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

不過好在阮臨楠也沒有糾結太久,他手腕上的終端似乎微微震動了一下,阮臨楠用自己眼角的餘光瞥了過去,看到了發信人是沈清遠的名字。

他的目光立刻瞟到了一旁地坐在另一側的沈清遠身上,對方的手指交疊,無比正經,完全看不出來剛剛給自己發過信息的樣子。

阮臨楠的眼珠一轉,自己的外公此刻坐在中間的狀态,讓阮臨楠獲得了奇妙的好像上學悄悄扔小紙條的快樂感,他不動聲色地側過自己的身子,将手腕向着自己微微移動,然後打開了終端。

他看到了終端上寫着一句話——

“晚上我去找你。”

阮臨楠那顆因為沒法和沈清遠貼在一起的難過心髒此刻終于被撫平,臉上不自覺地出現了笑模樣,剛想興致勃勃地回複,就迅速被自己的外公抓了個正着。

“好好坐船!”馮娜公爵訓斥道,“興奮什麽!”

阮臨楠立刻縮了縮自己的脖子。

*

因為港阿邦爾星已經是一顆荒星,所以上面沒有什麽适合居住的房間,馮娜公爵的老友提前在那裏安排了可移動臨時居所。

他們晚上就住在這裏。

相比阮臨楠平日裏住的房間,這裏要簡陋上許多,但是阮臨楠并不在意,而是瞪大了眼睛,縮在被窩裏等待了自家遠遠的到來。

很快窗戶被敲響,阮臨楠立刻過去打開窗戶。

身穿着襯衫的青年出現在了阮臨楠的窗前,在月光下面幾乎熠熠生輝。

阮臨楠咬緊了自己的下唇,因為對方的一個小動作就緊張害羞地撲通撲通直跳。

因為阮臨楠房間的大門正對着馮娜公爵,阮臨楠怕吵醒對方,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從自己的房間裏翻出來。

他的姿勢笨拙,差一點就摔下去,于是被沈清遠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青草味道一下萦繞阮臨楠全身,他不自覺地擁着對方半天都沒有動。

大概就這樣保持了兩分鐘,沈清遠拉着他說:“我們走吧!”

對方漆黑的瞳孔幹淨得可以倒映出自己的臉頰,阮臨楠不自覺紅了臉,覺得對方說什麽事情,此刻他都會乖乖地答應。

于是阮臨楠應了聲“嗯”,兩個人便牽着手一路向着紫雪花最密集的地方走。

草叢中伴随着蟬鳴聲以及他們走過草地所發出的沙沙聲,就伴着兩個人走動一起放大,讓阮臨楠的呼吸都緩了許多。

這裏白天他們已經一同看過,無數紫色的花朵一同綻放的感覺極為震撼,而這裏到了晚上竟然又是另一種好看的模樣。

月光安靜地灑在這些綻放開來的紫色花朵上,有種奇妙的聖潔,自從兩個人到了這裏之後就沒有再說話。

阮臨楠安靜地跟在沈清遠的身邊,明明白天有外公在的時候就瘋狂地想撲到一起,但是等到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卻害羞到不敢擡起頭來看對方。

空氣就這樣安靜地停滞,最終阮臨楠跟着沈清遠停下了腳步,對方松開了此刻緊握着阮臨楠的手,似乎是轉到了阮臨楠的面前站着,從阮臨楠的視角便能夠看到對方穿的鞋子,此刻正站在他的對面。

阮臨楠忽然意識到了可能要發生什麽事情,心髒怦怦狂跳的聲音此刻幾乎占領了他的耳膜,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了。

而果不其然。

沈清遠忽然在他的面前緩緩單膝跪下,他的薄襯衫裏面鼓鼓囊囊,放着一個他早就準備好的小盒子。

他将這個小盒子從自己的衣兜裏拿了出來,然後緩緩打開。

裏面是一枚訂婚戒指。

上面的鑽石不大,但是形狀卻很特殊,上面是特殊的金屬雕刻了一個小熊,歪着頭,懷裏抱着一個鑽石。

阮臨楠覺得這個小熊有點眼熟,下一秒他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當時沈清遠剛剛畢業時送給他的小熊胸針。

而沈清遠就這樣擡頭看着阮臨楠,問他:“你願意答應我的訂婚嗎?”

