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一章
《變質的蛋糕》
*
傅芊29歲生日的這一天，粉絲為她在全國多個城市投放了不下上千的生日應援。
人生第一步參演的電視劇也正好殺青，劇組裏的同事和工作人員一起借着殺青宴，為她秘密的準備了一場豐盛的生日驚喜。
同為Cinderella的女團成員，其餘四位姐姐也都發來了生日祝福的視頻。
更好的是，父母還在家中為她置辦了一桌的飯菜。
傅芊面對着一場一場為她祝賀生日的演出，對着記錄生日的直播鏡頭笑的歡心，笑的自然。
頭戴着生日王冠，閉着眼許了願，吹滅蠟燭，在衆人的歡呼和鼓掌中，将蛋糕切成了塊，用碟盛着，一塊塊的分了下去。
玩的好的同事将奶油抹上她的鼻尖，給她化成了大花貓，觀看直播的粉絲一個勁的誇她可愛，她也不吝啬，做了一系列可可愛愛的貓系動作。
作為粉絲們一直認可的貓系動物塑，她那一張純天然的小臉将魅和可愛結合得十分恰到好處，不笑的時候，高貴冷豔，笑起來，迷人甜心。
她捧着臉，和鏡頭靠的非常近，撇撇嘴，随着不斷更新的評論，和粉絲心對心的交流起來，每一幕的畫面都是美豔的角度。
“其實，還很不适應，今早起來意識到自己29歲啦，有那一秒，是挺傷心難過的，第二秒，還一個勁的想着能回到過去就好了，要是能一直停留在18歲就好了，我不想變老，是真的不想啊，變老的話，你們會離開我的吧。”
“不過，今天能有那麽多人為我慶祝生日，簡直像做夢一樣，也是忽然間意識到，出道那麽久，原來已經認識那麽多朋友了啊。
他們和我一樣，年年都會長一歲，大家其實都有在慢慢的長大呢，所以，一起變老吧，和朋友，家人，一起變老的話，聽上去不僅不那麽孤單了，甚至還很幸福呢。”
“愛錢們，要不要和我一起變老啊，陪陪我啊，大家一起走下去，往後還有很長的時間，彼此陪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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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為你們好好工作，為你們準備很多很多物料，看都看不完的那種，就拜托你們，不要離開，陪着我吧，嗯？”
楚楚動人的臉，适當的嬌氣可愛，粉絲最吃這一套。
彈幕瘋狂的刷着“願意”，一下子灌足了傅芊的滿意度，她毫不吝啬的沖鏡頭大大的比了個心，哼了一小段即将發行的個人專輯的主打曲。
直播在不知不覺中到了最後。
“最後，大家一起祝我29歲生日快樂吧！！！聽完我就下播喽~”
傅芊将蛋糕盒裏剩下的最後一塊蛋糕擺在了鏡頭前，手裏拿着刀叉：“下播後，我也要好好享用美味的蛋糕啦~”
彈幕又格外一致的滾動着“生日快樂！！！”
“你們的祝福我都收到啦！”
傅芊沖着鏡頭比了個臉頰敬禮，在四聲重複的溫柔“晚安”裏結束了維持了一個小時的直播。
手機退出了直播間，屏幕熄滅。
助理放下聊了許久的手機，走上前将直播用的設備收走，轉身想起傅芊明天還一個雜志拍攝的任務，正要囑咐她少吃點蛋糕時——
一回頭，就看見傅芊将那一塊蛋糕毫不遲疑的扔進了垃圾桶裏，神色厭棄。
助理愣了一秒，順口道：“也不是不能吃，倒不用全丢掉。”
傅芊抽過一張濕紙巾紙擦着手和臉：“你要的話就過來吃啊。”
她那副不經意的輕蔑态度和方才與粉絲直播互動時的鬼馬精靈全然不同，出口的話也是相當的刻薄：
“如果你不介意是在垃圾桶裏的話。”
“……”
助理臉上一晃而過的尴尬也掩蓋不住傅芊本身令人讨厭的性格，為了保住工作，再不爽也得忍着不發作：“就開個玩笑。”
“玩笑？”
傅芊給自己的臉收拾了個幹淨，沒給助理半分眼神，轉而專注的對着鏡子補着妝：“那還真是好笑？嗯？”
她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需要我給你笑一個嘛？”
助理低着頭笑不出來：“不用。”
整個休息室內就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人，助理無所适從的收拾着生日慶祝留下的殘骸，一旁的傅芊摸完口紅，對着鏡子确認了一遍自己的妝容沒有問題後，拎着限量款的包，拿着車鑰匙起身離開。
助理目送着她的離開，繼而松了一口氣。
“對了，”
一口氣還沒松完，傅芊卻停在了門口，想到什麽，轉過身，一如既往的沒什麽好臉色的對着不遠處手誤舉措的助理道：“明天我的行程，你就不用跟了。”
