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利與順利
失利與順利
孟顏甜給手機充上電後，才發現吳曉意給她發了十幾條微信。
“姐妹，我落地了。”
“到家沒有？”
“你收到回複我啊，怎麽電話也打不通？”
眼看着後面的語氣越來越焦急。
孟顏甜看到之後，立馬爽快回複：“到了，且分了。”
吳曉意什麽也沒有多說。“恭喜姐妹。”
又收到一條：“可以有機會拿下領導了。”
“不了不了。”
放下手機之後，孟顏甜以為她會很快入睡，結果一閉上眼睛就是在車上那一幕，他的味道和氣息還歷歷在目。
被這股思緒困擾，翻來覆去一直到夜深困得不行，才沉沉入眠。
第二天是周日，她在被窩躺了一天。
她拿起手機摁亮屏幕，眯着雙眼，瞅了幾眼項目組的群。
輿論經過兩天不但沒有平息，反而已經發酵，大家紛紛轉發一些不實報道在群裏痛罵。
“這些網民是不是沒有腦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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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的太過分了，我看不下去了，我要去跟他們幹架！”
更有甚者還扒到了孟顏甜的社交平臺，說項目經理去西北沒有好好工作，而是一直拍Vlog發美食，開始罵她是花瓶。
她心想，我那些加班Vlog怎麽沒有人看見呢！專挑我出去玩的視頻逐幀扒，網絡暴力可真恐怖。
她在群裏回：“不過，他們誇我長得漂亮耶。”
收獲到了一堆省略號。
其實孟顏甜長這麽大，體會過不少次失敗的感受，比如告白失敗、競選學生會主席失利、被老板流放。
也嘗試過頹廢，那時整個人就像架在火上烤的食物，慢慢變焦直至失去水分。
但随着年紀增長，終于明白如果沒有曾經犯過的蠢，任何的得到都變得多餘。
周一清晨，她被鬧鐘吵醒，在被子裏掙紮了很久，冬天的被窩真的可以治愈一切不安。
孟顏甜很想請假，但是想了想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現在認輸不就承認自己被打敗了。
她化了一個精致的妝，有別于日常妝容，還貼了假睫毛，她在鞋櫃裏拿出一雙更高的高跟鞋，八厘米，用力地踩出響聲，不然就顯得自己軟綿綿，很沒有力氣的樣子。
以致于簡升晨給她開門的時候晃神了一下。
簡升晨只看到她揚起元氣滿滿的臉龐。
“簡總，早上好，睡的還好嗎？”
好像前天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還好。”
“今天給您帶的是牛肉面和小籠包哦。”
她順手放在桌子上，然後馬上低着頭去找嚕嚕的行蹤。“嚕嚕早，姐姐今天給你帶了罐頭哦。”
今天的嚕嚕很喜歡竄來竄去，吃兩口就走開了，孟顏甜就一直跟着它一晃一晃的尾巴後面追，想抓回來讓它将罐頭吃完。
結果它一溜煙就爬到了另一個房間，她沒注意就和一個胸膛撞了個滿懷，簡升晨正在房間裏換上衣，他衣服半敞着，隐約可以看到更多的線條，孟顏甜回想起前天的觸感，馬上紅了臉。
他倒是一臉淡定：“看夠了嗎。”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馬上出去。”
他清了清嗓子：“等一下。”
背後傳來呼喚，她停住腳步回頭。
他舉起那只裹着嚴實的手：“能幫我扣一下扣子嗎，我這一只手不是很方便。”
她想拒絕，認為這不太好，但是覺得自己又沒有什麽立場拒絕，她“哦”了一聲走到了他跟前，幫他從上到下扣扣子，最不自在的是眼睛根本無處安放，又要裝作坦蕩自然。
這一排扣子怎麽這麽多啊。
“扣好了。”她對上了他的眼睛，看到了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她趕緊躲開。
簡升晨換好衣服就來到餐廳，氣定神閑地打開包裝盒。
“對了，簡總，謝謝您昨天借我的手機，任何有關于您的東西我都沒有碰過，不管怎麽說，謝謝您的信任。”她雙手将手機還給他。
“不客氣。”他惜字如金地精簡回應。
這天早上陽光很好，光線斜着窗子進來照亮了整個客廳和餐廳。
孟顏甜專注于面前的這碗牛肉面，感受陽光下面條裹着湯汁的豐盈，口感很好。
