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吻不夠
6、吻不夠
看到沈暮堯發的內容,遲珈內心五味雜陳,睜了幾個小時的眼睛酸澀得發脹。
她的微信號是他改的,沒想到沈暮堯早忘得一幹二淨。
遲珈猶豫片刻,回複:【我是遲珈】
沈暮堯大概知道加他的人是她,等了幾分鐘那頭也沒有任何回複。
遲珈又盯了半晌,視線移到最頂端,已經淩晨五點十分了,現在發工作內容是會挨打的。
所以他是睡醒了還是和他們聚會到深夜?
陸知夏最後找到他了嗎,告白成功沒有......
她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捂着腦袋,又重重地躺下。閉眼睡覺。
一覺睡到上午十一點半,遲珈迷迷糊糊地打開手機,發現屏幕跳出來幾條消息。
05:35
【S:嗯】
06:28
【S:?】
遲珈從床上坐起來将封面照片發給沈暮堯,又把趙主編說過的話重複一遍:【您看一下這幾張照片可以嗎,如果您願意,我們這邊就用這幾張。】
發完消息,遲珈沒控制住自己,點開他的朋友圈逛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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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前一樣,沈暮堯的動态少得可憐。大多是他微信頭像的那只小黑貓的照片或小視頻。
看着小黑貓的視頻,遲珈才真正地意識到他們分開的這五年來,對方的改變不止一點兩點。
以前,沈暮堯見她蹲在地上抱着流浪貓或喂貓時,總會不爽的皺眉。
他對動物的毛發有些敏感,接觸時間久了,皮膚會泛紅。為此,遲珈抱完貓必須立刻洗澡,否則沾染身上的貓毛蹭在沈暮堯身上可能會導致他過敏。
遲珈很喜歡貓,胖乎乎的很好rua。
這件事被沈暮堯知道後,她記不清他當時是什麽表情,只記得他說:“養你個祖宗都夠煩的,還要老子養只貓,不想我活了是吧。”
可就是這樣一個對貓毛過敏,也一直說貓養不熟的人,居然在五年後養了貓。
遲珈繼續往下拉,指尖在他朋友圈2012年-2013年間上下移動,在确定沈暮堯将他們的合照删除後,心頭發緊,卻也不覺得意外。
只是胸口好似壓着塊巨石,沉甸甸的。
正要關掉沈暮堯的朋友圈時,遲珈突然發現他的最新動态是昨天。
看了眼時間,應當是他倆在沈家大院争執後與前往KTV之間。
他發的是一條視頻。
視頻裏,沈暮堯随意地拿着手機,鏡頭畫面晃動,滿屏幕都是男人的大長腿以及他鋒利的下颌,即使是這樣刁鑽的角度,他的五官依然帥氣硬挺。
他伸手給貓順毛,黑貓被吓得尾巴差點立起來,“喵”一聲,亮起爪子對着他就撓。
“出息了?”被貓撓,男人好像并沒有生氣,聽起來反倒有些嘲諷的意味。
再之後,沈暮堯帶着黑貓出門。和剛才的“小霸王”不同,看到路邊有生人過來,那黑貓舉起四爪往他衣服裏鑽,對着他喵喵直叫,拼命地撒嬌。
他輕笑,捏着貓的後頸從他鎖骨裏掏出來,低聲說:“慫、貓。”
待視頻結束,遲珈還未回過神。
沈暮堯最後那道散漫攜着寵溺的尾音,蘇得她耳朵發麻。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沈暮堯這條視頻意有所指。
就像她想與他和好,可她缺乏勇氣,沒有膽量。和那只貓一樣慫。
沈暮堯這條朋友圈下有幾個人的回複。
【陸知夏:堯哥如果是cv那一定是cv第一人(PS:羨慕貓)】
【唐周柏:堯爺的手不是手,是撩動我心弦的手~對貓這麽溫柔不知道的還以為貓是咱哥的小情人呢】
【溫時淮回複唐周柏:。】
【唐周柏回複陸知夏:他那是明騷,騷的我雞皮疙瘩掉一地,騷人一個。】
【S回複唐周柏:?】
沈暮堯的手确實很好看,幹淨修長,骨節分明,虎口處,食指間各有一枚很小的淺褐色痣。
他的指腹關節許是摸槍的緣故磨出來不少繭子,不管做什麽,都莫名有種......色.情的感覺。
手機在掌心振動,遲珈怔了一下才意識到她居然盯着沈暮堯發的視頻看了有半個小時。
她倏然收回視目光,看向微信。
【S:您?】
遲珈看向兩人的聊天界面,仔細查看她上一句話。
一一您看一下這幾張照片可以嗎,如果您願意,我們這邊就用這幾張。
她覺得沒什麽問題啊,還挺有禮貌的,以表示她是有事才找他的,并不是存心招惹他。
【S:。。。。。】
遲珈有點拿不準他發的這五個“。”是什麽含義。
他們以前玩過摩斯密碼,五個“。”,代表“H”和“E”,意味着“呵”。
所以,沈暮堯是在嘲諷她用“您”這個字?
