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阮峰則踏入了軍部的地牢。
這是有十分嚴苛的監管系統,而且擁有現在無論何種的最高科技都無法突破的外牆,是整個帝國中最為牢不可破的地方,而且在無數檢測器和攝像頭之下,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任何出逃的可能。
但它又和一般的地牢不同,這裏只關押一些急需處理的短期犯人,因為有一些特殊的裝備,只安裝在這個牢房區域裏。
同樣都是牢房,但是這一個,幾乎沒有陽光,所有的光線都來自裏面安排好的白瑩瑩的白熾燈。而且這裏安靜得過分,任何都聲音都沒法透過特殊的金屬牢門,傳送到被關押的犯人的耳朵裏。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時間的流逝,畢竟這裏連個可以顯示時間的智能設備的沒有。
無論是什麽窮兇極惡的罪犯,其實只是在這裏待上幾天,不需要任何特殊的逼供,只需要被那個亮得刺眼的燈光照上一回,待上幾天,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的恐懼和無法安眠的痛苦此刻都會讓他們崩潰。
然後痛哭流涕地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東西都說出來。
阮峰則此刻并不急着進入那個剛剛從荒星上送來的星盜頭子的牢房,而是站在一旁的監視房裏觀察了一下對方的狀态。
赫爾曼比絕大部分的囚犯都要更加凄慘幾分,他原本在荒星上困了一個星期,後面經歷了整整一天的精神緊繃,以及後面近乎碾壓式的戰争,他的精神早就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
他的傷口發着痛,燈光卻讓他不能休息。聽不到聲音,好像這個狹小的空間裏沒有任何其他的生物,他不知道自己被關押了多久,他沒法看到日升日落,沒法确認時間,他覺得自己被關押了一個世紀。
只是在這裏被關了一天,他就已經幾乎要瘋掉了。
赫爾曼那總是嚣張的眼眸無力地翻着白眼,望着光滑如鏡面一般的監獄頂,嘴巴微張,呼哧呼哧地呼出氣來。
就好像人都已經癡傻一般。
阮峰則對這樣的狀态似乎很滿意,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
赫爾曼這個人他很清楚,剛愎自用,總是以為自己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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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阮峰則用“談判”為由邀請對方,并且将段錦薇送上了荒星之後,對方就愈發認定軍部動手的時間。
而阮峰則只需要用這個操作迷惑對方,并且趁着這個機會耗盡對方最後一點點精神,那麽他們就可以獲得唾手可得的勝利。
阮峰則輕輕地摁下了面前的按鈕。
赫爾曼的監牢裏立刻響起了一個電子鳴聲,赫爾曼立刻被這個聲音驚醒,只是正常無比的電子音,卻讓他此刻精神緊張得幾乎崩潰。
那個已經翻上去的眼睛,此刻迅速緊張地向下移動,到處查看到底是哪裏發出的聲音,但是赫爾曼顯然沒法找到自己想要尋找的方位,反而被這一點最常見的電子音吓得瑟瑟發抖,眼睛都出現了血絲。
看到對方的狀态,阮峰則就覺得已經差不多了,于是他便輕輕點頭,示意自己走到了隔壁的監獄裏。
監獄門打開的聲音讓赫爾曼更緊緊張了,他神經質地向後躲了躲,但是很快,他再一次發現了自己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是這時候的赫爾曼再也沒辦法撐出高傲又嚣張的嘴臉,他近乎瑟瑟發抖地撲了上來,就好像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一樣拉住了阮峰則的褲腳,他對阮峰則開口說道:“你想知道什麽——我說,我什麽都說!”
“你放過我吧!”
“我不想再被囚禁在這裏了!”
