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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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很普通的小橘貓，看上去也就四五個月大。
戎秋無情道：“你和貓，只能留一個。”
安維均眼淚汪汪：“那戎哥，我走了你可要照顧好它。”
戎秋：“？”
最後還是陶青說這麽大的小貓已經可以抓老鼠了，這才把小橘貓留了下來。
不過照顧小貓的一切事宜都落在了安維均身上。
今晚入睡前，姚枝雪仔細查看了角落，确認不會再有老鼠出現，幾個人這才上床休息。
順序雖然還是那個順序，有了昨夜的經驗，這次給安維均一個人就留了床上一半的位置。
睡前安維均摸摸小橘貓，“小咪，你可要保護好我們。”
另一邊的戎秋出聲警告道：“你要是再叨叨個沒完，就帶着你的貓一起滾出去。”
安維均這才閉上了嘴。
如此，在陵海書院的日子才算安定下來。
好在陵海書院雖然破舊，但夫子們的教學質量卻很高，這幾天的課倒還真是受益匪淺。
除了戎秋總是在睡覺，連安維均都在認真聽課，文頌書院的學生們見狀，這才對他們有了幾分改觀。
安維均在這幾天的時間裏已經迅速地打入了陵海書院的內部，對着周玉林一口一個“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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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哥，你們學院這麽厲害，怎麽也不花錢修繕一下門面啊，這樣才能招到更多學生不是。”
周玉林脾氣很好，解釋道：“陵海已經名聲在外，又何須門面。”
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
“這裏已經簡陋的有些過分了吧。你們就沒向朝廷申請過補貼？”
不只是補貼，正常的撥款也應該夠用了吧。
周玉林眼神微動，“安同學，這些事情我一個學生哪知道呢。”
“那倒也是。”
安維均心裏惦記着小橘貓，聊了一會便先回了寝舍。
他回來的時候韓值也在，安維均後知後覺地發現韓值應該是在向戎秋禀告什麽消息。
“我什麽都沒聽見！我我這就走！”他着急忙慌退出去。
為什麽別人都不在！為什麽要讓他一個人面對這些！
“回來。”戎秋有點無語。
他當然什麽都沒聽見，韓值早就聽見他回來了。
安維均低着頭進來。
戎秋道：“把這個貓給弄下去。”
這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格外黏他，順着他的袍角能直接爬到他肩上。
安維均把貓抱下來，小咪還在“喵喵”叫着，似乎極為不滿。
韓值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安維均大着膽子問道：“戎哥，他們都沒回嗎？”
戎秋瞟他一眼，“他們都去問問題了。”
他從上課睡到下課，再睜眼，學堂裏早已空無一人。
想到這，戎秋黑着臉問：“下課了為什麽沒人喊我？”
除了姚枝雪誰敢喊他啊！
安維均垮着臉，“戎哥定是累了才會睡，我們是想讓你好好休息呢。”
戎秋：“……下次喊我。”
然而即使他和姚枝雪一起下了課，也沒能和他們一起走。
上課他們要學習，下課他們還要學習，到了晚上大家一起睡，戎秋根本找不到時間和姚枝雪單獨相處。
這回他找了借口，說是課上有一處沒能學會。
姚枝雪聽他說了幾句，道：“你回寝舍去翻我的書吧，裏面有一本《十二經注》，第三冊，就是講你這個問題的。”
戎秋：“……”
于是今天戎秋又是一個人回的寝舍，安維均抱着小咪，一點不敢招惹他。
晚上回寝的時候，陶青遞給姚枝雪一張紙條。
“我師父游歷，正好路過此地，這裏是她的臨時住址，你……自己去還是我陪你去？”
姚枝雪接過，心裏盤算着休沐日去拜訪，“多謝，我自己去就可以。”
陶青淡淡應了一聲，沒再多言。
戎秋好不容易熬到休沐日，就等着能和姚枝雪一起外出逛逛，結果姚枝雪拒絕了他。
“我今日有事，要去找人，明日我再和你出去。”
“找什麽人？”戎秋皺眉，“我和你一起。你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自己一個人遇到危險怎麽辦。”
見他這麽說，姚枝雪才答應他。
陶青給的地址很偏，兩人一邊問一邊找，一直找到了郊區。
戎秋上前敲門，片刻後，有位小童給他們開了門。
“你們是來找師父的？和我來吧。”
兩人跟着他往裏走去，院子雖然偏僻，卻十分雅致。
