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廢稿
廢稿
三月初,春意正濃,天色已晚。
做完農活的幾位婦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論着最近的新鮮事兒,這是她們生活裏最為快樂的一件瑣事。
“欸!你們聽說了沒,陳莊那寡婦最近纏着阿瑤纏得可緊,啧啧,聽說連阿瑤晌午吃飯都要黏着人家,真是不知羞,也不怕給她們祖上丢臉。”
“可不是!若是旁的人那也罷了,但阿瑤那丫頭是什麽人,她可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人家注定中榜,這寡婦又有什麽?除了那一副好皮相,家徒四壁的,又克夫,天生命不好,年齡又比阿瑤大上好幾歲,且連農活都不會做,能給阿瑤什麽?”說這話的婦人顯然鄙夷極了這種行為,說到最後甚至還上揚了幾分尾音,像生怕誰聽不見似的。
相比之下另一位婦人倒是收斂了許多,只是一張臉拉的老長,活像誰欠了她八百萬一樣,說起話來也是尖酸無比:“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值幾分錢,還好我們阿瑤是個知分寸的,她可是注定要飛出去的!豈能讓這寡婦阻撓了腳步?要我說,阿瑤要找也得找個老實的,長相好有什麽用,又不會做活。”
正說着,正附和着她們的老太突然消了聲,朝着其他人使眼色,小聲提醒:“別說了,那誰來了。”
衆人瞬間熄了聲,不遠處款款走來的婦人一步一搖晃,步步生蓮,手上随意地提着一個籃子,手腕上串着的菩提珠子随着步伐發出清脆的響聲,遠遠的看着就能看出和其他婦人的區別。
走得近了。
饒是已經見過這般驚心動魄的美貌,再見卻還是會讓人不自覺倒吸一口涼氣。
女人的穿着講究一個适身,妖豔,且能将她的身形展現得淋漓盡致,将女人的身體特點大大方方地表露給所有人看,緊貼身形的裙鋸微散,顯得她腰肢纖細柔軟,再配上她那生來美豔的臉蛋兒,更是添了幾分異樣的風采。
與其它穿着一向遮遮掩掩的婦人不同,她們大多衣物寬松,遠遠看去身材都差不多,畢竟都是嫁了人有家室的,在外自然要注意些形象,盡量不落人口角,能有多隐蔽就多隐蔽。
再者穿得太花在外也不适合做農活。
陳老太掃了眼女人,尖銳的目光掃過女人裸/露的胳膊上,又細又白,連手腕的脈絡都能看得清,像瓷器似的,陳老太面上盡顯平和,實則心中暗暗鄙夷着。
瞧瞧。
這不要臉的小寡婦倒好。
連着新婚夜莫名死了幾任丈夫,晦氣的緊,一點都不知羞也就罷了,還不為丈夫守寡,這才幾天,現在就耐不了寂寞出來勾三搭四。
不知廉恥。
陳老太率先發問,語氣頗為陰陽怪氣,尖銳的嗓音刺得人耳朵疼:“欸!歡娘,你這是去哪兒啊?天色這麽晚了,出去不安全吧?”
只見女人一雙狹長的眼眸似笑非笑地掃過幾位老太,如皎皎月光映清水,将明裏暗裏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照得明亮亮,只聽女人擡手撫向臉頰,一副頗為憂愁的模樣:“是呀,我不像幾位阿婆,日出晚歸的,天天都有事做兒,家裏還有人口天天等着吃飯,有期盼,我呢清閑得緊,就只能每天找點開心的事兒做做,好打發時間。”
這小寡婦,裝什麽呢?
陳老太精明得跟什麽似的,一聽就知道這小寡婦在問怎麽還有閑心在這聊天管她。
先前最先挑起話題的黃老太聽不得她這麽裝,要說她們心底沒點別的感受是假的,可她們內心還是覺得這小寡婦日後定是會吃上大虧的。
長得好看又沒個本事,家徒四壁的,嘴巴又那麽厲害,只會逞口舌之争,還一點虧都不想讓自己吃。
就這幅模樣,哪個女人敢和她在一起?
怕不是瞎了眼了。
黃老太就不比陳老太那副看上去就不太舒服,她向來會說話,面上瞧着挺關心人的,說出的話也是在關心:“歡娘,你雖然來的時日不長,但我們大家可都盼着你好,你吶,還是找個活做做,或者找個好人家,別整天異想天開的,現在舒服了,以後苦的時候再想今日可就來不及了。”
此話一出,旁的幾位一直沒怎麽吭聲的婦人連連附和。
“就是吶,歡娘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安分下來了,不說你有沒有成家的心思,也該想想立業吧?”
“可不是,聽我的,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隔壁老王家不還招工嗎,她那個放羊的活就不錯,我看你可以去試試。”
……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時歡聽着腦袋都要炸了。
站在這幾位阿婆的角度來看倒也沒錯,畢竟在她們眼裏自己是個才來了沒多久的外來者,一致對外沒什麽錯。
更遑論自己最近的行為不就是明擺着要把她們的金馍馍給搶走?
也難怪這麽大敵意。
但時歡真是叫苦不疊,她也沒辦法啊,必須這樣做,真要說起來她也是前兩日才被派到這個世界來的,對這個身體的具體情況都才摸個四五分,哪有時間做那麽多妖。
快穿局出了一個新分局,她直接被踢到新分局美曰其名給她升職當局長,實則就是個光杆司令,整個分局就她一個人。
偏偏這分局的任務還奇奇怪怪的,往常她見過的任務都是在不違背人設的情況下刷滿好感就行了,這個任務不僅要刷滿好感值,還要把“反轉值”刷滿,還得把歪了的反派給掰正,這兩個數值刷滿後完成這些後才能進行死遁直接開啓下一個任務。
這第一個任務難度就直接拉滿了,首先是人設,是個人見人嫌的小寡婦,長得一副好皮囊,但性子卻是頑劣得緊,用這個世界的人的話來評價就是:“這女人一看就不是個安分過日子的主兒。”
這小寡婦接連死了三任丈夫,都是在新婚夜當天莫名其妙身亡,有踩門檻不小心摔跤七竅流血的、有穿衣不小心把自己勒死的,還有一個更離譜的是新婚夜當天放着美豔的小寡婦不去看,非要跑去看公雞,結果一個不小心被公雞咬中了致命部位,也沒呼救,錯過時間,流了一夜的血,最後被耗死了。
官府來查也查不出任何問題,最後便都不了了之。
常理來說出了這檔子事的女人都會被當成邪祟,避之不及,可這小寡婦實在是貌美,放在村裏是獨一無二的亮眼,放眼望去,哪家婦人有她美豔?一舉一動都在勾着人魂,自是有人不死心想嘗一嘗這花的味道。
畢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只不過這原主可能身上真有什麽邪祟的東西,夜半三更鬼鬼祟祟去探她房屋的人都出了事,要麽莫名其妙斷了腿斷了胳膊的,要麽就是走個路摔暈了,還有一個更奇葩的想爬柱子到原主房頂上,從屋頂下去。
結果這人不知怎的,大抵是沒做足功課,竟然爬錯了屋子,夜黑風高的,這賊也不敢開燈,更巧合的是當晚那家卧室裏躺的是夫郎。
那賊當場便被打了出去,一番拷打之下才知這賊原想爬小寡婦的床快活一番,誰知這竟是個笨賊,偷人都能偷錯人。
時日久了,村民便都對這小寡婦的印象不怎麽好,好吃懶做,還異想天開。
而任務對象,阿瑤卻是和小寡婦截然不同的一個存在,這阿瑤在村子裏可是遠近聞名的存在,從小便展現出不凡的天賦,傳聞過目不忘,夫子也都對她連連贊嘆。
在所有人眼裏阿瑤已經是注定金榜題名的存在,每年都有無數人登門試圖先把阿瑤的婚事給搶先定下來,畢竟這不就相當于提前入一支注定盈利的股?
