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我喜歡你,我願意以侯爵之子的身份供養你一輩子,請你和我交往吧!”布尼安手中握着玫瑰,一臉虔誠地跪在沈清遠的面前,對對方熱烈地表白着自己的心意。

沈清遠站在原地沒說話,但是逐漸地他的申請被軟化,最終握住了布尼安的手。

布尼安的臉頰上出現了狂喜的神情,立刻站起身來,和沈清遠擁抱在一起,最終相擁着遠去。

在最後的最後,布尼安在離開之前,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樣轉回了頭,看向了站在原地的沈清歡:“哦,至于婚約,我會告訴父親取消的。”

“你什麽都不如他。”

“沒有他長得好看。”

“沒有他厲害。”

一無是處。

沈清歡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扼住了喉嚨,他努力掙脫,卻一無所獲,哪怕在這個時間,他都沒有想過辱罵要抛棄自己的布尼安,反而将怒火湧向了距離自己不遠的沈清遠,但是攢了一肚子的話此刻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一無是處。”

“不如他。”

“體質差的廢物。”

“這個家裏以後還是要靠你的哥哥。”

這些話語很快從最開始的布尼安口中說出來,逐漸變成了無數個沈母,無數個沈父,正在對着他說話。

數不清楚得密密麻麻的嘴巴此刻都在沈清歡的眼前一張一合,每一句話都在唾棄他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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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的語言堆積了起來,最終變成了黑暗的泥沼,逐漸将他一點點吞沒,讓他一點一點地失去了呼吸,最終陷入泥沼中無法自拔。

——救、救命!

放開我!

沈清歡就從這樣的噩夢裏忽然驚醒而來,他猛然坐起,胸口此刻在劇烈的起伏,他甚至來不及去摸自己滿是冷汗的額頭,就看到一大滴的冷汗此刻落在了自己面前的被褥上。

他還沒有從那樣的噩夢中緩過神來,就聽到了隔壁房間裏傳來的沈母的尖叫聲。

——沈母又開始發病了。

自從沈清遠離開這個家之後,快三年了,幾乎每一天沈清歡都是從這樣的環境中度過,而且随着沈清遠離開家庭的時間越來越長,沈母的精神病就發作得更加厲害。

如果說最開始只有兩個小時在隔壁的房間哭鬧,而現在這個時間就已經提升到了整整十個小時不止。

沈清歡站起身來,到客廳裏想要給自己找到些食物吃,只是剛剛進入客廳,一陣涼意就湧上了脊背,此刻的房間裏冷廚冷竈,就連自己家裏的保鮮箱裏都是空落落的一片。

——這個房間裏就連片葉子都沒得吃。

沈清歡又走到了客廳裏沙發邊上,那裏也是冷的,顯然昨天沈父沒有回來。

自從沈母發作得越來越厲害,沈父最開始還能夠顧忌着沈清歡侯爵未婚伴侶的身份,勉強照顧沈母,留在家裏。

但是後面随着時間将沈母的病痛不斷發酵,沈父便開始想辦法不再回來,把一切安靜又無聲地交給沈清歡來處理。

而如果沈清歡有一聲抱怨,沈父就會擡起他那因為喝酒而醉醺醺的厚重眼皮反問回來:“不然把你媽媽送進精神病院好了,讓你的伴侶知道你的媽媽有精神問題。”

沈父冷笑一聲:“你敢嗎?”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沈父舉起自己的酒杯,給自己灌了一杯酒水,“我已經不怕了,不知道你怕不怕。”

沈清歡當然怕。

他怕死了。

他怕死了以後還要過那樣的生活,他絕對不能再忍受這樣的沈家。

于是沈清歡放棄了在這裏吃飯,于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是決定先保養一下自己的皮膚。

他知道自己不好看,氣色不能夠再這樣頹喪。

只是他剛剛坐在鏡子前,就忽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了沈母的再一次銳利的尖叫,沈清歡打了個哆嗦,剛剛拿起來的營養品就這樣咣當一聲摔了下去。

沈清歡俯身去撿,擡起頭來在看鏡子裏的自己。

他忽然發現自己看到的不是自己已經看過的甚至說看了二十幾年的臉頰,而是此刻被關在隔壁的,此刻正在瘋狂尖叫嘶吼,甚至于皮肉都已經開始發爛的沈母的臉頰。

這個發現讓沈清歡的心忽然空了一下,他的手一滑,手中的營養品徹底摔在了地上,裏面昂貴的營養液此刻正向外淌。

只是沈清歡已經無心去撿了。

他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臉,只是無論怎麽扯,他看到的沈母的臉。

最後他猛然站起了身,尖叫了一聲,然後便将面前桌子上的東西都一口氣掀了下去。

怎麽可能!

