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趙政這個酸葡萄

第46章 趙政這個酸葡萄

酒店。

幾個人面面相觑,他們雖然知道動物也可能被白霜感染,但自家養的寵物當面異變,這種感覺也太詭異了。

這時,沈束一拍大腿:“這……我以後怎麽遛它出門?”

一想到自己牽着只長了二顆腦袋的狗子在大街上遛,雖然威風,但在威風起來前,耳邊應該都是尖叫聲和報警聲。

那狗子或許因為才感染的原因,顯得有些虛弱,可憐巴巴的,叫得像嬰兒,嘴裏“嗚嗚嗚”的低鳴。

但它的危險性還不确定,白霜感染者,多狂暴兇殘,特別是擁有野性的野獸,雖然這只小金毛屬于被馴化後的寵物,但誰也不知道它的野性有沒有被激活。

沈束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範雎囑咐了一聲小心一些,不過只要那狗一時間咬不死沈束,沈束就還能惡心的滿身鮮血的活過來。

沈束伸手試圖摸摸狗子的腦袋,那狗子似乎認出是經常遛他的人,腦袋一個勁在伸過來的手掌上蹭着。

沈束一喜:“它好像認得我。”

範雎也松了一口氣,至少今天不用擰斷二顆狗腦袋,畢竟這狗子原本看上去又溫暖又乖巧,有點舍不得。

但依舊不能放松警惕。

幾人決定輪流休息,剩下那個人看着這狗,也就是說幾人都得在範雎房間呆着。

将其他房間的被子抱過來,打地鋪也行,就是不知道這一群少爺習不習慣。

期間,周宥若無其事靠近範雎:“将分數改一個改。”

別以為他沒有看到,将他的實地評調打了個0分。

實地學習都沒開始呢,他就得了個大鴨蛋,要說這不是針對他,他都不信。

範雎十分認真的道:“怎麽評分我自有标準。”

周宥心裏哼了一聲,說得好像十分有準則一樣,他看着怎麽都是臨時決議,這準則改變得未免也太快了一些,範雎這人表面看上去時而冷淡時而熱情,其實內心腹黑着呢,心眼賊多。

周宥:“以前這狗我養着的時候并不這樣,就今天你抱過之後,它長出了二顆腦袋。”

範雎眼睛都眯了一下,周宥這人觀察得挺仔細,這麽小的差別都被對方捕捉到了。

範雎眼睛有些虛:“你可別将責任抵賴給我。”

被子一拉,躺下睡覺。

其實所有人都睡不着,沈束和肖耀正在那逗狗,一個人逗一個腦袋都還能剩下一個。

周宥橫着眼和範雎哔哔。

範雎幹脆将電視打開,本想着打發一點時間的,沒想到電視上的新聞,讓範雎的身體直接立了起來。

這是一個當地的地方電視臺,正在播放着一則奇聞。

“晚間新聞,考古隊自一礦洞中發現一古棺,棺中男子或有千年歷史,但其肉身不腐,栩栩如生……”

“現這具奇屍已經送往本市仁愛醫院,将由醫療教授們聯合會診,取其“神仙血”進行研究……”

千年古屍,歲月不腐,其血可不就是神仙血。

不知道參加這次醫療會診的教授們會多興奮。

範雎的眼睛都縮了起來,新聞上有一些畫面,似乎為了證實新聞的真實性,還給了古屍一個正面的畫面。

而這古屍正是周宥他們上次去礦洞拍攝到的那具,公子熊的屍體。

範雎十分确定,就是長大後的公子熊,除了那陪葬的青銅號角,也就是那只和公子熊一模一樣的地母器皿“走獸”外,公子熊的眉間有一顆不起眼的黑斑,像是胎記,平時不注意的話看不清楚,而這古屍的眉間也有這麽個一模一樣的斑點。

周宥也是愣了一下,逗狗的沈束也驚訝道:“是他,怎麽被送到醫院去了!”

