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一晌貪歡
一晌貪歡
餘歡不知道,是雲暢出賣了她?還是,周懷安自己猜的?她也懶得想,然而周懷安這麽一問,還真是問住她了,她是進來住了,還真是當真沒有注意這酒店的名字。
餘歡翻了桌子上的服務手冊,這才回了信息,“豪瑞酒店。”
餘歡原本琢磨着,不定是周懷安抽了什麽風呢!可一想,她倒是要看看他還能回複什麽。他要的幹淨利落,好聚好散,這會兒又來關心她住哪做什麽?
餘歡原本握着手機,專心等周懷安的回複,可她實在困了,等了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門鈴響起的時候,她昏昏然,腦子不甚清醒,還以為是服務生呢!扯了扯領子,就去開門。
來人卻是倏地闖了進來,她不及尖叫,就被人緊緊地封住唇。他的吻,仿佛帶了無奈至極的絕望一般,兇狠的碾過她的唇畔,雙臂緊緊地抱着她,幾是要融入骨髓。他幾是掠奪了她所有的呼吸,腦子蒙蒙的,混沌的厲害。
餘歡拼命掙紮,一直到險些喘不過氣來,那人才放開她。
“周懷安!你神經病吧!”餘歡扯着嗓子吼,唇畔傳來一股腥甜的味道。他要來便來,要走便走。還真當她是他的情婦?餘歡當時無知,現在,絕然不會做他的情婦。那樣的話,她自己都會惡心她自己。
餘歡伸出手指着門,大吼,“滾!”他總能夠輕易地,就讓她覺得屈辱。
周懷安一雙眸子腥紅,狠厲的神色在眸中轉了幾轉,終是變得平緩冷靜。“我給你的短信,為什麽不回?”
“我有義務嗎?”餘歡冷哼,頓了一下,又道,“我說了,豪瑞酒店。”
“我說後面的!”周懷安死死地盯着她,餘歡敢打賭,如果周懷安能夠說話,這會兒的嗓門,絕對能夠震得她耳朵疼。
餘歡撈過手機,這才瞧見周懷安在她回複之後,過了十分鐘才又回複的信息。不由冷笑一聲,“你回的太晚了,我睡着了。”
“請回吧!周先生!”餘歡冷冷的看着他,實在難以給他個好臉色。
周懷安仿佛被抽了氣的娃娃一般,頗有些無奈地看着她,“歡歡,你連那麽一會兒都不能等嗎?”
餘歡撲哧笑出聲來,他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搞得情深幾許,她薄涼相待似的!真是可笑至極!
當下,餘歡也不急着趕他走了,卻又不請他坐下,只兩相對峙。她瞧他,眸中閃過戲谑,卻又正色道,“周懷安,我也不妨告訴你。那日你問我,換做你,值不值得。我現在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不值得!”
她一字一句咬音極重,周懷安渾身一僵,一雙眸子卻又倏地閃了亮光。周懷安猛地上前,緊緊地抓住她的肩膀,無比鄭重的問她,“這麽說,你喜歡我?”
餘歡被他握得疼得厲害,不由懶懶的白他一眼,“你要這麽想,也沒錯。”末了,又在心底加上一句,他這樣貌,十個女人,九個喜歡。她不過是個俗人罷了。
當然,若是換了雲舒,那就是十成十的幾率了。甚至,男女通吃。
周懷安愣怔半晌,便越過餘歡,自顧自的幫她收拾行李。餘歡懶得管他,他發了信息,就說要她換一間酒店,換便換吧!總歸,他也是好心。
然而,當周懷安拎了她的行李就要出門,餘歡的手機卻是突然響了。
餘歡接通,聽得裏面的聲音,果斷開了擴音。
“餘歡,不好意思啊,這麽晚打攪你。懷安在你那嗎?”
周懷安的臉色瞬間綠了,拿過餘歡的手機果斷挂了電話。然後用自己的手機發了信息問她,怎麽了?
許然沒一會兒就回了過來,“懷安,我知道這樣真的不好。餘歡一定有事才叫你過去的,可是我一個人真的好害怕,你能回來嗎?”
周懷安看罷短信,回頭看了餘歡一眼。餘歡沒好氣地哼了哼,“怎麽着,你還征求我的意見啊?走吧!”
周懷安悶了悶,略遲疑了一下,仍舊張了張唇,“記得換一家酒店。”
餘歡懶懶的沖他擺手,“知道了!”