算了。
遲珈不想動腦子想他發的五個“。”到底是什麽意思,再收到沈暮堯同意的消息後,她便給趙主編打電話彙報情況。
至于昨晚陸知夏是否表白成功,遲珈想,應該沒有。不然她的朋友圈一定會将“沈暮堯是她的”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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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遲珈回到公司,趙主編走過來時敲了敲她的桌面:“來一趟我辦公室。”
“好。”
等趙主編走後,旁邊工位坐着的盧青陰陽怪氣:“有的人就是不一樣,靠着靈氣泯滅前的兩幅大作品獲得領導的重視。”
遲珈眼尾上翹,微笑:“如果你有那兩幅大作品,你也可以。”
盧青臉色沉了幾分,被她眼裏的清冷不屑蜇得臉發疼。
身後傳來摔本子的聲音,遲珈沒有回頭看,随後敲門來到趙主編辦公室。
趙主編坐在電腦前,聽到聲音擡頭看了一眼:“遲珈,周三在夏市有一場關于攝影的交流會,參加此次交流會的有攝影協會的主席和代表。這是高鐵票以及邀請函,你拿着。”
遲珈沒想過趙主編會把這次機會給她。
“不想去?”趙主編說,“還是你現在不喜歡攝影?”
遲珈從她手裏接過高鐵票和邀請函,解釋道:“沒有不喜歡。”
“去吧,去那兒多和有經驗的攝影師交流。”
趙主編沉吟,道:“遲珈,你在這攝影方面有靈氣有天賦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至于靈感,別着急慢慢來,我相信你會拍出來更好的作品。”
遲珈心裏湧上一絲感動,她點頭:“我會努力的。”
臨走前,趙主編突然想起來:“記得帶傘過去,我看天氣預報上顯示夏市有雨。”
遲珈笑道:“知道了,謝謝趙主編。”
第二天下午,遲珈乘上夏市的高鐵。
一個半小時後抵達目的地,等她走出高鐵,整座夏市仿佛坐在雨霧缭繞裏。
還好有趙主編的提醒,遲珈帶了把傘,但她沒料到夏市溫度會這麽低,像是回到了初春季節。她搓了搓凍得發紅的胳膊,見高鐵站人擠人,她也不敢再悠閑,連忙打開手機軟件,叫車。
遲珈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坐上車,由于夏市暴雨導致交通堵塞,她在車裏聽着司機師傅埋怨的嘟囔聲,堵了将近兩個小時才到酒店。
一路上,遲珈為了保護攝像設備半邊身子被雨淋透,刷卡進入房間,她掏出來攝像機仔細檢查,沒發現設備進水,這才卸一口氣。
外面暴雨如注,遲珈也歇了出門尋食的心,早早洗漱休息。
翌日,遲珈冒雨前去夏市大禮堂,這次的攝影交流會便在這裏舉辦。
害怕堵車,她提前兩個小時出門,到達禮堂時前排還有空位,遲珈剛坐下,旁邊緊跟着坐下來一個人。
“遲珈?”
“還真是你啊。”
遲珈愣住,驚訝:“徐延學長。”
“沒想到大學畢業後咱們還能在夏市相遇。”徐延臉上布滿欣喜,他問,“現在在南城?”
