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升官
升官
女子容貌和氣質都帶一股不容質疑的侵略性,仿佛天上的驕陽,美得令人喘不過氣來,正是榮嘉郡主謝興男。
符聆一見她,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扯得腦仁兒都跟着疼。
她最不想面對的便是這位姐姐。
說不愧疚是假的,因為謝興男對自己太好了。
不光大把大把的銀子砸過來,還把她介紹給所有自己認識的人,最讓符聆感動的不是這些,而是謝興男毫無保留的真心。
謝興男是真的拿她當成自己的朋友,不摻雜任何雜念的,只是最交心的朋友。
而她,卻隐瞞了謝興男最在意的事情,最在意的人。
“郡主……”
“閉嘴!我只問你,外面傳是的真的麽”
謝興男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剛哭過。不由分說便抽出長劍抵在符聆的脖子上。
湯圓立刻要沖上去擋,卻被玦兒拽住。
“半真半假吧,”不用派人去聽,符聆也知道外面的傳言會有多離譜,何況還是仙樂有意抹黑的。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如你親眼所見的,我們并沒有在一起。”
符聆不想跟謝興男詳細解釋其中的緣由。
她不想将自己快要愈合的傷口再扒開給人看,而且面對的是謝興男這種直率坦誠的人,将最直接的答案擺在她面前,她會明白的。
果然,謝興男愣了片刻,然後重重摔下手中的劍,一個虎撲将符聆死死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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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枭那個王八蛋……唔唔……他連……連你這麽好的姑娘都要……他到底是要鬧……鬧哪樣嘛……啊……”
謝興男撲在符聆懷裏,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把屋中三個人哭得一愣一愣的。
好半天,她才擤了把鼻子,甕聲甕氣地道:
“霍枭個混蛋也不知道跑去哪兒了,半年多了連個影子也抓不到。
他那個勢利眼的娘,一開始恨不得每天請八個媒婆到我府上,就盼着我能嫁給他兒子。
說起來也怪我,本以為我倆這婚事兒板上釘釘絕沒跑了,居然還拿喬不答應。
結果突然間被我表姐,也就是那個讨厭的靖懿公主橫插了一杠子,生生把婚事兒給搶了去!”
“他與公主訂親了”
符聆不禁問道。
原本依姜氏那張揚的性子,兒子結了好親事兒肯定要宣揚得人盡皆知。
可這個消息她還是頭回聽說,心裏難以抑制地泛起一陣酸澀。
“可不是嘛聽說我那個糊塗的皇帝舅舅馬上就要正式為他們賜婚了。
到了那時,我可就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我想嫁他,可我不想給他當妾室啊!”
謝興男說到這裏,又忍不住哭起來。
在她看來,世家公子們品行再好,也免不了在大婚之前收用幾個通房丫鬟。
她的父兄,親戚皆是如此,沒什麽大不了。而且有些貴女出嫁之前,甚至會主動派兩個信得過的丫鬟先到男方府上“試-婚”。
說白了就是看看新郎有沒有“能力”讓貴女享受到閨房之樂。
這也正是姜氏非得硬塞通房丫鬟給兒子的原因。
所以謝興男剛聽聞符聆與霍枭的過往時,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有些羨慕嫉妒恨而已。
反正最後與霍枭成婚是的靖懿,秉承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真理,她與符聆同是抵抗靖懿,對霍枭愛而不得的苦命人,所以他們依然是立場最堅定的自己人。
“對了,我十七表哥好像跟你很熟的樣子,聽說舅舅也要為他賜婚了,你知道這事麽”
八卦之火逐漸烘幹了謝興男的眼淚,她眨巴着濕漉漉的大眼睛問符聆。
“不知道。”符聆搖頭, “我與十七皇子有過數面之緣,但并無深交。對了,他即将成婚的話怕是短期內也不會到旸州來,這個便請你還給他。”
符聆說着,将歐潛走之前交給她的小印章取出來,放到謝興男手上。
“啊他把這個放你這了”
謝興男看清了那印章,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這可是十七表哥私庫的印鑒!拿着它,在大景國土上的任意一家錢莊銀號都可以無限量提取現銀或者銀票。
這真的是他放你這的”
謝興男斜眼瞟向符聆。
“這般重要的東西啊!”符聆亦是十分意外,甚至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所以我這次真的找對人了,這東西還由郡主替十七皇子保管更穩妥!”
“茯苓啊茯苓,你倒是甩得一手好鍋”
謝興男眼睛裏閃過一抹莫名的笑意,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怼在符聆的額頭上。
兩個人又開始說說笑笑,玦兒和湯圓這才放下心來。
說實話,這位榮嘉郡主雖身份高貴,但相處下來卻是十分真誠随和,很招人喜歡的。
剛剛聽說符聆要離開旸州城,謝興男也不想在這待下去了,吵着要跟着她們去莊子上的花田看看。
謝興男來時并未帶随從,所以湯圓出去雇了馬車,一行四人便出了鋪子,準備離開。
一出門口才發現,外面三三兩兩的圍了好多人往這邊看。
無一例外的,男子的目光油膩猥瑣,女子的目光鄙夷嫌惡,顯然是聽了昨日範府的閑話,來瞧熱鬧的。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謝興男抽出了長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兒,惡狠狠道。
那語氣和模樣哪有個郡主的樣子,分明就與街頭的惡霸無甚兩樣。
圍觀的百姓們有不少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也清楚她并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性子,所以并不害怕。
甚至有人站出來,勸她不要被狐貍精迷惑了雙眼,不要再與符聆來往。
“你哪只眼睛看見她是狐貍精了你才是狐貍精,你全家都是狐貍精!”
