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都市傳說（八）
都市傳說（八）
潮濕雨霧蔓延, 淅淅瀝瀝的小雨彌漫在高樓大廈間。
“小偷！抓小偷！”一個女人大喊。
在她前方，穿着漆黑頭戴鴨舌帽的男人手裏揣着一個包飛速向前逃竄。
男人氣喘籲籲，在警察的追捕中，飛速閃進了幽暗的巷子裏。
男人将包裏的東西掏出來, 壓低聲音破口大罵, “晦氣, 東西這麽少，白幹了。”
突然, 角落裏散發出靡麗的花香。
男人愣了下，他聞到花香，臉上不禁露出癡迷的神情。
他走向花香的位置。
窸窸窣窣的詭異聲音響動。
一道幽黑冰冷的身影浮現, 男人望見那道身影，剎那間，刺骨壓迫的恐懼感浮現，男人臉上露出驚恐, 下一瞬，慘叫聲響起, 男人的身體化成怪異的形狀, 肌膚、骨骼被無形的力量壓縮。
“這是怎麽回事！”追過來的警察在巷子外感受到了滅頂的恐懼感，仿佛裏面有未知的怪物在蟄伏，将要用鋒利的爪子撲向靠近的每一個人類, 在莫大的恐懼中, 警察不受控制地朝巷子裏開了幾槍, 強烈的花香撲面而來, 等了一會兒, 警察才敢進入查看。
卻見裏面空無一人，地面落下女士包, 裏面的東西散落着。
巷子裏詭異地生出靡麗灼目的花朵，在潮濕的雨霧中輕幽幽搖曳着詭谲的花瓣。
網絡上，關于ta的都市傳說流傳更廣，熱度更高。
“聽說了嗎，在金奉商業街，ta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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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小偷被ta殺死了。”
“ta真的出現了？那裏人那麽多，如果ta出現，那大家都死了，我前幾天還去逛了商業街，我怎麽沒發現不對勁。”
“有一天警察特別多，那天就是ta出現了，小偷屍骨無存，變成了花。”
“我倒覺得可能是那小偷為了逃脫警察的追捕特地做的把戲。”
“小偷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種出那種詭異的花？”
“那個花看上去邪門極了。”
網上關于ta的存在傳得越發恐怖。
今天是星期六，容皎皎坐在自家陽臺上，看着窸窸窣窣的小雨墜落。
夜幕低垂，雨霧不散。
容皎皎靠坐在椅子上，悠閑地翻了頁書。
雨霧中的路燈透着暧昧晦暗的光輝。
一道漆黑的影子閃過，容皎皎看過去，她的雙手搭在陽臺欄杆的邊緣，對影子喚道：“聞人钰！”
路燈後面漆黑的影子頓了頓。
容皎皎做出有點看不清的樣子，眯了眯眼睛，她疑惑問：“聞人钰，是你嗎？”
ta僵硬了下，本是打算偷偷看容皎皎，但是被她注意到了。
ta化成少年的模樣，雪膚紅唇，黑色的發絲在雨霧中帶着朦胧潮濕。
ta看向陽臺，容皎皎避開ta的視線，接着，轉身走回房間，她的身影在陽臺上消失。
......皎皎。
ta垂落濃密的睫毛，ta眼眸中氤氲着晦暗。
過了幾分鐘，容皎皎從屋子裏，她打了柄傘，雨水落在傘面上，發出淅瀝的沙沙聲。
容皎皎走到ta的面前，ta怔怔擡眼。
容皎皎将手中的傘挪了下，抵到他的身邊，傘面遮擋住落在他身上的雨水。
“你怎麽在這裏淋雨？”容皎皎關心地看着ta，她眼眸中的光清澈幹淨。
ta抿緊薄唇，看到容皎皎的一側肩膀暴露在空氣中，潮濕的雨滴墜落，砸在她的肩膀上。
ta伸出手，抓住容皎皎手中的傘，少年指骨分明的手壓在容皎皎的手上，ta沉默着将她手中的傘拿在手中，然後，将傘傾向容皎皎。
“皎皎，你也不能淋雨。”ta認真說，“否則，會感冒生病。”
容皎皎臉上露出微笑，“謝謝你關心我。”
她心底思忖着，ta是作為怪物在學她的話，還是ta本身就有這樣的常識？
“我們先進屋。”容皎皎說。
她看着ta，見ta乖順溫潤地為她撐着傘，容色漂亮，她嘴角不由的翹了翹。
濕漉漉的傘放在玄關的架子上，容皎皎回頭，看向站在門口詭異漂亮的少年，她說：“今天我媽媽不會回來，不用擔心。”
他身上沾染着水汽，水珠順着他的褲腳滑落，在地面留下水漬。
“皎皎，我身上是濕的，如果進到你家中，會把你家弄髒。”ta低聲。