怎麽會!

他怎麽可能變成沈母的樣子!

不可能的!

他一邊尖叫着,一邊用力發洩自己此刻已經失控了的精神,等到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房間的地面已經一片狼藉。

沈清歡站在原地僵直不動了。

他的手臂此刻還在因為剛才的發瘋而發麻,提醒他現在看到的都不是幻覺,而是剛才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沈清歡想。

這樣不行,這樣不可以,這樣下去的話,他可能真的會變成和沈母一樣——

只是想到了隔壁沈母的樣子,沈清歡便覺得此刻渾身都因為難受而泛起了惡心。

他覺得自己不能夠坐以待斃,他一定,一定要去做些什麽才好。

*

雖然星奈公司的防火牆強度高于一般公司,但是在阮巍彥和他的同事的努力下,也僅僅只用了兩三天的工夫就破解開了。

阮巍彥直搗黃龍,找到了星奈公司的賬本,雖然阮巍彥并不會看賬,但是他也能夠很清楚地從賬本上看出來,賬目裏面有大量的資金流向不明。

于是他再一次将這個結果迅速上報,很快得到了來自軍部的嘉獎,阮嘉豪親自來到了阮巍彥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鼓勵他:“做得不錯。”

明明私下裏喜歡吃棒棒糖還愛抖腿,現在身着軍服一臉嚴肅地站在阮巍彥的面前鼓勵自己……

阮巍彥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奇妙。

而此刻的阮嘉豪也是真的高興,畢竟這件事事關重大,元帥阮峰則格外重視,星盜頭子赫爾曼雖然被活捉,在軍方的手段下,吓得瑟瑟發抖,什麽都願意說出來,但赫爾曼也只不過是整件事情裏面最低端的那個喽啰,知道的內容的确有限,簡直比軍部還要不如。

此刻發現了星奈公司的資金流向不明,對于軍部來說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阮巍彥抖了抖自己的肩膀,被對方用力地手掌拍得整個人一抖一抖的。

雖然是文職,但是這個身體素質……

阮巍彥除了在這裏擔心自己的腰部和頸椎以外又開始擔心自己的肩膀了。

而阮嘉豪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部下的崩潰,但是當他微微笑着看向對方的時候,目光卻不期然撞到了對方的手腕上。

只是這一眼,阮嘉豪的眼睛就眯了起來。

雖然是文職,但是他的精神力和體質都絕佳,這樣的距離可以讓他十分清晰地看到對方手腕上終端上的內容。

——一張全家的合影。

阮巍彥的身後是自己的父親母親,旁邊站着自己的弟弟。

似乎是一張平常到沒有任何問題的照片,但是唯一的問題就是……

阮巍彥照片上父親的形象,似乎過于熟悉了。

*

作為文職長官,阮嘉豪擁有一定程度調動阮巍彥工作時間的權利,于是在某個休息日,阮嘉豪特意讓阮巍彥來到軍部工作,而自己則通過之前查詢到的關于阮巍彥家庭住址的登記,來到了阮巍彥家庭住址所在的小區。

他眯起眼睛,這套別墅在帝都星算是不錯的住宅,這讓阮嘉豪對自己許久未見的弟弟放心了一些,只是面對完全陌生的門禁,已經此刻站在他面前,瞪着一雙圓圓大眼睛看着自己,嘴裏發出了:“需要為您幫忙嗎?”的門禁機器人。

阮嘉豪停住了自己的步伐。

阮嘉豪此刻認真地思考,自己應該用自己的特殊權限刷進去,還是等待這個社區內的人進出。

不過他沒有猶豫太久,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此刻從小區裏走了出來,身後似乎跟着另一個矮小的身影。

果然……

雖然已經好多年沒見。

阮嘉豪還是一眼就認出自己那個不肖弟弟的臉!

他向後躲了躲,避開了阮嘉致的視線範圍,當對方剛剛走出了小區的門禁的一瞬間,阮嘉豪就立刻跳了出來,并且上去就是一個爆錘!

一巴掌拍在了阮嘉致的後腦上。

阮嘉致被這一巴掌砸得彎下了腰,還來不及痛呼,就又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後背上,忽然開始瘋狂地挨揍。

阮嘉致這麽多年雖然堅持運動,但是和自己常年在軍部供職的哥哥還是完全不同的,一下子竟然無法反抗。

他只能十分勉強地擡起頭,朦胧的視線中出現了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阮臨楠。

原本今日阮嘉致難得的休息,是打算帶阮臨楠一同出去吃午餐的,但是沒想到剛剛出門就遇到了這種事情。

他說不出話來,下意識想要讓阮臨楠打電話報警,并且讓對方趕快跑——

但是卻看到自己向來乖巧的小兒子此刻乖乖地站在自己的身後,動也不動地看着自己挨揍,甚至還眼含欣慰。

……?