遲珈将本和筆從包裏掏出來放桌子上:“從京大畢業後就回南城了。”
徐延:“其實我挺意外的,像你前途一片光明,在京城發展更好,怎麽回南城了。”
遲珈的腦海中浮現一張嚣張肆意的面龐,她停頓半晌:“南城有我不想丢棄的回憶。”
徐延眸光微閃,忽然想起以前的事。
他和遲珈是在大學社團中認識的。當年他大二,遲珈大一,徐延對她一見鐘情。
沒等他出手,舍友拍拍他的肩膀,揶揄道:“徐延你別想了,遲珈一進京大就被選為校花,追她的人從校門口到操場繞一圈,更何況人家有男朋友,還是軍校的。”
徐延渾不在意:“他們又不在一個學校,異地鐵定分手。”
舍友啧啧出聲:“你還是了解的太少,校花男朋友上次來咱學校露面不到五分鐘,學妹學姐們刷爆告白牆,一口一個大帥比,張口帥得她們合不攏腿。”
“遲校花的男朋友那麽帥,你覺得她舍得分?”
後來,徐延記得那大概是寒假後新學期開學,遲珈因事請了一周的假。
等她再回來上課,所有人都發覺她瘦了一圈,眼睛也是腫的,每天魂不守舍,時不時發燒嘔吐,整個人看上去虛弱到仿佛成了紙片人,一個月之後才勉強有好轉。
大家都猜,遲珈和她男朋友分手了。
京大校草趁機主動追求,但意外地,被她拒絕。
當時徐延也在場,遲珈對京大校草說了一句話。他聽後極為震撼,所以記得很清楚。
她說:“對不起,我這輩子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
......
“所以,那個人是你前男友?”徐延從回憶中抽離,偏頭問。
遲珈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徐延換了套說辭:“你是因為前男友才回的南城?”
遲珈還沒想好如何回答,恰此時,主持人邀請國內知名攝影大師上臺,她說:“先聽老師演講吧。”
徐延只能作罷。
一上午,遲珈記了幾頁的筆記,收獲滿滿不虛此行。
交流會結束後,徐延在遲珈收拾空餘間,狀似無意道:“遲珈,中午請你吃飯?”
沒等她開口,他道:“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夏市,作為東道主我不得多照顧你一點?”
徐延害怕她拒絕,又補充:“我還有兩位攝影朋友知道你是拍攝《溫暖》和《初戀》的天才攝影師,都想認識你呢,不會多耽誤你太久,只是吃頓午飯。”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徐延都已經這樣說了,遲珈只好答應。
遲珈和徐延走出大禮堂,雨勢尚未停歇,反倒刮起風來。
沒一會兒,一輛白色的車停在兩人面前,駕駛位探出來個頭,陌生男人對徐延喊:“快上車,這雨也太大了!”
坐上車,徐延向遲珈介紹:“坐在駕駛位的是梁野,副駕駛的是梁野的女朋友張穎。”
“這是遲珈。”他又向梁野,張穎介紹。
“原來你就是遲珈啊。”張穎偏頭,驚豔地道,“沒想到你真人長得比微博發的照片還要正。”
“我真的超喜歡你十八歲那年在海邊拍的那張《初戀》,讓我想起了我的初戀白月光,真美好。”她伸着腦袋問,“哎遲珈,《初戀》該不會是你拍的你和你初戀吧?”
遲珈有點招架不住張穎的熱情,好在梁野一手将她腦袋轉了回去:“別八卦,先想想吃什麽。”
“瞧這風刮的,吃完趕緊回家。”
“那咱們吃火鍋吧,遲珈你覺得呢?”張穎問。
遲珈挺喜歡吃火鍋的,她點頭:“好啊。”
到了火鍋店,梁野張穎坐在一邊,遲珈和徐延坐一側。
徐延對遲珈說:“吃辣鍋?我記得你可是無辣不歡。”
遲珈剛想問梁野和張穎的口味,那邊張穎看到對遲珈格外殷勤的徐延,忽然明白些什麽,她笑眯眯道:“不用管我和梁野,我倆啥都吃。”
吃火鍋時,窗外狂風暴雨,塑料袋垃圾滿天飛,明明是中午白日,天色卻無比昏暗,幾個人也沒什麽心思聊天。
臨走前,張穎诶了一聲:“我可以拍一張合照嗎?看這天也挺玄乎的,正好記錄一下。”
其他人沒什麽問題,都看向遲珈,她點頭:“行。”
拍完合照,張穎又要了遲珈的微信,之後,一行人把遲珈送回酒店就此分道揚镳。
......
