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土雞變鳳凰

土雞變鳳凰

“苓兒,前幾日給了咱們三千兩酬金的範家剛送來了帖子。”

玦兒面色鄭重地快步進門,對正在畫圖的符聆道。

這些日子符聆接了不少布置花境的生意,但肯出價三千兩的卻只這一家。

她忙得連吃飯的工夫都沒有,幸虧嬌雯自己贖了身,又挨着符聆的花田置辦了莊子。

都安頓好了之後,在花草上頗有造詣的嬌雯成了符聆最得力的幫手。

“是範府老夫人壽宴嗎之前聽範夫人提過,若不是着急辦這場壽宴,他們也不會給出那般高的酬金。”

符聆擡頭問。

“嗯,就在明日。這一請,咱們若拒了怕是妥。而且這上面清清楚楚寫了要掌櫃的親自賞光,只叫旁人送了壽禮去也行不通。

算了,還是我替你去罷。”

玦兒知道符聆不喜這種并無甚交情,只單純是應酬的場合。

雖然她自己同樣不喜,卻還是硬着頭皮準備頂上。

“不必,去便去罷。”符聆放下手中的筆, “如今咱們的名頭正盛,又有榮嘉郡主支持。若讓你替我,只怕會落下個傲慢無禮的名聲。我自己便算了,連累郡主總覺得過意不去的。”

對于什麽名聲,體面,符聆自不在乎。可面對直爽熱情的謝興男,符聆總覺得有些心虛。

她能感受到謝興男是真心實意拿自己這個尋常的商賈做朋友的,可自己卻喜歡着朋友喜歡着的那個男子。

真不知道有朝一日謝興男知道了真相,會不會與自己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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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去幫你準備壽禮,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經過張氏那件官司後,玦兒也時刻繃緊了心弦,生怕鹂草集樹大招風,符聆再惹上什麽麻煩。

“放心罷,我不過是走個過場,又不是真的要坐下來參加宴席。

給範老夫人道個賀,放下禮物我便回來。”

符聆安慰了玦兒,也起身去做準備。

她平日裏的衣飾都素靜慣了的,可明日參加是的壽宴,自己若再不加修飾反倒是對範老夫人及旁人的不尊重。

想到這兒,符聆找出了件嬌雯送來的衣裙。淡雅的天青色錦緞做成現下最時興的樣式,華美又不過分張揚,還襯得她本就白皙的膚色更加剔透。

只是這面具嘛……還是不能摘的。

範家論家底遠比不上霍家豐厚,論權勢更敵不過郡主謝興男。

可是今年範老夫人的壽宴的确是花了工夫,下了血本的。不光是三千兩請了符聆布置園子,還不遠千裏從京城最有名的酒樓和戲班請了廚子,戲子。

旸州城中但凡有點身份地位的人家幾乎都收到了請帖,其中不乏一些根本看不起範家門第的,也為了看一眼這三千兩的園子而赴了宴。

倍覺面上增光的範老夫人,嘴角一直向上彎着,各路賓朋尤其是年歲與她相仿的老夫人們嘴上更是羨慕得緊。

背地裏卻在暗暗畫魂兒:這範家也算不上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不知哪座祖墳冒了青煙,竟有銀子這般大操大辦

該不會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才突然發達了吧

按下衆人的小心思不說,宴會的的确确是風光熱鬧的。

三千兩的白銀沒白花,範家園子的花境确實比旁人家的更有韻味。

用的花草也不是常見的百合,鳳仙之類,而是較為稀有的鳶尾,鈴蘭等,不光花朵精致,香氣淡雅,顏色也與衆不同,襯托得旁邊盛開的牡丹,芍藥愈發雍容豔麗,一派繁榮的富貴景象。

其實按符聆自己的想法,是不喜這種大紅大紫。無奈範家人就喜歡,為的還是準備壽宴,顏色熱烈一點也不為過。

符聆進來的時候園中正熱鬧,她沒帶丫鬟又穿得素淡,自然沒人注意到。

因着收了人家不少銀子,所以符聆帶來的壽禮雖不甚貴重卻也是花了心思的。

範老夫人聽過說符聆這個人,卻明顯對她不甚熱絡,完全不似請帖中說的那般尊崇敬佩。

對此,符聆倒不介懷,只是心下莫名有種預感,此番範府之行怕是要生些枝節。

果然,就在她準備趕緊離開的時候,遠處一個柔美清亮,甜膩膩,有如女童般軟糯的聲音叫住了她。

“喲我當是誰,這不是茯苓麽”

不用看,只憑她獨特的嗓音,符聆便可确定來人的身份。

一身錦衣華服,做婦人打扮的仙樂款擺着腰肢,風情萬種地走過來。

不到一年的工夫,那個卑微,上不得臺面兒的通房丫鬟早已不知去了何處,面前的仙樂俨然一副當家主母的作派。

不僅衣着光鮮,身邊仆婦圍繞,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微着下巴,一副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倨傲模樣。

“霍少夫人,您也識得符掌櫃麽”

見很少與旁人搭腔的仙樂走過來,一位同樣穿金戴銀,非富即貴的婦人跟上來讨好道。

“瞧您這話兒說得”另一位貴婦人連忙接茬兒, “霍家是舍不得那千八百兩銀子的人家兒嗎自然沒少請過符掌櫃的,怎地會不識得”

話中雖也盡是逢迎之意,卻沒得到預想之中的好臉色。

仙樂連看都沒看那兩位貴婦人,只從鼻中冷哼一聲,嘴裏卻用最甜美的聲音說出最惡毒的話。

“諸位請慎言!

