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第19章

第19章

夏熠顯然有備而來,還帶了換洗的衣物。

如果今晚等不到他,是不是要去住酒店了?

蘇銘夜靜靜看着他從浴室走出來,黑發濕漉漉的,蓬松淩亂,上身穿着一件寬大的T恤,至于下面……好像是真空狀态。

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不時敲打着。

沐浴後的夏熠少年感氣息更濃,嘴唇瑩潤泛紅,膚白腿長,細腰窄臀。

偌大的客廳,忽然蒸發起了暧昧。

夏熠光着腿出現在蘇銘夜的面前,還是有幾分不适。

他坐在那兒,目光帶有審判似的,帶着領導的氣勢,白襯衫的袖口被挽起,手腕筋骨微凸,頭頂的燈照得臉上輪廓棱角分明,整個人看過去顯得清冷而矜貴。

和這種人共處一室,是需要勇氣的。

“你那天說的,我想好了。”

剛才沒來得及聊這些細節,夏熠走到蘇銘夜的面前,“我同意你提出的要求,不過能不能換個說法,□□伴吧?我不喜歡情人。”

前者是他們彼此需要,用來發洩生理需求,後者是單純的包養關系。

蘇銘夜神色未變,沉默數秒不知在想什麽。

他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挺吓人的,板着張臉,跟來索命的修羅似的。

以為不會再搭理他的話,夏熠剛要轉身,忽然聽他開口:“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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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挺侮辱人的,但也的确是事實。

夏熠如今有求于他,想借他的勢謀一個美好的将來,那就不得不順從。

依附,往往做到表面聽話就好。

“剛剛是我冒昧了,以後不該說的我不會說。”夏熠假裝退讓,在沒摸清蘇銘夜的脾性之前,他不能輕舉妄動。

客廳的氣氛又陷入沉默,指望蘇銘夜話少如金的人聊天是不可能了,夏熠去吹了頭發,回來後問他住哪間客房。

“沒打掃。”蘇銘夜掀起眼簾看了他一眼。

夏熠以為這是暗示他睡主卧的意思,想着早晚也會睡一塊,也懶得矜持了。

“你別嫌我睡相差就好。”

他剛說完這一句,接着就聽蘇銘夜開口命令:“你睡沙發。”

俨然早就這樣打算了。

“………”大哥下次有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未免顯得他太主動,太迫不及待,有種自取其辱的感覺。

夏熠深呼一口氣,并無異議,只道:“我和家裏鬧了點矛盾,可能要在你這兒多住幾天。”

“我不習慣和別人住在一起。”蘇銘夜态度冷硬,起身走向主卧,“最多收留你一晚。”

什麽玩意兒?

怎麽這麽不近人情啊?

就算是金主,對自己的情人也得時不時哄一哄吧?住在他家,不是方便他胡作非為嗎?

既然那麽不情願,當初為什麽要提出這樣的要求?

夏熠越來越看不懂蘇銘夜,說這人是個矛盾體也不像,他就是太有主見才會顯得陰晴不定、變幻莫測。

原地站了會兒,夏熠去洗衣服了,洗完直接用烘幹機烘幹,明天就能穿。

來這兒之前,他做了許多心理建設,以為今晚就能和蘇銘夜發生什麽,結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蘇銘夜別說碰他,多一個字都不想和他說。

既然這樣,幹嘛讓他做情人?

想不通。

夜深了,夏熠窩在沙發上睡覺,沒東西蓋,他也不想找蘇銘夜要,只能蜷縮着身子來取暖。

早知道是這樣,不如去睡酒店。

迷迷糊糊中,困意來襲,夏熠很快睡着了,柔軟的毯子落在身上也渾然不覺。

蘇銘夜俯視着他,是以居高臨下的姿态,目光卻很溫和。

落地窗外的月光傾瀉在地板上,流動似水,照在那一雙白皙修長的腿,如同鍍了層誘人的色澤。

他凝視夏熠許久,才轉身回了主卧。

-

早上醒來,夏熠被溫暖裹挾,反應了半晌才發覺自己的身上蓋了毯子。

心底不可能不詫異,看着那麽冰冷的一個人,還會想到給他蓋東西,不像是蘇銘夜能幹出來的事兒。

從沙發起來,夏熠活動下身子,把手機開了機。

以防夏維星找他發瘋,他眼不見心不煩,手機都沒看。

進入微信後,果不其然他發來好多條。

[夏熠,是不是你幹的?]

[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報複我,你可真陰險。]

[你怎麽那麽卑鄙?]

[還出去躲着,有種你回來!]

夏維星發了很多條,其中夾雜着辱罵,夏熠沒法一一看完,因為實在是太啰嗦了。

[你到底在說什麽?不是你摔死了小貓嗎?怎麽反過來罵我?]