南城,四季會所包間內,燈光流轉,熱鬧非凡。
包廂側廳臺球室,圍了一排人,今天是溫家太子爺溫時淮回國的日子,衆多兄弟為他接風洗塵。
沈暮堯逆着光站在臺球桌旁,一手拿球杆,另只手虛虛夾着煙,俯身時,黑色T恤随着拉伸勾勒出男人背脊流暢的線條,一副游刃有餘的姿态。
他漫不經心地一擊,圍觀人群爆發陣陣歡呼。
“堯爺厲害啊。”
唐周柏把球杆一甩:“不玩了不玩了,玩什麽都玩不過你。”
沈暮堯咬着煙,笑。
“溫時淮,給你接風洗塵呢好不好,坐那跟個和尚幹什麽。”唐周柏氣不過,想讓溫時淮出馬。
溫時淮,唐周柏,沈暮堯從小都在大院裏住,三個人幾乎穿一條褲子長大。
“不玩。”溫時淮西裝革履,雙腿交疊在沙發上坐着,手裏拿着串佛珠,頗有禁欲意味,“沒意思。”
“......”唐周柏無語,“行,不玩就不玩。”
沈暮堯靠在角落百無聊賴地看手機,旁邊迎來一女生,遞給他杯酒:“堯哥,喝嗎?”
他将煙掐滅至煙灰缸:“不喝。”
“卧槽!”唐周柏刷到一個頁面,大喊,“堯爺你快過來,遲妹好像有情況了!”
沈暮堯劃手機的動作頓住,又摸出來支煙在手上把玩。
旁邊站着的女生看他雲淡風輕的模樣,意識到方才他僵住的動作可能是她的錯覺。
唐周柏見他沒動靜,走過來将手機遞給他:“這是從南城追愛追到夏市的張穎,剛發的合照裏面居然有遲妹還有個陌生男人,兩個人看起來還挺親密。”
沈暮堯歪頭睨了眼。
照片裏,遲珈化着淡妝,看向鏡頭,嘴角挂着淺淺的笑,一雙剪瞳彎成月牙。
而坐在她旁邊的男人清隽,目光卻是注視着她的側顏,身子和她挨得極近,不是正常交流的距離,倒像是暧昧。
沈暮堯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輕嗤一聲,手裏的煙被折斷,煙卷裏的煙絲随之掉落。
唐周柏瞅他目光沉沉,表情淡漠,跟剛才頑劣不羁的樣子判若兩人。
“哎你這,遲妹好不容易找到個喜歡的願意接觸的,你怎麽還不高興啊。”
沈暮堯嘴角一斜,冷着臉:“高興?我可真是高興死。”
唐周柏瞧他不像高興,倒像是被人戴了綠帽子。
沈暮堯沒再吭聲,低頭玩手機,正在此時,界面突然跳出來一條消息。
“臺風“鯨魚”已于昨日下午六點登陸夏市,到目前最大中心風力17級,受其影響,夏市許多路段積水成災,“鯨魚”風暴潮倒灌沿海,暴雨時降雨量210.7mm,截止目前,鯨魚臺風已造夏市28傷......”
“卧槽?夏市?”
“遲妹不是還在夏市嗎?這臺風還挺嚴重,都造成這麽多人受傷了,我得趕緊給遲妹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唐周柏還沒說完,就看到沈暮堯人影閃過,“砰一一”一聲,包廂門被他破開。
“哎?”唐周柏追上去,“堯哥你去哪兒啊,飯還沒吃呢!”
那人身影早已消失。
坐在沙發上的溫時淮,了然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能去哪兒,泡妞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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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臺風“鯨魚”已于昨日下午六點登陸夏市,到目前最大中心風力17級,受其影響,夏市許多路段積水成災,“鯨魚”風暴潮倒灌沿海,暴雨時降雨量210.7mm,截止目前,鯨魚臺風已造夏市28傷......”參考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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