赫爾曼說着說着,甚至還哭了出來,他哭得極為誇張,眼淚混着臉上尚未擦幹的血水一起肮髒落下,好像一個沒有得到獎品的小孩子。
阮峰則沒有動,自然有人幫他處理這個黏人的渣滓。
身邊的新任的副官一腳将赫爾曼踢了出去,對方就無力地骨碌碌在地上滾成了一團,一頭撞上了另一側的牆壁。
赫爾曼不敢反抗,也不敢說話,只是在原地瑟瑟發抖地擡頭看向阮峰則,似乎是希望他能夠給予自己一點慈悲。
阮峰則眯起眼睛看着他。
他見過無數星盜,但是他最讨厭的就是赫爾曼。
理由很簡單,赫爾曼有一種近乎小孩子的殘忍,他不是因為生活所迫,只是單純喜歡殺戮,而又沒有如同真正星盜一般的膽量,為了自己的一點點成就沾沾自喜,卻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時起意,到底坑害了多少人命。
到了最後的死期也不敢承擔任何後果,就如同現在一樣。
只是看到對方現在哭得肮髒的臉,阮峰則就覺得惡心。
不過阮峰則并沒有多說,只是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口問:“你知道什麽?”
這個時候赫爾曼似乎才發現自己其實知道的內容并不是很多,但他還是努力去抓住這個機會,只為了讓之前這個他最看不起的對象提供給自己一點點的生機。
于是他開口說道:“其實我最開始做星盜的時候,沒想到星盜竟然這麽燒錢,我買不起武器,在之前的星盜裏受欺負,這時候有一個匿名的終端聯系上了我……”
赫爾曼簡單說了自己是如何和“U”相識,後來又是怎麽和“U”達成合作,并且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他替“U”殺人,而“U”則是為他提供足夠的金錢,足夠讓他在黑市裏買先進的武器,有的時候“U”也會提供黑市上看不到的新鮮玩意,等等等等。
阮峰則聽了一會,确定赫爾曼不知道那位“U”的身份,只是他便換了個角度問道:“你們的聯絡方式是?”
“他有一個加密終端,後來他提供給我特殊的加密方式,我們就通過這種方法發送終端信息。”
“你還記得他都讓你殺了哪些人嗎?”
赫爾曼此刻努力思考着,可是他以殺人為樂,有的時候還會虐待人質,只是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下過手的人。
在之前高傲的赫爾曼的大腦中,那些注定會死掉的人,完全不值得被他記住,但是現在為了活命,他還是非常努力地在自己的大腦裏尋找那些并不熟悉的名字。
他想了很久,才結結巴巴地報出了一些名字。
赫爾曼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阮峰則對他說出的人名的準确性也并不抱有希望,他的頭微微轉過頭,門口已經等待了許久的速寫師也跟着走了進來。
“不記得名字就算了,你還記得他們到底長什麽樣子嗎?”
赫爾曼還是努力地描述,而速寫師也跟着赫爾曼的描述開始勾勒畫像,很快就完成了十幾張圖畫。
阮峰則将那些圖畫一張一張拿過來看了,他确定畫面裏的人似乎都不是什麽大人物,而且就連大人物的身邊人都不是,完全不明白為什麽會殺害他們。
“那你知道為什麽要殺了他們嗎?”
赫爾曼坐在原地,茫然地搖了搖頭。
阮峰則對這個答案倒是毫無意外,畢竟他能夠猜到,赫爾曼只是其中最沒有腦子的那個棋子,自然不可能知道其中的關竅。
于是他問了最後一個,也是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那你都拿到了哪些武器,怎麽拿到的?”
赫爾曼吞了口口水,報了幾個武器的名字。
是阮峰則比較熟悉的武器類型,雖然在黑市裏不太容易拿到,但也不是完全拿不到的東西。
但是他最為關心的顯然不是這個,他進一步開口道:“你星艦上裝的那個蛛絲是什麽?也是他給你的?”
“對、對!”赫爾曼揚起了頭,開口道,“這個武器他們取名叫‘地網’,中間已經用過好幾個版本了,現在是我用的第五個,用來打撈被打斷的星船很好用……”
“他們是怎麽把武器給你的?”
