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番外二

64   番外二

◎宋珮寒X吳宣竹◎

今年吳宣竹和溫禧姐妹的事業運都很好。

前有溫禧獲獎、成為電影《陽光與夜》的美術顧問, 四月初，又收到了吳宣竹要來京市開分公司的好消息。

“定下來了嗎？”溫禧很驚訝，“那以後你是不是要兩地跑啦！”

電話裏, 吳宣竹的語調輕快：“是呀, 去年效益好, 又和京市一家娛樂經紀公司達成了長期合作協議，我想着，江浙這兒的業務也穩定了，不如把市場拓一拓, 搏一搏，萬一單車變摩托呢。”

溫禧笑了：“姐你現在也不是摩托呀，你是寶馬。”

吳宣竹嗔她：“比喻，懂不懂？”

她頓了頓，又說：“賺大錢, 以後給我侄女買大別墅。”

溫禧笑得更開心了：“我替她先謝謝大姨~”

正說着, 溫禧那頭傳來了嬰兒的啼聲。

她看了眼時間，道：“啊, 寶寶餓了, 該喂奶了。”

這時, 一個低沉的男聲隐隐響起：“我來吧，你好好聊天。”

但不等溫禧說話, 吳宣竹就搶先開口了：“行了, 我不和你聊了，明天還要趕高鐵呢。”

“哎, 等等。”溫禧趕緊叫住她, “幾點到京市啊？我來接你。”

吳宣竹也不客氣：“下午四點。你要來的話, 把我侄女也帶着哦~”

“好~”溫禧答應。

果然, 人類都逃不過真香定律的命運。

吳宣竹當時有多反對小燈泡出生，現在就有多喜歡她。好幾次借口辦公事來京市繞一圈，就是為了看一眼小燈泡。

現在她已經在小燈泡面前混了個臉熟。

小燈泡見到她，不禁會咯咯笑，還可以讓她抱着，也不哭不鬧。

于是第二天，溫禧帶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燈泡出門了。

她先去高鐵站接上了吳宣竹，然後便往市裏開。

“姐，晚上你有安排沒？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呀？”溫禧一邊開車一邊問。

“好呀。”吳宣竹應着，手裏卻忙着逗小燈泡開心。

“喜不喜歡這個呀？”吳宣竹從她那一整兜玩具裏拿出一個黃色的小星星，在小燈泡面前晃啊晃的。

小燈泡一看到星星就笑了起來，小手撲騰撲騰的，想要去夠。

吳宣竹被她這模樣逗得心花怒放，立刻塞給了她，嘴裏還哄着：“叫姨姨~叫聲姨姨嘛~”

小燈泡給足了她面子，奶聲奶氣地哼唧：“咿咿~”

“呀！她會喊我了耶！”吳宣竹很驚喜。

溫禧笑着說：“她可機靈了，你每次都給她帶那麽多禮物，她都記住你啦！”

吳宣竹把小燈泡抱了起來：“哎喲喂~那要不今晚就和姨姨走吧~”

溫禧開玩笑道：“好，那就說定了，正好我和她爸最近都很忙呢。”

吳宣竹拉着小燈泡的手舞蹈起來：“走咯！和姨姨過咯！”

小燈泡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挺樂呵：“耶咿~”

溫禧開進市裏的時候正值晚高峰，路上的車很多，交通有些擁堵，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了吃飯的地方。

宋玘宸還沒下班，溫禧便領着吳宣竹和小燈泡先進了包廂。

過了一會兒，宋玘宸打來了電話。

“老婆，”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帶着磁性，“你們到了嗎？”

溫禧：“到了，你還有多久啊？”

宋玘宸：“我已經在車上了，但要稍微繞路接一下我哥，可能會比預計晚15分鐘到。”

溫禧驚訝：“大哥也要來嗎？”

宋玘宸略帶歉意：“是的，不好意思，我忘了和你說了。前段時間他去廣東出差了，今天才回來，剛才他叫我吃飯，我就喊他一起來了。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們也可以下次再叫上他。”

溫禧趕緊說：“不介意呀，一塊來吧。”

挂了電話，溫禧轉頭對正在逗小燈泡的吳宣竹說：“姐，宋大哥也來，你可以嘛？”