照片還是沈束深入礦洞親自拍攝的,所以印象深刻。

這時範雎已經起身,穿戴好,将運動包背在身上:“我出去一趟,給狗買只嬰兒車和被子,明日遮擋着一點,或許也能掩人耳目。”

然後又對肖耀道:“借你的罐子用一用。”

等範雎匆忙走後,沈束才反應過來:“這個時間去哪裏買嬰兒車?店鋪都關門了,況且出門買東西也沒必要背那麽大個運動包,還帶上那調皮的小幹屍。”

周宥指了指電視上的新聞:“看看明天有沒有什麽大新聞發生就知道他去幹什麽去了。”

也沒人跟着範雎前去,因為房間還有一只危險程度未知的狗需要照顧,誰也不敢讓這狗單獨呆着,因為一不

留神,可能就成了兇案現場。

範雎出門後,直接叫了個出租車抵達新聞上提到的仁愛醫院。

醫院樓下,雖然是夜晚,看病的少了很多,但依舊燈火通明,時不時有進出的患者和醫生。

現代社會,按理醫學已經足夠發達,但各種亂七八糟的疾病也多了很多,醫院是少有的徹夜不眠之地。

疾病,痛苦,折磨,這裏或許是體現人類磨難的縮影。

範雎站定後,找了個隐蔽的地方,将肖耀的那只罐子拿了出來。

裏面的小幹屍委屈巴巴的頂開罐子蓋子,咿咿呀呀地叫喚着,它也是要睡覺的好不好。

叉着腰,氣呼呼。

範雎正要将蓋子蓋上,睡吧,他自己找,反正這醫院不算大。

那小幹屍直接蓋子頂開,然後指着醫院的一個位置發出嗚嗚聲。

這小孩調皮得很,有人找它玩,它才不肯睡。

範雎看了一眼小幹屍指的地方,嘀咕了一句:“那裏嗎?”

然後戴上了青銅面具。

醫院的大樓,一排的玻璃落地窗,樓裏的病患吊點滴的吊點滴,在病床上□□的□□。

會安排住院的病人,病情都不會太輕。

值夜班的護士正在巡班。

夜間也有急救車不斷駛進醫院帶來新的患者。

這時“砰”的一聲巨響,将所有人的動作都震得停頓了下來,只見醫院的玻璃窗炸裂開來。

一排的玻璃窗,挨着挨着炸開,就像有什麽鋒利之物從中間進行了切割。

然後是一些房間的門,直接彎曲地被斬斷。

範雎根據大致的方位尋找,但有些房間的門是鎖着的,根本沒時間去挨個尋找鑰匙,幹脆直接削門。

速度得快,不然引來圍觀的人就不好了。

至于監控,倒是不用擔心,電子監控拍攝不下來這些畫面。

有那小幹屍指路,倒也不至于漫無目的。

在一冷藏屍體的門口,範雎用鋒利的翅膀“刷刷刷”地切割着門,電光火石之後,門被打開。

裏面有些冷,冰冷的燈光讓整個冷凍室看上去有些慘白。

屋內一明顯區別與其

他床位的棺材還算顯眼。

範雎走了過去,這就是考古專家醫療專家一起研究,準備抽出“神仙血”的……實驗品。

範雎揭開遮擋的白布,露出裏面栩栩如生的屍體。

範雎站定了半響,看着一個死去的公子熊,內心有些異樣的波動,畢竟公子熊在範雎的印象中還是栩栩如生的少年,充滿了野性,灑脫,倔強……

而如今卻是一具冰冷的一動不動的屍體,一個被稱為實驗品的存在。

範雎低語了一句:“死了兩千年還被人挖出來取血,以你的脾氣怕是要氣得從棺材裏面爬起來。”

以前看那些考古隊将古屍翻來覆去的研究,範雎其實也沒什麽感覺。

但現在放在自己認識的人身上,不知道為什麽,內心有一種不甘和屈辱。

兩千多年前的人估計也沒有想過,他們本來是葬在地底安息的,結果卻被人挖出來觀賞,說是更好的保存他們的遺骨,但可得到過他本人的同意?甚至通過他們的遺體賺了不少錢,更別說被當成實驗品了。

