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是山谷
第6章 不是山谷
撫城DEW服裝設計公司。
沐年接了個大單，下下個月在曲洲舉行大型走秀活動，現場直播，只要衣服設計的夠吸引眼球，對公司的知名度會有很大的提升。
第一版衣服已經裁剪好了，沐年和公司的攝影、導演、化妝師幾個人等了半個小時，模特還沒來。
沐年倚在桌子上，不急不緩地畫着設計稿。
空氣焦灼，一聲聲嘆息下，攝影等不下去了，吆喝道：“沐總，這人什麽時候能來啊？我還有事呢，不能讓大家夥都等着吧？”
沐年用鉛筆在畫板上勾了最後一筆，氣定神閑道：“別急，已經讓蘇儀去催了。”
幾個人又不耐煩地咂嘴，沒一會，蘇儀回來了。
“沐哥，別等了，模特不會來了。”
“……”
沐年終于沉不住氣了，“什麽情況？這麽多人等着，他說不來就不來？”
蘇儀低下頭，道：“是秦總……秦總說，模特他在用，不借給咱了，活動…..讓咱們自己想辦法。”
“……”
沐年眸光閃了一下。
秦權是沐年的大學同學，畢業後合夥創辦的DEW并肩走到現在，秦權因為一些事受了刺激，近幾年一直沒什麽好的作品，在圈內不溫不火，一提起DEW，只會想起沐年。
可兩人創業前說得很明白，各賺各的，雖在同個公司，但中間的劃分十分清晰。
沐年近兩年名聲大噪，自然比秦權賺得多，公司的員工也更喜歡沐年，嫉妒的火苗早就在秦權心裏埋着了。
兩人表面雖和睦，但沐年知道遲早有撕破臉的一天，沒想到就是今天。
沐年讓其他人先回去，帶着助理蘇儀直奔秦權辦公室。
沐年叩着門，手指都叩疼了，裏面的人吭都不吭一聲。
他問身後的蘇儀，“秦權在辦公室嗎？”
蘇儀不敢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沐年直接擰門進去。
秦權果然在老板椅上坐着，裝模作樣地在數位板上畫着什麽。
沐年走近拍了拍桌子，口氣十分嘲諷：“別裝了，你這個月沒接到活吧？畫什麽呢？”
秦權把筆一甩，見沐年這個态度，索性也不裝了，“你現在是飄了吧？越來越沒規矩了？讓你進了嗎？”
“我敲門敲了那麽久不見秦總回應，還當秦總在裏面出什麽事了，趕緊進來看看，”沐年陰陽道，“秦總沒事吧？”
“讓你失望了，好得很。”
“既然好得很，”沐年擡起眸子，“就給我解釋解釋搶模特的事吧？”
秦權舔着唇，看似早就想好了對策，竟一點不慌，“沐年，當初開公司的時候是不是說得很明白，項目分開，但資源共用，姜瓊是公司的模特，公司不是你沐年一個人的，我憑什麽不能用？”
“你早不用晚不用，偏偏在我需要的時候劫走？”沐年沉聲，“秦總現在有點小人得志了吧？”
秦權眸子一冷，轉身抽出櫃子裏的合同摔在桌子上，“上面清清楚楚寫着，若資源碰撞，分輕重緩急，次要的項目要讓出來。”
沐年笑道：“這條規矩的前提下，是你得有比我更重要的項目。”
秦權莫名哼了一聲，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沐年，“沐年，你別太自信了，你是不是以為全天下都是你的？”
“你有心髒病，前兩年從我這裏搶走的項目我不跟你計較，但你真別把自己當回事了。”
秦權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份嶄新的合同，上面清清楚楚寫着‘段氏集團’幾個大字。
“你談的那個什麽走秀來着，嘶……能跟段氏相提并論嗎？”
“……”
沐年瞪大了眼，将那份合同拿起來掀到最後一頁，上面清清楚楚蓋着‘段氏集團’印章。
“……怎麽可能。”
段氏集團是撫城最大的集團，旗下的公司開到世界各地，如果這樣一對比，沐年手上的項目簡直不值得一提。
“怎麽可能？”秦權嘲諷一笑，“我說了，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怎麽樣，按照合同，姜瓊歸我用。”
沐年眼角細薄的皮膚繃緊，他穩下情緒，把合同放下，“好，你有本事，姜瓊歸你。你也幫我轉告姜瓊，以後我的項目，不會再用他。”
沐年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儀忙跟上去，焦急地問：“這怎麽辦啊沐哥，秦總……秦總居然能簽下段氏集團？他……不會使了什麽手段吧？”
“莫議論，我不管他怎麽拿下的，跟我沒關系，把自己手上的項目做好。”
“……可現在模特都沒了，還怎麽做啊？”
沐年瞥她一眼，“全世界就姜瓊一個模特嗎？換人。”
蘇儀欲言又止，猶豫了會，道：“可服裝都是按照姜瓊尺寸做的……”
沐年為了穩她，道：“模特我想辦法，你們做好分內的事。”
蘇儀應聲後，走了。
沐年頂着壓力回到辦公室，今天怕是得通宵了。
他嘆口氣，打開手機，微信有條未讀消息。
是‘不是山谷’。
【我能把他勾引過來嗎？他男朋友沒我帥。】
沐年積壓的情緒在看到這句話後消散了些。
這個‘不是山谷’幾個月前加的他，他客戶多，好友申請也多，晚上都會一股腦同意了。
起初這人也不說話，就在列表裏躺着。
但漸漸，會給他的朋友圈點贊，時不時關心他兩句。
圈子裏的人廣泛，不是山谷也不發朋友圈，頭像只是一只可愛的小狗，別的一概沒有，他也猜不到是誰，面對着真誠的關心，沐年舍不得删。
後來就越聊越熟，他還提起他有個暗戀的人。
沐年惡趣味地逗他，說暗戀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要告訴對方，不然可能連朋友都做不了。
不是山谷說，他們目前還不是朋友。
沐年就回：連朋友都不是，那就更不能表白了，百分之一百失敗失敗失敗！！
後來不是山谷就沒再提了。
今天卻突然告訴他要放棄這個暗戀的人。
沐年淺淺笑了笑，能猜到這人年齡不大。
他扣字回應：
【抱歉，忙到現在，剛看見消息。】
【我的建議是不要，破壞別人感情不太好吧，既然你長得帥，天涯何處無芳草？】
不是山谷一直秒回他消息，這次有些慢了。
他還是老樣子，帶着關心回應：
【知道了，今天辛苦了，早些休息。】
沐年的心口微微發麻，列表那麽多人，只有不是山谷會對他說‘辛苦了’‘早些休息’。
他随手回了個晚安，去找葉欽礬的微信。
葉欽礬今天只發了條朋友圈艾特他，除此之外，一條消息都沒給他發。
“……”
沐年其實挺随便的，葉欽礬不主動，他也不會主動。
他假裝沒看到那條朋友圈，把手機關掉，接着工作。
熬到淩晨一點半，手機響。
他接到醫院的電話，說葉欽礬受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