欣慰?

阮嘉致懷疑自己看錯了。

雖然沖過來是很危險,但楠楠你能不能擔心一下你自己老父親的安危啊!

這個意識讓阮嘉致被挨揍還要崩潰,一口老血此刻恰恰好卡在自己的喉嚨裏不上不下。

阮臨楠當然沒有阻止對方,理由也十分簡單。

雖然阮嘉豪已經躲在了阮嘉致和阮臨楠的視線之外,但是阮嘉豪腦袋上懸浮的那行字此刻卻十分清晰。

當阮臨楠看到樹木後面懸着的——軍部長官,阮嘉豪幾個大字。

就已經知道此刻對面站着什麽人了。

更不要說這個看起來并不熟悉的人一邊打自己的老爸,一邊腦袋上面就時不時就要浮現出和自己父親的人際關系顯示條。

——阮嘉致的二哥。

被對方的離家出走擔憂不已。

看到擔憂不已幾個字的時候,阮臨楠停止了自己報警的雙手。

自己老爸不會有事的……應該吧?

打是親,罵是愛嘛!

等到阮嘉豪終于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阮嘉致這才勉強站直了身體,擡頭看向了不知為何毆打自己的對方。

原本他的眉頭緊皺,似乎還想要馬上回手報複,但是當他擡起頭,看清對方臉頰的瞬間,嚣張的氣焰此刻瞬間消滅于無形,向來看起來成熟穩重的阮嘉致此刻好像一只可憐的鹌鹑:“哥……二哥?”

阮臨楠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老爸這麽理虧的樣子,畢竟他印象中的爸爸都是文質彬彬的有理有據将其他人說得擡不起頭來,忍不住此刻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阮嘉豪也不客氣,對着自己多年未見的小弟就開始破口大罵:“你離家出走之後為什麽從來不聯系我們,你知道我和大哥有多擔心嗎?!”

阮嘉致脖子此刻被越訓越低,面對自己的父親,他尚且有據理力争的勇氣,但是面對自己的哥哥,卻只有低頭聽訓的份。

等到阮嘉豪的數落到一段落,阮嘉致才終于找到了機會,連忙請自己多年未見的二哥來自己的家中坐坐:“風這麽大我們還是不要站在外面了,我到裏面坐坐。”

阮嘉豪輕輕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喉嚨,剛剛的長時間輸出也讓他有點累了,于是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可以。

随便看了一眼剛才被自己暴打了一頓的老弟,皺起眉,嫌棄地将自己身上随身帶着的治療儀扔給了對方:“拿着,先用。軍部的,效果很好。”

“不然還以為我把你怎麽樣了一樣……”

本來就是把我怎麽樣了……

阮嘉致在心中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但還是乖巧地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然後将自己的二哥帶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別墅。

馮娜凝今天去忙自己公司的事,家裏只有阮嘉致和阮臨楠兩個人,于是阮嘉致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小兒子,便開口問道:“不知道二哥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阮嘉豪喝了口水,沒好氣地開口道:“還不是不小心看到了你大兒子的終端,查了一下才發現和你的住址。”

說到這裏,阮嘉豪此刻依然憤憤不平,開口道:“就算你和老爸吵架,難不成你連哥哥也都不要了?”

“這幾年我和大哥擔心你擔心到不行,生怕你吃不着穿不暖,在外面無家可歸,還想着你要是走投無路了萬一跑到外面去當星盜怎麽辦!大哥逢年過節的時候還被你燒點紙,生怕你以後沒有錢可以花……”

阮嘉致越聽越覺得離譜,終于話題說到燒紙的時候就忍不住打斷了:“等、等一下!”

“你們燒紙是為了幹什麽,我還活得好好的!”

阮嘉豪此刻的面色一正,說起話來振振有詞:“這不是為了做兩手準備!反正現在的你我們又找不到,要是到了那邊倒是可以燒點紙!”

阮嘉致滿頭黑線,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這兩位哥哥是盼着自己好還是不盼着自己好。

而阮臨楠就乖巧地坐在一邊,聽這個對話聽得津津有味,一雙漆黑的眼眸忍不住轉了轉,一會轉到了阮嘉豪的身上,一會又忍不住轉到了阮嘉致的身上。

再想一想自己那個屢屢碰瓷而不得的爺爺。

非常懷疑自己的二伯是不是自己爺爺親生的。

為什麽畫風完全不一樣?

阮嘉豪訓斥完了阮嘉致,最終長舒了一口氣,對阮嘉致發出了最後的通牒:“反正不管怎麽樣,你認不認爸無所謂,哥哥是要認的,過幾天我就找大哥一起到你這裏來拜訪!”