範雎現在的感覺十分的微妙。

這時外面似乎有聲響傳來,應該是醫院的保安跟着現場的破壞情況尋了過來。

範雎将公子熊的屍體扶起,随手将陪葬的青銅號角也拿在了手上。

等有人進來的時候,一隊人只感覺一條黑影從他們眼中闖過,然後再無聲無息。

警車,消防,記者,醫院一片大亂。

一會兒後,範雎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給周宥打電話。

周宥到的時候,沈束和肖耀也沒睡着,抱着狗子一起下來。

就看到範雎站在學校的大巴車旁。

範雎面無表情:“去問司機師傅要一下鑰匙,我有點東西需要裝車上。”

周宥問了一句:“什麽東西需要大半夜的弄車上?”

範雎向車後面指了指。

周宥二人走過去看了一眼,就不說話了。

大半夜……藏屍啊。

咕嚕,喉嚨都忍不住滑動了起來。

沈束:“這可不是門內世界,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刺激了一點。”

如果将門內世界看作虛拟的游戲,可以為所欲為

,雖然在門內世界受傷和死亡在現實世界也會體現在身體上,但和現實世界還是不一樣。

他們這樣藏一具屍體在車上,怎麽感覺都好詭異。

他們生活的可是一個法制社會。

範雎繼續道:“屍體不會腐壞,所以不會有異味,但不能見光,一但見光會引起小面積降雨,凡沾染這些雨水者會快速的老化蒼老,就像經歷了時間的洗禮,很快就會經歷人的一生,并死去。”

這些結論,都是範雎從趙國挖掘出來的周幽王的迎親隊身上得出來的。

公子熊的屍體不腐不壞,那些迎親隊伍的屍體同樣不腐不敗,應該和趙王偃拼盡全力正在研究的地母長生術有關。

至于為何地母長生術會使用到了公子熊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幾人:“……”

周宥去借的鑰匙,沈束和肖耀去其他酒店高價買了一個閑置的冰櫃,範雎守屍。

屍體不會腐爛且無異味,所以冰櫃有無冰都不重要。

等将公子熊的屍體裝進冰櫃,擡進大巴的後備箱,勉強裝了進去,還好這車設計得就有幫旅客放置行李的功能,相對較大,不然這麽一冰櫃還真放不進去。

範雎說道:“先委屈一下,等我有機會給你換一個大房間。”

其他幾人臉都黑了,現在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他們以後得和這具屍體同進同出,關鍵是車上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光是那司機說不定他閑得無事就會打開後備箱看看,一看到他的車裏多了一具屍體,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

這一路上,需要經過一些檢查口,路上還有可能遇到查車的交警。

光是想一想,心都撲通撲通的跳不停。

等範雎他們弄完這些,天差不多都亮了。

幾個人一夜未睡,有些無精打采,直接在車上補瞌睡。

範雎給幾個學生打了電話,讓他們吃了早飯就上車。

幾個學生看到車上無精打采的人,有些驚訝,馬棟梁:“你們昨晚上作賊去了?”

沈束都不想回答,比作賊可刺激多了,要是你們知道車上有一具屍體,估計不知道會被刺激成什麽樣。

這時,周宥推着個嬰兒車上車,嬰

兒車裏面二只金毛用被子蓋着,似乎也有些無精打采,正呼呼地睡着大覺。

那個女學生蘇雨有些驚訝:“我記得你帶的不是一只狗嗎?怎麽變成了二只?”

正伸手進罩在嬰兒車上的紗罩裏準确摸摸狗子,直接被周宥伸手攔下了:“有蚊蟲。”

目不斜視地推着狗向後排走去。

蘇雨:“?”