謝興男才不會理會他們的話,叉着腰與那人對着罵起來。
“郡主您不知道,像她們這種瘦馬呀,通房呀之類的貨色,都是頂下作的玩意兒,慣會勾引人家夫君的妖孽!”
一個老太太站出來,指着符聆的鼻子道。
“之前我們掌櫃白送您一盆名貴蘭花的時候,您可沒說她是狐貍精,也沒說不要!”
玦兒實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擋在符聆面前。
這些罵符聆的人中,有不少都受過鹂草集的恩惠。不想他們如今卻翻臉便不認人,全然一副牆倒衆人推的意思。
“就是啊,她勾引誰了您拿出證據來,這麽大年紀可不是要血口噴人!”
謝興男一把拍開老太太的手,咬牙道。
“睡過她的證據我沒有,但是我能形容出她身子的滋味兒
不愧是伺候過霍大公子的丫頭,專門訓練過的瘦馬,那取-悅人的功夫連正當紅的花魁都不比上!
真真兒是的銷魂蝕骨,令人愛不釋手,欲罷不能啊……”
一個相貌粗鄙的漢子揣手站在胡同口,滿臉的橫肉一看就是個無賴。
因着不敢得罪謝興男所以不敢上前,只在那裏用嘴占符聆的便宜。
他的污言穢語一出口,立刻有人附和起來,那些平日裏看似老實的人竟也胡诹起來,紛紛出言證明符聆在哪日哪日用眼神勾引過自己,玦兒哪日哪日拿帕子掃了他的臉……
謝興男氣得厲聲大喝,叫他們不要瞎說,可那些得了便宜的人哪裏肯聽她的,反而說得更起勁了。
符聆不禁有些佩服他們造謠的能力,怕是說書先生和寫話本的書生也沒有他們現場編故事精彩。
不僅僅是符聆,玦兒,湯圓,甚至連一直待在莊子上好久沒有回來過的雲邊都被編進他們醜惡不堪的故事裏。
至于嬌雯自是不用說,她曾名噪一時的花魁身份讓所有謠言變得合理又真實,仿佛真的發生過似的。
符聆看着這些人的嘴臉,心裏涼嗖嗖的。
因為他們中不乏有些熟面孔。
曾經拿一包鳳仙花籽在鹂草集換了五十兩銀子為妻子治病的老人,曾經白拿了糖果回家給孩子過年的婦人,甚至是曾經借了鹂草集的光才蓋了新房子的漢子,此刻卻輕信那不着邊兒的謠言,而指着符聆的鼻子唾罵。
“謠言不可信!謠言不可信吶!”
突然,遠處跑過來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一邊跑,一邊搖着手使勁喊。
“你是哪裏來的窮酸貨莫不是也與那狐貍精有一腿的”
“還說沒勾引過人瞧瞧這不是勾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這厮去年便與那幾個狐貍精眉來眼去,他們之間肯定做過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否則他怎麽會大老遠的跑來替她們說話”
書生的勸解不但沒有起作用,反而讓百姓的情緒更激烈起來。
“古語有雲‘耳不聞人之非,目不視人之短,口不言人之過’方為君子。
而今衆位非但被謠言蒙蔽雙眼,更當街诽謗他人,毀人清譽,就不怕符掌櫃将爾等告上公堂嗎”
書生言辭慷慨激昂,擲地有聲,竟真的将那些人唬住了。
只不過他們也只是安靜了一會兒,等回過神之後,反而更瘋了。
這小子居然拿衙門來壓人,你這般有學問,難道沒聽過法不則衆這一說麽
也不知誰起的頭兒,一聲“揍他”之後,立刻沖過來好幾條漢子,向書生圍了過來。
謝興男不識得他是誰,可符聆和玦兒已經認出來了。
他正是那個對緋袍玉帶情有獨鐘,花了一兩銀子買走一株小苗的窮書生。
雖然受過鹂草集恩惠的萬千人中,只有他一人肯站出來替她們說話,符聆和玦兒還是覺得很欣慰,見他要被圍毆立刻上前護住,謝興男見狀也站近了幾步。
湯圓個子最小卻沖在最前頭,胖乎乎的小拳頭攥得緊緊的。
那幾個漢子見符聆她們竟敢上前,自然樂得占這個便宜,紛紛搓着手,舔着唇緩緩接近。
一個漢子冷不防突然伸左手抓向符聆的面具,右手更不要臉地往她胸前掐,湯圓與符聆中間隔着玦兒想擋已經來不及了,剛想踹那男子小腿,卻見那男子整個人已經飛了出去。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旸州有女名喚茯苓,淑慎性成,勤勉柔順,性行溫良,雍和純粹。着即冊封慎成縣主,欽此
縣主,領旨謝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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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出售橘貓,柴犬,純種藏獒有要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