好在阿瑤的家人也算是拎得清的人,雖也不是什麽好人,但也沒有為那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而迷了眼,都給回絕了。
而在原書世界線裏阿瑤也确實金榜題名,成了狀元,可她在朝堂上并不怎麽如意,性子太乖,又沒經歷什麽事,叫人一眼便能看穿,再加上狀元郎的光環,自是有不少人眼紅。
被接連下了幾個套,又被貶到不知名小村,遭到嘲笑,便黑化了,硬生生從被貶的小村裏殺出一條血路,一步步爬上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到最後竟是在皇帝臨死之時纂改聖旨,讓年紀最小的皇子上任來當傀儡,而她在幕後操縱着一切,将原先嘲笑欺負她的人都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殺害。
做完這些後大抵是覺得沒趣了,便堕落着任由朝堂內鬥,不管不問,民生叫苦連天,皇帝又是個不懂事的,內憂外患,戰争不斷。
待到叛軍殺到朝堂之上時,找了很久才在亂葬崗發現了阿瑤的屍首,傷口處是一把匕首插在心髒處,看模樣還是她自己幹的,據記載,也是她讓奴仆在她死後把她的屍首扔到亂葬崗任鳥獸侵食。
她說:“讓它們吃個飽,也未嘗不算做了一件好事。”
自此。
新篇章開啓。
阿瑤只活在整本書的序章中。
讓人惋惜的是,你明知以她的能力可以擁有更好的經歷與結局,但是她的生命卻在故事開始就前草草收場,她本該是受萬人敬仰般的存在,不應該落得這般下場。
不過沒關系。
時歡想,她既然來了,那這次她會讓那些對阿瑤落井下石的小人離阿瑤遠遠的,在阿瑤真正成長起來之前。
這些雜碎休想影響阿瑤半步。
從現在起——
這個壞人,由她時歡來做。 三月初,春意正濃,天色已晚。
做完農活的幾位婦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論着最近的新鮮事兒,這是她們生活裏最為快樂的一件瑣事。
“欸!你們聽說了沒,陳莊那寡婦最近纏着阿瑤纏得可緊,啧啧,聽說連阿瑤晌午吃飯都要黏着人家,真是不知羞,也不怕給她們祖上丢臉。”
“可不是!若是旁的人那也罷了,但阿瑤那丫頭是什麽人,她可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人家注定中榜,這寡婦又有什麽?除了那一副好皮相,家徒四壁的,又克夫,天生命不好,年齡又比阿瑤大上好幾歲,且連農活都不會做,能給阿瑤什麽?”說這話的婦人顯然鄙夷極了這種行為,說到最後甚至還上揚了幾分尾音,像生怕誰聽不見似的。
相比之下另一位婦人倒是收斂了許多,只是一張臉拉的老長,活像誰欠了她八百萬一樣,說起話來也是尖酸無比:“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值幾分錢,還好我們阿瑤是個知分寸的,她可是注定要飛出去的!豈能讓這寡婦阻撓了腳步?要我說,阿瑤要找也得找個老實的,長相好有什麽用,又不會做活。”
正說着,正附和着她們的老太突然消了聲,朝着其他人使眼色,小聲提醒:“別說了,那誰來了。”
衆人瞬間熄了聲,不遠處款款走來的婦人一步一搖晃,步步生蓮,手上随意地提着一個籃子,手腕上串着的菩提珠子随着步伐發出清脆的響聲,遠遠的看着就能看出和其他婦人的區別。
走得近了。
饒是已經見過這般驚心動魄的美貌,再見卻還是會讓人不自覺倒吸一口涼氣。
女人的穿着講究一個适身,妖豔,且能将她的身形展現得淋漓盡致,将女人的身體特點大大方方地表露給所有人看,緊貼身形的裙鋸微散,顯得她腰肢纖細柔軟,再配上她那生來美豔的臉蛋兒,更是添了幾分異樣的風采。
與其它穿着一向遮遮掩掩的婦人不同,她們大多衣物寬松,遠遠看去身材都差不多,畢竟都是嫁了人有家室的,在外自然要注意些形象,盡量不落人口角,能有多隐蔽就多隐蔽。
再者穿得太花在外也不适合做農活。
陳老太掃了眼女人,尖銳的目光掃過女人裸/露的胳膊上,又細又白,連手腕的脈絡都能看得清,像瓷器似的,陳老太面上盡顯平和,實則心中暗暗鄙夷着。
瞧瞧。
這不要臉的小寡婦倒好。
連着新婚夜莫名死了幾任丈夫,晦氣的緊,一點都不知羞也就罷了,還不為丈夫守寡,這才幾天,現在就耐不了寂寞出來勾三搭四。
不知廉恥。
陳老太率先發問,語氣頗為陰陽怪氣,尖銳的嗓音刺得人耳朵疼:“欸!歡娘,你這是去哪兒啊?天色這麽晚了,出去不安全吧?”
只見女人一雙狹長的眼眸似笑非笑地掃過幾位老太,如皎皎月光映清水,将明裏暗裏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照得明亮亮,只聽女人擡手撫向臉頰,一副頗為憂愁的模樣:“是呀,我不像幾位阿婆,日出晚歸的,天天都有事做兒,家裏還有人口天天等着吃飯,有期盼,我呢清閑得緊,就只能每天找點開心的事兒做做,好打發時間。”
這小寡婦,裝什麽呢?
陳老太精明得跟什麽似的,一聽就知道這小寡婦在問怎麽還有閑心在這聊天管她。
先前最先挑起話題的黃老太聽不得她這麽裝,要說她們心底沒點別的感受是假的,可她們內心還是覺得這小寡婦日後定是會吃上大虧的。
長得好看又沒個本事,家徒四壁的,嘴巴又那麽厲害,只會逞口舌之争,還一點虧都不想讓自己吃。
就這幅模樣,哪個女人敢和她在一起?