也許他完全沒有像他當初想象的那樣準備好,他的計劃本上詳細地寫了很多事情,但是又被沈清遠密密麻麻地打了很多叉。

就連這個訂婚戒指都沒有像他在第一學院剛剛畢業時所寫的計劃中華貴。

但已經是沈清遠自從進入軍校以來的所有積蓄。

他已經想清楚了,他的升遷速度是完全比不上阮臨楠的認親速度的,現在哪怕阮臨楠忽然跳出來和自己說,他其實是隔壁星系的國家皇室和他們所在國家皇室多年前聯姻所遺留下來的後代,沈清遠都信。

但是這依然不能夠阻止他現在就想要将對方擁入懷中的決心,沈清遠說:“可能外公和爺爺現在還不能接受,但是我會用時間讓他們承認我們的,我……”

沈清遠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有一個柔軟的身體此刻忽然撲進了他的懷抱,阮臨楠忽然抱住他,用力把自己埋進了沈清遠的懷裏,嘴裏說着:“遠遠,我好高興。”

有紫雪花的花瓣此刻被風吹落開來,阮臨楠能夠看到自己的眼睛前飄飛着的紫色花瓣,以及他視線中的沈清遠的後背。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沈清遠用力地回抱他,力氣稍微有些大,就好像抱住了一顆遙不可及的星。

而此刻的不遠處——

馮娜公爵的好友正用力地抱住馮娜公爵的腰,防止馮娜公爵此刻忽然沖出去,打擾在月光下用力擁抱的兩個人。

這位老友心累到不行。

原本以為馮娜公爵來這裏找自己是老友見面,但是沒想到竟然是棒打鴛鴦。

他一邊用力抱住自己老友的腰,一邊大力勸說道:“你家外孫年紀都到了,這種事情讓他自己做主,不要跑!!!!”

*

阮臨楠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被求婚的時候和自己的全家炫耀,手指上的戒指在室內的光線下顯得熠熠生光。

“遠遠想和我訂婚,我答應啦!”

最有準備甚至早已默許了的阮家父母立刻為阮臨楠送上了祝福,而一旁的阮巍彥則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沈清遠才開始動手才讓這位未來的大舅哥感覺到驚奇。

只有一旁的馮娜公爵,此刻用力地敲着桌面,對阮家過于從容的态度感覺到了十分的不可思議:“楠楠還這麽小,為什麽要這麽早訂婚啊!”

阮家人一同轉過頭去,反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了馮娜公爵:“可是楠楠今天二十二了哎!”

馮娜公爵瞬間被這個理所當然的答案噎住,看向阮臨楠,看到對方一副很想被沈清遠拱的樣子,憤憤地閉上了嘴:“那也太小,怎麽可以這麽快就訂婚!”

大三訂婚,畢業結婚,他家的小孫子還不知道要搬到哪裏去!

而且沈清遠是軍方的人,說不定楠楠以後就會和那個老匹夫走得更近!

馮娜公爵滿肚子怨念。

馮娜·凝知道是自己的父親舍不得阮臨楠,于是笑着撫慰對方:“現在只是訂婚而已,訂婚典禮也沒辦,結婚還早——”

不用這麽焦慮啦!

馮娜公爵的眼睛轉了轉,從鼻尖再一次發出了“哼”的一聲,完全沒有從中獲得安慰。

*

在沈清遠畢業的三年之後,他終于迎來了自己的訂婚典禮。

這時候的沈清遠聲名遠播,不光是因為他是極少的從B級升到S級的人,也是因為他在進入軍部這幾年的卓越表現。

他曾經随着軍隊遠赴荒星,也曾經打擊最為兇惡的星盜,是軍部這些年裏晉升最快的人,短短兩年,他就已經是少校級別,并且因為曾經有過立功行為,擁有了兩枚來自帝國皇室的紀念勳章。

而現在終于迎來了沈清遠非常重要的日子,他和阮臨楠的訂婚典禮。

訂婚典禮的場面異常宏大,其實沈清遠的原意是按照他能夠承擔的規模舉行,阮家也并不在意。只是馮娜公爵和元帥外公原地吵得飛起。

先是馮娜公爵用力地一拍桌子,大聲道;“楠楠的訂婚典禮怎麽可以這麽将就?”