阮嘉致聽了這句話卻忍不住有些猶豫了,眼眸輕輕地垂下了,捏着自己面前水杯的手指都變得緊了一些。

看到了這種由于的反應,阮嘉豪危險地眯起了眼睛:“怎麽,你不願意?”

“不不不。”阮嘉致一疊聲反應道,但是很快又開口補充,“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和孩子們說。”

他當初離開家的時候,的确是下定了決心此生不再回去。

也永遠不會用“元帥家的孩子”這個身份當作自己未來發展的基礎,所以當自己的孩子問起的時候,也會告訴對方,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家庭長成的普通孩子。

未來的一切都源自于自己的努力。

而現在如果說自己的真實身份是元帥的幼子,阮嘉致竟然有一種奇妙的,自己多年教育的基石崩塌了的感覺。

因此猶豫不決。

甚至看向阮臨楠的時候,表情都十分糾結。

但是還好,經歷了外公事件之後,阮臨楠對于這方面裝傻的功夫此刻已經爐火純青,他轉過頭看向阮嘉豪,直接問對方:“你是我的二伯嗎?”

面對乖巧的孩子,阮嘉豪的表情也終于緩和了下來,他伸出手摸了摸阮臨楠的腦袋,溫和的開口道:“對,我是你的二伯。”

阮臨楠面對阮嘉豪,乖巧地眨了眨眼睛:“那現在二伯在做什麽樣的工作呢?”

“現在在軍隊工作,你的二伯不厲害,你的大伯和爺爺都很厲害哦,大伯是軍部的上将,爺爺是軍部的元帥!”

阮臨楠慢吞吞地點了點頭,擺出了一幅波瀾不驚的臉頰:“哦,那也不奇怪呢。”

“……畢竟前一段時間認回來的外公也是公爵呢。”

阮臨楠嘗試用這種姿勢告訴自己的爸爸——

你教育的基石早在外公出現的時候已經垮得差不多啦!

阮嘉致崩潰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頰。

反而是阮嘉豪聽了這句話,情不自禁地看向了自己的弟弟,露出了一種奇怪的“你小子可以啊”的表情。

不過這樣的驚訝也沒有持續很久,阮嘉豪很快就将注意力移開,畢竟在他們三兄弟中,雖然阮嘉致看起來身體最弱,卻是三個人裏面最有主意的,不然也不會做出離家出走這種大事。

既然是自己弟弟找的對象,那麽一定是合适的人。

“要不然事件就定下下周三。”那邊阮嘉豪風風火火,已經開始和阮嘉致定下了合适的日期,“我剛才看了一下軍部的計劃表,最近大哥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要忙……”

“還有你提前告訴我弟妹和兩個外甥喜歡什麽東西,我和大哥拎着禮物過來。”

話說到了這裏,阮嘉致這才發現了一個似乎被自己遺忘了的細節,開口問道:“你是怎麽發現了我大兒子的終端的?”

聽到這個疑問的阮嘉豪也忍不住愣住了,然後轉過頭來看向了自己的弟弟,疑惑的開口道:“你不知道你兒子現在在軍部工作嗎?”

阮嘉致震驚到瞪大了眼睛。

“你兒子很像你,擅長光腦,是我們在之前的黑客比賽裏面招攬來的人才,現在在信息部門剛剛好是我的下屬。”

對自己兒子的印象停留在“光腦水平餓不死自己”,“喜歡運動遠勝光腦”的阮嘉致此刻大腦開始逐漸停止了運行。

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弟弟忽然僵硬了臉頰的阮嘉豪滿臉疑惑:“怎麽了,弟?怎麽了?喂!”

知道一切的阮臨楠忍不住輕輕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

沈清遠終于順利地升上了大三,因為身處特殊小組,所以他們得到了提前來到軍部實習的機會。

同時負責帶領他們的是一位軍部的中将,對方身量不高,但是卻氣勢十足,正對着特殊小組的幾個人進行訓話。

特殊小組的幾個人目光亮閃閃的聽着對方的訓話。

畢竟能夠成為中将已經是多少人一輩子的理想!

現在這樣的人就即将成為他們團隊的負責人,一想到能夠靠近對方,學習對方的優勢,就已經讓他們熱血沸騰了起來!

而只有此刻的沈清遠。

他的目光此刻平靜如水,哪怕是看到了對方肩膀上的軍銜,他都能做到神色鎮定,一動不動。

在聽了阮臨楠“一個朋友”的故事之後,現在的沈清遠哪怕是看到了這種程度的軍銜,他都覺得……

有一種樸實無華的枯燥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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