赫爾曼的回應果然又是毫無信息內容可言,于是阮峰則眯了眯眼拿起了含着裏面十幾張圖畫的終端,對赫爾曼十分客氣地開口道:“那麽今天就感謝你的配合了。”
看到阮峰則似乎要走,赫爾曼緊繃着的神經快要崩潰到了,他連滾帶爬地跑了過去,然後一把捏住了阮峰則西裝褲:“你、你別走,你打算怎麽處置我?”
阮峰則十分輕微地轉過頭去,居高臨下地看着此刻無比狼狽的赫爾曼,問道:“你想被怎麽處置?”
赫爾曼的嘴巴張了張,很快就好像連珠炮一樣說出了他這麽多天以來想到的可能:“我知道,我知道,很多星盜最後都是被流放到賽爾斯星的監獄,然後在那裏過上後半輩子,是不是?”
他的手愈發用力了,似乎是想要阮峰則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聽到這句話的阮峰則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讓赫爾曼感覺愈發慌張了起來。
阮峰則并沒有正面回答,先開口的卻是一邊的副官,他開口道:“你看到的去賽爾斯星監獄流放一般只針對于罪行不太嚴重,并且在星盜中不處于領袖地位的星盜。”
這句話讓赫爾曼益發顫抖。
“像你這種情況,是需要處以絞刑的。”副官觀察了赫爾曼的表情,最後開口道。
赫爾曼瞬間被吓到了,他對帝國的法律不太了解,他殺死別人的時候什麽都沒有想過,但是輪到自己死亡的時候,恐懼感卻瞬間籠罩了他。
阮峰則輕輕搖了搖頭,他說:“你不是絞刑。”
這句話讓赫爾曼以為自己剛才的坦白發揮了作用,面色都變得紅潤了許多。
可是阮峰則下一句話則是将他打入了地獄:“你不會死得那麽容易的。”
阮峰的臉上似乎還帶着些微笑,他十分輕聲道:“在劫持了這麽多帝國星船,手上沾了這麽多帝國人民的血之後,你真的覺得我會這麽輕易地放過你嗎?”
這句話讓赫爾曼此刻整個人都緊張到要尖叫起來了,他連忙搖頭,大聲呵斥阮峰則:“你是違反帝國法的!”
聽了這句話的阮峰則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赫爾曼,我真沒想到,竟然有你和我讨論帝國法的一天?”
“赫爾曼,你知道你在我眼裏是什麽人嗎?”
“是一個在星際裏靠着一點武器就到處鬧事的小朋友……”
“之前沒有收拾你,只是沒有找到合适的時機和理由,偏偏你要把這東西當成是你自己的實力。”
“而且你也只是憑着武器的銳利才在之前和其他星盜的戰争裏出盡了風頭,就連帝國軍隊都敢挑釁?”
幾句話說完,阮峰則的臉頰忽然變得柔和了許多,然後他繼續開口道:“所謂帝國法律……”
“只要我沒有背叛我所愛的帝國人民。”
“我不在乎。”
*
第二天的沈清遠十分難得地睡了個懶覺,當他睡醒之後,AI輕柔地和他說早上好,擋光玻璃自動變色,剛剛好上午的陽光被切割成一塊一塊地落進房間的時候,沈清遠還有一種幸福到不真實的感覺。
只要他走下樓,就能夠嗅到阮家此刻已經準備好的早餐,有一種奇妙的溫暖的香氣,阮家人就在樓下熱情地招呼他一起吃早飯。
吃飯的時候阮臨楠會坐在他的身邊,但是顯然阮臨楠和自己不一樣,他明顯是被自己的父親強行拉起來的,一邊吃飯一邊還在半打着瞌睡。
明明是在阮家看起來再日常不過的景象,但是沈清遠卻覺得處處都有他未曾接觸過的奇妙和新鮮。
他吃完阮家準備的早餐,然後便跟着阮嘉致一起回到了維塔軍校,收拾自己的行李。
沈清遠要準備的東西不多,而且在之前的星船之旅上已經被損毀了很大一部分,剩下只有幾件可憐巴巴的衣服。
阮嘉致轉過頭瞄到沈清遠的行李大小的時候不免有些驚訝,他開口道:“就這些嗎?”