怕不是瞎了眼了。
黃老太就不比陳老太那副看上去就不太舒服,她向來會說話,面上瞧着挺關心人的,說出的話也是在關心:“歡娘,你雖然後面 宋梨一路上都在嘀咕沈昭是個讓人讨厭的壞狗。
到了村莊,已至傍晚,濃煙升起,有人喊了句“宋姑娘來了!”,不少人擦着手笑意盈盈地迎了上來,極為熱情:“宋姑娘,今天要摘馬蜂窩嗎?”
“宋姑娘你好久沒來了,今天不如爬我家的樹吧!”
“宋姑娘你上次說要收集蜇人的蜜蜂送給讨厭的人還算數嗎,我弄了一麻袋,都好生養着呢,就等着你過來的時候給你吶!”
宋梨幾乎沒敢回頭看沈昭的表情,邊應着邊幹笑着從儲物袋掏東西給出去。
原主!
看你幹的好事!
沈昭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只是輕哼了一聲,似在調笑:“宋姑娘怎麽不收下?”
宋梨一聽就知道她在說那袋蜜蜂。
宋梨幹脆當做沒聽到,邊随手拿了錠碎銀遞給方才喊話的婆婆,笑着:“回頭找個合适的地給放生了便是,報酬還是照樣給您,另外,想借您家的廚房一用。”
“欸!”婆婆臉上立馬浮現出笑容,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向宋梨打包票:“是,雖然鄉下不比上面花樣多,但咱家也是應有盡有,宋姑娘盡管用!我家那兩口子都搬出去了家裏就我一個,有什麽事喊我就行,宋姑娘跟我來。”
宋梨跟着走了幾步突然發現不太對。
一回頭,發現沈昭抱着臂站在原地,長袖落了些下來,明晃晃的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宋梨不懂她又怎麽了,難不成還在為剛才的蜜蜂置氣?
但剛才看着倒也還好?
宋梨也看她:“走啊,又不會真的毒死你。”
話一出,沈昭倒真的乖乖跟上來了。
宋梨也沒在意,沈昭這人一向如此奇怪,陰晴不定的,誰知道她想的是什麽啊。
到了廚房,宋梨便讓阿婆離開了。
看着眼前一應俱全的廚具,雖然已經做了準備,但真到了這時候還是有點手足無措的茫然。
旁側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碰擊聲音,一偏頭發現沈昭竟然已經開始上手,袖子一撸,拿起旁邊的土豆就哐哐哐切了起來,甚至在宋梨偏頭看她時還能也跟着轉過腦袋看向宋梨,手下的動作卻是不停。
宋梨看了看沈昭,再看看沈昭手下哐哐哐不停地切着,發出極其有節奏感的敲擊聲,看得她心跟着一顫一顫的:“你要不專心切?”
話音剛落,沈昭切完了一個,随手一堆拿了個碗放進去,邊偏頭看她,似笑非笑:“你說約我一起,那你就這樣看着?”
哦。
催促她幹活呢。
宋梨之前就在想了,本身她的設定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這個任務又要她和沈昭共同做一頓難忘的飯,這不是悖論麽?
所以她就琢磨着自己幹脆幫忙做一些簡單可以打下手又不容易出錯的事情,至于難忘——那簡單,給沈昭一個其它人設都未曾有的體驗不就是了。
宋梨指指竈臺:“我先幫你生火?”
沈昭未應答,算是默認。
宋梨信心滿滿,塞了一大堆木柴進去,一轉頭下意識去找打火機,而後猛然意識到哦這裏不是現代,沒有打火機這個東西。
火柴也沒有。
不是?
真要她鑽木取火啊?
要不然讓沈昭幫忙……算了,說了指定又要被笑話。
宋梨決定自食其力!
沈昭眼睜睜看着宋梨煞有其事地拿了兩根木頭擱那鑽啊鑽,好半天都沒見鑽出個名堂來,看上去甚至鑽到了忘我的境界,連自己盯着看了這麽久都未曾發覺。
沈昭突然出聲:“我來吧。”
宋梨被吓得手一抖,差點鑽歪方向,沈昭這麽一出聲,她也知道了,這厮定然看了已經不知道有多久。
丢臉丢大了!
反正左右都已經發生了,宋梨幹脆一攤手,她倒是樂得把活扔給沈昭,“你來吧!”
宋梨拿出看笑話的姿态準備看沈昭鑽木取火,甚至提前打招呼讓小五別忘了錄下來。
誰知——
沈昭一個擡手,火便燃起來了。
宋梨:……
哦。
忘了這是仙俠世界了。
全書只有她一個是廢物。
宋梨也沒忘記道謝,心想生火不行,添柴自己還不行嗎?
宋梨便悶頭添柴,反正她是看到火小了就添一下,總歸沒錯。
半晌。
沈昭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聲音聽着頗為無奈:“宋小梨——”
宋梨也沒擡地繼續添了把柴,邊問:“幹嘛?”
沈昭并未答話,宋梨沒等到回答便擡頭看她,見沈昭指了指鍋,宋梨便起身去看,這一看可不得了——
火太大,把鍋裏的菜燒焦了。
“……”
宋梨幹巴巴一笑,難得地有些心虛:“要不,你重新來?”
“……”
宋梨從這沉默裏好像感受到了什麽,眼神飄忽,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沈昭,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來也行。”
等了好半天都沒等來沈昭的回答,宋梨頭也不敢擡地在心裏嘀咕,實在不行,任務失敗就失敗了,左右也才三件衣服。
掉三件她穿三件以上不就行了嘛!
就是那個任務獎勵她還蠻想要的。
不對。
什麽你來我來的,就應該沈昭來!
如果沈昭不介意味道不太好的話她來也行。
思及此處,宋梨直接手一攤,整一個擺爛的模樣,趾高氣昂地沖着沈昭喊道:“你來!”
【當前攻略目标的好感度:-40(系統評價:笨鳥總是要飛得慢一點的,系統可以理解)】
?
她幹什麽了怎麽就漲了?
宋梨懵懵的,猝不及防地聽到好感度聲音,一時之間納悶極了,思索間,好感度聲音再次響起。
【當前攻略目标的好感度:-38(系統評價:笨鳥總是要飛得慢一點的,系統可以理解)】
這又為什麽漲了?
難不成其實沈昭是個M,就喜歡別人對她兇巴巴?不對啊那之前自己那麽兇巴巴也沒見她漲。
算了。
沈小昭的心思,宋小梨猜累了!
宋梨從善如流地命令沈昭:“你來燒。”
——沈昭居然真的準備燒火。
坐下的同時還瞥了眼宋梨,那眼神明晃晃地寫着“你怎麽站着不動?”
“……”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宋梨想了好一會兒。
做飯不行,燒火不行。
那她能幹嘛?
過了會兒。
宋梨不情不願地走到沈昭背後,擡手捏了捏沈昭的肩膀,硬邦邦的,又捏了捏,小聲嘀咕:“好累。”
沈昭在宋梨靠近的那一刻便充滿了防備,誰知她只是捏捏自己的肩膀,捏一下休息一下,仿佛捏那一下就花費了她極大的力氣一般,邊還要嘀咕着好累。
生怕自己聽不到的模樣。
沈昭琢磨了一會,覺着這位大小姐可能又腦補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便道:“我又沒讓你幫我捏。”
話是這樣。
宋梨的預料裏沈昭應該會氣鼓鼓地對自己說上一邊別妨礙她。
這般陰陽怪氣的模樣是作甚?