狗子多乖,人怎麽這麽沒禮貌。

沈束又嘆息了一聲,差點忘記了還有這刺激在。

怎麽感覺他們這隊伍,怎麽這麽多見不得人的東西存在,對了,還有肖耀那只經常跑出來的小幹屍,那小幹屍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他大早上的還看到那小幹屍在幾個人腳邊遛彎,關鍵是看到什麽都好奇,非得去湊熱鬧,殊不知它才是最讓人好奇那個。

範雎清點了人數,就等司機師傅來開車出發了。

這時肖耀拿着手機,播放着一則新聞給幾人看。

是一則本地新聞,新聞上播放的是本市仁愛醫院的一場莫名其妙的混亂。

現場一片狼藉,跟科幻片現場一樣。

馬棟梁:“昨晚上地震了,還是雷雨了,我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周宥幾人眼睛時不時瞟一眼已經找了個好位置休息的範雎,要說和範雎無關,他們是一點不信。

範雎也頗為感興趣,接過肖耀的手機看了起來。

“本市仁愛醫院發生一起不明原因的詭異事件,夜晚12時許,醫院4樓的玻璃窗全部炸裂,一部分房間的門因不可抗力扭曲,所幸并未發生人員傷亡……”

“仁愛醫院丢失一具實驗用古屍,該古屍極具研究價值,下面是相關專家的回複。”

畫面轉到一白大褂醫生:“對于盜屍者,我們醫療學者和考古界的學者進行強烈譴責,這種卑劣的行為嚴重破壞了各醫療機構相互競争共同發展的原則。”

“我們這個時代醫學發展已經陷入了瓶頸,但各種各樣的疾病還沒找到根治的辦法,無數人還在受病痛和疾病的折磨,而R源的出現讓我們看到了新的希望,讓我們有望在我們這一代創造醫學奇跡。”

“這一具古屍經考古專家鑒定擁有兩千多年的歷史,它經歷這麽長久的時

間還沒有腐敗,極可能和它常年侵泡在R源的源體中有關。”

“我們若能研究出屍體千年不腐的秘密,對我們醫學界的發展将起到劃時代的突破作用,或許有一天我們不再受疾病身體損傷等折磨,癌症也将永遠離我們人類而去,R源将帶給我們一個沒有病痛的完美世界。”

“然而,某些自私的醫療機構,卻使用非法的暴力的手段強行占有,阻礙我們研究的進程……”

範雎從這些發言中得出了一個結論,各醫學機構對R源的研究已經到了十分激烈的程度,甚至不惜發動争搶,不然這醫學博士不會如此斷定,古屍是被其他醫學機構偷走的。

瘋狂得幾乎開始試探法律的底線。

從側面也說明,他們發現了R源的一些不可思議的性質,所以才會如此拼盡全力地去研究R源。

範雎又看了看評論,都是一些覺得不可思議和玩梗的人。

“和諧社會,不偷金銀,只偷屍體。”

“這些醫療機構研究得都魔怔了吧,再研究下去,他們估計都說R源能讓人長生了,現在走到哪都是R源相關産品的廣告。”

“這玩意感覺一下就鋪天蓋地的冒出來了,跟全能的神仙藥一樣。”

“說不得真有機構在研究人類長生的秘密了,我們有前科啊,歷朝歷代哪個沒有研究過。”

“要是真能讓一個活人的身體千年不腐,肉身不壞,說不定這人真能長生一樣。”

“某些人的DNA肯定要動了,要是我手握權力或者財富,成為那擁有1%財富的人,我也不想死。”

“最近不是有很多新的醫療機構成立了麽?到處高薪挖醫學專家,背後的資金是誰的,這誰知道,我都準備讓我兒子學醫,怎麽看都有前途。”

這時司機師傅剛好上車,詢問了一聲人齊了沒有,然後出發。

範雎将手機還給肖耀,心裏想着事情,人類研究R源是好是壞,是否能結束人類長久以來面臨的病痛和疾病,甚至改變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範雎不知道,但他能看清楚的一點是,被青銅盒子裏面的門拉進去的白霜感染者,越來越多了。

範雎想着,或許他在青銅盒子那個鏡子裏面聽到的“災難将臨”說的就是白霜感

染者吧,而門的世界負責清除這些白霜感染者,不然……

這麽多的白霜感染者存活在現實中,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混亂。

範雎看着車窗外,波瀾不驚的世界,至少因為門世界的存在,讓這個世界并沒有經歷大的混亂。

普通人甘于平凡的生活,這或許也是一種幸福,至于那些超凡者,渴望非凡的命運者,先渡過每一次門世界的召喚再說吧,不然性命都沒有了,何來超凡。

沈束也在看着窗外碌碌無為的人群,他有時候心态非常的奇怪,就像在看……一群凡人。

生命層次的進化,若是整個集體都發生着同樣的變化或許還沒什麽,但若只是其中一部分人呢?

