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關河夢覺得應該出門找算命先生算一卦,最近的病人都非常不配合不聽話,可又每個都得罪不起。謝謝各位盟主,求求各位公子了,有什麽恩怨情仇非得在醫館門口上演嗎?

況且他和蘇小慵躲在門口看的清楚,金鴛盟盟主笛飛聲,竟然被多愁公子方多病的玉笛輕輕一點就倒下了!關河夢當時正驚訝怎麽方兄幾日之內武功精進如此飛速嗎?

蘇小慵推搡了關河夢一把,義兄,你這樣說誰看得明白發生了什麽啊,來來來,你們聽我說。

昨日,笛飛聲一襲黑衣勁裝剛從馬車上下來,方多病就沖了出來,沒有多餘的廢話,上來直接揮着這兩年最愛的羊脂白玉笛直直戳過去,堪堪停在對方的肩膀處。

“笛飛聲,我只問一遍,你可有事瞞着我。”

那語氣那委屈勁,可不輸正房興師問罪喲。

咳咳,說正經的。

只見金鴛盟盟主還帶着全臉的面具,毫無波瀾的直面問題,“你指哪件?”

喲嚯,還不止一件啊,要不是礙于對方身份太可怕,蘇小慵恨不得抓把瓜子邊看邊嗑。

方多病原本想好的問題臨了卻變了卦,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害怕知道李蓮花的答案,只能硬着頭皮改了,“你這幾天究竟去哪兒了,”怕對方騙他,索性詐他一詐,“我知道你沒去天機山莊,也根本不是處理什麽金鴛盟的事情。”

将所有情緒波動藏在面具後的人沉吟片刻,坦然道,“去給你找藥引了,”說着将手中的匣子舉起,“關河夢知道。”

啊?手中的玉笛松了些勁,這回答可真是出人意料。連看戲的蘇小慵都轉了脖子狠狠瞪了眼身邊一起偷看的關河夢,明明白白的責問。

“那……”氣勢弱了一大半的方多病另一只手摸摸鼻子,想到方才對方問哪一件,感覺又生出些底氣來,“還有呢,你是不是和我娘有聯絡,你們是不是聯合起來騙我!”

笛飛聲輕嘆了一聲,真的是細若蚊吟的一聲,“是。”他沒有解釋更多,只是頂着那根玉笛向前挪了半步,逼得方多病後退了一步。

“讓關河夢先把這東西拿去給你解毒,剩下的等你好了我都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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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身形微晃,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

“阿飛!”

只聽美玉跌落地面時清脆的聲響,人,穩穩靠在了焦急慌亂的方公子肩頭。

無顏躲在馬車裏猶豫了一瞬,此刻是該沖出去将情況說清楚趕緊讓關河夢給尊上治療,可萬一尊上是裝暈,想讓方公子好好心疼心疼呢……

緊接着他看見他家尊上的面具被取下,煞白的臉色展露人前,跌落在地的玉笛上殘留些紅色的血跡,顯然方多病也看見了,頓時手忙腳亂。

無顏暗暗搖頭,‘一生要強笛飛聲’,尊上怎麽可能裝暈,哎,這方公子什麽都好,就是不開竅。

‘還得靠我。’無顏這麽想着,沖下馬車,同方多病一起扶好笛飛聲。

“方公子,尊上被彪怪所傷失血過多,不肯等治愈再出發,就急着趕來送藥引,特意換了黑色的衣物帶了面具掩飾傷情不想公子擔心。還望能看在我家尊上是為方··公·子受傷的份上,請關俠醫替尊上診治。”

關河夢此時也顧不上看戲了,可不能讓笛飛聲折在這裏折在這件事上,趕緊快步迎上來搭上脈。

“不是失血的問題,他這是被彪怪咬了吧,應該是彪毒沒有及時處理,傷口才久不愈合,都別傻站在門口了,快送去屋裏躺下。”

方多病只覺喉頭發緊,眼眶有些發酸,“他這是做什麽,什麽藥引值得他為我受這樣的傷,怎麽能……怎麽能是為我呢……”

然後就是十分內疚萬分煩人的方多病在關河夢給笛飛聲上藥包紮開湯劑藥方的時候,不斷問有沒有事要不要緊什麽時候能醒會不會有後遺症,附帶在房裏團團轉間接妨礙治療。

無顏在一旁默默不說話,只是接過藥方謝過關河夢出門去給他家尊上煎藥,臨出門前特意拜托方公子費心照看笛飛聲。

方多病連連點頭應到,應該的,放心吧,交給我,搬了凳子守在床頭寸步不離。

笛飛聲不愧是笛飛聲,一炷香的功夫就醒了,睜眼就看見方多病眼眶微紅盯着自己,仿佛下一秒眼淚就要流出來,這他可不會應付,連忙坐起身,表示小傷而已。

“你這人真讨厭,”他不提還好,一提起傷,方多病吸吸鼻子抹了抹眼睛,“我的藥引我自己去取就好,你充什麽英雄。”

“你這水平,去了不得缺胳膊斷腿,萬一回不來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感動的眼淚被生生憋了回去,“阿飛你這人到底會不會說話啊,我現在能聽出來你這是在關心我了,要是別人肯定以為你看不起人,早打你了。”

“沒有別人,除了李相夷也就只有你了。”

要命,方多病刷的紅了耳根,這這……這算什麽……

“阿飛,”他小心翼翼的偷瞄對方,“你……你這算表白嗎?”

笛飛聲眯眼回視,“方多病,我看你根本蠢的無藥可救。”

“你說誰蠢呢!”