得到沈清遠肯定的答案之後,阮嘉致也沒說話,只是說上車吧。
阮臨楠這幾天在荒星過得辛苦,吃完早飯之後就再一次爬回去補覺。馮娜凝這幾天也十分擔憂,黑眼圈都熬出來好大一個,于是在阮嘉致的建議下,也一起回了房間。
但是讓沈清遠震驚的是,當這次他和阮嘉致一起回到阮家的時候,馮娜凝也醒來了,打開的時候甚至聽到的不是電子音,而是馮娜凝輕快的聲音:“啊,歡迎回來!”
就好像被媽媽迎接了一樣。
沈清遠站在原地沒有動,便看到了馮娜凝此刻一邊将手上剛剛洗好的草莓裝盤,然後将一會用到的小叉子一個一個放在手邊:“我看了嘉致的定位,知道你們快回來了,就趕緊把水果準備好。”
“清遠,快過來吃。”
此刻的家庭的氣息氤氲,就好像讓沈清遠看到了好多年不見的人間煙火氣一樣,就好像是上天在獎勵沈清遠的努力,讓他擁有了這麽多年都不曾擁有過的親情。
他慢吞吞地應了一聲,将自己帶來的折疊箱放在玄關,阮家的家政機器人也剛剛好湊到了沈清遠的身邊,為沈清遠遞上了室內鞋。
家政機器人是阮臨楠挑的,和本人有點像,都是胖乎乎的肚子,以及撲閃撲閃的大眼睛。
沈清遠望着那個家政機器人,然後換上了室內鞋。
這時候的馮娜凝才終于算是忙完了手上的活計,擡起頭看向了沈清遠。
她很快如同阮嘉致一般皺起了眉,然後開口問道:“清遠,就這些行李嗎?”
沈清遠輕輕“嗯”了一聲。
得到肯定答案的馮娜凝此刻的眉頭更是擰成了一個結,她立刻擦了擦手,大跨步地走到了沈清遠的面前——
曾經有很多次,沈母都是這樣走到沈清遠的面前。
然後接下來的就是一個狠狠的巴掌。
沈清遠覺得自己不在意,覺得自己不害怕,但是當對方這樣走過來的時候,他還是不自覺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然後和沈母一樣高昂的聲音此刻就從面前傳了出來:“這麽點行李怎麽行,要是換季了怎麽辦,清遠今天你和我出去買衣服!”
沈清遠緩緩張開眼睛,看到馮娜凝此刻雙手叉腰,顯然對沈清遠十分不滿:“小孩子家家的,怎麽可以衣服都沒有幾件!”
“……”
沈清遠先是驚訝,但很快他反應過來之後,又覺得受寵若驚,然後連連開口說:“太麻煩了阿姨。”
“有什麽麻煩的,幾件衣服而已。”
原本躺在房間裏睡覺的阮臨楠此刻就好像也聽到了什麽一樣,從二樓探出頭來:“給遠遠買衣服嗎?我也要跟着去。”
睡衣都起了皺褶,臉上也帶着睡意蒙眬的痕跡,但是一雙眼睛此刻卻瞪得比探照燈都要亮。
沈清遠忽然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
阮臨楠回到家裏的時候,聽說有幾個人來找,透過家裏的終端一看,原來是亞希伯恩,瞿子平,拉瑟福德三人。
阮臨楠剛剛給自家遠遠買了一堆衣服,心情極其愉悅,很開心地和自己的好友見了面。
但是他的三個好友此刻卻沒有這麽好的心情,一個個眼淚汪汪,看對阮臨楠的時候就迅速地撲了上去:“嗚嗚嗚嗚,楠楠,你能夠順利回來就太好了!