容皎皎想了想，她轉身到屋子裏拿了條毛巾，她用柔軟的毛巾為ta擦了擦頭發、臉頰，脖頸，鎖骨。
ta脖頸上的喉結不由的滾動。
容皎皎近距離看着ta的面容，ta緊抿着唇，呼吸溫熱。
“衣服也是濕的，怎麽辦？”容皎皎無辜問。
她笑着瞥ta。
“毛巾擦不了，要不，你脫下，換一套新的衣服。”
少年雪白的面容染上緋色，他肌膚的溫度明顯升高，驅散了身上陰冷的冰寒。
可能是因為ta之前是人類，所以這般無害。
容皎皎将毛巾搭在他的發上，少年的眼眸在毛巾、黑發的陰影下輕輕擡起，帶着癡迷，望着容皎皎。
容皎皎抓住ta的胳膊，讓ta進到屋中。
ta看到地面的水漬，不好意思說，“皎皎，都被我弄髒了。”
“既然如此，你留下來做家務？”容皎皎坐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笑眯眯的。
“好。”ta點頭，“我會打掃得很幹淨。”
容皎皎擡了下眉，眼眸中浮現些許詫異。
接着，她唇畔的笑意更深。
“你今天去哪裏了？”容皎皎問。
前幾日，ta總是形影不離地跟着她，如果她上課，ta就藏在她的影子裏，如果她回家，ta就在旁邊偷偷地看着她，當她睡覺，ta躺在她的身邊，纏繞着她的身體。
“我......我去整理家裏的東西。”ta說。
說謊。
ta心中浮現話語。
怪物沒有家，但怪物為了能夠假裝自己擁有一個家，怪物需要變得更強大，這樣才能制作出家的幻術，才能邀請皎皎到家中玩。
因為ta是都市傳說的怪物，要變得強大，就要讓都市傳說變得更加恐怖，ta在不斷地按照規則殺人。
之前，ta只是無條件地殺死看到ta的人，ta是怪物，怪物殘忍嗜殺，一點也不良善。
但現在，ta特地挑選了一些需要被除掉的惡人。
也沒有傷害襲擊ta的警察。
容皎皎給了ta一件衣服，讓ta換上。
家中父親不在，所以男式衣服無人會穿，都是嶄新的。
ta脫下身上濕透的衣服，容皎皎看過去，望見ta有力的身軀，結實的肩膀。
ta的背上并非光潔細膩，而是帶着疤痕，像燒傷。
容皎皎輕輕眨了下眼。
她确定了之前的猜測。
不過，怪物看上去像是什麽也不知道。
如果想要通關這個副本，要讓怪物想起過去的事情麽？
容皎皎思忖着。
容皎皎的視線滑動，望見ta腰腹上的槍口，子彈陷在ta的肌膚中，詭異的是，沒有流出血，ta的皮膚下，是漆黑的影子。
ta換完衣服，确認身上不會濕漉漉的弄髒沙發後，才到容皎皎身邊坐下來。
容皎皎突然伸出手，掀開了ta的上衣，ta的下颌線繃緊，像是受驚的小貓，但是沒有躲開，ta狹長濃黑的漂亮眼眸望向容皎皎，眼中幽暗，危險的侵略感蔓延。
容皎皎的指尖觸碰到ta腰腹的肌膚。
ta腳下的影子湧出，像無形的翅膀，籠罩住容皎皎的身影。
“你受傷了。”容皎皎說。
緊接着，她的指尖湧出幹淨柔軟的力量，拂到ta的身上。
容皎皎将人魚身份卡的淨化技能次數都使用了。
ta的面容泛起潮紅色，朦胧地望着容皎皎，ta的影子纏緊容皎皎的身體，直接将她壓在懷中。
少年的唇咬住容皎皎的唇瓣。
他的羞赧、緊張在這時煙消雲散，他眼底露出幽暗色，将容皎皎牢牢地擁在懷中，汲取她唇舌的氣息。
ta親吻容皎皎的時候，一直在盯着容皎皎的眼睛，ta眼底浮現一種靡麗妖冶的色彩。
影子滑動，鑽進容皎皎的衣領，貼在她的心口。
等到所有淨化次數都使用完畢，容皎皎推開ta。
“皎皎......”ta摟住容皎皎，ta的臉上覆蓋着薄薄的汗水，黏人癡癡地看着容皎皎。
“你的傷應該好了。”容皎皎說。
ta感受到身上槍彈留下的傷口變得平整。
“皎皎為什麽能做到這樣的事情？”ta問。
容皎皎笑眯眯，“你有不可思議的能力，我也有，有什麽問題嗎？”
過了一會兒，容皎皎催促着ta去躺下休息。
ta躺在床上，等待容皎皎洗漱。
ta想，ta今天又看了她很多次。
每看一次她，ta都要殺她。
但是，ta依然不想。
數次為了她違背規則，ta身體裏的力量在躁動，扭曲。
容皎皎回到卧室的時候，ta在她的床上消失了。
等容皎皎再次見到ta，是一個星期後。
周六早上，容皎皎在客廳中看到ta。
ta渾身氣息幽暗，陰森森的，身上穿的還是容皎皎上次讓他換的衣服。
“皎皎，我可以邀請你到我家裏玩麽？”ta問容皎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