[我沒有出去躲着,只是不想看見你。]

夏熠一副無辜者的姿态,全然不知似的。

只回了這兩句,他把夏維星的號開了免打擾,去洗漱了。

這個點才八點,蘇銘夜肯定還沒醒,夏熠動作很輕,不好意思弄出聲音,吵到人家睡覺。

有些教養是刻在骨子裏的,就算他現在做事随心所欲,也不會越界。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蘇銘夜沒有從主卧出來,而是從後面進了家。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昨夜的沖動消失于無形,夏熠面對他沒那麽坦然了,目光閃爍着問:“你出去晨跑了?”

“嗯。”男人淡淡應了聲,經過夏熠身後時問:“你會做飯嗎?”

“能吃。”

“你去做早餐。”話一頓,接着又說:“鐘點工今天來不了,衛生你幫忙打掃下。”

“我還要去上班。”

“那就下了班來做。”

“你不是不讓我今晚接着住了嗎?”聽見那句,夏熠反射性問出口。

回答他的是關門的聲音。

死傲嬌。

翻臉比翻書還快。

昨晚不讓他在這兒睡的是他,今天邀請他來的也是他。

以打掃衛生為理由,可真棒啊!

夏熠進了廚房。

拿起手機偷偷給蕭應發消息。

[你有沒有發現蘇銘夜口是心非?]

[………]

[能不能別每次找我聊天都是為我表哥?]

[你和我就沒有什麽好說的嗎?]

[報一絲,我是個戀愛腦。]

看到夏熠的回複,蕭應忍不住翻白眼。

[算了。]

[你為什麽說他口是心非?]

[嘴上說一套,心裏想一套。]

[他一直是這樣的。]

[所以他的話要反着聽。]

看到蕭應的這條,夏熠眼睛一亮,恍然大悟。

受教了,受教了。

如果把蘇銘夜的每句話按照相反的意思理解,那不就簡單容易多了?

夏熠茅塞頓開,醍醐灌頂,做飯都更有勁頭了。

按理說,蘇銘夜事業那麽忙,廚房應該是空空如也,可他走進一看,發現應有盡有。

夏熠會的也不是很多,雞蛋面是最基礎也是最簡單的。

他随便下了兩碗,醬油倒多了,看起來像黑暗料理。

端着走出去,夏熠還在心裏想,蘇銘夜不大可能會吃吧?

結果他看都沒看一眼,走到玄關處說:“要開會,早餐不吃了。”

“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吃吧。”

夏熠小聲嘀咕着,送他到門口。

随口問道:“晚上幾點回來?”

“忙完應酬差不多十點。”

“那我要困的話就不等你了。”說完這句,夏熠還故意問:“你應該不會再趕我走了吧?”

蘇銘夜沒回答,意味深長看他一眼,似在暗示什麽。

夏熠眨下眼,直說不懂他的意思。

“我只是提醒你,有空去學習下情人應盡的義務。”

蘇銘夜話音未落,夏熠傾身而來,猝不及防中在他的側臉親了一下。

男生的唇瓣觸感柔軟萬分,似一片羽毛掠過。

“親愛的,路上小心,工作不要太辛苦,記得想我。”

他撒嬌似的在他耳邊輕聲說完,撤開時又恢複平常不冷不熱的狀态,“是這樣嗎?”

蘇銘夜很受用很喜歡,但嘴上卻有幾分嫌棄地說:“太過了。”

這人處女座吧?怎麽事兒那麽多!

深呼吸,夏熠勉強微笑,“那我沒事去練練。”

“晚上見。”蘇銘夜推門離開。

他走後,夏熠輕松不少,解決掉一碗黑暗料理,也去公司了。

然而,他低估了夏維星對那兩件事情的憤怒程度。

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不回,他賭夏熠還是會照常來公司,特意在門口堵他。

他撲過來的時候,夏熠已經來不及躲了。

夏維星的手裏拿着一根棒球棍,威脅地抵在他頸部,問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同他摔死小貓一樣,這兩件事只要夏熠抵死不認,他也沒有證據。

所以,夏維星再怎麽威脅,夏熠都是否認,沒有松口。

好像還嫌夏維星氣得不夠厲害似的,他偏要火上澆油,不順着他的意。

夏維星想詐他的話詐不出來,惱羞成怒,從後面狠狠踹了夏熠一腳,将他踹到地上後,一棍子悶了下去。

他力氣很大,棍子結結實實打在了夏熠的背部,保安這才看到,趕緊跑過去阻攔。

夏維星瘋了似的,失控地拿棍子往死裏砸夏熠,對着他的腦袋砸。

夏熠用雙手護住頭,眼中沒有一絲懼怕,反而湧現出計謀得逞的笑意。

他沒想到夏維星這麽容易逼瘋,心理真脆弱,才發生這麽兩件小事就打擊得他潰不成軍,撕開了僞裝的面具。

出手前他是真沒想過後果,在育東集團大廈前鬧事,無疑是當着全體員工的面打夏育東的臉,以後有他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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