這或許就是真正的災難,所以才有了門世界的洗禮,将這群可能自命不凡之人壓進泥裏,在生命面前,他們甚至活得不如普通人長久,将那些生出來的傲慢,倨傲和自大全部像垃圾一樣碾//壓成卑微。

路上,車裏比較安靜,因為範雎他們要補瞌睡,其他幾個同學也不敢太大聲。

周宥本是有事問範雎,坐到了範雎身邊,結果範雎睡得太死,身體都傾斜了。

周宥身體讓開,範雎傾倒在座位上:“???”

周宥抄着雙手:“把我的分數改改。”

“我昨晚幫你搬東西,費了不少力氣。”

範雎揉了揉困倦的腦袋,這人可真會挑時間,想了想,将周宥的調評找了出來,在分數前面填了個1,然後繼續睡覺。

周宥嘴角都上揚了起來,心滿意足,他在範雎心裏還是有些分量的,看看,讓對方修改分數對方就修改了,多聽話,聽話得他都有點不習慣。

但嘴角沒揚多久又覺得不對,跨了下來。

10分?

不還是個沒及格。

看了看已經入睡的範雎,周宥抄着手,自己也閉上了眼,來日方長。

範雎做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夢,夢到他将那塊黑石當床板,溫溫暖暖的,還挺舒服,要不是那黑石會散發白霜,他都舍不得換。

夢裏都還想着,他得買個電鋸将那黑石鋸成兩半,再用來當床板看合适不合适。

旁邊的周宥也睡着了,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

,眉頭能夾死五六只蚊子。

長白山金頂海拔不算太高,但地勢險峻,路途遙遠。

這樣的不毛之地,如今也因為現代化建設被開發了出來,一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旅游景點和旅館。

不少旅行者都會選擇徒步,慢慢欣賞大自然的美景。

在城裏呆久了,這樣的自然風光額外的吸引人,人類是貪婪的,擁有了繁華又會想念曾經的自然和美好,就像永遠不會滿足一樣,所以人性是複雜的,沒人能說得清。

範雎他們是來實地研學,所以大巴車直接開到了金頂之上的酒店門口。

車停好,範雎幾人也醒了過來,這一路倒是将瞌睡補充了回來,精神抖擻。

周宥推着嬰兒車找到了司機師傅:“我們估計在這裏會呆上幾天,師傅若是無聊可以到處去玩玩。”

說完還給了司機師傅不小的一筆錢。

這司機勤快,他要是突然想起勤洗一下車子,或者讓人清洗一下,事情就大條了。

司機心道,能随帶游玩自然是好的,但不能收學生的錢,趕緊搖頭拒絕:“我還得洗車,哪有時間到處玩。”

幾人齊刷刷地看向司機,司機師傅都愣住了,怎麽了?他就洗個車有這麽奇怪?

範雎走了過來:“明天再洗吧,難得來一趟,反正也無事,這長白山的風景頗為不錯,不看一看可惜了。”

等晚上,他就将公子熊的屍體偷偷搬進酒店的房間,大白天的人太多,到處都是視線,不怎麽方便。

說完給沈束使了個眼色,沈束這機靈鬼立馬會意,拉着司機師傅就走:“師傅開了這麽久車,累了吧,差不多也飯點了,我們先去吃飯。”

旁邊的肖耀都不由得搖了搖頭:“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其實我也挺在行。”

結果沒走出去幾步的沈束回頭:“你不是個ido麽,唱歌跳舞參加綜藝就行,你需要什麽演技?專注你的本行,別異想天開,不然你的黑粉肯定比真愛粉還多。”

肖耀臉都黑了,他黑粉是多了一點,第一大黑粉還就在眼前。

範雎的工作需要明天開始,他這研學也不急在一時,路途的勞頓還是需要時間休整。

先将行李等放到酒

店房間。

範雎的房間還算不錯,能看到停車場上的那輛大巴車。

範雎坐在窗臺,最近的天氣已經暖和了很多,一件運動衛衣加上保暖內衣就足夠暖和了。

溫暖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範雎拿着那只青銅號角研究了起來。

這只青銅號角名“走獸”,應該能夠控制野獸,像公子熊控制的那只黑瞎子,打起架來,兇猛異常,一巴掌能掀翻一輛小轎車。

研究了一會,這時沈束敲門走了進來。

範雎問了一聲:“司機師傅呢?”