阮臨楠愣住了,然後轉轉眼睛,想了一下,終于想起來自己在出發之前曾經和自己的幾位小夥伴分享過自己這幾天的行程,怪不得他們會擔心成這副模樣。
阮臨楠趕緊安慰自己的幾位好友:“沒事啦,我已經平安回來了。”
然後他連忙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好胳膊好腿,證明此刻自己的身體健康,一點問題都沒有。
幾位好友依然抹着眼淚,說不出話,于是阮臨楠搔了搔頭,決定上蹿下跳的打一套拳,展示一下自己完全沒有問題的胳膊腿。
等到幾個好友終于緩過來自己情緒的時候,阮臨楠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恨不得表演一個下海捉鼈了。
最後是亞希伯恩先開口道:“楠楠,你們不知道我們看到新聞的時候有多擔心,生怕你出了什麽事情。幸虧昨天軍方宣布你們都已經平安回來了。”
“是啊。”瞿子平補充道,“其實有很多權貴的親屬都在那條飛船上,你們出事的那幾天各個貴族家裏簡直是徹夜不眠。”
“還有還有,你們到底是怎麽平安回來的啊?”拉瑟福德瞪大了眼睛,一副很想吃瓜的樣子,“聽回來的人說現場很驚險,但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說到這裏,阮臨楠終于來了精神,但是他又不好直白地站出來炫耀,只是壓低了聲音,微微地皺起眉,故作深沉地開口道:“啊……說起這個……”
果然這樣的開場吸引了三人組的注意力,三個人都“嗯嗯嗯”地靠近了阮臨楠,一副全神貫注聽講的樣子。
看到三個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阮臨楠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沒錯,重點還是因為有我們家遠遠保護我!”
“……”
他們知道阮臨楠是炫夫狂魔,但是沒想到這個時間,他們竟然也能忽然吃上一盆狗糧。
啊。
忽然對星船後面的故事不太感興趣了呢。
*
等到阮臨楠分享完星船上的事情之後,天色已經漸黑,三位好友委婉地拒絕了阮臨楠想要留下他們一起吃晚飯,并且再喂一盆狗糧的打算,三個人打算一起離開阮家。
只是在剛剛離開阮臨楠的房間,還沒有走出門去,他們便看到了正好從房間裏出來,經過客廳來拿東西的沈清遠。
于是三位好友本來要離開的動作僵住了,三個人齊刷刷地轉頭看向了沈清遠。
沈清遠也注意到了忽然看向自己的目光,轉過頭望過去。
是阮臨楠的三位好朋友。
于是沈清遠主動走了過去,向着三個人打了個招呼:“你們好,來看楠楠的嗎?”
但是三位好友卻好像被冬日的寒風凍結成了冰塊一樣動也不動,只剩下三對眼珠子慢慢地跟着沈清遠的腳步移動,最後用了震驚的目光,看着沈清遠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直到沈清遠走到了近前,三位好友才迅速湊成了一團。
“好家夥,好家夥,登堂入室了嗎?”
“都住在這裏了,肯定見家長了吧!”
“他們進展好快!”
“這就算是同居了吧!”
“還有家長,算什麽同居!”
“住、我是說住在一起了!”
“估計畢業就要參加婚禮,然後一年之後就有小孩……”
大概以為他沒聽見,但是沈清遠全部聽到了。面對這樣的情況,沈清遠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微笑了一下,假裝自己什麽都沒聽到。
但是此刻的沈清遠卻忍不住神游天外,認真地思考着。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大概是也算是,見過家長……而且同住……了吧?
但只有一點點小問題。
那就是他們還不是男男朋友關系。
沈清遠:“……”
忽然洩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