然後他再一次用力地敲了敲桌面,補充道:“在帝都星最好的酒店也不行啊!”

這是誰在訂婚!這是他親親可愛的小外孫!馮娜公爵當初沒有給女兒辦成的盛大婚禮現在他要給自己的外孫補回來!

一旁原本什麽什麽異議的元帥阮峰則默不作聲地緩緩擡起頭來看向馮娜公爵。

“我計劃要租一個星球作為訂婚典禮的場地,至于邀請的人員,就暫定所有貴族——不然就讓皇家也到場吧。”

馮娜公爵一邊說着一邊讓自己身後的管理官阿爾文先生記錄自己的要求,一邊越說越誇張:“皇家儀仗隊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空,可以提前排練。”

阮峰則的額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務必要風風光光,讓所有人都知道!”

阮峰則的額角抽了第二下。

“畢竟這可是我馮娜霆的外孫子!”

最終這位爺爺的額角終于爆出來一根青筋,最後他忽然握住了阮臨楠的手,一臉嚴肅地對阮臨楠說道:“這樣吧,楠楠我給你出軍功章當陪嫁!”

畢竟這可是我阮峰則的孫子!

阮臨楠:???

“喂,老匹夫你是不是搶我的風頭!”馮娜公爵一拍桌子,萬分不願。

“你能請來皇家儀仗隊,我不能上軍功章?!”

兩個老人家如果沒有碰頭的話還好,但是一旦遇到一起,就好像是吃了槍藥,兩個人噠噠噠噠噠噠地互相發射子彈。

想到那些準備籌劃的日子,沈清遠還是深深感覺到了什麽叫作心有餘悸。

不過最後在兩位老人的努力下,阮臨楠的這場訂婚典禮依然奢華無比,幸而馮娜公爵沒有包下來一顆星球。

不過原因很簡單,阮臨楠完成了自己當年的承諾,買了一個星球。

——那個他們曾經告白過的港阿邦爾星。

因為礦山枯竭,又許久無人管理,阮臨楠買下港阿邦爾星的價格很便宜,于是他們就找了一個風景最為秀麗的時候,舉辦了這場訂婚典禮。

最開始阮臨楠還說把這個星球送給沈清遠。

被沈清遠拒絕了。

屬于阮臨楠的資産,永遠都是阮臨楠自己的,沈清遠根本不會去沾染。

他們于是就在這樣萬衆矚目的目光之下,交換了他們的訂婚戒指,交換了永生永世的誓言。

對于沈清遠而言,他們早就已經決定了今天會在一起,而今天的訂婚儀式則是證明了他終于獲得了阮臨楠家長的承認——

雖然馮娜公爵看他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擡起頭哼來哼去,元帥在私下的時間也會氣呼呼地看着他。

但他還是得到了這個機會。

和阮臨楠在一起的機會。

他們完成了宣誓,沈清遠低下頭去,看到了此刻用一雙閃亮亮眼睛望着自己的阮臨楠。

他低下頭,輕輕地用自己的唇覆蓋上了對方的。

*

公爵的外孫,元帥的孫子……

少校的身份,S級的體質……

轟動整個帝都星的訂婚典禮。

獨屬于他們的星球。

這些元素在沈清歡的大腦中過了一個圈,他呆呆地看着被衆人簇擁着的,訂婚宴的主人。

在很久之前,他們一個是不得不在自己手下掙紮求生的哥哥,而另外一個,則是自己完全看不起的同學校學長。

而他們現在已經是自己完全高攀不起的模樣。

沈清歡站在原地,在之前和布尼安的争吵之後,他整個人都收斂了不少,但是又因為緊張害怕,讓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看起來就好像是披着單薄襯衫的一具骷髅。