穿過游廊，有琴聲伴着潺潺水聲傳出，前段铿锵有力，後段哀婉不絕，正是名曲《破陣》。
待琴音停下後，姚枝雪隔着竹簾，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戎秋抱臂站在一邊，四下打量着，見那小童好奇地看他，還扮了個鬼臉。
“陶青和我說過你，只是我很好奇，你現在就讀于文頌書院，為何還要來見我？”
姚枝雪一愣，沒想到這位臨江居士還是位女子。
這樣更好了。
“幾位師長各有所長，文頌書院所傳多為從政為官之道，您四處游歷，寄情山水，學生希望若有機會可以伴您左右。”
她說完後，臨江居士沉默片刻。
“陶青一事，還要多謝你相助，只是我四處游歷并非寄情山水，你我并非同路之人。不過你日後若有難處，可以來找我。”
沒等姚枝雪再說，臨江居士将兩人請了出去。
所以……雖然被拒絕了，但是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出來之後，戎秋才忍不住問她：“你剛剛在裏面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你以後想跟着她四處游歷？”
那他呢？
姚枝雪：“你也聽到了，臨江居士拒絕了我。”
戎秋拉住她，“你若是想，又何必找她？以後我陪着你，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這當然不僅僅是游歷的事情，姚枝雪真正想要的，是臨江居士能夠幫她擋住舅舅、舅母。
不過聽臨江居士的意思，她以後可以找她幫忙。
也算是多了一條後路，姚枝雪放松了不少。
“你不是說想帶我出來玩？我們走吧。”
“……”見她避開不談，戎秋便也沒再多說。
等過兩年，局勢變化，他就可以不用守在京中。
現在說什麽都是空話。
不管怎麽說，這也算是二人單獨相會，戎秋早就做好了準備。
他帶着她來到一處山莊。
這裏已經被他包下，除了他們兩個，沒有別的客人。
天色漸晚，遠處染上了紅霞。
小厮引着二人往裏走。
“二位，裏面就是了。”
戎秋擺手讓他退下，自己帶着姚枝雪進去。
裏面水聲陣陣，霧氣缭繞，竟是一處溫泉。
姚枝雪：“……”
她磕磕絆絆道：“你怎麽帶我來這。”
怕她誤會，戎秋急忙道：“這裏是天然的溫泉，對人有益，所以我才帶你來的……放心，今日泡溫泉的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在兩個池子，你別誤會……”
說是兩個池子，其實中間也只隔了一扇屏風而已。
姚枝雪之前沒泡過溫泉，難免有些意動。
她瞧了一眼山水屏風，“你不許偷看。”
戎秋：“……我才不會！”
他帶她來此處，本只是為了解乏。
根本沒有別的意思。
氤氲水汽升騰，戎秋靠着池壁，隐隐約約能聽見她撩水的聲音。
他原本沒想那麽多，可此時，他才意識到，也行帶她來真的有點不妥。
水面上浮着的托盤裏裝着果酒，姚枝雪抿了一小口，酸甜可口。
她将身子微微下沉，微熱的泉水包裹着她，讓她發出一聲喟嘆。
也許是酒喝的有些多，泡了一會，竟覺得有些困頓。
“戎秋……這裏有蚊蚋。”
她聲音也變得軟綿綿的，聽上去像是在撒嬌一樣。
戎秋的聲音仿佛有些遙遠，“……許是他們忘記熏草了。”
他踏出水池，換上備好的衣物。
“時辰不早了，出來吧。”
等了一會，姚枝雪那邊并沒有什麽動靜。
“姚枝雪？”
戎秋擔心她出事，越過屏風，見她好好地趴在池邊才放下心。
“我有些頭暈。”她道。
戎秋急忙道：“我這就喊人進來幫你。”
好在姚枝雪并沒出什麽事，只是泡的時間有些久，休息休息就好了。
不過她果酒喝的多，人就有些迷糊。
“戎秋！戎秋！”
她匆匆跑了出來，看見他站在外面，連忙鑽進他懷裏。
“我不認識她們！她們還要脫我的衣服！”
她喝醉了，穿衣脫衣都分不清。
她嗚咽道：“我害怕，你不能把我一個人扔在這……”
裏面兩個侍女這才追出來，“姑娘，你還未穿鞋。”
她們兩個一出來，姚枝雪更害怕了，抱着戎秋的身子不停發抖。
戎秋忙輕聲哄道：“沒有把你扔在這，我帶你去睡覺好不好？”
他示意兩位侍女離開，随後将姚枝雪攔腰抱起。
她衣服才穿了一半，薄薄的幾層紗，甚至還能看清裏面的肚兜。
戎秋穿得也不多，他盡量保持着目不斜視，讓自己當個正人君子。
姚枝雪踢了踢腿，有些不安道：“你要帶我去哪？”
她聲音帶着哭腔，“你是不是也要賣了我？”
也？
戎秋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字。
她不停掙紮起來，“放開我！你們都是壞人！都是騙我的！”
說什麽她是他永遠的妹妹，結果真的妹妹回來了，就将她忘了，不管她了。
……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