不讓她捏是吧?
不捏就不捏!
她親便是。姜苒三歲時,算命先生就說過這姑娘以後嫁人是一大難關。
看着趴在樹上捅蜂窩的姜苒,她爹深以為然:“這還用你說。”
1.
姜苒到二十歲時,她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奈何城中适婚男子都被姜苒打過,只能作罷。
直到縣裏來了一位官老爺,新上任的官老爺驚才風逸,既有令人豔羨的家世,又有一副絕佳的骨相,一到任上便勾走了城中女子的魂。
姜老爺看謝洵的眼神像極了看冤大頭,京城來的貴公子大多性直糊塗腦子笨,是姜苒托付終身的最佳對象。
奈何,謝洵列下兩條擇偶标準:賢淑良德、四藝超群。
姜苒恬不知恥地認領了這兩條标準。
賢良淑德可以裝,四藝超群可以學,不算太難,不算太難。
愛好騎馬射箭耍大刀的姜苒變成了一朵待人采摘的嬌花,含羞待放、婀娜多姿,一颦一笑撩撥着謝洵的心髒。
謝洵敗了,一顆心全放在姜苒身上。
2.
婚後第三年。
謝洵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自己這位柔弱的妻子了。
且不論她藏在床底下的那一箱子價值連城的寶劍。
謝洵還可以騙騙自己是因為妻子喜歡。
但自從撞見他這位柔弱的妻子快準狠地拿了把刀捅人,謝洵就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一面看着妻子在自己面前僞裝,一面下意識又幫着妻子遮掩。
3.
終有一天。
姜苒不小心漏了餡,刺客持刀襲擊,她下意識反手一個過肩摔把刺客摔得神志不清。
衆人皆驚。
唯有謝洵微微一笑,熟練地替姜苒收拾好爛攤子,深藏功與名。
姜太公釣魚,願者,自己自然就會上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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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女主不是好人,男主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兩個人都并非表面上那麽簡單。
2.女主結婚也只是為了擺脫家裏人,男主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兩個人各懷鬼胎。
3.還沒想到,想到再說。
4.文案寫2021.10,已備份。 宋梨話都放出來了,沈昭卻是輕飄飄掃了她一眼,丢下一句:“你還是把房□□嚴實點。”
宋梨納悶:“為什麽?”
扒我房頂的是你,要我把房□□嚴實點的也是你,怎麽,我的房頂不配被你扒啦?
還是說小狗看上了別人家的房頂?
這可不行!
小梨花不允許這樣恐怖的事情發生!
好感度還沒滿呢不準去扒別人的房頂!
下一秒便聽沈昭振振有詞道:“你房頂不好好修一下的話,很容易就被別人扒開了。”
宋梨沉默了一瞬,眼神詭異地往沈昭身上瞅。
就是說——
除了你,還有誰會閑着沒事扒我房頂啊?
沈昭接收到了宋梨的眼神示意,但她裝作沒看到!
一邊還一副為宋梨好的模樣,勸說她:“到時候丢東西了可不要在我面前哭哭唧唧。”
宋梨心情複雜。
有的人怎麽連關心別人都能說出這麽欠揍的語氣。
真是與生俱來的欠揍天賦。
小五一邊小聲提醒宿主:“宿主,你的任務!”
哦。
還有任務。
不完成就要裸|奔的任務。
宋梨決定主動出擊:“你要和我一起吃飯嗎?”
“不,”沈昭整個人看上去拽拽的,然後扔下來一句:“我請你吃東西吧。”
你好拽哦。
而且還是陳述句!
宋梨莫名其妙就想跟她較勁:“你要和我一起吃飯嗎?”
“我請你吃東西吧。”
宋梨不聽,重複詢問:“你要和我一起吃飯嗎?”
“我請你……”
看着他們莫名其妙地像幼稚園小朋友一樣開始鬥嘴的小五:……
不是啊。
這兩句話有什麽區別嗎?
這不都可以正好做任務嗎?你們人類真複雜。
貓貓不解.jpg
沈昭重複了幾遍發現這句話不管用,十分疑惑,明明話本子裏就是這樣邀請喜歡的女孩的!
于是她十分耿直地問出了聲:“你為什麽不要我請你吃東西?”
小梨花當然不可能告訴她其實就是單純想跟她杠,所以她随便找了個理由,冷漠道:“那你請我吃的東西好吃嗎?”
本來這只是一句很正常的詢問。
就像是平常好朋友突然興致沖沖要拉着你去吃什麽東西,你随口詢問的一句好吃嗎一樣。
但在宋梨這句話落下之後,沈昭居然詭異地陷入了沉默。
……?
等會兒。
她為什麽不吭聲?
宋梨從這詭異的沉默裏突然福靈心至,她随口一說的不會中了吧,瞪大雙眼,不可思議道:“你想害我?!”
“也不是,”沈昭的計劃在未開始之前就被戳穿,此刻難得顯得有些狼狽,她刻意避開宋梨的視線,都沒敢直視回去,慢慢吞吞道:“只是味道可能不怎麽好……而已。”
你确定只是不怎麽好?
你這只漏風小狗!壞狗!
宋梨不用想都知道味道絕對不是一點點不好!能讓沈小狗這麽吞吞吐吐的,肯定是一開始就沒憋好招!
就說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沒安好心!
這還能和她一起去吃嗎?肯定不能!
是不是人吃的東西都不一定……
宋梨這回更要跟沈昭犟到底,并且她也改成了陳述句:“和我一起去吃東西。”
沈昭試圖掙紮:“味道絕對會讓你終生難忘。”
還不忘打感情牌,又道:“這是我們互通心意後第一次一起吃飯,應該難忘一點。”
宋梨冷笑。
我信你個鬼,你個壞小狗!
“不。”
“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吃?”
“不吃拉倒。”
大不了當衆就是掉三件衣服,又不是掉光光!
欸。
看來宋小梨真的很讨厭吃不好吃的東西。
算了。
完成不了就完成不了吧。
反正她也不是多想要那些任務獎勵。
等毀滅世界的禁锢解除了,她單靠自己照樣可以毀滅世界。
這個系統也很讨厭。
要是能把它揪出來就好了。
不敢吱聲的小二:……
揪出來紅燒清蒸還是燒烤嗎?
“行。”
“不好吃我找你的事。”
沈昭扔下狠話。
“……”
宋梨想了想任務內容。
——“請邀請任務對象沈昭共同做一頓難忘的晚飯并且在做飯過程中請與任務對象沈昭在期間進行五分鐘的肢體接觸。”
不知道沈昭的廚藝怎麽樣,目前只知道沈昭烤魚技術不錯。
但她廚藝不行啊!給她一口鍋,她可以歸還一口五顏六色的七彩鍋!