“怎麽突然間……”
助理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給我放假了？”
“你要當做是放假也可以。”
傅芊歪着頭，半臉大的耳環挂在她的兩頰旁，将她的臉修飾的更小了些，只是說出口的話确實那般的頑劣：“但要正式一點的話，應該是，你被我解雇了。”
“……”
助理在今晚受的刺激已經夠多的了，沒想到還有更大的驚喜在等着她：“為什麽？”
她當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然後得罪了傅芊。
“為什麽？”
傅芊願意讓她走的沒有遺憾，坦誠布公道：“當然是因為你惹到我了，又或是說，是我看你不順眼，至于最大的原因是，我直播的時候，你是在和傅巡聊天，對嗎？”
助理慌了起來：“我們只是在……”
“不要跟我解釋，我有眼睛，自己會看，也有腦子，自己會想，”
想起直播結束後，從助理手機上彈出來的對話框。
傅巡：你很有趣，不過一起吃飯就算了吧。
“有趣是吧？”
傅芊把自己逗笑了，笑的漂亮也笑得森然：“也确實挺有趣的，有趣的是你到底背着我，在什麽情況下加了傅巡的聯系方式，又聊了多少呢？”
“我……”助理百口莫辯。
“我啊，需要的是助理。”
傅芊理所應當的拆穿她：“而不是一個狐貍精啊，想跟我攀親，你會不會太異想天開了？怎麽不問問我同不同意呢？”
“……問你？”
助理站在原地忍受着傅芊的冷眼旁觀，後者字字句句都及其的侮辱人，身側的手在不經意間握成了拳。
她在一聲聲諷刺聲中積壓的怒火終于到了極限：“傅芊，你會不會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傅芊靠着牆，眨眨眼，連表情都在說着“不然呢？”
助理試圖理智的解釋：“傅巡單身吧，那我追求他還有錯嗎？”
“當然有錯啦。”
傅芊不明覺厲：“追求傅巡？你問過我了嗎？我允許了嗎？還有，你以為自己配得上他嗎？”
“……”
那三連的拷問充滿了疑惑，但助理在傅芊臉上找不到任何不自信的表情。
想想也是，她那陰晴不定的個性，一直的蠻狠不講理，一副永遠理所當然的表情，每一樣都讓她整個人的姿态永遠都是高傲的。
“答不出來的話，我可走了，記得明天不要出來礙我的眼喽。”
傅芊轉過身，想着還有重要的人要去見一面，她由不得雀躍起來，一眨眼的功夫就忘了上一秒還在跟別人針鋒相對。
但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樣忘性大，助理站在她的身後氣到不能自己，工作已經沒了，一口惡氣總不能還一直憋着。
“我真是受夠你了，傅芊，你TM真是有病！！！”
她忍無可忍也就不再遷就傅芊，揚起的手指戳着傅芊的脊背，赤裸裸的強調着她和傅巡之間的關系，無情的拆穿着其中一人對另一個人的心意：
“你可別忘了，傅巡他只是你的哥哥，而哥哥并不能是你的所有物！你當然也不是他的所有！”
“為什麽不能是？！”
那一秒的話硬生生的撞擊在傅芊的心髒上，她背過去的身子因而藏在黑處的臉色都随着這一句話即将崩壞，扶着牆的手指扣着牆面，逐漸蜷縮起來。
但她的聲線音色依然自信無疑，連同她充滿疑惑的墜墜目光都在無比堅定着自己的對答始終是正确的答案。
“為什麽不能？”
對啊，為什麽不能是呢？
明明就可以的啊……
心裏的聲音一直在重複着這句話，如同惡魔低語，又如同攝人心魄的傳銷組織。
“你才是那個最可憐的。”
傅芊轉過身對助理說道：“對于傅巡而言，明明你才是那個什麽都不是的東西。”
“當然也不僅僅是你——”
她着重的再次強調道，黑色的瞳孔裏是深不見底的欲念：“再怎麽樣，那個人都不會我啊……”
*
傅芊從拍攝場地出來後，外面還圍着幾圈粉絲，她再次換上一張笑臉，一直到上車前，都在不停地收信，勸她們早點回家。
車門關上，黑色的單向玻璃只有她能看到窗外粉絲的熱情，她微微降下車窗，伸出手沖着窗外比了個心，得到在場的一致尖叫後，她縮回手，結束了今天最後的營業。
“我訂好了餐廳給你慶祝生日——”
司機帶着一頂鴨舌帽，下方黑色的口罩罩住了除了眼睛之外的其他五官，在光線昏暗的地下車庫內，除了性別，粉絲根本認不出來他的身份。
男人有條不紊的規劃着：“之後，去我家？”
“不了，今天我得回家過生日……”
傅芊擡起疲憊的眼皮掃了眼鴨舌帽下被染成紅色的狼尾，一眼就認出了人是誰。
緊跟着，她翻了一記白眼：“你怎麽來了？發情期又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