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尋歡作樂

尋歡作樂

蕭清澤的動怒使得歡兒喜兒都顫抖了一下，心中更是無奈，為什麽許淩月偏偏這個時候來找謝莺時。

本來謝莺時和蕭清澤能好好地吃上一頓飯，讓一直生悶氣的蕭清澤和謝莺時緩和一下，誰知道現在心情沒疏解，似乎還加重了。

看着滿地狼藉，歡兒壯着膽子開口：“公子，那咱們要去一趟百味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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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許淩月和張書藝邀請走的謝莺時，此時坐在去回春堂的馬車上，雖然謝莺時和張書藝對許淩月還是有幾分疏離，可是在馬車中這小小的空間，三人話題打開，很快就相談甚歡起來，疏離感也減少了幾分。

還沒到回春堂，馬車突然一個急停，謝莺時和張書藝險些摔倒，幸好許淩月眼疾手快，将二人扶住。

這馬車馬夫都是許淩月安排的，駕車這麽不穩當，許淩月語氣有些不愉，開口詢問：“出什麽事兒了？”

馬夫小心回答：“回姑娘的話，是路上一對老夫婦背簍的東西掉了，現在散了一地，擋住了去路。”

聽到回到，謝莺時也确實聽見馬車外傳來道歉哀求的聲音，她擡手輕輕掀開簾子，看着外面的情況。

地上掉滿了一些品相并不怎麽好的水果，現在摔了一地，更是不好看。

或許是拿到集市上去賣，卻賣不出去，現在晌午，想回家去。

老夫婦佝偻着身子去撿，生怕動作慢了惹得馬夫不快，就拿鞭子抽人。

一邊撿，一邊不停哈腰道歉，那小心翼翼賠笑的聲音聽得謝莺時有些難受。

“兩位老者行動不便，真是可憐。”

張書藝也湊過來看，低聲發出這樣的評價。

“看樣子，是腿上有傷。”

許淩月最初的眼神帶着神識，發現這對夫婦身形姿态，表情行為确實沒有可疑，這才開口說道。

謝莺時想了想，從腰間的荷包摸出幾個銅板遞給了馬夫，張書藝看出謝莺時的意思，也從荷包裏拿出一些銅板。

“這裏有些銅板，勞煩你把那對老夫婦的水果買了，天氣也熱了，讓他們早些回去。”

馬夫聽後照做，而謝莺時看見那對夫婦看着馬夫朝他們走來，臉上露出驚恐地表情，相互依偎着不斷後退，顯然是害怕馬夫要動怒打他們。

但是結果卻是要買下他們的水果，這讓老夫婦大為震驚。

不小心攔了人家的路，馬車主人不怪罪，甚至還花錢買他們的水果，實在是遇上了大善人。

說罷，老夫婦不聽跪地叩謝，而謝莺時也把簾子放下，随後馬車再次前行。

張書藝看着原本就狹窄的馬車，現在擠進來一堆水果，仔細打量着看看哪些能吃。

許淩月道：“你做好事，還不留名？”

“這有什麽需要去留名的，不過是我有多餘的零錢，順帶着幫一把而已。”

“你就不怕有些惡人僞裝可憐騙人？”

謝莺時一本正經道：“所以我才沒有下馬車，讓馬夫去呀。雖說幫忙當到底，送佛送到西，但我也只會量力而行。”

許淩月點頭：“說得對！”

不多時便到了回春堂，這裏基本都是許淩月安排操持起來的，謝莺時和張書藝并沒有插手。如今看來一切準備就緒，只等選一個好日子開張就是。

可是一家新開的醫館，坐鎮的大夫還是個年輕人，松安縣的百姓沒有幾個人敢相信這家醫館的醫術。

而這個擔憂，也被張書藝提了出來。

“這個好辦。”許淩月道：“我已經找人打聽過縣裏誰是長久求醫無果的病患，而我已經了解過對方的病情，有把握能将其治好。我也不收取診金，只要将此事宣傳出去，回春堂自然聲名鵲起。”

可是如此宣傳，張書藝有些不認可，她眉頭微蹙：“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謝莺時卻不這麽認為：“為什麽不妥？只要淩月醫術是真的，她這麽做既救了人，回春堂名聲也打響，而患病的人也得到了免費的醫治，病人幫我們宣傳說的又不是假話，這是雙贏，有何不妥？”