因為簡升晨上班格外早，所以今天孟顏甜也跟着他非常早就到公司，此時除了保潔阿姨，就是他們倆。
孟顏甜還沒走進辦公室，就聽到背後傳來他的一聲：“進來開會。”她都還沒有到辦公室呢，周扒皮都沒這麽狠吧。
她端坐在簡升晨辦公桌前，準備聽候指揮。
“我周末做了一份報告，橫向對比了我們上次的手術和國內外所有遠程相關手術的參數和過程，另外做了視頻重合了醫生操作和機器操作畫面，肉眼不可見延時，這些材料足夠證明我們的手術過程專業且順利。”
她打開他發來的文件，稍微浏覽了一下，論證詳實、嚴謹，足足有4頁，這得花多久時間啊，周末也加班了嗎？她望了他一眼，面色健康看不出異常。
他又說：“但是我很擔心我寫的報告晦澀難懂，你可以拿去找王一成優化一下，他是市場部的，優化完發布在我司和相關醫院的各大公共渠道澄清。”
“你周末沒有休息？”
“沒有，本來準備休息來着，但是不是還要承擔救人的職責。”他瞟了一眼孟顏甜，孟顏甜被這一眼瞥得耳根通紅。
“你是不是在京北得罪了什麽人？”
“什麽意思？”
他将電腦屏幕伸到她面前，“我抓取了所有在這件事件中跟風帶節奏的大V網絡IP地址，并且在服務器中調取到了聯系方式。”
“我聯系了其中幾個人，他們給了一個號碼給我，這個號碼所有的相關身份資料在這，你看看你認識這個號碼的人嗎？”
她認真地在腦海裏找尋，完全沒有印象，搖了搖頭。
“這個人我不認識。”
“不過為什麽你問他們，他們就招了？這麽簡單？”
“他們收錢辦事，兩頭賺這種差事何樂而不為。”
她又想了想，在微信添加好友處輸入了這個號碼，跳出了一個頭像，是一個帶着墨鏡的女生自拍。
這個人确實是不認識。
但是她仔細一看她墨鏡中的身影，是一個穿着墨綠色條紋上衣的男性背影，這個衣服她有印象，一定有認識的人穿過。
她在通訊錄裏往下拉，翻了好幾個，找到了鄧彭的朋友圈，她點開。
翻了半天找到了那一身墨綠色條紋的照片，她遞給簡升晨看。
“福爾摩斯啊你，不過确實和我想的差不多，你又多了一件事，給總部寫舉報信吧。”簡升晨将電腦合上。
“簡總，那個......可不可以讓子彈飛一會？讓輿論再發酵一會。”她還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要幹嘛？”
*
雪原市醫院住院部。
孟顏甜已經和護士打好招呼，趁楠楠媽媽不在，她提着一籃水果去往病房看望楠楠。
手術已經過了好多天，楠楠安靜地躺在床上滴着點滴，一邊望着天花板，看到孟顏甜進來之後臉部泛起一絲笑意。“姐姐，你來了。”
“恢複得怎麽樣？”
“就這樣吧，我好疼，尤其是晚上。”她本來就瘦得整個人都看不見了，現在更脆弱了，一說起疼眼睛就開始泛起淚花。孟顏甜忙上去試圖安撫她。
“姐姐，對不起，我有看網絡上的消息，是不是給你們添亂了，我媽這個人就是比較偏執，我也勸不動。”她沒有什麽氣色的臉上充滿了內疚抱歉的表情。
孟顏甜忙住握住她那只沒有打點滴的手，“沒關系的，你媽也是為了保護你，只要你相信我們、信任我們就好了，我希望你好好恢複好面對之後的一切，好嗎？”
她們聊了好一會，楠楠的母親才提着晚飯走了進來。
葛女士再一次看到孟顏甜在，有些急躁又不安，孟顏甜先發出邀請：“楠楠媽媽，我們去外面聊一下好嗎？”
孟顏甜這次沒有去消防樓梯，她走到這一層病房的走廊盡頭這裏沒有人，也不怕什麽，就是有一些些心理陰影。
葛女士表情慌張地直入主題，“上次你掉下去，不管我的事情，我連碰都沒有碰你。”
“好的，既然你也如此直接，那我開門見山了。”她從包裏翻出一疊資料，拿出其中幾張，再打開了手機翻到了某個文件。“這是我和簡工，就是上次和我一起的男士，我們倆的驗傷報告，還有，這裏有我們當時的錄音，我這裏還有相關護士的證詞。”
“另外我這裏還給你打印出來了《關于維護醫療機構秩序的通告》和《治安管理處罰法》供您參考。”
葛女士的忐忑此時完全顯露出來，她不知所措的說：“所以呢？”
“我的意思是，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把您的行為定性為‘醫鬧’，你知道的，最近這個時間很敏感，大家都很反感這個詞。”孟顏甜顯示出她少有得鋒利、張牙舞爪的一面。
她開始哆哆嗦嗦：“你......到底要幹嘛？”
“我想，繼續讓楠楠做皮瓣修複手術，遠程。”堅定的口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