吳宣竹不以為然：“這有什麽可不可以的？不就吃個飯嘛。”

溫禧稍稍放心：“那就好。”

說着，她湊過去，小聲說：“我以為你不喜歡宋大哥呢。”

吳宣竹大方承認：“确實對他印象一般，但只是偶爾見一下，也無傷大雅。”

溫禧很好奇：“為啥呀？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嘛？”

“就是之前……”吳宣竹剛要說，突然打住了。

她想起來溫禧并不知道當時宴會上自己被宋珮寒拉走的事兒。

而且當時的談話也不愉快，內容更是不适合現在說，畢竟人家小夫妻現在過得好的很，至少到目前為止，沒看出來有什麽不可調和的大矛盾。

“之前看他不爽罷了。”吳宣竹說話打了個轉兒。

接着，她又補充道：“他和宋玘宸長得太像，看着就招人煩。”

這個借口拙劣，但的确像是直來直往的吳宣竹會說出來的話，所以溫禧也沒有多懷疑。

“其實大哥人挺好的。”溫禧用手肘搗了搗吳宣竹，“當初宋玘宸出事，他帶着我去雲南找他，幫了大忙。”

吳宣竹敷衍地點頭：“嗯嗯。”

正說着，包廂的門突然打開了。

宋玘宸和宋珮寒前後腳走了進來。

“姐姐，好久不見。”宋玘宸禮貌地打招呼。

吳宣竹雖然和他不算一笑泯恩仇，但認識了這麽久，表面功夫還是會做的。

她點點頭，道：“你好。”

然後她的目光轉向宋珮寒，同樣禮貌地問好：“宋大哥。”

宋珮寒微微颔首：“吳小姐好。”

入席，坐定。

幾人年齡相仿，共同話題也比較多，沒一會兒就聊了起來。

宋玘宸為了讓溫禧和吳宣竹好好聊天，特地把小燈泡抱到自己腿上，給她做輔食。

宋珮寒也跟着搭把手，兄弟倆忙孩子忙得是有模有樣，偶爾還能插進溫家姐妹的話題裏說上兩句，充滿了人夫感。

還是西裝筆挺肩寬腿長的人夫感。

飯後，溫禧提出要送吳宣竹去酒店休息，但吳宣竹卻拒絕了。

“我租好房子了，在奧北科技城那兒，離這兒有點遠，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溫禧蹙眉：“遠就更要送了。”

吳宣竹拍拍溫禧的小腦袋，道：“用不着和我客氣。”

說着，她彎下腰，看着溫禧懷中的小燈泡，用手指輕輕撥開她的布蓋，小聲說：“她都睡着啦，快回家休息吧。”

可她剛說完，卻聽到宋珮寒說道：“我送你吧。”

這一整晚，宋珮寒除了打招呼，沒和吳宣竹說過第二句話，弄得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吳宣竹頓了幾秒，回絕道：“不用麻煩宋大哥。”

宋珮寒卻說：“不麻煩，順路的，我也住那附近。”

說話間，一輛黑色的輝騰已經停在了他們面前。

裏面走下來一個男人，對宋珮寒鞠躬，畢恭畢敬地将鑰匙遞給了他：“宋廳，車給您送來了。”

“嗯，謝謝。”宋珮寒微笑回應。

接着他轉向吳宣竹，道：“吳小姐意下如何？”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吳宣竹也不好再拒絕，便道了聲“麻煩了”，就坐進了車裏。

宋珮寒車內很幹淨，沒有多餘的配飾，連車香都沒有，但是空氣裏卻有股淡淡的檀木和煙草混合的味道，聞着很舒服。

“地址是這裏嗎？”宋珮寒指着導航問。

吳宣竹點頭确認：“是的。”

“謝謝宋大哥了。”

宋珮寒道：“吳小姐不必這麽生疏。”

吳宣竹道：“這是禮貌。”

宋珮寒沒說什麽，系好安全帶就啓動了車子。

剛開始上路，氣氛比較沉默。

可能是剛剛吃飽，車裏的空氣又安靜，吳宣竹昏昏欲睡的感覺，也沒有強行帶起話題。

直到他們在等一個很長的紅綠燈的時候，宋珮寒才開口詢問：“吳小姐這次來京市是出差嗎？”