張書藝想說些什麽，卻發現無話反駁謝莺時的話。而許淩月雙手環胸，嘴角微揚看着謝莺時說服張書藝。

知道張書藝為人正直，她希望有人宣傳是出自真心，而不是帶着目的，即便說的不是假話，所以不太能接受這樣的方法。

而謝莺時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書藝，我們又沒有騙人，只是把事實讓受益的人說出去而已，不需要有什麽心理負擔。”

是啊，酒香也怕巷子深，有時候一些正面的宣傳手段也是很有必要的。

“你們說的是，是我目光淺薄了。那淩月準備什麽時候去醫治那些病患？”

許淩月這才開口：“我接到來信，押送的藥材今晚就到。而三日後是個好日子，我們三日後開業，所以就明後兩天去義診。”

先義診，再開業，宣傳便是雙管齊下。

說罷，許淩月環視了一眼回春堂問道：“你們覺得這裏還有什麽需要改進的？”

謝莺時和張書藝都搖頭，表示許淩月拿主意便是。

說完，三人上了馬車朝着百味齋而去。

此時早已經過了晌午，謝莺時肚子也早早叫了幾回，上了三樓謝莺時自留的雅間，三人開始用午膳。

午膳之後謝莺時和張書藝開始看賬本，反觀許淩月倚在貴妃榻上悠閑地品嘗水果。時不時聽見謝莺時黑張書藝傳來欣喜偷笑的聲音，表示百味齋生意很好，老宋管理有方，菜品吸引人，二人看着進賬的銀子笑的合不攏嘴。

謝莺時合起賬本，興致昂揚開口：“咱們這店開起來也快三個月了，目前賺的不錯，都是多虧了老宋和手底下的人，我打算拿出一筆錢好生嘉獎激勵一番，讓他們做事更有鬥志。”

張書藝不反對，然後又和謝莺時商量該獎勵多少。

開店的時候謝莺時就和張書藝還有老宋提過提成制度，店小二幹得多得的多，所以現在的獎勵自然也是這樣。

許淩月看着謝莺時和張書藝越說越起勁兒，她覺得有些乏了，單手撐着頭閉眼假寐。

也不知道說了多久，這個話題終于說完，謝莺時和張書藝小聲道：“淩月睡着了，咱們小聲些。”

說罷，謝莺時拿了一條薄毯向許淩月走去，而張書藝準備起身去關窗。

還沒有近許淩月的身，閉眼的許淩月就開口了。

“看你們這麽開心，只給底下的人嘉獎怎麽夠，不妨咱們也去慶祝一番如何？”

許淩月的提議正是謝莺時心中所想，可是還沒說去哪兒的時候，窗邊的張書藝突然發出一陣低聲的輕呼。

“呀？”

聲音不大，但是如此安靜的環境自然引起謝莺時和許淩月的注意，二人朝着窗邊走去。

“怎麽了？”謝莺時問。

雖然謝莺時已經告訴過張書藝，她嫁人沖喜，早晚要離開沈家這件事，但是現在謝莺時還是沈家的少夫人，看着謝莺時走來，張書藝卻下意識的擋住謝莺時，于是樓底下的一幕就被許淩月瞧見了。

許淩月瞥了一眼，随後失笑：“莺時和他的事兒咱們仨兒都清楚，書藝攔着做什麽，莺時看了看也就看了，沒什麽大不了。”

這話倒叫謝莺時覺得莫名其妙，而張書藝覺得也在理，于是放開了謝莺時。

謝莺時走進，朝着窗下看去，見到人來人往的百味齋停着一輛馬車，馬車很普通，但是旁邊站着的人卻很熟悉。

雖然是俯視的角度，但謝莺時還是認出來人，是蕭清澤。

而他身旁，還站着一個姑娘，姑娘整個人幾乎是靠在蕭清澤身上，謝莺時看了片刻，卻見蕭清澤沒有要推開的動作，甚至整個人都沒有動。

看到這一幕，謝莺時眨了眨眼，然後很自然的關上窗戶。

張書藝小心翼翼的觀察謝莺時的表情，而謝莺時卻小心翼翼的看着許淩月的神色。

許淩月卻突然笑了：“看着我做什麽？”