周懷安轉身大步離開,一邊走一邊給許然回複信息,沒注意到拐角處一閃而過的人影。
一直到急速行駛回去的路上,周懷安方才自嘲一笑,他那一瞬又在希冀什麽呢?難道指望着她開口留下他嗎?先不論餘歡的性子,不會那麽做。即使那樣做了,周懷安暗道,他也不會留下的。既然如此,為什麽心底還是揪扯的難受呢?
餘歡一口氣悶着,無處發洩,一腳踹在行李箱上。末了,終究是起身,拎着行李下樓。
“餘歡?”
餘歡正辦理退宿手續,倏地聽到喊聲,回過頭,卻見一個少年大步走來。
“還真的是你。”少年明朗一笑,眼睛微微眯着,一張臉棱角分明,卻又軟軟嫩嫩的。
餘歡念起周懷安先前的叮囑,可事情趕上了,她也不好裝作看不見。也就微笑着打了招呼,“許洋,你怎麽在這啊?”
許洋不以為意的一笑,“這是我的酒店,我當然在這了。”
餘歡暗忖,怪不得周懷安不許她住在這呢?但眼前的少年,幹淨純真,周懷安怎麽就防着一個少年了呢?餘歡想了想,只道,也許是生意上的事吧!
餘歡也無意多聊,辦好了退宿手續就顧自離開。許洋倒是熱情,追上來,不由分說拎過她的行李,“餘歡,這麽晚了,你這是要去哪?我的車就停在外面,不如我送你吧!”
“不用了!”餘歡微微一笑,謝絕了許洋的好意。
許洋無奈,到底是将行李交回到她的手上。眼見着那道纖瘦的身影離去,許洋一臉的笑意褪去,清澈顯出眸中不合年紀的沉穩和冷意。
餘歡另找了一間酒店,跌在床上的時候,卻是沒了一絲的困意。愣是巴巴的坐到天明。
次日。餘歡早早的趕到公司,準備好辭呈。經理一來,她便遞了上去。
經理的臉色難看的緊,可還是沉聲與她客氣道,“你先等一等,我等會兒就給你消息,”這種事,他如何做得了主?
當時總裁送餘歡來的時候,可是關照地緊。上頭的事,他也有些基本的了解。可誰想到,當年死了的人又活了過來。白白可惜了餘歡。
好在,總裁知曉的時候也沒太大的驚訝,只道,按公司的流程走就行了。
餘歡與大花和葉子道了別,就打車去了雲暢所在的醫院。
她終究是生了離開的心思,但周懷安一直小心她的病,并不像是作假。雲暢給她看病看了三年,她自己卻從不知道她到底是生了什麽病。所以走之前,還是問清楚,圖一個心安吧!
餘歡挂了雲暢的號,耐心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
叫號機叫到餘歡的名字時,餘歡起身進去,雲暢略有些驚異的望着她。方才,聽到她的名字,他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人呢!沒想到,真的是她。
餘歡一坐下,就直截了當道,“雲暢,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你問。”雲暢放下手中的筆,雙手交握,放在桌上。
“三年前的事,你是不是全都清楚?”餘歡淡淡開口。
雲暢大駭,若非常年面無表情,非得顯出明顯的異樣來。今天病號有些多,又趕上他值班,還不曾和懷安通電話。怎麽不過一晚,餘歡突然就開始關注三年前的事了?
“知道一些。”雲暢斂了斂心神,平靜着開口。
“我想知道,我得了什麽病?”
雲暢終是沒忍住,瞳孔驟然一縮,幾是脫口而出反問她,“怎麽突然要問這個?”
餘歡輕哼一聲,淡淡一笑,“作為病人,我想我應該知道。”
她看來雲淡風輕的緊,雲暢卻沒那麽舒心舒意了。握了拳頭放在唇間,幹咳兩聲,起身就要出去,“我打個電話。”
餘歡靜靜地看着他,也不阻止。周懷安若是願意讓她知道,那便罷了。若是不願意,這偌大的S市又并非只有雲暢一個醫生,她多得是渠道,知曉她自己的病情。
雲暢連着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不禁撫額嘆息,這是要他撒謊的節奏嗎?
雲暢進門的時候,餘歡問他,“周懷安怎麽說?”
雲暢倒抽一口冷氣,“無人接聽。”若非知道餘歡的性子,這麽被人挑破,委實難堪。
餘歡注意到雲暢臉色細微的變化,不由笑道,“那你措辭吧!長話短說,或者編個什麽也行。”
雲暢身子一僵,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兩人隔了一張桌子,她的臉色看起來還算不錯。雲暢一手握着手機,一手輕叩着桌面,沉聲開口,“其實……你沒有生病。”周懷安不接電話,他也不好打發餘歡走,至少模棱兩可的說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