畢竟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做飯什麽的。
根本不可能好吃。
至于讓她打下手?
搞笑,她必須參合!
還有五分鐘的肢體接觸,以及“難忘”的要求呢。
好難好難。
麻麻我好想回家。
沈昭也從宋梨突如其來的沉默中感覺到了什麽,眼風淡然掃過宋梨,帶有幾分銳利,幾分寡冷,似笑非笑重複了一遍宋梨剛才對她說過的那句話,甚至尾音還跟着上揚了幾分:“你想害我——?”
“……”
“也沒有……吧,”這回心虛地變成了宋梨,小小聲為自己辯駁:“就是想和你一起做一頓飯而已。”
“……”
宋梨見她沉默,內心有幾分不安,某種程度上,雖然不算害,但她确實是知道味道可能會不太好……而沈昭又不知情,算是被迫的受害人。
雖然知道沈昭也不是什麽好人,她其實也可以不用在這種小事上有負罪心,畢竟前一秒沈昭也抱着差不多的心思,同樣想坑她。
但這種事情就像是原則問題,一開始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但是一旦被戳破後,很努力才撐起來的泡泡一下就會炸掉。
還沒等宋梨好應該對沈昭說些什麽,卻在下一秒聽到沈昭輕輕地嘆了口氣,像是妥協:“吃就吃吧。”
“總不會吃死我。”
宋梨的動作猛地一頓,刻意忽略掉心頭難言的感覺。
哐哐哐一頓在腦海裏猛敲小五:“啊啊啊啊她是不是又在刻意攻略我?”
小五倒沒感覺到,它覺得沈昭好像真的是覺得宋梨就算下毒也毒不死她,單純是對自己的能力自信。
宋梨卻是篤定道:“一定是!”
“她這個感情騙子!虧我上一秒還內疚,下一秒她就對我耍小心機!”
小五欲言又止:……
怎麽感覺宿主你很在意這一點的樣子呢。
還沒想好怎麽安慰宿主,就聽到宿主莫名其妙地自己給自己打了一劑雞血。
“沒關系!我不怕!”
“反正我也是要攻略她的,就看誰先成功,我絕對不會被攻略成功!我可是要回家的女人!”
“還有什麽招你使出來啊!有本事你現在就使出來啊!”
小五被宋梨的心理吵得腦殼痛。
宿主,感覺你都不用攻略,自己就能自己幫對方把自己攻略了。
沈昭半天沒等到宋梨的回應,還以為她反悔了,心想難不成是自己剛才的反應太傷她的心。
不會吧。
她這個騙子也有為她傷心的時候?
但她怎麽不哭呢。
就這麽看着自己是做什麽?
你倒是哭啊。
但沈昭又有點糾結。
心裏盼着看到宋梨這個大騙子能夠狠狠地栽跟頭在她面前哭出來,但眼睛卻又并不想看到宋梨流眼淚。
半晌。
宋梨糾結了半天,狠狠心,頭一扭,沖沈昭喊:“你要是不想就算了!”
她宋小梨不強人所難!
沈昭感覺莫名其妙的,“我什麽時候說不想了?”
而且剛才她都還答應了啊。
沈昭一針見血:“是你覺得我不想吧?”
明明目的達到了,但宋梨就是覺得別扭,她确實是這樣覺得的,沈昭剛才的反應好像就很勉強一樣……雖然确實是吧,但是!
我可以知道我不想,但你不能說出來!
這是非常嚴肅的原則問題!
小五:是面子問題吧……
宋梨把目光移開,就是不看沈昭,還在嘴硬:“你想多了。”
甚至還理直氣壯地把鍋甩回去:“是你想得太多了!”
“哦。”沈昭的反應很平淡,看着她的時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就當我是多想了吧。”
小梨花:?
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就當是她多想了?
這話說的好像是她無理取鬧一樣!
宋梨覺得自己好像很奇怪。
明明平時跟朋友們都是有話直說,包括認識新朋友也是,一開始就會說清楚,告訴新朋友如果你在和我一起玩的過程中有什麽不愉快一定要和我說清楚,不然悶着會很不開心,要一起解決問題。
話是這樣說,她和朋友們也都是這樣的相處方式,有話就說,直來直往,大大方方的,向來沒有太多的彎彎繞繞,從來都是有什麽覺得不好或者不舒服的地方第一時間就會跟對方溝通。
如果約朋友出去玩,她說有事,那宋梨就會乖乖地等對方忙完了來找自己玩,一點也不會多想。
但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了呢?
怎麽到沈昭身上,對方有一點點的讓她覺得不開心的地方,她都會莫名其妙地生悶氣,然後就開始胡思亂想呢?
這不對啊宋小梨。
這不是你,不是你記憶裏的你,也不是理想的你。
宋梨瞅着沈昭,像在看文物一樣仔仔細細地掃了一遍,試圖找出她身上是不是攜帶了什麽會影響人的迷藥。
看着也沒什麽奇怪的地方啊?
除了怪好看的,其他也沒什麽了。
奇怪,太奇怪了。
難不成單純是她自己有問題?
不可能!
就算是沈小昭被自己捂住眼睛一腳踩進坑裏出不來了,那也絕對不是她的問題!
一定是沈小昭沒有認真聽她的話!
嗯!
一定是小狗太笨了的原因!
宋小貓信誓旦旦,新新人類,就是要從別人身上找原因! 宋梨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哈秋,迷茫地望了望四周,最後把目光投向沈昭身上,心中莫名篤定:一定是這厮又在背後蛐蛐她!
如果可以的話,宋梨真的很不想去見原主娘,她只想敷衍了事,多見一面就有暴露的風險,更別提她連原主記憶都沒有。
宋梨邊走邊思考,走幾步就能遇到有人跟她熱情地打招呼。
原主還挺受歡迎。
迎面撞上江淮序,她穿着原著八百年都沒變過的藍色道服,手上還提着一籃子亂七八糟的水果,擺放也是亂糟糟的。
江淮序看見宋梨,率先打招呼,眉眼彎彎,笑起來的模樣酷似江萍萍,但兩個人的性格倒是南轅北轍。
“阿梨,你看上去很急,去哪呀?”
這倒沒什麽不能說的。
“娘喚我過去。”
江淮序指尖一轉,指向她手上拿着的長盒子:“能問問這是什麽嗎?”
“送給娘的東西。”
江淮序捂唇笑:“你和宗主關系這不挺好的嘛,之前你還跟我抱怨,我就說母女哪有隔夜仇嘛。”
嗯?
宋梨心下一轉,挑了個不出錯的回答:“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
“這倒是,”江淮序認同地點點頭,随後話鋒一轉:“不過适當的時候示弱一下,也是有用的。”
這話是在點她?
好奇怪的感覺,宋梨隐隐約約感覺到江淮序是在隐晦提醒自己。
要不……
宋梨問:“噓噓,你要和我一起過去嗎?”
“哦。”江淮序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籃子,歪着腦袋想了想,“也行,這果子味道不錯。”
宋梨剛才就想問了:“你自己摘的嗎?”
