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随時都可

第017章 随時都可

蕭濯那邊剛去了淨夜院子,萬歲爺那邊便得了消息。

彼時,小皇帝正看着棋盤,大太監便悄聲來報:“啓禀皇上,攝政王去玉王爺院子休息了。”

小皇帝緩緩落下一子,忽而道:“看來朕猜得沒錯,朕這位兄長,也不是很願意服侍攝政王。到底是攝政王沉不住氣了。”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通傳:“皇上,潘大将軍在外求見。”

潘英進來的時候,小皇帝頭都沒擡,只淡淡問道:“殺害宋青柏的真兇,你可抓到了?”

之前潘英給皇上遞了折子,言明殺害宋青柏的真兇,正是原逍遙總會在外的逃犯陳良。

皇上倒是認可了這個說法,只讓潘英盡快将陳良緝拿歸案。

陳良的名字,小皇帝聽潘英已經念叨多年了。只是這麽多年過去,潘英這廢物還是沒抓到陳良的蛛絲馬跡。

如今臨近江南府了,最重要的線人宋青柏還死了,小皇帝自然不高興。

潘英在京中抓前朝亂黨倒是很積極,只是他抓到的,大多都是一些沒什麽用處的蝦兵蟹将。

且潘英這些年一直被人彈劾,那些言官直言他冤枉普通百姓。

小皇帝對潘英多有不滿,卻也不得不用。

陳良是一條大魚,五年過去了,潘英連陳良的頭發絲都沒碰到。

潘英跪地請罪道:“屬下無能,請皇上降罪。”

小皇帝冷冷睨了他一眼,随即又盯着面前的棋盤道:“宋青柏一死,江南之行,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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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英忙道:“鐵血手腕之下,總能查到他們的老巢。”

小皇帝輕呵一聲,道:“讓你來江南府,是希望你此番能先攝政王一頭,立下大功。屆時,朕調你回京也是師出有名。如今宋青柏死了,你拿什麽與蕭濯對抗?到時候在江南府,有攝政王壓着你,你還有什麽說話權?”

潘英伏地不言,小皇帝卻沉下臉道:“潘大将軍,朕是瞧你辦事可靠,才将諸多要事交予你手,可你現在,真是讓朕太失望了。”

潘英雙拳握緊,垂首道:“臣有罪。”

潘英見小皇帝不說話了,便擡起頭道:“皇上,臣有一計。”

小皇帝端起旁邊的茶盞,輕輕晃動着茶杯,他也不喝,只道:“你是想說,讓玉王爺與你合作,合力對抗蕭濯?”

潘英垂眸:“皇上聖明。”

小皇帝輕呵一聲:“那也得玉王爺願意原諒你才是。你之前污蔑他是亂黨,抓了隐水寺那麽多僧人,還逼着他登了攝政王府。他憑什麽願意和你合作?”

潘英道:“臣會到玉王爺跟前請罪,請他原諒。”

小皇帝冷冷睨着他:“怎麽?如今潘大将軍也是想學攝政王,打算不尊朕的旨意了?難道朕的口谕沒傳到你耳裏?沒人告訴你,朕不許你再靠近玉王爺了?”

潘英吓得立馬俯首:“臣不敢不尊聖意。”

小皇帝讓潘英跪了一會兒,終是讓他起身,與自己對弈一局。

潘英的棋藝,還是從前暮雲重親手教的。這一局對弈下來,潘英進退有度,倒是讓小皇帝消了氣。

潘英忽而道:“皇上,臣知道皇上的想法,不過眼下,咱們需得拉攏玉王爺的心。這一段時間,攝政王待他極好,臣也怕他的心會被攝政王捂熱。再說,人家兩個關起門來,到底是親密得很。縱使皇上與玉王爺血濃于水,可到底玉王爺在隐水寺多年,也不知曉自己身份,乍讓他與皇上親近,臣以為,皇上未必就及得過對他千般寵的攝政王。”

