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野種

第34章 野種

沐年回到家,眼睛腫了一大塊。

他去冰箱裏拿冰袋,看到一張便利貼。

上面‘白時浸’三個字格外刺眼。

沐年仍舊舍不得扔。

他垂下眸子,将冰袋用毛巾包上,躺到沙發,放在了眼睛上。

客廳十分安靜,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沐年的腦海突然閃過一些片段。

“讓我摸?”

“這樣舒服嗎?”

“有沒有舒服點?”

“好了,沒事了。”

“還熱嗎?”

“沒關系,你只是吃了藥。”

“好,我不看。”

“那你捂住我的眼睛。”

“我幫你。”

“抱歉,硌到你了嗎?”

“沐哥,這可是你讓我睡的。”

“等你清醒後,可別耍無賴。”

沐年‘騰——’的從沙發上坐起來,冰袋砸到了腿上。

他全都想起來了。

昨晚他意識不清醒,現在才一點點記起來。

浴室裏,是他讓白時浸幫他的。

沐年拍着自己的腦門,他怎麽能忘得一幹二淨然後全部怪在白時浸身上。

扪心自問,他自己就沒有錯嗎?!

就算神志不清,也不能騷成那樣啊。

沐年心煩神亂,覺得早上對白時浸說的話有些嚴重了。

白時浸當時好像要哭了。

沐年裂開了,一邊覺得對不起葉欽礬,一邊覺得對不起白時浸。

思來想去,白時浸有什麽錯呢?他只是聽老板話的乖乖。

沐年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怎麽能說出那麽狠的話。

他拿出手機,趕忙給山嶺靜悄悄發微信。

此去經年:【抱歉,我早上說話可能有些不過腦子,你別往心裏去。】

此去經年:【昨晚的事我們都忘了吧,以後該怎麽相處還怎麽相處。】

此去經年:【實在抱歉。】

沐年拿着手機等啊等,沒有回複,也沒有‘對方正在輸入中’。

完蛋,哄不好了。

白時浸直到第二天都沒有動靜,沐年煩得一晚上沒睡着,最後決定,當面道歉。

到了公司,沐年一上午都在想着怎麽道歉既能保住這張老臉,又能讓白時浸不生他的氣。

他研究了會白時浸班裏的課表,分析他應該會在下午三點過來,特意卡着點往形體室去。

結果裏面沒人。

他又想着可能在拍片,便拐到攝影棚。

蘇儀在看導演拍分鏡,見到沐年,沖他打了個招呼,“沐哥,你怎麽來了?忙完了?”

沐年扭扭捏捏地問她,“那個嗯嗯嗯呢。”

“嗯嗯嗯??”蘇儀問,“嗯嗯嗯是誰啊?”

沐年揉着眉間,道:“白時浸,今天沒來嗎?”

“時浸就時浸嘛,嗯嗯嗯是什麽,”蘇儀道,“他生病,請假了。”

沐年臉垮下來,“生病了?”

“是啊,”蘇儀嘆口氣,“發燒了,這孩子從簽了合同到現在就沒休息過,生病了讓他休息休息也好。”

沐年問:“……他請假,怎麽沒告訴我?”

“他給我發微信了,應該是不想打擾你吧。”

“……”

沐年哦了一聲,回辦公室了。

他坐在電腦前,眼睛盯着客戶發來的需求,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發個燒而已。

沐年腦子不受控制地去想白時浸那麽大個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雙頰通紅的樣子。

真是太可憐了。

他打開手機又關上,點開和白時浸的聊天框又反悔,如此重複了幾個來回。

昨天給白時浸發的消息他還沒回複……

再發會不會顯得太掉價?

白時浸能給蘇儀發微信請假,肯定看到他發的消息了,那為什麽不回複?

不原諒他嗎?

沐年煩躁地呼出一口氣,厚臉皮地又發了條過去。

此去經年:【聽蘇儀說你發燒了,還好嗎?】

意料之中,沒有回複。

沐年一想到白時浸就無法工作,他在辦公室踱步,找到葉欽礬的電話打了過去。

下午沒課,葉欽礬很快接通。

“年年!怎麽了?想我啦?”

沐年聽見葉欽礬的聲音就會想起他和白時浸在浴室的一幕,他燥得慌,總覺得無法面對葉欽礬,想說的話也哽在了喉口。

“喂?喂?年年,你幹嘛不說話呀,是我卡了嗎?”

沐年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然後問道:“你在宿舍嗎?”

“在啊,下午沒課,我在宿舍看書呢,你是來查崗的啊?我沒去網吧,不信開視頻。”

“不用。”沐年長舒一口氣,“你現在去陽臺,我有話要問你。”

“哦,好。”

沐年聽到陽臺的關門聲,這才問:“時浸在宿舍嗎?”

“你問他幹嘛呀!”

“別管那麽多,在不在。”

葉欽礬:“在啊,床上躺着呢。”

看來是真生病了,還不輕。

沐年道:“他發燒了你知道嗎?”

“你怎麽知道的?前天晚上他不知道去哪裏浪了,早上回來就穿了件酒店的浴袍,外面風那麽大,不生病才怪了。”

“……”

沐年心底酸澀,嗓子很幹,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年年,他早上曠課了,我可沒有,你誇誇我。”

“葉欽礬。”沐年聲音一冷,“你室友生病,病到課都上不了,你不管不問嗎?”

“……啊?”葉欽礬頓了頓,“你不是知道我們有矛盾嗎?要是放以前我肯定管。”

“就算有矛盾,兩年的感情,不至于這麽冷血吧?”

“年年,你怎麽向着他說話啊,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過分,他罵我是混蛋,什麽難聽罵什麽,在你面前倒是裝得乖巧。”

沐年臉上滿是困惑,白時浸不像是會說髒話的人。

他問:“你倆到底有什麽矛盾?倆人都不說,我怎麽知道誰對誰錯?”

葉欽礬沉默了。

“你心虛成這樣?都不敢說?”

“我不是!我只是怕說了颠覆你,白時浸一直在你面前裝乖乖小奶狗,其實就是個暴躁男,跟他說兩句話就跳腳,而且他還是個野種,他媽不知道跟哪個男人胡搞生下的他,連親爹是誰都不知道,這種人……心都很陰暗的……”

“葉欽礬!!”

葉欽礬話還沒說完,沐年聽不下去了,怒吼:“誰教你在背後議論別人的?書讀到哪裏去了?說這些話不覺得掉價嗎?不許再讓我聽到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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