吳宣竹：“算是吧，我在這兒開了分公司，這次主要是來忙這事兒的。”

“恭喜。”宋珮寒又問，“我記得吳小姐是做傳媒的？主要接什麽方向的項目啊？”

吳宣竹道：“都接，但京市的以企業招标為主，政府那邊的話，暫時沒搭上什麽關系。”

宋珮寒：“那這次準備在京市待多久？”

“不确定，”吳宣竹答，“可能一個月吧。”

信號燈變綠，聊天暫時停止。

宋珮寒踩下油門，繼續開車。

行駛一段之後，他忽然說道：“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找我。”

吳宣竹先是一愣，然後她便想起，溫禧曾經和她說過，宋珮寒是在政府裏工作，但具體是幹什麽的，又是什麽職位，并未提及。

于是她随口問道：“你是在哪裏工作的？”

宋珮寒道：“發改委。”

吳宣竹雖然早就想到他是個實權部門，但沒想到居然含金量這麽高，不禁有些吃驚。

她沒有繼續深入問下去，只是說：“那還挺好的。”

宋珮寒卻問：“怎麽好？”

吳宣竹自诩很會聊天，但還是頓了一頓。

“就，挺有前途的。”她開始說車轱辘話。

宋珮寒卻很直接：“能幫到你嗎？”

吳宣竹向來不喜歡利用親戚之間的關系，而且對方是自己妹妹的夫家的人，關系更是錯綜複雜，弄不好還會丢了溫禧的臉面，她是絕不會冒這種險的。

她輕輕笑了一下，道：“謝謝宋大哥，但我就是一個小老板，暫時還沒有那麽高級的需求。”

宋珮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吳小姐說話是漂亮。”

“過獎。”吳宣竹別過了臉，想結束這個話題。

可恰好在這時，她用餘光瞥見，一個人影翻過了馬路中間的護欄，眼瞅着就要撞到。

“小心！”她喊了一聲。

宋珮寒反應迅速，立刻踩下剎車。

輪胎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噪聲，車內的人也因為慣性猛地向前沖去。

車将将好停在了距離行人還有幾公分的地方，大概也知道自己橫穿馬路的行為不好，這人一刻都不敢停，飛也似地逃離了現場。

“靠！”吳宣竹被吓出一聲冷汗，忍不住爆了粗口。

然後她趕忙去檢查主駕：“宋大哥你沒事吧？”

宋珮寒是防禦型駕駛，所以并沒有多慌張，倒是吳宣竹這麽一問，讓他愣神了片刻。

“我很好，吳小姐你呢？”

吳宣竹松了一口氣：“我也沒事。”

接着她皺起眉頭，道：“這人也太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了！”

宋珮寒不知想起了什麽，倏地笑了起來：“是啊。”

吳宣竹不解：“你笑什麽？多危險啊！”

“不好意思，我不是在笑你。”宋珮寒解釋道，“我只是想起了之前吳小姐的極限操作罷了。”

吳宣竹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春節的時候她倒車吓唬前夫的事兒。

“那不一樣。”她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我那是蓄意。”

“蓄意豈不是更糟糕？”宋珮寒笑着問，“多大仇多大怨？”

吳宣竹啞然。

她也說不清。

她只知道那個男人讓一個曾經對愛情和婚姻充滿憧憬的女人失望了。

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多大必要去恨他。

後來她也擦亮了眼睛，也懂得了男人的承諾都是狗屁，活在世上只能靠自己。

比起失敗的感情，她更願意稱之為“交學費”。

半晌，她搪塞道：“你說得對，冤冤相報何時了，下次我肯定不會那麽做了。”

她以為自己的神情僞裝得很好，殊不知那微不可查的尴尬在宋珮寒眼下一覽無餘。

沒多久，宋珮寒便将她送到了小區門口。

吳宣竹再次感謝：“謝謝你。”

宋珮寒道：“不用。”

說着，他指了指馬路對面，道：“我住在對面，以後有事兒說一聲就好。”

吳宣竹只當他是客套：“嗯，好。”

可她沒想到的是，幾天後的深夜，她會裹着單薄的被子赤腳站在單元樓下，灰頭土臉地看着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宋珮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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