“不是,”江淮序指指剛才她來時的方向,道:“前段時間不是傳山腳下那個村子出了些邪乎的東西,村民害怕便上來求助,我剛好在,便下去幫忙探了探,這是走的時候村民作為感謝塞給我的。”
宋梨瞥了眼被塞的滿滿的籃子,看來江淮序人氣不錯。
原著對于不太重要的角色并不會花太多筆墨,像江淮序的存在,每次出現必是和重要角色的對戲,但對于這個角色的描述倒是蠻少。
宋梨只記得每次這個角色出現必是為主角團開解煩心事或者給原主和沈昭當和事佬在中間被推來推去。
是個堪比林清也一樣的大好人。
但又不太一樣,林清也身為主角團,關注的是蒼生,而江淮序關注的是身邊。
兩人比肩走着,邊走邊聊,不可避免地聊到沈昭。
江淮序可謂是為她這兩個好友操碎了心,一逮住機會就試圖修複兩個人關系,這不,這會兒和宋梨單獨相處,江淮序又開始試圖洗腦沈昭在宋梨腦海的印象。
“其實阿昭人還不錯的,”江淮序舉例,“比如前些時候你去捅馬蜂窩,是不是還是阿昭給你報的信告訴你宗主快來了?”
哦。
這個她知道。
沈昭的确是報信了沒錯。
宋梨冷笑:“但哪個好人會一邊跟我報信一邊拿着棍趁我不備捅馬蜂窩的。”
還不止。
原主娘來到後這厮立馬變臉,拿着棍說自己是在幫原主趕馬蜂。
當然,如果沈昭不是把馬蜂往原主身邊趕的話她也信了這話。
江淮序一噎,又換了個角度:“前些陣子阿昭是不是還給我們送來了梨子吃?”
是。
宋梨:“她給我送的都沒熟。”
而且原主那個笨蛋還真的全吃完了,堅定認為不熟的也不要還回去,因為熟了就可以吃了。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江淮序又一連舉了好幾個例子發現都不太行,每一個都能被宋梨從刁鑽的角度裏找出沈昭想要謀害她的心思。
不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她這個旁觀者怎麽看的比當局者還迷。
到了門口,大抵是已經被吩咐過,直接來人迎了進去。
來人引着她們到了內殿,原主娘正澆着花,手上的袖子飄飄散散的,偶爾被濺上幾滴水滴原主娘也不在意,反倒是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動作不停。
看到江淮序跟着一起來倒也沒說什麽,只是輕飄飄掃了眼宋梨,垂眸看向她手上的盒子,笑說道:“來啦。”
宋梨不敢多說,怕露餡,把東西遞上去,然後拿沈昭出來當借口,睜眼說瞎話:“娘,我去找沈小昭,她約我出來。”
江淮序聽到這話還納悶了一下,脫口而出:“你倆這關系不挺好的嘛。”
原主娘掃了她一眼,竟也跟着道:“我就說,相處久了自然就生出感情了,哪有一輩子的仇人。”
宋梨總覺得這話是在點她不要忘了攻略沈昭。
但宋梨真不想管那麽多,也不想知道他們有什麽秘密,再者,你們打架就打架,等我做完任務滾回家再打行不行。
得了應允宋梨立馬跑路,反倒是江淮序被留了下來。
呼呼。
誰懂,每次和原主娘待在一起都有一種亞歷山大的感覺,宋梨覺得那可能是來自于大人的壓制!
就像老師對學生的天生壓制一樣。
老鼠見了貓都跑的遠遠的,一個道理。
宋梨還在想怎麽找一個借口請沈昭和她一起做飯并且吃下這頓飯!
說自己生辰?算了,且不說不知道原主生辰什麽時候,就算拿這個借口跟沈昭說,可能立刻會得到一份帶着毒藥的禮物。
說原主娘生辰?那也不行……哪裏輪得到她們兩個來做這種事,而且被別人看到不就是崩人設的表現。
更重要的是原主有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設定,這頓飯由她來做的話注定不好吃!毒死沈昭就算了,其他人不行!
突然間!
宋梨靈光一閃,她不是剛和沈昭“确定關系”嘛,那就拿這個做借口,就說做一頓紀念日餐食,沈昭不答應也得答應!
宋梨當機立斷立刻跑去找沈昭,這個任務宜早不宜晚,而且她真的不想當衆掉衣服!現代世界都沒有那麽開放的!
但新的問題又來了。
沈昭住哪啊?她又不能問,問了不就暴露自己沒有原主記憶這件事了。
那就自己找吧,就當逛街。
宋梨一開始走着挺愉快的,看看路邊的花,舞劍的弟子,天上的雲……這一切沒有沈昭礙眼真是太美好了!
就是這路怎麽越走越長啊?還有前面那個牌子上面怎麽還寫着禁地兩個字。
宋梨:?
宋梨:“小五你幫我看看這到哪裏了,我怎麽感覺不太對。”
小五:“宿主,這不是我一個系統能知道的範圍。”
宋梨一噎:“我要你何……”
小五話鋒一轉:“但是小五把宿主剛才走路錄下來了,宿主只需要按照錄像走回去就能走回原地了!”
宋梨立刻變臉:“好小五。”
宋梨跟着錄像又慢吞吞地往回走,累得滿頭大汗,第n次心想原主為什麽不會禦劍,會的話不就沒有現在那麽多事情了嗎!
宋梨累到走一下歇一下,随便找了棵樹靠下,有人來問她就不耐煩揮走,反正原主就是這麽拽!
但她并沒有注意到就在她頭頂上,有一個人看了她許久。
小二也看了許久,很是疑惑:“宿主,宋梨為什麽走來走去都在繞圈圈?”
沈昭很樂意看到這樣的場面,看着宋梨一邊累得氣鼓鼓,一邊又莫名其妙突然打雞血走一段路立馬像鹹魚一樣癱下來特別有意思。
像玩具,不僅會動,而且随便你玩。
沈昭決定戳一下她的玩具寶寶。
摘了幾片樹葉,對着宋梨的腦袋往下一丢。
視線突然被遮住的宋梨:?
我那麽大一個太陽呢?天怎麽忽然暗啦!
一擡手發現是片樹葉,随手一揮。
又是幾片樹葉落了下來,還好巧不巧地就落在她的眼睛上遮着她的眼睛。
宋梨好脾氣地揮走,只當是風太大的緣故。
但這棵樹不知道是不是跟她有仇,沒幾秒又有樹葉落下來。
宋梨決定換一棵樹,這棵樹可能是和她八字不合!
樹上某只小狗鬼鬼祟祟地也跟着換了棵樹逗貓貓。
這回更誇張了。
嘩啦啦的樹葉往宋梨身上落,看架勢都快把宋梨整個人埋起來。
宋梨:……
神經樹啊!
一站起身,一大堆樹葉順着往下飄。
風再大也不可能大到這種程度吧?
宋梨擡頭,什麽也沒看到。
但她就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盯着上面看了一會,喊小五:“我能爬樹嗎?”
