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都市傳說（九）
都市傳說（九）
ta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很危險。
少年揚起的漂亮長眸氤氲着幽暗的光澤, 他直勾勾地望着容皎皎，沒有任何躲閃的羞赧，俊美的面容不掩飾鋒利的銳氣，侵略感張揚, 詭異感強烈, 被ta注視的時候, 明顯地感受到被怪物盯上了。
在ta不在的這段時間內，容皎皎照常上學, 她從學校同學的口中聽到關于ta的傳言，聽說ta最近常常出沒，這座都市中因為ta而誕生的美麗花朵越來越多。
失蹤的都是身上背負案底的人。
所以現在網上有兩種說法, 一種是認為ta是怪物，有目标地厮殺。一種認為是有人暗中除掉那些壞人，像古代的俠客行俠仗義。但在現代社會，用殺戮的手段解決問題, 當然是值得恐懼的事情。
不管怎樣，ta作為都市傳說的讨論度越來越高, 有人甚至專門為ta建造了一個論壇網頁, 記錄有關ta的資料。
不過，除了那些怪異的花外，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ta是存在的。
觀測到ta的人, 都死去了。
除了一個例外, 那就是容皎皎。
ta在一個星期的大幅度厮殺後出現在容皎皎的面前, 用危險的模樣對容皎皎提出溫和的邀請, 容皎皎愣了下, 接着，她微笑說：“聞人钰, 請等一等。”
容皎皎讓ta留在客廳中，她去了卧室。
ta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容皎皎的卧室，卧室的門緊閉。
按照規則進行沒日沒夜的殺戮後，ta的力量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ta也變得更加像怪物，在接觸到容皎皎後而升起的人類溫和漸漸消失。
在ta進入屋中看到容皎皎的一瞬，ta下意識要殺了她。可是ta默默地将具有毀滅作用的扭曲力量吞噬到自己的身體裏，承載下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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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ta變得強大，怪物誕生規則的約束就越來越嚴重，ta最後的理智都留給了容皎皎，ta很喜歡她，一點也不想傷害她。
在皎皎面前，ta身體裏充斥着酥麻燥熱的感覺。
ta在客廳中等了不到三分鐘，ta焦急地望着緊閉的卧室門扉。
皎皎......
ta難以忍受皎皎沒有出現在ta眼前。
皎皎怎麽在屋子裏那麽久？
對ta而言，這短短幾分鐘未免太過漫長。
ta的身體化成影子，從門縫中鑽進去。
陰冷漆黑的影子剛剛進入卧室中，就望見少女凝白的肌膚，纖細如玉的長腿，她正伏着身體，穿上襪子，影子猛然從門縫中離開。
容皎皎在ta進來的時候就感受到了，那種陰冷感真的很難忽視，但是很快，ta就消失了。
容皎皎慢吞吞眨了眨眼。
雖然ta看上去危險了不少，但還是很乖巧啊。
過了一會兒，容皎皎穿戴整齊，打開卧室的門，她走向客廳，“我收拾好了，抱歉，讓你久等了，我剛才想着如果要跟你去你家玩，總不能穿着居家服過去。”
ta望向她，ta的眼眸深了深。
“皎皎，你可以一直跟我玩嗎？”ta問。
容皎皎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當然可以，這有什麽做不到的，你是我的朋友呀。”
ta走到容皎皎面前，抓起容皎皎的手。
少年低下濃長的睫毛，眼尾牽扯出幽麗詭谲，“皎皎，你去我家了解了我之後，我們能做更好的朋友嗎。”
容皎皎露出糾結，“如果你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的話......我跟我的朋友認識了許多年，從初中就一直玩了。”
ta握着容皎皎的手頓時收緊，ta抿緊唇，“我不可以成為你最好的朋友嗎？”
ta皺眉，思索說：“如果皎皎沒有其他朋友，只有我一個朋友，那我是不是就是皎皎最好的朋友了。”
好像容皎皎點頭，ta就會成為她唯一的朋友。
怪物的欲望直接，強烈，ta要如何做到這件事不言而喻，只要殺了她身邊的其他朋友，ta就會變成她的唯一了。
容皎皎沒有直接回答ta的問題，而是說：“我的朋友有很多，你很難成為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還沒有男朋友。”
ta一愣。
“男朋友？”ta緩慢地說，耳根竟然紅了。
容皎皎觀察着ta，感覺ta應該知道男朋友的含義。
容皎皎撩起眼睛，笑着看他，“是啊，等我徹底了解了你，就可以想想要不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說完，她跑到玄關，打開了門，夏日衣裙輕盈，她的裙擺柔柔輕晃，金色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她裙擺下裸露的肌膚像寶玉一樣柔和潋滟。
ta的思緒很快陷入可能會成為她男朋友的緊張忐忑中，一時間忘記了想要殺掉其他人成為她的唯一的病态想法。
“你家在哪條街上，我看看我們怎麽過去。”容皎皎笑眯眯地說。
“皎皎，我帶你過去。”少年突然從容皎皎的身後擁抱住她。
他冰冷堅硬的身軀緊緊貼在容皎皎的背上，他模樣高挑，幾乎是圈抱禁锢住了她。
漆黑的陰冷影子在ta的腳下蔓延，往上卷動，一點點攀附在容皎皎的腿上、腰上、心口、肩膀，再往上，纏繞住她的臉龐和發絲，容皎皎渾身感到顫栗，當影子裹挾她的時候，像是有無數冰冷的唇貼在了她的肌膚上，狂熱地親吻着她的身體。
影子徹底裹挾住她，她被ta更加用力地擁抱。
黑暗中，無法辨別方向的扭曲空間中，她的下巴好像被ta擡了起來，ta的呼吸由冰冷染上灼熱，和她的呼吸交纏，ta舔在她的唇珠，很用力，容皎皎的唇被ta用手指捏了下，她的唇角被迫張開，ta立刻舔舐她的舌尖，掃過她的口腔。
容皎皎的身體被黑色的影子纏繞着，冰冷的濕潤感在她的肌膚上蔓延。
不知道過了多久，容皎皎出聲，詢問，“聞人钰，我們到了嗎？”
她流露出一些擔心，“為什麽要這麽久，我有些害怕，感覺怪怪的。”
容皎皎話音剛落，黑暗中親吻她的少年唇瓣在她的脖頸上松開。
“皎皎......”
