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封玉郡王
第015章 封玉郡王
蕭凜在外面杵着,潘英想進院,卻被死死攔着。
潘英咬牙道:“我要求見王爺,有要事禀告。”
蕭凜面無表情道:“潘将軍莫不是故意來壞王爺好事的?怎麽每回王爺正忙的時候,你都有要事呢?”
潘英雙拳握緊,怒形于色道:“宋青柏無緣無故被人刺殺,現場沒有留下刺客的任何痕跡。末将也是為了王爺着想,萬一刺客就在王爺身邊……”
蕭凜冷嗤一聲,一臉不屑地打斷潘英的話:“王爺的安全,自有我等護着,不勞煩潘将軍。至于那宋什麽的,是什麽腌臜貨色,他死就死了,也至于來通報王爺一聲?”
潘英還記得,他當年剛入朝為官的時候,蕭濯身邊的人就瞧不上他。連攝政王府養的狗都要對他亂吠。
這幾年,潘英拼了命往上爬,終于在朝堂站穩腳跟,可攝政王府的人,待他還是這般無禮。
終有一日,潘英要讓這群人付出代價。
屋內的蕭濯,其實聽到了潘英的動靜。
現在這情形,莫說是潘英院裏死了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蕭濯也不能被打擾。
至于淨夜那一包帶血的衣物,蕭濯早就讓蕭凜給處理了。
這會兒,蕭濯一邊給淨夜擦身,一邊道:“我把蕭凜安排給你,以後有任何事,你可以吩咐他去做,不要自己動手。”
淨夜本以為蕭濯會由此怪罪他,沒成想最後,只吩咐了這麽一句。
蕭濯見他雙目盈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便嘆道:“臨行前,本王與你約法三章,是擔心你的安全。并不是怕你給我惹禍。你這身子骨,顧及自己都難,竟還敢跳窗與那雜碎對峙,你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淨夜乖乖聽訓,那小模樣看起來就讓人不忍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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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濯只看他一眼,便敗下陣來:“這次事情既已發生,那便罷了,下不為例。”
淨夜轉過身,正對着蕭濯,一只手,攀在他胸口,聲音軟綿綿道:“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會了。”
蕭濯可不信他的話,他擡起淨夜的下巴,一字字叮囑:“本王既已把蕭凜指給你,那麽,你有任何非做不可的事,都讓他去辦。他以你為主,自然不必知會本王,便會替你達成。本王只叮囑一句,我只要你安全,可明白了?”
這一回,淨夜那雙眼倒是真的紅了。
他貼身抱緊着蕭濯,點了點頭:“知道了,謝王爺。”
宋青柏之死,就這麽揭過了。
翌日一早,潘英倒是在蕭濯跟前提了這事,誰知道蕭濯只冷冷道:“既是在濟寧州府出的事,那便讓知州親自督辦。”
潘英擰眉:“王爺,這事不能輕拿輕放。宋青柏可是咱們最重要的秘線,臨近江南了,他出了事。這分明就是有人要阻止我們清繳逍遙會。這樣的人若不揪出來,于朝廷乃是大患啊。”
蕭濯冷哼了一聲:“怎麽?難道咱們為了一個雜碎,就不趕路了?”
蕭濯說完,又想起什麽似的,忽然點了點頭道:“本王倒是忘了,那宋青柏是潘将軍的兄弟啊。既然潘将軍如此上心,不如你就留在濟寧州府,好生調查,為你兄弟讨回公道。”
潘英頓時沉下臉道:“江南之行不可耽擱,王爺說笑了。”
蕭濯輕嗤一聲,越過他便上了船。
而潘潤心有不甘,上船之後,小聲同潘英說:“大将軍,攝政王的态度也極為可疑。有了宋青柏,咱們端掉江南分會簡直輕而易舉,這人死了,他竟一點不在乎。”
潘英擺了擺手道:“他這個态度,反倒是正常的。莫說是宋青柏死了,就是本将軍死了,他也得這副鬼樣。蕭濯此人,輕狂傲慢,那宋青柏,他是慣來不放在眼裏的。”
潘潤道:“将軍的意思是說,宋青柏的死,與攝政王無關嗎?”