小五:“不能。”
小五:“以原主的性格這麽累不可能還去爬樹,她只會讓別人幫她爬。”
有道理。
宋梨開始搖人,随便點了不遠處一個正在掃地的弟子,從儲物袋随便拿了把劍,指着樹道:“爬上去,這把劍歸你。”
弟子當即雙手雙腳抱住樹就要往上沖!
熟悉的操作又來了,一大堆樹葉往下落,飄飄灑灑的。
但這阻止不了想要寶劍的弟子!
開玩笑,劍就是劍修的命,一把好劍更是劍修的傳家寶,有了孩子都要傳下去那種!
有這樣的機會在眼前,笨蛋才會拒絕。
天塌了都影響不了他爬樹!
就在這時,樹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制止了弟子的動作:“別爬了。”
宋梨一擡頭,猝不及防地剛好對上坐在樹上探出腦袋看她的沈昭。
場面一度安靜。
宋梨:……
宋梨:“你在樹上幹什麽?”
沈昭想了想,如實回答:“玩樹葉。”
宋梨:?
好你個小狗!
她就知道一切不對勁都可以往沈小昭身上推!
沈昭看着氣鼓鼓瞪着她的宋梨,心裏一種奇異的感覺升起,心癢癢的,莫名其妙地就想繼續逗她。
于是她又道:“玩樹葉,逗貓。”
宋梨:……
我不是真的貓,但你是真的狗。
不明所以的弟子終于忍不住出聲:“那個……”
兩個人齊刷刷看向她,一上一下,異常默契。
弟子:“請問我還能爬樹嗎?”
“……”
片刻。
宋梨:“劍你拿走吧,不用爬了。”
弟子當即立馬拿走劍飛奔,生怕宋梨反悔又被卷進去只能有兩個人存在的戰争。
沈昭從樹上跳下來,随後驚奇地發現宋梨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自顧自一個人往前走,往常這種時候都會嗆她幾句。
不是吧?
幾片樹葉就讓她生氣啦?
沈昭跟着宋梨走了好一會宋梨也沒搭理她,按照平時跟着她走多一點的路都會立馬瞪着眼睛問自己是不是在跟蹤她。
小二幸災樂禍,難得一見宿主翻車:“宿主,別忘了你還有任務。”
終于想起還有這回事的沈昭:……
哄宋梨要怎麽哄啊?一個親親夠嗎?
如果不夠的話,那幾個親親才能讓氣鼓鼓的宋小梨消氣呢?
還是說要話本子裏說的那樣床頭吵架床尾和,親親抱抱舉高高? 宋梨在前,沈昭在後,兩個人就這麽以一種詭異的默契走着,其他人看到也沒敢上來打招呼。
開玩笑。
這倆祖宗明顯氣氛不對,上去豈不是找揍?
其實宋梨倒也沒生氣,大不了下回找個機會送一窩馬蜂過去就扯平啦!
她單純是在想怎麽樣才能合理又順利地完成任務。
這邊沈昭發現宋梨是真的大半天都沒有理自己後難得一見地開始糾結了。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這種時候立正挨打道歉即可,但沈昭她是正常人嗎?
沈昭沒怎麽正兒八經地哄過人,更何況別說哄人,送禮都沒幾回,那幾次送禮她還是直接遞人家手上幹巴巴地跟人家來了一句給你。
任何有心意、漂亮的禮物在她的語氣和這一句毫無波瀾的話語襯托下都會秒掉格調。
到了門口,沈昭擡腳就要進去,然後宋梨反手一推,“啪嗒”一下,手足無措的小狗成功被攔在了門外并且吃了一嘴的灰。
“……”
沉默片刻。
沈昭轉身。
你以為她是丢不起面子跑路嗎?
不!小狗從來不知道面子為何物!
宋梨這邊正在翻東西,她關門單純是因為她要幹點不能見人特別是不能見沈昭的事情。
宋梨開始想歪點子,試圖走捷徑:“小五,能不能給我從現代點幾個外賣,你給我拿來然後當晚飯。”
小五:“……”
宿主你可真敢想,從現代點外賣到小說裏?
宋梨從這詭異的沉默裏感覺到了什麽,不死心道:“真的不可以嗎,我看人家小說裏都是這樣演的!而且人家系統還附贈菜譜和點滿天賦的廚藝!”
小五:“那是隔壁的廚神系統,我們是穿書系統,不一樣的!”
小五一針見血:“而且就算給你拿來宿主你只會一天到晚吃吃吃!而且你肯定會拉着反派一起不務正業!”
好了解她的一只統!
宋梨心虛,小聲嘀咕:“人家只是說說嘛……”口嗨都不讓人嗨!
小五冷笑:“也就是宿主你沒有機會實現,不然你這會還能在這裏?”
“換你從穿書系統和廚神系統選,你選哪個。”
“……”
小梨花得意,說不出話了吧!你這只站着說話不腰疼的統!
突然間,響起一聲“叩叩”聲。
一人一統瞬間停下互怼,宋梨迷茫地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那是……
她的窗戶……?
嗯?
一人一統突然都有一種詭異的直覺。
宋梨走過去開窗,發現果然是沈昭,而且情況有點詭異——
沈昭到底是怎麽做到手撐在窗臺邊臉還能正對着她的窗戶的,一打開窗就是一張人臉知不知道這樣很吓人的!
就算你很好看也很吓人!
饒是早有預感,宋梨也還是被吓了一跳,對這個畫面有點摸不着頭腦,直接問沈昭:“幹嘛?”
沈昭的視線一眨不眨地盯着宋梨,半晌幹巴巴地扔出一句:“我想進來。”
語畢。
大抵是她想起自己現在是有求于人,自己也感覺到語氣太僵不怎麽好,又重新補充道:“我能進來嗎?”
沈昭又想起話本子裏說的“适當的時候可以裝可憐”,眼睛往下一垂,長發也順着往胸前滑落,垂頭喪氣的,又飛快擡頭看了宋梨一眼,而後又低下。
“……不能就算了。”
小梨花會心一擊!
好濃的茶味小狗!
但是!
宋梨狠狠心:“不行!”
哦。
裝可憐對宋梨沒用。
難道要霸王硬上弓才行?
宋梨絲毫不知道沈昭的危險想法,啪嗒一下又把窗戶關上,含糊道:“等會兒。”
于是沈昭又鬼鬼祟祟地從窗戶上爬了下來,腦袋裏被一句話反反複複刷屏——
宋小梨為什麽不讓她進去?
是不是在背着她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或者又在謀劃怎麽欺騙她不知道的漂亮女人?
是她不夠好看嗎?
還是說一整天只看到她一個人所以有點膩歪不想看到她?
不然讓謝青出來和宋梨見面哄哄她?
這樣的話沈昭就沒有任何負擔了。
哄人的是謝青!跟她沈昭有什麽關系!