沈束:“我給他買了票,游山玩水去了,這師傅還挺有原則,死活不肯接受,費了我老半天唇舌。”

“怎麽也得傍晚才回來得了,那時應該洗車的人都收工了。”

“你說他怎麽就那麽急着非得洗車。”

說完,注意到了範雎手上的青銅號角:“這不是……”

這不是那古屍的陪葬品嗎?

沈束眼睛都亮了:“鬼哥,它該不會和我這青銅冠一樣,有什麽特殊作用?”

範雎直接将青銅號角抛給了沈束:“自己研究。”

這才堵住了沈束這個話痨,在那裏興高采烈的研究了起來,還放在嘴邊吹得嗚嗚的,滿臉都吹得漲紅了,也沒見半點反應。

“真搞不懂地母器皿和青銅器有什麽不同,我看着都差不多。”

“對了,鬼哥,這號角有沒有名字?”沈束也挺機靈,他分辨不出來地母器皿和青銅器的區別,但就像他手上的青銅冠有個名字,地母金霞冠,範雎的那青銅面具也有名字,叫青鳥,他能通過詢問範雎這些青銅器的名字來進行判斷和區分。

範雎答道:“名,走獸。”

沈束眼睛都亮了起來,真是個地母器皿啊,研究得愛不釋手。

範雎不由得問了一句:“周宥去哪裏了?”

沈束頭都沒擡:“在他房間遛狗,那狗子在嬰兒車呆了大半天,有些呆不住了,剛才宥哥還讓吃飯的時候給他叫飯回房間。”

沈束在範雎這玩了一會就接了個電話離開了。

沈束和肖耀是搭範雎他們的順風車,如今到了目的地,兩高中生得去他們學校老師那報道了

通過窗子,範雎能到外面金頂廣場,一個老師舉着旅游的旗子,上門寫着濱海市高二(二)班的字樣,沈束和肖耀無精打采地混在一群學生中間。

範雎看得直搖頭,剛才兩人還活力無限,精力怎麽也用不完的樣子,怎麽這麽一下就完全萎靡不正了,就跟向陽的花朵快凋零了一樣,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肖耀正在給沈束嘆息:“我甚至寧可呆在門世界裏面,也不想跟着隊伍逛一天,半點刺激都沒有,平淡得我能給自己一刀。”

他的想法也危險得很,估計還不自知。

将白霜感染者向死不向生的本質表現得淋漓盡致。

範雎想了想,他剛才搬東西進酒店還沒有去吃飯,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午飯時間了,将“走獸”號角放進運動包裏,背着出門。

走廊,周宥正站在他自己房間的門口,似乎在等待着什麽,看到範雎後開口道:“幫帶一份飯。”

然後側身讓範雎看了看他的房間內,房間內那二頭金毛正在撒歡。

周宥應該離不開,範雎點點頭。

範雎購買了二份飯,随便去超市買了一些生活用品。

除了周宥那份,他還給趙政購買了一份,雖然公子丹他們會給趙政做午飯,但範雎已經習慣了。

範雎将周宥那份送去後,回到房間,直接進入了盒子世界。

将飯菜遞給趙政,趙政一邊吃飯一邊道:“仙人,今天邯鄲城裏死人了。”

“白霜感染了雨水,那些雨水滴在人身上,直接像刀子一樣将人都滴穿了,留下血肉模糊的白骨。”

“我去看了看,好多人臉都吓白了。”

趙政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我也被吓壞了,真的,我的小心肝當時都一個勁打鼓。”

他這樣的乖孩子,膽子最小了。

範雎有些驚訝,雨水也能被白霜感染?