而且沈清歡也已經好久沒有參與過這種類型的晚宴了,只是這次晚宴實在轟動,又貴客滿盈,再考慮到現在沈清歡的确聽話,無論布尼安在外面如何拈花惹草,都能夠緘默不語,布尼安考慮再三,決定還是帶上自己的未婚伴侶。

并且在出門前再三囑咐他不要惹事。

但只是看到訂婚宴上靠在一起的兩個人,名為嫉妒的情緒就在沈清歡的大腦中迅速發酵,他想不通,分明最開始的一切都是他更好,為什麽現在竟然會發展成這副模樣?

哪怕在幾乎所有人都在忙着和現場的賓客交際,向來喜歡交際貴客的沈清歡的目光也并沒有放在那些貴客身上,而是放在了沈清遠和阮臨楠的身上。

他們兩個看起來很自如,完全不像是擁有這麽龐大的一個訂婚晚宴的主人,而且哪怕有許多的客人,他們的目光也似乎永遠也是優先放在自己的未婚伴侶身上。

沈清歡不敢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只是藏在角落裏,就好像是一只藏在暗處的老鼠,悄悄地觀察着兩個人。

他看到阮臨楠輕輕拉了一下沈清遠的衣袖,沈清遠便立刻俯下身來,将自己的耳朵遞過去,專心地聽阮臨楠說話。

不知道阮臨楠說了些什麽,惹得沈清遠忍不住一笑,然後他擡起眼,望了望四周,同樣悄悄地拉了一下阮臨楠的,這兩位宴會的主角就這樣趁着賓客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從晚宴的門後溜了出去。

沈清歡已經許多年沒見過沈清遠,卻對對方毫不陌生。

因為這些年他一直在看沈清遠活躍在這種類型的報道和終端上,對方身上的每一項榮譽,沈清歡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是之前的沈清歡,他的心中依然會蔓延濃烈的不甘,而現在只有潛伏在暗處的惡意在瘋狂滋生。

當然,沈清遠如此優秀,沈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他早就從終端上看到了沈清遠的消息,那時候的沈父發紅的醉眼驀然一亮,他立刻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後站起身來:“他竟然這樣出息了!”

他的聲音充滿了愉悅,甚至聲音都揚起了幾分:“我們沈家又有希望了!”

此刻的房間裏已經沒有了沈母尖叫着發狂的聲音,理由很簡單,沈父嫌煩。

在沈父在家裏的時候,就會随便拿塊什麽布,将沈母的嘴用力地塞上。

而沈父看着自己家冷廚冷竈的一片狼藉,更是忍不住在房間裏轉了好幾圈。

雖然他不行,但是他的兒子都很優秀,這個兒子甚至現在已經是軍部的少校了——

而且還有皇家所頒發的軍功章。

按照沈父貧瘠的想象力,他想不出沈清遠到底領了多少星際幣的工資和獎金,于是便打開了自己的終端開始搜索起來。

而結局讓他大為興奮,沈清遠不光能夠承擔現在沈家的所有開銷,還能夠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他恨不得立刻飛奔到軍部去,只是最後還是停下了自己的步伐,因為沈父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并不知道軍部的位置。

于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小兒子。

“沈清歡!”他粗聲粗氣地叫着自己的小兒子,語氣和動作都沒有之前看起來客氣。

畢竟他一直指望着自己的小兒子畢業就能夠嫁給侯爵的兒子,飛黃騰達。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兒子的婚事卻一拖再拖,而且現在的沈清歡也拒絕出去工作,反而成了家裏的一個累贅。

想着自己竟然除了養活已經瘋了的沈母以外,還要照顧這個兒子,他就益發不耐煩了起來,然後轉過頭去用力敲了敲沈清歡的房門。

之前的沈清歡都要三催四請才能從房間裏走出來,這次不知道怎麽回事,沈父的手剛剛砸在了房門上,沈清歡就将房門打開,用他那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父。

如果說之前沈父還會被自己的兒子吓到,現在已經對這樣的神情不聞不問了,于是他坐在了自己的沙發上,開始質問自己的小兒子:“你知道軍部在哪裏嗎?”