但現在回去換衣服還易容太麻煩了,來回都不夠折騰的,沈昭決定晚上就切號換謝青出來攢攢宋梨的喜歡。
……也不知道宋梨到底喜歡她們三個裏的誰。
但是宋梨一旦表現出多喜歡謝青或者謝枝一點點,沈昭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得勁,就好像眼睜睜看着新婚妻子當着自己的面出|軌跟自己說寶寶我更喜歡她一點,委屈你今天睡沙發了。
然後她還得大度地把人打包到妻子床上看着她們開心。
明明做好事的是她,親手把人送過去的是她,怎麽不開心的也是她?
沈昭把這一切歸結于都怪宋梨太花心了導致她無法确定任務什麽時候完成,不能快點毀滅世界!
都怪宋梨!
毀滅世界的時候她要多在宋梨的心髒上多畫一個圈圈!
不,應該三圈!這樣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算了還是兩圈半吧。
她怕宋梨一下嗚咽就沒得玩了。
目睹了全程的小二:……
神經病。
這不都是你嗎?
而且。
宿主你的仇恨怎麽放到宋梨身上只有兩圈半啦?真的不要再多一圈嗎?
宿主你好不值錢哦。
宋梨好不容易敲定做什麽東西,又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
……她在哪做飯啊?
去廚房肯定不行,人多眼雜的,太多不方便了。
那……宋梨想到之前江淮序提到山下有一個小村莊,也許可以到這裏?還能避開原主娘的眼線。
簡直兩全其美!就這麽定啦!
接下來只需要把沈昭拐……不是,邀請到那裏就可以了!
宋梨當即拉開窗戶的扣子,重新打開窗戶想喊沈昭進來,但是窗外空空如也。
嗯?
人呢?
宋梨往下一看,也沒有人。
這就走啦?
她剛才不是說了等會兒嗎?
突然間。
宋梨感覺好像有什麽鬼鬼祟祟的動靜,說不太清,但是她好像聽到了什麽東西。
聲音好像是來自……上面?
宋梨擡頭。
剛好一小片瓦片啪叽一下從房頂上掉了下來。
宋梨來不及反應,緊接着像是開啓了什麽開關一樣,那一片瓦片周圍的瓦片嘩啦啦地跟着往地下掉,一下接着一下的,啪嗒啪嗒不停。
?
小梨花震驚:QAQ!
夭折啦!誰把她房子拆啦?!
宋梨盯着那一片空空如也的房頂,小心翼翼地走到角落,她總感覺這個屋子不怎麽安全。
片刻。
一顆鬼鬼祟祟的方才才見過的腦袋從那一片空白冒了出來。
沈小狗似乎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呆呆地沖她眨着眼睛,似乎在說:……嗨?
嗨個鬼哇!
你個拆家小狗!
宋梨擡頭怒視:“沈!小!昭!”
沈昭自知心虛,做壞事被當事人抓了個正着,立馬偏開視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宋梨。
她本來想翻窗戶,但她發現窗戶被宋梨關得緊緊的,而且之前宋梨都沒有扣過窗戶的鎖!這次居然扣了!
說明什麽!
說明宋小梨真的不開心了而且把她當外人了!
這可不行。
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改變的印象可不能一夕之間回到原點。
于是沈昭當即一個輕功飄上了宋梨的房頂。
沈昭發誓。
她的動作真的很輕。
她原本是想一片一片扒開,然後從扒開的口子裏落下去的!
但誰知道宋梨屋子的房頂這麽不經扒啊?而且放的亂七八糟的,按順序扒都得找半天,別不是有人扒過吧?
但她是第一次扒啊,所以到底是誰趁她不在挖她牆角??
宋梨并不知道沈昭已經給她的身上又背上了一個假想敵,這會正氣得說不出話,好半晌才對着始作俑人道:“你給我下來!”
好好的窗戶不走你扒我房頂!
小五聽着總感覺哪裏不太對。
好像爬人窗戶也不是什麽正經人家會幹的事吧?
沈昭難得地磨蹭起來,跟之前不一樣,之前只是她自己在猜,這會兒她明顯能感覺到宋梨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
雖然扒你房頂是我不對……
但是誰讓你不讓我爬你窗戶的!
就不下去!
笨蛋才下去挨罵!
有本事你就上來!
小二不忍直視,它算是發現了,什麽滅世大反派!實際上就是一只狗!還是一只只在宋梨面前欠揍的狗!
讓你做任務磨磨蹭蹭,哈哈,你惹人家生氣倒是挺有經驗的!
兩個人一上一下對視半天。
宋梨給氣笑了:“你不下來?”
沈昭慢慢吞吞看她一眼,然後戰術望天,道:“我突然想起我有點……”
宋梨像是預料到沈昭想說什麽一樣,打斷她的話,冷笑:“不,你沒事。”
沈昭堅持不懈:“我有事。”
宋梨面無表情:“你沒事。”
小狗垂死掙紮:“我真的……”
宋梨拿出殺手锏:“你要是敢現在走以後都別想爬我窗戶。”
小狗瞬間熄聲。
小梨花滿意,不聽話的小狗就是要好好調|教一番!
“沒事了吧?沒事那你就給我下來。”
想扒人房頂摸進人家屋子的是沈昭。
這會被逮了個正着還被正主邀請進去但又不想進去的也是沈昭。
半晌。
沈小狗不情不願地從房頂落了下去,不沾染一絲塵土,長發都未曾有一絲錯亂。
好,不愧是反派。
這時候都不忘記顧及形象。
宋梨看着沈昭突然就消氣了一點,這麽好看,扒人房頂又怎麽啦?再說扒的是她的房頂,又不是扒的別人的房頂!
等會兒……
宋梨後知後覺道:“你有沒有扒過別人的房頂?”
沈昭不知道宋梨為什麽這麽問,但她可以确定她确實是第一次扒房頂,乖乖回答:“沒有。”
宋梨狐疑:“真沒有?”
“沒有。”
宋梨思考:“但我看你扒我房頂手腳挺快的?”
沈昭覺得這就是在冤枉自己了。
雖然她也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她沈小昭從來不會否認自己做過的事情!
“真沒有。”
“我要經常扒人房頂還會掉一堆瓦片?”
也是。
宋梨被說服了。
又聽沈昭來了一句:“再說我也只會扒你的房頂。”
宋梨成功被取悅到了,一下就忘了一開始沈昭扒她房頂時的憤怒。
扒人房頂又怎麽啦?再說扒的是她的房頂,又不是扒的別人的房頂。
沈昭不知道為什麽宋梨莫名其妙又不生氣了,但她是真心這樣覺得的,畢竟——
別人的房頂有什麽好扒的,又沒有任務和獎勵,還不能幫她毀滅世界。
還是宋梨的房頂扒起來更有成就感。
所以她下次應該還是可以扒宋梨的窗戶吧?
半晌。
屋內響起一段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對話。
“你下次還會鎖窗戶嗎?”
“……可能不會吧。”
“再說你不能走門嗎?”
“走門太光明正大了。”
“……也是。”
“我不會再鎖窗戶了。”
“房頂也不會讓人堵太嚴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