潘英見小皇帝聽進去了,便又湊近了道:“皇上這段時間不跟在他們身邊,實在是不清楚原委。那攝政王與玉王爺,幾乎是夜夜都……”

小皇帝年紀雖小,可後宮也給他安排了人伺候,并非是不通人事。

雖然潘英話未說完,不過小皇帝已然是懂了。

潘英為了讓小皇帝信他所言,還特意帶着小皇帝去後院聽牆角。

可今夜,蕭濯去找淨夜的時候,淨夜已經趴在榻上睡着了。

因為特意等着蕭濯,淨夜連外衣都沒脫。

蕭濯過來幫他脫衣脫襪的時候,淨夜撐着眼睛看着蕭濯:“你來了?你不是端着不肯過來嘛,你現在來幹嘛?”

他這話聽着便是沒睡好的模樣,不過語氣裏的怨氣不減。

蕭濯笑了一聲,低眉道:“沒想冷着你,只是想到你被萬歲爺召去,肯定是說了不少話。萬歲爺這會兒來蘇州,定是為了你。他大概是不想自己的兄長再被本王欺負,還特意引你回自己的院子。我怕你不想見我,故而也沒敢來。”

淨夜輕哼了一聲,閉着眼趴在那裏不說話了。

蕭濯脫好鞋襪上榻的時候,淨夜還倚靠在他懷裏。

淨夜看起來累極了,蕭濯看他如此困倦,便也不舍得再打擾他,只摟着他安靜睡着了。

今夜他們的院子,倒是安靜得很。

這讓潘英很是尴尬。

這些日子,蕭濯與淨夜幾乎不得空閑,有時候白日裏也不停,在船上就鬧出動靜來。

潘英本以為今夜能讓萬歲爺聽一出好戲,結果兩個人躲牆根聽了兩刻鐘,都不見院子裏傳出任何動靜,而且淨夜房裏的燈都熄了。

小皇帝等到這裏,終是沒了耐心。

他轉而盯着潘英,蹙眉道:“夜裏這般悶熱,你就讓朕在外面喂蚊子?若是真聽到什麽便罷了,可明明什麽都沒有。”

潘英連忙跪地道:“皇上恕罪,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今夜也不知道怎麽了,他們為何不發出聲音,是不是有意……”

“閉嘴吧。”小皇帝收回折扇,他冷眼看着潘英。明明年紀不大,可站在潘英面前,那迫人的威壓幾乎讓潘英吓得喘不過氣來:“潘大将軍,你莫要以為朕不知道你什麽心思。朕的兄長,就算是來日與那蕭濯斷了,朕也絕對不會允準任何人觊觎。”

小皇帝走後,潘英盯着淨夜那漆黑的屋子良久,怒目切齒道:“終有一日,我會得償所願。”

翌日一早,小皇帝親自來了淨夜的院子。

這榮寵太過。

以至于淨夜雖沒睡醒,卻還是驚得坐了起來。

蕭濯見他急忙要穿衣,便幫他拿來了衣服和鞋襪,笑着叮囑道:“莫急,皇上又不會闖進來。”

淨夜小聲問:“那我要怎麽說?”

蕭濯一字一句教他:“你就說,臣衣衫不整,未免禦前失德,還請皇上容留你半刻。”

而淨夜學完蕭濯的話,小皇帝也極寬容的樣子,笑着回應:“不急,朕就在這等着,兄長慢慢收拾便是。”

淨夜見蕭濯不緊不慢的樣子,倒是也靜下心來,他擰眉道:“皇上一大早的,莫不是就為了把你捉丨奸在床?”