這倒是一個新的知識點,也就是說白霜有可能是會改變環境的?或許有一天天下酸雨什麽的未必不可能。

範雎又了解了一下邯鄲現在的情況。

趙政大概說了說新護衛李信的事情,以及邯鄲城現如今的混亂,趙王偃讓人來召過一次範雎,但最後不了了之,

估計是趙王偃忙得應付那些大臣,已經無暇多顧了。

範雎想着,秦國來接他們的人已經到了,估計很快李信帶來的國書就會遞交給趙王。

也不知道趙王如此自顧不暇的時候,還會不會生出一點“挽留”他的變故來,所謂挽留恐怕不是什麽想留他範雎在趙國安穩過日子,而是為國家利不讓範雎歸秦。

無論如何,他得盡快回到春秋戰國,光是他對李信避而不見,恐怕已經惹得這些特使不愉,這不利于他們順利歸秦。

趙政吃完飯,就拿着範雎給他的一些日用品出了房門。

院子中,公子丹他們都在。

他們能聽到房間內,範雎的一些聲音,每天範雎都會故意招呼他們一下或者出點聲讓他們聽見,這才打消了所有人範雎失蹤或者已經離開的想法,營造出一種範雎真在做學問的假象。

也對,像範雎這樣有大才的,可不得長時間沉醉在學問中,雖然怪異了一點,但也合理。

趙政直接将日用品袋子裏面的一盒蚊香遞給公子熊:“仙人讓我給你的,仙人說最近天氣暖和了,蚊蟲多,點燃它能防蚊蟲,讓你平時照顧好自己。”

說完,趙政眼睛都成鬥雞眼一眼盯着公子熊:“你老實交代,仙人為什麽突然對你這麽好了?”

那蚊香就只有一盒,連他都沒有,什麽蚊蟲嘛,能把人咬壞了還不成?

公子熊能有他和公子丹細皮嫩肉?

酸葡萄,酸得都快苦了。

趙政翹着個能挂醬油瓶的小嘴嘴:“你把蚊香點燃,我看看它能有多厲害。”

公子熊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仙人專門送了他一盒什麽驅蚊蟲的蚊香?

他們楚國多蚊蟲,都習慣了,他皮厚,蚊子都叮不進。

公子熊疑惑地拆着蚊香:“天氣才暖,其實也無甚蚊蟲。”

趙政都驚呆了,趕緊跑到公子丹面前:“他是不是在我面前得瑟?”

一盤蚊香被取了出來,研究了半天,點燃。

淡淡清香飄散,十分好聞。

楚國和燕國都頗為精通毒草,公子熊和公子丹抽了抽鼻子,似乎試圖分辨出香味中的草藥種類。

趙政酸蘿蔔哔哔地:“這

蚊香還……還有點好呢,又香又能驅蚊蟲。”

連公子丹等都不由得皺眉瞟了一眼公子熊。

為何?

仙人向來公允得很,為何今天單獨送了公子熊一物。

公子熊心道,你們這麽掃視也沒用,他自己都沒弄清楚為什麽。

這到底是為什麽呢?他好像也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情。

要是讓範雎來回答這個問題,答案很簡單,你死了,我看見了你的屍體,總感覺得對你好點,不然就有一種來不及了的感覺。

趙政此時又從那個生活用品的袋子裏面摸出了點東西:“那個,仙人讓我分點香皂牙膏洗臉帕給你!”

嘤嘤嘤,以前這些都是他的。

齊刷刷地目光看向了公子熊,這個死不要臉看着憨實,心眼居然這麽多,肯定私下裏做了什麽。

現代。

範雎在實地研學群安排了一下工作,大概就是今天自由活動,但注意休息,明天真正的實地考察就開始了。

範雎自己倒是沒有外出,一是研究那只青銅號角“走獸”,二是他得看着點窗外停車場的大巴車,畢竟上面停了一屍體,被發現了誰也說不清楚。

時不時也看一看研學群,馬棟梁和蘇雨兩人結伴在長白山金頂游玩了一番,時不時在群裏發了一些照片。

那個叫沈宴的學生頗為安靜,但也外出走訪了一些人文景觀,範雎有時候會問上一句,免得學生走丢了。

至于周宥這個學生,範雎猶豫了一下,還是發私信問了問,為何?