“我、我不是故意的。”ta低聲，“我只是想靠近你，更近地接觸你。”
ta雖然在道歉，但是ta更多偏向于解釋自己在做什麽。
ta很喜歡皎皎，很喜歡和她親近。
“是嗎？”容皎皎露出為難，“只是，按照順序，我應該先到你家，了解你，然後才能知道你能不能做我的男朋友，而不是先讓你做這些奇怪的事情。”
她沒有責怪ta的唐突，只是覺得ta搞錯了順序。
ta怕皎皎生氣，飛速抱着容皎皎來到了ta的家。
“皎皎，到了。”
纏繞着容皎皎的影子松開，容皎皎眼前的漆黑消散，她一下子聞到濃烈的花香，容皎皎看過去，見有詭異漂亮的花朵盛開在道路兩側。
“皎皎，你喜歡嗎？”ta望向容皎皎，ta的唇濕潤，眸光也帶着潤澤，睫毛輕輕顫着，眼底帶着期待。
“很漂亮。”容皎皎說。
至于花朵都代表死人，這種事情，她暫時忽視。
容皎皎整理了下情緒，她看向道路盡頭的別墅，這是ta的家。
別墅的樣子跟她在網上搜索出來的聞人钰家一模一樣。
容皎皎看了眼身側的少年，ta嘴角翹着，因為被容皎皎誇贊這裏很漂亮，ta感到高興。
“在外面站着好累，快點帶我進你的家裏吧。”容皎皎笑了笑，催促說。
本來她作為一個柔弱的女高中生，被怪物引誘到本該被燒毀卻莫名其妙出現的詭異地方，要害怕的是她，但是她笑容明媚。
ta立刻牽住容皎皎的手，小聲道歉，“皎皎，是我的錯，沒有考慮到你會累，我這就抱你進去。”
接着，ta的手滑動，将容皎皎抱在懷中。
ta的手骨有力，牢牢地托着容皎皎的身體，往別墅走。
“你現在一個人住？”容皎皎問。
ta點頭。
容皎皎觀察ta的表情，感覺ta看上去沒有什麽悲傷。
容皎皎頓了頓，試探地問，“你的父母呢？”
ta似乎想了想，在編造謊言，說，“他們現在不住在這裏。”
看來，ta現在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怪物，沒有人類的記憶。
如果讓ta找回記憶，知道過去發生的事，對ta也許不是什麽好事。
畢竟那是ta刻意忘記的事。
但是.......
ta現在的行為，只要看到ta就會被殺死的規則，都透着一種怨念。
聞人钰的父母在看到歹徒的時候，就被歹徒殺死了。
容皎皎皺眉。
“皎皎？”ta忽然停住，疑惑地看向容皎皎，“你不舒服麽？你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好。”
“這裏的花香好濃。”容皎皎咳嗽了一下，“我感覺我要花粉過敏了。”
“皎皎，沒事的，這裏的花不會......”ta頓住。
容皎皎：“嗯？”
ta心想，不能讓皎皎知道這裏都是虛構的，也不能讓她知道那些花是詭異的花沒有花粉。
“皎皎，你靠在我的懷中休息。”ta垂眸，遮掩眼底幽暗。
容皎皎慢悠悠地掃他一眼，微笑，“好。”
別墅的門打開，ta抱着容皎皎進入裏面，容皎皎示意ta将她放下，ta有些戀戀不舍，慢慢吞吞地放下容皎皎。
容皎皎打量周圍，見家具、擺設都幹淨至極，毫無塵埃，四處都明亮輝煌。
過于幹淨，反而透出詭異的虛假感。
“附近有學校嗎？”容皎皎問ta。
ta頓了下，勉強說，“有。”
“叫什麽？”容皎皎又問。
ta說出了一個學校名字，容皎皎眸色微動，這學校是真實存在的，正是聞人钰生前在的學校。
“你沒有去那裏上學嗎？”容皎皎問。
ta僵硬了一會兒，ta之前跟她說過ta沒有上學。
“我現在沒有。”ta緩慢地說，擔憂自己被她看穿，ta只是一個怪物，跟人類不一樣。
“抱歉。”容皎皎擡起手，摸了摸ta的臉。
她溫柔地說：“一定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才會不繼續去上學。”
ta本該陷入用謊言欺騙她的自責中，但不知為什麽，ta的身體裏升起了悲傷感。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從ta漂亮的眼睛滑落，ta的眼尾氤氲着緋色，ta怔怔地看着容皎皎。
容皎皎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也許，ta已經想起了什麽。
但ta臉上的動容很快消散，ta的身體變成了一瞬間的影子狀态，再重新現形時，ta模樣蒼白，危險，平靜。
比想象的要頑固......
容皎皎咬了下唇。
“皎皎，我帶你去我的房間看看。”ta的指尖擡起容皎皎的臉，指腹若有似無地劃過容皎皎的唇畔，影子在ta的腳下蔓延，與容皎皎的影子糾纏在一起，蠢蠢欲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