蕭濯挑眉笑了:“其實,不必揣度聖意,皇上也不會喜歡臣下妄自揣測,你只需要做好自己,這就夠了。”

蕭濯說着話,還幫他系好了最後一個扣子,最後淨夜等蕭濯也穿戴好之後,才推開門,給皇上行禮見罪。

相比于昨日,淨夜今日的禮數看着還挺像那麽回事。

小皇帝親自上前,扶起他道:“兄長不必多禮。朕起得早了,怕是打擾兄長休息了。”

淨夜連說不敢。

小皇帝接着道:“朕只是忽然想起,朕之前思慮不周,雖給了兄長封號,可也該給兄長身邊安排幾個人,護兄長周全。”

說着,小皇帝便給淨夜介紹身後那兩個人:“這位叫納其,另外一位叫納多,都是朕極信任的高手。這一路亂黨橫行,攝政王與兄長都遭遇了數次刺殺,有他們兩個保護兄長,朕也安心。”

蕭濯在身後小聲替淨夜解釋:“這可是萬歲爺身邊最精銳的貼身護衛,玉王爺快些謝恩吧。”

淨夜連忙拱手謝恩。

小皇帝扶起淨夜之時,便擡眼看向了蕭濯。

蕭濯看着小皇帝道:“皇上,如今臣在外平亂,皇上該坐鎮宮中,莫要随意走動才是。”

小皇帝在蕭濯面前倒是裝出一副孩子心性:“攝政王不知,朕聽到了兄長的消息,便日夜思念。再則,前些日子,朕夢到父皇了,父皇在夢中交代朕,要好好照顧兄長。朕又聽聞兄長和攝政王一路上遇到的風波,實在是不放心,唯有親自過來一趟,見到兄長的面,才能安下心來。”

蕭濯點了點頭,道:“既然皇上見到了,便早些回去吧。京中不能沒有皇上主持大局。臣知道皇上還貪戀外面的風景,只是皇上也說了,外面亂黨橫行,皇上任性出宮,實在不該。”

小皇帝笑着應道:“攝政王說得對,朕知道了。”

這還是淨夜第一次見到蕭濯與小皇帝相處,他只站在一旁,并未吭聲。

小皇帝這會兒也轉向淨夜道:“朕已經想好,陪兄長用過早膳便啓程。”

淨夜這一餐飯吃得實在是拘謹,只是蕭濯看起來倒是随意得多。

好不容易送走了小皇帝,蕭濯忽而拽着淨夜道:“這一次,咱們不跟潘英他們走,本王帶着你走陸路,今日傍晚,便能到江南府。”

淨夜看着他身後一直跟着的納其和納多,小聲問道:“那他們兩個呢?”

蕭濯也輕睨了他們一眼,忽而道:“皇上賞給你的,就是你的人了。你想怎麽用,便怎麽用。”

淨夜也怕這兩個人是小皇帝派來監視的,可就讓他們跟潘英走,淨夜又實在不放心。

淨夜思慮再三,便道:“那就跟咱們一起吧。”

蕭濯笑了笑,倒像是完全不在意這兩個人一般,點了點頭:“好,本王都聽你的。”

蕭濯說這話時,還特意攬着淨夜的腰。那兩個護衛看到了也權當沒看到,只端正嚴肅地站在那。

待淨夜和蕭濯坐在馬車裏之後,他才深呼了一口氣道:“真好,今日看不到潘英那混賬,空氣都清新了。”

“就這麽讨厭他?”蕭濯伸出手,将人抱在懷裏,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後頸問。

淨夜的模樣看起來乖巧又安靜,他小聲嘟囔道:“何止是讨厭啊。”

恨不能将他千刀萬剮。

蕭濯抓其他的手安撫道:“那便不提這個人,你讨厭的人,終歸會付出代價。今日難得只有本王與你,咱們不想那些惡人。”

說到這,蕭濯頓了頓,道:“待回京,你便要住到玉王府去了,本王還不知道,有多少機會可以與你這般親近。”

淨夜微微擡起頭,一雙大眼溫和動人,如水般望着蕭濯:“攝政王還怕這個?你若想親近我,還不是随時都可以?”

夏日的衣服偏薄,蕭濯的手從衣擺探入的時候,很輕易地尋到了關鍵。

淨夜與他越發熟悉了,熟悉到知道蕭濯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代表了什麽意思。

淨夜欺身而上,一下一下點着蕭濯的鼻子:“攝政王連皇上都不懼,何必怕了我這小小玉郡王?明明就想要,裝什麽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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