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第13章

第13章

夏熠很會演,也很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哪怕內心興奮,表面也不露聲色,看在旁人眼裏還會有點兒無奈,打工人被迫留下加班誰能高興?

視線從夏熠身上掠過,蘇銘夜沉聲道:“給你十分鐘。”

話落,他邁步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趙銘非激動得眼睛都泛光,對夏熠鼓勵道:“一定要耐心細致地跟蘇總講解清楚,我在外面等你,待會兒請你去吃大餐。”

“不用了,趙總。”夏熠微微一笑,“我相信不止十分鐘。”

哦豁。

好大的口氣。

蕭應轉了圈眼珠,真搞不懂夏熠的自信從何而來。

他究竟是怎麽看出來表哥會對他産生興趣的?明明喜歡的就不會是他這種類型。

蕭應帶夏熠去到蘇銘夜的辦公室門外,在他進去之前,說了一句:“如果你能在裏面待超過十五分鐘,我請你吃飯。”

一個個的都想用美食來誘惑他?

夏熠爽快點了頭,“沒問題。”

初生牛犢不怕虎似的,說完他便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

蘇銘夜端坐在環形辦公桌後面,視線正盯着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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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開口,夏熠先行說道:“蘇總,如果您忙,可以先……”

“不耽誤,講你的。”蘇銘夜打斷他的話,多一句廢話都不想聽似的。

“那好。”夏熠開始介紹起育東集團的情況,表情恢複了認真。

他也沒特意放慢語速,正常聊天,不知不覺說了很多,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了,蘇銘夜總不可能掐着點叫停吧?

抱着那一絲僥幸,夏熠剛要再講一個點,蘇銘夜冷漠出聲:“十分鐘到了。”

他的意思顯然是請夏熠自行離開。

夏熠摸不透他是什麽樣的人,如果真像表面看起來那麽鐵石心腸、刀槍不入,上次又為什麽主動把車停下,送他回家?

“蘇總,您覺得我剛才介紹得如何?”

夏熠還不敢太冒進,跟他聊工作之外的事情。

“條理清晰,邏輯分明。”蘇銘夜是在表揚,目光倏地從電腦屏幕移開,看向夏熠,“聽你的見解與分析,像在職場打拼十多年總結下的經驗。”

蘇銘夜的耳朵非但不聾,還挺毒。

夏熠剛才所描述的內容全都是從他個人的角度出發,一聽就不是照着模板作的介紹。

但對蘇銘夜,他不能承認。

沉默了幾秒鐘,笑笑說:“我都是聽我們趙總說,默默記下來的。”

蘇銘夜沒有再質疑,只道:“我會将育東納入合作夥伴的考慮範圍,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了。”

他說這話的意思俨然是又下了一遍逐客令。

夏熠想不到繼續待在這兒的理由,關鍵時刻,林奕謙打來電話。

“抱歉,蘇總。”夏熠起身走到窗邊,“我先接個電話。”

他很明顯在拖延時間,盡可能延長自己待在這兒的時光,很輕易能看出來。

蘇銘夜盯向他的背影,想到他在他面前畏首畏尾、謹小慎微的樣子,很難将那晚的形象同眼下聯系在一起。

夏熠這時已經接了電話,林奕謙咆哮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我突然想到,你該不會和蘇銘夜有一腿吧?不然他為什麽要幫你?”

辦公室那麽空曠,夏熠不确定蘇銘夜能不能聽見。

他壓低聲音道:“你沒資格管我的事情,今晚一過,我們再沒關系了。”

“你給我戴綠帽子,怎麽不關我的事?”

“那你給我戴的還少嗎?”

夏熠一句反問,成功讓對面閉了嘴。

他不再多說什麽,将電話挂斷,關了機。

下一秒,喝醉沖動似的走到蘇銘夜的辦公桌前,直截了當問:“蘇總,你那天說不和有未婚夫的人共進早餐,是什麽意思?”

