間暫時是安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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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夜沒合眼,天剛亮,我就上了寒影峰。

“宗主要收你入門時你一句話不說就跑了,現在又找上門來幹什麽?”守門的師兄陰陽怪氣道,“我們寒影峰不缺你這練氣期都還沒進的弟子。”

想想是我對不起東方既,挨了人家正經徒弟的說,只能忍着,厚着臉皮道:“師兄,我有事求見宗主。”

守門師兄道:“好說,你在這山門外跪上個三天三夜,我就放你進去。”

我倒是能接受,在這裏跪上三天三夜,也比回去晚上會被大淫蛇擄走強,而且這一次,他也許會殺了我。

撩袍正要跪,突然有人阻止我:“師尊已經外出離開玄月宗了,你跪也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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