謝莺時當然要看她，她和樓下的人不是青梅竹馬麽？眼下人家懷裏摟着別人，許淩月不吃醋？

她和樓下人的關系，謝莺時可真是理不清楚。

聽着話，張書藝也打量着許淩月，卻見許淩月突然一改常态，露出一副若有若無的苦笑，忍不住叫人想要安慰。

謝莺時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帶着豪爽的語氣道：“如果你需要安慰，我随時可以讓你依靠。”

許淩月有些想笑，但眼中卻流露出動容的神色。

“謝了，不過暫時不需要，而且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現在能給我溫暖的，只有錢了。”

謝莺時很認可許淩月這句話，連忙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面對謝莺時也絲毫不介意蕭清澤剛才的行為，許淩月怔了一下笑的更大聲了。

許淩月不必去了解前因後果也知道，蕭清澤懷裏的女人絕對是自己投懷送抱，而不是蕭清澤拈花惹草。

蕭清澤來百味齋一定是為了找謝莺時，不過謝莺時都不在意他，她又何必幫蕭清澤解釋什麽。

“剛才不是說要去慶祝嗎？想好去哪兒了嗎？”

謝莺時搖頭，張書藝也陷入沉思。

而許淩月卻主動提議：“不如去松安縣最大最繁華排名第一的酒樓好了，一來去慶祝，二來看看人家有什麽東西值得你們百味齋學習的。”

這話得到謝莺時和許淩月的同意，怕走正門遇上蕭清澤，于是三人收拾東西便讓人把馬車遷到側門走了。

仙客來作為松安縣最大最豪華的酒樓，即便是到了夜間，也依舊燈火通明。

松安縣不少達官顯貴家中有喜事都會來此，或是請這裏的廚子上門做酒席。更別提書院學子金榜題名之時，都會在此大擺宴席舉辦謝師宴。

謝莺時三人進了仙客來的雅間兒，趕巧到了用晚膳的時間。三人分別點了菜，一旁的侍者詢問：“可需要人伺候？”

謝莺時擺擺手，表示不需要，那侍者便有些失望的走了。

待品嘗過後，謝莺時逐一将其記在心中。

說實話如果謝莺時自己來評價，仙客來的菜品并不比百味齋的好，甚至可以說偏向寡淡，少有味道較重的菜色。

但是既然仙客來能成為松安縣排名第一的酒樓，那必定是這裏的口味更能被大家所接受。

謝莺時想，百味齋的菜品需不要也多出幾個清淡的菜系呢？

思索之際，有人敲門而入，是剛才點菜的侍者，詢問她們是否需要加菜？

謝莺時自己表示不需要，就看張書藝和許淩月是否需要。

張書藝也搖搖頭，而許淩月指尖拂過嘴角，似乎勾勒起一抹笑意。

她道：“都有些什麽？”

那侍者見許淩月開口，立刻喜笑顏開，拍了拍手，下一刻有好幾個年輕俊美的男子排隊魚貫而入，逐一排開站在屋子裏，有笑容惹人心醉，那眉眼猶如春日暖陽一般，也有神色淡然，似是冬日高冷寒梅。但每一個，都是外貌讓人側目。

見此場面，謝莺時和張書藝頓時大驚失色，立刻猜到什麽，紛紛坐立難安。

她們急忙轉頭看向侍者道：“我們是來正經吃飯的客人，你這是做什麽？”

那侍者一副我理解的表情正色道：“小的明白呀，咱們仙客來也是正經開門迎客的酒樓啊。不過這位客人不是說要加菜的嗎？”

謝莺時和張書藝将目光投向許淩月，而許淩月卻神色從容。

“你們這是做什麽？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這是仙客來的經營手段？”

謝莺時和張書藝都是懵的。

謝莺時當然不知道，雖然開百味齋之前在松安縣逛過很多次，但是并不是每家店都摸索的一清二楚，這仙客來還是第一次來，當然不會知道它內裏的經營手段。

張書藝就更不知道了，她爹娘都是讀書人，怎麽可能讓她接觸這些。

來仙客來的客人都是不差錢兒的主兒，不論男客還是女客，都會有不同的人陪同。

謝莺時覺得，這根本就是披着酒樓的幌子，行青木婁之事。

許淩月笑着搖搖頭，擡眼目光很認真的掃過眼前站立的男子們。

“咱們今天來這兒又不是只吃飯的，別這麽緊張，放開玩兒，盡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