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可沒有
第028章 我可沒有
“有段時日沒見到我的小祖宗了, 真是想得很啊。”蕭濯緊緊地抱住眼前人,那勁頭,仿佛他稍一脫力, 眼前人就要飛走一般。
蕭濯感受着彼此的溫度,勾着唇看向淨夜:“你定也是想念我了。”
淨夜撇了撇嘴:“我可沒有。”
蕭濯眉眼俱笑, 他湊到淨夜耳邊調侃道:“這嘴也這麽硬。”
淨夜聽出了他的弦外之意,氣得用腳蹬了蕭濯一下:“蕭濯, 你怎麽那麽煩人啊。”
蕭濯笑逐顏開, 面色溫柔得仿佛要将眼前人融化。
馬車緩緩行進, 蕭濯本欲與他趁機親密一會兒,誰知卻聽到了淨夜肚子咕咕叫的聲音。
“餓了?”蕭濯低聲問。
淨夜點了點頭:“早膳就喝了一碗粥, 之後就急忙忙梳洗換衣,準備宮宴。宮宴上擔心失禮,也未敢多吃。”
蕭濯問:“想吃什麽, 我帶你去吃。”
淨夜想都沒想便道:“想去你們攝政王府吃,吃崔嬷嬷做的如意卷和雞絲拌面。”
蕭濯先是點頭說好, 又催車夫快一點。之後才捏了捏淨夜的臉, 嘆息道:“如今攝政王府都不是你的地盤了嗎?‘你們攝政王府’這幾個字, 我聽來怎麽覺得那麽別扭?小主子以後不打算做我攝政王府的人了?”
淨夜往後仰了仰,笑道:“我口誤, 王爺恕罪。”
崔嬷嬷做的雞絲拌面很是美味, 淨夜這段時日,想念這一口想了許久。以往他每日喝藥,不能吃辣的, 今日他加了好多辣子, 吃得他很是滿足。
吃完一大碗拌面之後,淨夜還吃了半盤如意卷, 喝了點崔嬷嬷遞上來的冰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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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淨夜吃得五飽六撐,只能仰着頭靠在椅子上緩一會兒。
蕭濯親自拿過方巾給他擦嘴,一邊擦一邊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宮裏不給你飯吃。要真是如此,那本王可就得沖進宮裏,質問質問皇帝了。”
淨夜很小聲道:“那倒不至于,不過禦膳房的東西吃久了也就那麽回事。而且宮裏用膳規矩太多,哪像咱們私底下這般自在。而且皇上過午不食,夜裏處理政事,他就頂多喝一碗參湯,也會給我端來一碗。那玩意有什麽好喝的,我都快喝夠了,現在聞到參湯的味道,我都受不了。”
崔嬷嬷還沒走,聽到這話,不免心疼道:“哎呦,宮裏頭拘束,小主子這段日子是受了苦了。小主子明日想吃什麽,盡管吩咐老婆子,老奴親自給您做。”
淨夜一聽這個,倒是來了精神,他忙道:“崔嬷嬷,我想吃您做的酸白菜豬肉餡的餃子。”
崔嬷嬷連連點頭:“成,老奴給您做。”
淨夜一臉滿足:“啊,真幸福啊。”
崔嬷嬷做的飯菜,有家的味道。之前淨夜随蕭濯去江南,這一路上就想着崔嬷嬷的手藝。
沒成想,淨夜回來便被小皇帝盯上,連着兩個多月都不見蕭濯,更別說來攝政王府讨吃的了。
崔嬷嬷有眼力見,早早便退下了。
寝房內只剩下蕭濯和淨夜,淨夜趴在那裏緩一會兒消食,蕭濯便坐在一側問他:“在宮裏這些日子還習慣嗎?與我這些日子不見,也不想同我說說?”