免得周宥單獨在房間,不聲不響被那只狗吃掉了都沒人知道。

周宥就比較郁悶了,本來被困在房間就有些難受,結果呢,看看範雎每隔一個小時發來的都是什麽詭異消息。

“還活着嗎?”

“被狗吃掉沒?”

“那狗居然還沒有發瘋?情緒比你還穩定。”

“……”

這是在問候什麽呢,還是在期待着什麽?

也不知道怎麽的,明明很無聊,但等着範雎一個小時一次的問候,居然也能安心地在房間呆住了。

周宥都感覺有些奇妙,他可不是這樣的安靜的性格。

悠閑的時間過得很快,等晚上的時候,沈束和肖耀兩人無精打采地回來,正在賭咒發誓:“我要是再跟着老師請的那導游走我是狗。”

“我發現無聊才是世間最大的折磨,為什麽我們和鬼哥一路就沒這種無聊的感覺。”

範雎心道,自然不無聊了,晚上還要去搬屍體進房間,不要覺得太過刺激就行。

沈束和肖耀正在死皮賴臉地道:“鬼哥,明天讓我們跟着你去看隕石,恩,實地研學,不然你回來的時候見到的一定是兩個內心潰爛的活死人。”

越說越誇張,都快生無可戀的感覺。

範雎說道:“我倒無所謂,你們老師同意就行。”

範雎晚上還去周宥那看了看,那二頭犬依舊溫順,不得不說情緒穩定得遠超人類。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養一條狗,現在養了二條的感覺。

等夜深人靜,周宥和沈束逮着時間出門遛狗,一條牽引繩,一條二頭狗,怎麽感覺都怪怪的。

範雎也趁機去搬屍體。

并不困難,範雎将公子熊的屍體從冰櫃裏面取出來,提着直接從窗戶飛進房間就行。

周宥,沈束,肖耀:“……”

範雎是真不覺得他現在有多詭異?提着個屍體搬來搬去的,光是看着身體都發毛。

特別是晚上還得和一具屍體在一個房間。

但人類為什麽會恐懼屍體呢?還是本能地恐懼的是生命的流失?

冰櫃沒辦法搬,房間的窗戶不夠大。

無聊如何,晚上是不會無聊了。

更不無聊的是,長白山金頂,晚上沒來由的大風。

範雎是聽到有人喊死人了,才關好門後出去看情況。

風很大,透露着詭異的氣息,将幾個看夜景的游客直接吹下了懸崖。

連懸崖邊上的護欄都給吹翻了。

“從未聽說過長白山上有這麽大的風。”

“詭異得很,你們看其他地方的樹木都沒有晃動,就這裏突如其來就來了這麽一陣莫名的狂風。”

“就跟風發狂了一樣。”

範雎的幾個學生也在,臉色不怎麽好,估計是第一次看到這麽詭異的死人,那些受害者被打撈上來,嘴巴長得老大,怎麽也閉合不了,充滿了驚恐。

倒是沈束等一個勁給範雎使眼色:“我看他們的死相太詭異了,他們該不會被白霜感染了自己尋死吧。”

意外死亡,他們現在對意外死亡特別敏感,特別是死得離奇的,白霜感染者最會選擇奇怪的死法了。

範雎想了想道,無法确認,因為看他們的死相,的确有可能是被白霜感染後心靈扭曲陷入癫狂而死,但那陣狂風怎麽解釋?

也有可能被白霜感染的不是他們,而是那陣狂風,狂風變得狂暴而殺人。

白霜能感染雨水,自然也能感染狂風。

正想着,天空一陣卷擊聲傳來,呼嘯地從酒店穿過,“劈裏啪啦”的窗戶被直接吹得破碎,以及一些房客直接從房間內被強行吹得墜落下來。

驚叫,哀嚎,哭泣。

風在殺人!

範雎甚至在想着,白霜能感染環境,或許有一天地球變成末日也說不定,到處都是能消融人骨肉的暴雨,到處都是剔骨的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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