他連鋪墊都沒有,就那麽問了出口。

明明幾分鐘前,兩個人還在正經談合作。

蘇銘夜頭也沒擡,“你以為?”

“我覺得你是在暗示我。”雙手撐在桌上,夏熠緩緩俯身,“我今晚要和林奕謙解除婚約,那明早能一起吃個飯嗎?”

雖然夏熠也很奇怪,蘇銘夜對他的興趣來得莫名其妙,明明都沒見過幾次。

但想太多有什麽用呢?機會來了,把握住就好,管他有什麽動機。

蘇銘夜薄唇緊抿,沒有說話,夏熠拿起桌上的一支鋼筆,沿他的手背向上攀爬,“蘇總,你不說我當你默認了。”

“啪”的一聲,鋼筆被打落。

男人犀利的眸光睨着夏熠,“那就等你解除婚約再說。”

夏熠和蘇銘夜對視着,他從那雙好看的眼睛裏窺見悠遠得望不見底的深淵。

-

在來酒吧之前,夏熠便算到今晚不可能太平。

他沒有單獨一人來見林奕謙,而是雇了兩名臨時保镖,分別安插在他的座位斜後方。

這樣一來,林奕謙即便要對他做什麽,他們也能及時沖上前幫忙。

結果和他預料得沒錯,林奕謙坐下後,先是很好說話地給了他一張卡,在他放松警惕之後,突然一下傾過身,手指用力地捏住他的下巴,端起吧臺上的雞尾酒就要灌他。

夏熠猜到他在酒裏下了藥,別開頭,往旁邊使了個眼色,兩名保镖立刻沖過來,一人一邊拉開了林奕謙。

“行啊你,還找幫手?”林奕謙手裏的那杯酒抖落出來,他冷笑了聲,“夏熠,你以為只有你會找人嗎?”

這話說完沒過幾秒鐘,四面八方開始有人流朝他們這邊彙聚。

林奕謙今晚一定包了場,就等着把他困在這裏。

夏熠絲毫不慌,桌上有瓶酒,他想也沒想對着吧臺的邊緣砸了下去,下一秒繞到林奕謙的身後,用力勒住他的脖子,用手中握着的碎瓶口抵向了他凸起的動脈血管。

“林奕謙,你一定很怕死吧?”

冰涼的尖銳的玻璃邊緣觸碰到皮膚的剎那,便激起了人一身的顫栗。

“夏熠,你瘋了?”林奕謙講起話都在打哆嗦,“你敢殺人嗎?”

“我敢不敢的,你只要試過,也沒機會知道了。”

說話間,夏熠不動聲色往裏沒入一寸,頓時有一道血痕浮現。

再深一點,血就流了下來。

修長的五指像握手術刀那般攥着瓶口,狹長的眼角弧度微揚,夏熠饒有興致地睨着周圍不敢輕舉妄動的那幫人,像是暗夜中狩獵的豹。

他表情淡定得不像在掌控一條人命,而是在玩樂,在游戲。

瘋那就瘋個徹底。

對付林奕謙這種小人,必須讓他從內心深處感到對他恐懼,這樣才能降服,使他安分。

林奕謙已經腿軟得站不住。

劇烈的疼痛從脖子蔓延至全身,疼得人吱哇亂叫。

不知道為什麽,林奕謙就是感覺他會來真的,不只是吓唬他。

畢竟那天晚上他敢把他踹進海裏,也是想殺了他,還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別……別激動。”豆大的汗珠從林奕謙的額頭上往下落,急得褲子都要濕了,“我們有話好好說,你想退婚想要錢,都可以。”

夏熠淺勾着唇,但笑不語。

在他漆黑的眼底,有跳動的火焰,那是一種熾熱的快感所所燃燒的。

原來無視法律的準則,感覺會這麽得爽。

差一點,他就要把玻璃碎片紮進林奕謙的動脈了。

人做壞事果然是會上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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