潘英點頭:“若他想殺了宋青柏,當初宋青柏被蕭濯的人截下時,宋青柏已經沒命了。他想殺個人,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倒是他身邊那個淨夜,我總覺得不對勁。”
潘潤小聲道:“屬下昨夜派人打聽過了,攝政王在前廳時,他一直在院子裏睡覺。蕭凜在外面守得死死的,他根本沒出來。而且他的病,也不似作僞,日日都要喝藥的。我打聽過,随行的醫士說他氣血有虧,嗜睡得很。有時一日,能睡上八個時辰。”
潘英對他的病症,也有所耳聞。
經過這一夜,潘英想了許久,他同潘潤分析道:“這殺宋青柏的人,定在咱們周圍。若不是淨夜,那便只剩下陳良了。陳良之前不知道宋青柏也背棄了逍遙會。如今知道真相,怕是對宋青柏恨之入骨。陳良慣會易容,你每日都要細細查問咱們手底下的人,以防他潛入我們之中。”
潘潤道:“主子放心,屬下警醒着,日日都讓人查。可是攝政王那邊若是混進了什麽人,屬下沒法子查啊。”
潘英嘆了一聲:“走一步看一步吧。”
之後一連兩日,淨夜都安分了不少。蕭濯說什麽,他便應什麽,無事的時候,他便乖巧地靠在蕭濯懷裏看書。
直至抵達揚州時,揚州知府雷大人,特意在衆人面前宣讀了加急送來的聖旨。
小皇帝恢複了淨夜的皇族身份,直言他在隐水寺養病,而今身體恢複,着封淨夜為郡王,封號為玉。
宣讀完聖旨之後,雷大人極盡谄媚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下官參見攝政王,參見郡王爺,拜見潘大将軍。”
淨夜從男寵一下子升至郡王,這會兒倒是渾身不自在。
淨夜小心瞧了一眼蕭濯,只見蕭濯沉着臉,看樣子,卻是不怎麽高興的。
潘英倒是高興極了,他在一旁道:“萬歲爺對郡王爺那可是關切有加,此番臨行之前,還拖我多加照拂。聽說,京中連郡王府都備好了。”
之後,雷大人還說了許多吉祥話,可淨夜倒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此番在揚州府衙下榻,雷大人還專門備下了三間院子,有意将蕭濯和淨夜分開。
前廳用膳時,淨夜也坐在了主桌。
淨夜并非沒有見過這等場面,只是從前朝皇子,一下子變成了金朝郡王,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按照小皇帝聖旨裏的意思,淨夜原是先帝第二子,也是當今聖上的兄長。只是生來體弱,又因幼年得了天花,被送到宮外。
雖說後來勉強活了下來,不過卻因高熱不退,徹底成了癡兒。
之後,先帝便将淨夜送到隐水寺,由方丈和幾位大師,代為照看。
皇家不願留一個癡傻皇子在宮裏,所以一直沒給淨夜任何名位。
直到數月前,淨夜恢複了神智,萬歲爺也才得了消息。
淨夜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如今倒是全都想通了。
怪不得,當初潘英将前朝餘黨的帽子扣在淨夜頭上的時候,萬歲爺會動那麽大的氣,還直接将潘英發落了。
潘英本就不是金人,入朝為官也不過五年。對這皇室秘聞,也不是十分了解。
可那些老臣是知道的,蕭濯想必也是知道的。
這一頓飯吃得淨夜心不在焉,直到淨夜跟着蕭濯回了院子,他才關起門來問蕭濯:“你知道是怎麽回事的?對嗎?”
蕭濯伸手攔住他,小聲提醒:“雷大人另外給你準備了院子,你确定還要與本王同住一處?”
淨夜現下哪裏顧得上那些,他拽着蕭濯的袖子道:“你知道什麽,快些告訴我。”
蕭濯将人抱在懷裏,耐心解釋:“聖旨裏說得大差不差,你的确是先帝爺次子,小名福安。”
金朝皇室是不會弄錯的,皇子出生之後都需得入皇家玉牒。若淨夜沒入玉牒,皇上也不會輕易封他為玉郡王。
淨夜現在這副身體裏,竟留着金人的血,當真是造化弄人。
淨夜問道:“潘英之前同我說,是王爺請了江湖術士,給我醫治,我這才恢複了神智,此事,可對?”
蕭濯低頭看着他,忽而道:“那你當時為何不問本王?為何過了這麽些日,才開口問。”
淨夜低下頭,小聲嘟囔道:“王爺不讓我與潘英搭言,我怕王爺知道了不高興。”
淨夜眼睫長而密,他垂着眼說話的時候,模樣實在是乖巧可愛極了。
蕭濯笑了一聲,他低頭輕吻了一下他的臉蛋,這才道:“的确是本王想辦法将你救回來的,無論是江湖術士,還是神醫,本王都找了過來,一同給你醫治。”
淨夜攥緊了蕭濯的衣領,他緊張或疑惑時,似乎特別喜歡攥着點什麽。
“為何?為何救我?又為何救完我之後,再未露面,也從未告訴我?”
蕭濯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輕緩地放開,然後才慢慢道:“若你不問,本王也沒打算居功。只要你好好活着,其他都不重要。不管你信不信,原本我,并沒有讓你來攝政王府侍寝。”
蕭濯說到這裏,便輕笑了一聲,他覺得事已至此,就算再解釋幾遍,也毫無意義。
該做的都做了,他說不是本意,聽來真是虛僞。
蕭濯嘆了口氣:“罷了,待之後回京,你若想與本王分開,全憑你自己心意。”
蕭濯這話說得大度,可一雙手卻緊緊摟着淨夜,半刻都不想放松。
仿佛他松一下,眼前的人就要離他而去了。
淨夜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戰戰兢兢,生怕惹怒他的淨夜。
此刻的淨夜,調皮地解開蕭濯的衣領,一只手慢慢往裏探。
淨夜的外袍本就松松垮垮,稍微輕扯一下,就會露出他線條漂亮的鎖骨。
他烏眸盈水,聲音也軟軟糯糯的:“哦?王爺想放我走?當真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