符掌櫃不過是個狐貍精樣的瘦馬,被買來做通房丫鬟而已,從我霍家發賣出去之後,便再沒見過又何來請這一說

霍家家風規正,夫人和太夫人又是極有眼力,見識的,才不會被那些風-騷下作的手段騙了去。”

她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傳遞到每個人的耳中。話也不多,但內裏給出的含義卻過于豐富:

原來符掌櫃不但是瘦馬出身,曾做過霍家的通房丫頭,還是被發賣出去的,她鋪子的生意那般好是靠着見不得人的手段……

誰能想到,看着清清冷冷,普普通通的一個年輕姑娘,原來做的竟是這等龌龊勾當!

怪不得她要戴着面具從不肯摘,趕情是怕醜事被人揭出來

怪不得前幾日張氏會将她告上公堂,看來張氏所說并非誣陷,想必縣令也被這丫頭迷惑了,已經跌進她的溫柔鄉裏爬不出來,才會是非不分,竭力袒護。

……

仙樂掃了一眼圍觀衆人變幻莫測的表情,心中暢快無匹嘴上亦乘勝追擊。

“我家大伯霍枭原本神仙一般的人物,自打你進了門,便整日與你厮混,沉迷酒-色,不思進取。

如今更是撇下年邁的父母長輩獨自遠游,杳無音信!

他堕落到如此地步都是拜你所賜,你卻大言不慚地做你逍遙的茯掌櫃,弄什麽勞什子的花境唬弄人。

還有你鋪子中那個玦兒,為了争寵夥同你害死另一個喚作瑚珠的,這可憐的姑娘到如今連屍骨都還沒有找到!

說到底,你們簡直就是吃人-肉喝人血,與那遣月樓那個不要臉的窯兒姐勾搭,變着法兒地騙人錢財

真當所有人都是少不更事,任你擺布的愣頭青!”

仙樂當着所有人的面侃侃而談,不但把天之驕子般的霍枭說成了堕落的廢物,更把京城來的榮嘉郡主說成了少不更事,任人擺布的愣頭青

說起來原本借仙樂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對郡主不敬,可她卻有萬全的把握讓郡主忽略掉自己。

因為單憑符聆曾經與霍枭有過關系這一點,就足夠幫她将郡主的火氣全都引走,發作到符聆身上。

仙樂真的好期待,生下來就被捧在掌心裏長大的尊貴郡主,知道自己的閨中密友竟瞞着她與她愛而不得的心上人有私情之後,會是個什麽反應

扇巴掌毀容貌賣青-樓賞給侍衛們找樂子還是親手結果那賤人的性命

這些都是仙樂曾經想對符聆做的事,雖然将近一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但這些念頭從來沒有減弱過。

每當暗夜中被霍琛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時候,她都想将這種滋味百倍千倍地回報給茯苓,這個造成這一切的賤人!

“仙樂姑娘謬贊符聆慚愧。我本與姑娘一樣,只是霍大公子身邊普通的通房丫鬟罷了。

可符聆實在沒有那妖媚惑主的本事,亦無攀龍附鳳的心思,更做不出敗壞門風的醜事。

無論心機城府還是計謀手段,明顯還是仙樂姑娘更勝一籌,符聆甘拜下風。”

符聆自問從未做過什麽虧心事,自然也不怕自己的過往被旁人知曉。她連名字都沒有改過,戴面具只是為了避免因容貌過于出色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仙樂的突然出現和她看似字字誅心的話語,不過是想敗壞符聆的名聲,斷絕符聆的財路。

可符聆呢,圖的既不是名也不是利,任仙樂再怎麽上竄下跳,也傷不到她一分一毫。

只一樣符聆絕不能忍——她不該捎帶着抹黑嬌雯和玦兒。

所以這一巴掌符聆要替她們打回去。

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曾做過通房丫頭的事實之後,符聆也學着仙樂的樣子,玩起了她夾槍帶棒那一套。

不過符聆的段位明顯比仙樂高得多。

就憑仙樂曾經是霍枭的通房,如今卻得了個看似體面的“二少夫人”身份這一點,便足證明妖媚惑主,攀龍附鳳,敗壞門風這幾個詞,用來形容有心機城府深,玩計謀耍手段的她是多麽貼切

“荒謬!我乃是蘇州楊氏嫡女楊如惜,根本不知道什麽仙樂姑娘!二月才嫁進霍府。

堂堂正正的霍家二房長媳,豈容你個下賤的通房說三道四

來人,給我狠狠掌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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