沈清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父半天沒動,最終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個令人恐懼的冰冷笑容:“你發現了?”

沈父還沒來得及回應,沈清歡就開口說了下一句話:“你不要想着現在還要占自己大兒子的光——”

“你難道忘記了你之前到底是怎麽對待他的了嗎?”

這句話似乎終于喚醒了沈父之前的回憶,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過還快他又為自己的行動找到了充分的理由:“那又怎麽樣,我是他爹!他就應該養着我!”

“……”沈清歡沒說話,依然是死死望着沈父,最終他的手擡了起來,從他的衣袖裏掏出了一個小小薄薄的匕首,然後抵上了自己的喉嚨,他對沈父下了最後通牒,

“一個是已經得罪廢了的大兒子,一個是我。你選一個吧。”

沈清歡最恨的就是被沈清遠爬在頭上,哪怕現在沈清遠的成就已經是他遠遠不能比拟,但是沈清歡依然拒絕這種可能性。

沈父還是第一次看到沈清歡這樣的反應,他被那個反着光的薄薄刀片吓了一跳,連聲音都變得顫抖了一些:“你、你要幹什麽?”

沈清歡冷着一張臉說:“你已經得罪了沈清遠,還想要去找他——你在做夢。”

但是沈清歡也很清楚,當時阻攔住沈父只是一時的,如果沈父知道沈清遠和這樣有名望的貴族子弟有了婚約,那麽最終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回過頭來找沈清遠的。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他黑沉沉的目光再一次跟着兩個人移動,看到兩個人走出了房門,他便也一起跟着悄悄地溜了出去。

這裏是為了訂婚典禮特別建立的禮堂,後面則是一個中央花園,和一個小水池和噴泉。

兩個人雖然穿着合身的禮服,但是走出門的阮臨楠似乎是被禮服束縛得有些疲倦了,剛剛一出門就立刻伸開了雙臂,用力地伸了一個懶腰。

沈清遠便低頭笑他:“才剛剛穿了多久,就累了。”

阮臨楠擡起頭,向着沈清遠撒嬌,并且順勢就和自己的未婚伴侶貼在了一起:“因為實在不習慣嘛——”

阮臨楠繼續道:“爺爺定制的這身禮服真的好重。”

沈清遠忍不住想到了什麽,就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轉過頭用自己的手指輕輕地刮了一下阮臨楠的鼻尖:“所以下次爺爺和外公吵架的時候,你不要在中間拱火。”

要不是阮臨楠在馮娜公爵和阮峰則兩邊定制的禮服中間三心二意,也不至于元帥砸下重金做了這個無比華貴,也是無比沉重的禮服出來。

阮臨楠擡起了頭,撒嬌似地哼了一聲。

兩個人就在後面的水池旁這樣安靜地親密。

這讓沈清歡看着——

格外刺眼。

憑什麽他的婚禮現在遙遙無期,而這兩個人卻能夠這樣開心快樂地在一起。

這些年曾經承受過的不順心的一切,帶着現在如同沈母一樣不穩定的精神,一齊在沈清歡的大腦中晃動。

之前做過的事情開始在沈清歡的眼前重疊,帶着他的心髒都開始猛跳了起來。

他既然能夠成功一次……

他既然能夠成功兩次……

那麽他一定可以成功第三次……!

沈清遠順利的生活就是被他所打斷,阮臨楠就是因為他的行動而住院,那麽想要毀掉他們現在的生活,他也一定能夠做到。

沈清歡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然後趁着兩個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在兩個人的脊背上,用力地向前推了一把——

已經穩定了S級的沈清遠就在對方剛剛還沒有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身後的異樣,多年和星盜之間對戰的經驗,更是讓他靈敏無比。

只是在他意識到對方意圖的一瞬,他便将阮臨楠護在了自己的懷裏,并且回過頭,用力地一腳——

将來犯的人遠遠地踹進了另一旁的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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