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誤會大了

誤會大了

平時的符聆除了服侍霍枭的飲食起居之外很少出自己的屋子。

自打霍枭出門、又抱了貓崽之後，便更加深居簡出，安靜得仿佛未曦院裏根本不曾有她這一位似的。

“姑娘，您跟我來一趟~”

方寸過來送飯，瞧見她整個屋子裏幾乎都擺滿了做好的河燈和預備做河燈的材料。

而她本人則低頭忙碌着，不但形容憔悴了，細嫩如玉般的指尖上更是滿布着星星點點的新舊傷痕。

連他都有些不忍心了，放下托盤道。

“有事嗎？”

符聆這才停下手上的動作，一擡頭，眼睛裏全是紅血絲。

“您跟我來一趟就明白了，若不放心它，便抱着一起來。”

方寸這才察覺出有些不對，連忙将她身邊的小窩先抱了起來，裏面小小一只貓崽正睡得香甜。

果然，原本神情呆滞的符聆立刻如護崽的母獸一般跳了起來，一把奪過貓窩。

方寸拉着她的衣袖出去，一直來到幾間上着大鎖的屋子門前。

方寸取出一把筷子長短的大鑰匙将一個門開了，回身示意符聆先進。

符聆遲疑着邁了去，便見裏面擺着數十個金絲楠木打造、每個都有半人來高的大箱子。

方寸随後進來，将箱子逐個打開，裏面盛放的盡是華美的絲綢、無瑕的和田玉雕、珍惜的古玩字畫以及數不盡的金銀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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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聚集了半個城池的財富，一點都不過分。

“這是公子的私庫？你帶我來這幹什麽？”

符聆心中警惕。

“是公子的私庫不假，但是這些東西都是您的，是公子為您預備的嫁妝。”

方寸一字一句道。

主子那個性子，總是默默地為別人做事還不讓人知道。

明明對茯苓姑娘掏心掏肺、愛都愛到了骨子裏，卻還總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弄得人家幻得幻失。

如果他肯早點表明心跡，怕“事情”早就成了，何苦搞得兩人你猜我、我猜你，反而生了嫌隙。

就比方說這嫁妝，怕是皇帝嫁公主，也拿不出比這更多更好的。

既已準備好了便告訴她嘛，讓她心裏有了底氣，也免得要辛苦做什麽河燈去賣，賺那幾個微薄的辛苦錢。

方寸覺得自己這次一定會立個大功，卻不曾料到符聆聽了他的話、看了那些晃眼的嫁妝非但沒有驚喜感動，反而更加蒼白了。

原來他真的想把自己嫁出去！

其實不只是蒼白，符聆的心都涼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符聆整個人就如屍體一般躺在榻上，腦子一片空白。

早點看清其實是件好事，免得陷得越深傷得越深。

接下來的幾天裏，她連飯食也吃不進去，只機械地重複着做河燈的動作。

除了給貓崽喂奶時，還能體會到活着的感覺。

日子一天天過去，霍枭沒有半點消息帶回來，或者說帶給她，符聆也死心了。

中元節在當世算得上一個熱鬧的節日。

雖不及七夕那般受年輕人歡迎，但是宵禁解除了，百姓可以自由外出游玩，還是很熱鬧的。

符聆自然沒有心思去閑逛，自己親自擺了攤子賣河燈，連方寸事先找好的人也省了。

之前霍枭讓方寸去張羅的那些衣衫、首飾、胭脂水粉早送來了。可她卻連看也懶得看上一眼，只穿了普通的素白衣裙出門。

方寸小孩子心性本想去街上湊熱鬧，又不敢将符聆這樣一個花朵般的人獨自留下，只能與她一起守着攤子。

因她手藝好，心思又巧，一盞盞栩栩如生的蓮花河燈非常受歡迎。

有人買去河邊放過之後被其他人瞧見，便引了更多的人前來購買。

不多時，摞成小山似的河燈便賣去了大半。

雖然她這些日子因為霍枭的事食不下咽，人憔悴了不少，但依然沒有影響到姣好的容貌，越來越多的人不光是為了買河燈，更想一睹賣燈人的風采。

好在方寸想得周到，事先帶了足夠的人手喬裝成路人，在攤子周圍守護着，倒也沒人能過來攪局。

符聆也發覺了越來越多落在自己身上臉上的目光，叫方寸去買了頂帷帽回來戴上。

“姑娘，這些河燈是您做的嗎？”

一個小丫鬟擠在買河燈的人群裏，脆生生問道。

“嗯。”

符聆點頭。

“姑娘可有空閑與我家主人合作？”

小丫鬟又問。

“合作？”

符聆心中一動。

雖然今夜這賣河燈的生意不錯，但是一整年不中的節日有限，能做這樣應景的生意更是少之又少。

想賺夠贖身的銀子怕是要攢到猴年馬月，若能與合适的作坊或者鋪子合作，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小丫鬟被派來探口風自是個伶俐的，只聽這兩個字便知有門兒，于是笑着往下說。

“我家主人做的是首飾綢緞之類的生意，十分中意您的手工和心思。

如果您感興趣，可到對面茶樓一敘。主人會一直在那兒等着，姑娘可以等收了攤再去，不妨礙姑娘做生意。”

小丫鬟誠意滿滿。

符聆往對面看了一眼，茶樓內人頭攢動，根本看不見也看不出哪個是她口中的主人。

“請問你家主人貴姓？這位可是霍……”

“好，那就麻煩姑娘帶路罷。”

方寸湊過來，滿臉戒備，剛想擺明身份便被符聆堵了回去。

見符聆竟真的答應了，方寸如臨大敵，立刻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敢打他家姑娘的主意。女子還好，若是個男子，只要自己一聲呼哨，立刻打他丫的！

誰知一進了茶樓，方寸便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