“你說算就算吧,那你的回答呢,你若是不肯以後也就不要再見了。”

方多病急了,“你這人怎麽這麽讨厭,這突然就……總得容我考慮考慮吧,再說了,誰同意你不在一起以後就不見了的,怎麽自說自話呢。”

這時無顏敲門說藥好了,推門進來見笛飛聲醒了和方多病正說話,又見多愁公子臉紅的和多情公子似的,忙推說要幫關河夢去處理藥引,放下碗就退了出去。

方多病看着桌上烏漆嘛黑的湯藥,讓笛飛聲等一會兒,出了房間片刻拿上勺子和蜜餞回來了,端着碗作勢要親自喂藥。

笛飛聲微一皺眉,“我又不是手斷了,放着我自己來就行。”

“你傷的最深的是肩膀,別亂動手,回頭傷口再裂開了。”

“那你讓無顏來吧。”笛飛聲的意思是方多病金尊玉貴的,不想他為自己做這些下人伺候人的事。

哪知方小寶還端着藥碗舉着勺子突然就激動了起來,“無顏能喂我不能喂?本公子是哪裏不如他了?還是你怕我在藥裏下毒?你把我當什麽人了?你到底喝不喝,不喝我去把蘇小慵叫來聊天,再去抓十只麻雀放在你房裏,你信不信我……”話還沒說完,只見阿飛主動湊了過來,将勺子裏的藥喝進嘴裏。

這還差不多。

“阿飛,你到底有沒有味覺啊,我跟你說,關河夢的藥真的苦的要命,要是太苦了,吃個蜜餞。”一口一口把藥喂完,掏出個杏幹就要往笛飛聲的嘴裏送。

“留着等你的解藥好了自己吃吧。”

“你這人真沒意思,”方多病悵悵收回手,自己吃了起來,“還說喜歡我,喂藥都先想到無顏,表白的時候還非得帶上李蓮花,我是排在他後頭還是怎麽着……”

笛飛聲見他嘟嘟囔囔又開始滿嘴胡言亂語,又好笑又可愛,不過要是讓他再這麽說下去可不知道又要吐出什麽驚掉人下巴的話來了。

方多病正低頭咬杏幹咬的起勁,突然嘴上就有什麽溫熱的東西舔過,擡眼就是吓死人的睫毛精!睜大雙眼大驚失色滿身通紅慌亂之中急忙推開人捂住嘴,還跌下了凳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見大魔頭舔舔嘴唇,勾出個要人命的笑來。

“方小寶,就算我沒味覺也嘗出來了,有人酸的很啊。”

“誰酸了!你你你你!我!我……我還沒答應你呢!你這自大狂登徒子!我長這麽大還……還沒和人親過嘴呢!”

“沒事,我有經驗,你會滿意的。”

方多病噌的竄了起來,手指在對方的胸口戳戳,“誰啊!是誰啊!角麗谯?是不是她!是不是那個妖女!她強迫你?還是你主動的?我告訴你笛飛聲!本少爺潔癖的很,以後那些髒東西你要是敢……”

話沒說完就被捉住了手,剩下的狠話全都被吃進了另一個人的嘴裏……

蘇小慵跟着關河夢來探望,擡手剛想敲門,門卻突然從內打開了。只見方多病兩頰飛紅嘴唇腫脹,氣呼呼的就要走。

“治什麽治,我看他好的很,不用治了,”說罷還往外喊,“無顏呢,讓無顏過來,本公子不伺候了。”

關河夢輕咳兩聲,只說方兄息怒別和病人一般見識,方多病噘着嘴反駁誰還不是病人了,我才不慣着他。

蘇小慵自然不是真的來探望笛飛聲的,雖然好奇對方做了什麽讓方多病這般生氣,不過他倆向來吵架打鬧,估計也不是真氣,朝他使了個眼色,就将人拉到一邊說話。

“李蓮花的事你問了沒?”

心虛的摸摸鼻子,聲音嗡嗡的,“還沒,他就沒說一句正經話,我還沒找到機會問。”

“這還要找什麽機會,你在門口質問的那氣勢哪兒去了,直接問呗,他這會兒傷着肯定打不過你。”

“本公子是這種趁人之危的人嗎!”方多病揮手,“行了行了,他應該不會害我,我再找機會問。”

蘇小慵翻白眼,心道,你前幾天可不是這麽覺得的,忽然福臨心至,換了語氣,“诶我說方多病,他是不是欺負你了?”說着隔空指了指他的嘴唇。

“胡……胡說說說什麽呢你!”

得,都口吃了鐵定沒跑了,“我就說笛飛聲對你不一樣,啧啧啧,果真是這種心思啊。”拍拍對方的肩膀安慰,“方公子,看不出來啊,挺有福氣的。”

“這福氣給你!你……你可不能要啊,”方多病咬了舌頭硬是轉過彎,“我是說阿飛這人陰晴不定伴君如伴虎的,說錯一句話都有可能被他殺了,危險着呢,你可不能要啊。”

“誰敢要啊,再說人家看上的是你,你就當為民除害,不對,是以身飼虎,把他伺候開心了說不定他還能愛屋及烏從此放下屠刀呢。”

“誰要伺候他,你可別瞎說啊。”

“那你是不喜歡他拒絕了?”

方多病搖頭,“我還沒想好。”

這還要想啊,真不喜歡早就一口拒絕了,還糾纏什麽勁,蘇小慵倒也不戳破他,擺擺手只提醒他記得問李蓮花的事便走了。

哎,可憐啊方多病,好好一個江湖才俊武林少俠竟然載在大魔頭手裏。

哎,蘇小慵想起爺爺藏書室裏曾經不小心見過的另類書籍,出于對方多病的友情,決定去義兄那裏找點玉脂膏藥的給他準備着,指不定哪天得用上呢。

還得悄悄塞到他包袱裏,不然方公子皮薄,肯定得惱羞成怒啧啧,這麽說來原來可憐的是笛飛聲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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