淨夜側首看着他:“你先說。”
蕭濯想了想,這才道:“這兩個月我也很忙,從江南府回來,積壓了不少政務。南方水患剛過,兩廣總督便遞請了折子,說是爆發了瘟疫,好在早有準備,目前已經控制住了。”
這些事情都很無聊,蕭濯想了想,便挑揀了淨夜可能感興趣的,輕聲道:“還有江南那邊,江南分會已經徹底瓦解,之前招降的那些百姓,也已經發了賞銀,如今已經安穩度日了。至于那易水寒,他約莫是有什麽弱點抓在潘英手裏,到死都不肯攀咬潘英。大理寺審不出什麽,已經下令,秋後問斬了。”
淨夜這些日子在宮裏閉關,外面的消息不通,聽完這些,他不等蕭濯問,便道:“我在宮裏,很是無趣。一日兩餐,之後便是跟着齊太傅讀書習字。齊太傅誇我天賦好,兩個月便能熟讀四書。”
蕭濯聞言蹙了蹙眉:“我知你聰慧,可也得收斂鋒芒。小皇帝聰明得很,萬一被他察覺出你身上的破綻,怕是不妥。”
蕭濯這話說得莫名其妙,淨夜從榻上坐起,緊盯着蕭濯的眼問道:“破綻?我有什麽破綻?”
淨夜不知為何,總覺得蕭濯身上似還藏着什麽秘密。又或者是,蕭濯知道他什麽秘密。
可蕭濯很快便收回視線,笑了笑道:“沒什麽,你心中有數便好。你與皇上雖是兄弟,可伴君如伴虎,你在宮裏行走,多加小心便是。”
淨夜其實還想多問蕭濯幾句,只是他剛好在這個時機,打了個飽嗝。
這一個嗝下去,淨夜把要到嘴邊的話給渾忘了,他便只攥住蕭濯的手道:“吃撐了,出去消消食吧,散散步也好。”
蕭濯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他将人抱起,帶着淨夜去了王府的後花園。
攝政王府的管家也姓李,就在前些日子,他命人給淨夜做了一個秋千。
雖說不知道小主子什麽時候還會再來,不過李管家吩咐人做的時候,蕭濯還親自監工,生怕奴才們做得不結實,到時再摔了淨夜。
淨夜吃得多,這會兒還不舒坦,他不能晃得太厲害,只能坐在秋千上随意地蕩着。
蕭濯站在一側陪着他,淨夜便擡起頭看着他道:“你說今日,你就這麽帶我走了,皇上會有什麽後招?”
蕭濯道:“他如今還做不了我的主,也不敢與我硬碰硬,你的婚事,他之後是不會再提了。”
淨夜搖頭:“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我要是住在你攝政王府,皇上是不是會主動出擊,想辦法給我弄出去?”
蕭濯聞言笑了:“那你覺得呢?你與小皇帝相處這些時日,可還了解他?”
淨夜眸光微轉,雙目含情,他緊盯着蕭濯,聲音更是如美酒一般醉人:“我覺得他會,反正我是被王爺從宮裏扛出來的。只要王爺不放人,我這麽柔弱的一個小王爺,如何能逃得出攝政王府?”
蕭濯懂了,淨夜這哪裏是在問他小皇帝的事,這分明是試探自己的意思。
這小祖宗是想留在攝政王府的,可他又不想讓外人以為,他是心甘情願留在攝政王府的。
這個惡人,只能讓蕭濯來做。
淨夜而今的頭發長了不少,若放下發髻,頭發已然過耳。
再過一兩年,這一頭長發怕是會很好看。
暮雲重從前就有一頭漂亮的長發,黑亮垂直,哪怕他被下了大獄,發髻淩亂,連着幾日未沐洗,蕭濯都依然能記起他那如墨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的樣子。
無論何時何地,暮雲重都是那般的姿容絕滟,貴氣風流。
那時蕭濯便想,饒是天宮仙君,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蕭濯憶起往事,神色越發溫柔,他蹲下身子,看着淨夜道:“放心,有本王攔着,柔弱的小王爺定是出不了攝政王府的。”
淨夜将臉貼在蕭濯的手心,悶聲笑了。
蕭濯又道:“以我對那小皇帝的了解,他肯定是不能容我長久地拘着你,定是會想辦法将你帶出去。既然他讓齊太傅教你讀書,便是想着要用你。你只管在攝政王府安心住着,等皇上給你安排任務便是。”
淨夜知道他的心思瞞不過蕭濯,他先是點了點頭,随即又拽住秋千繩,閉上眼,仰着頭,感受着周遭清新的空氣,心底一片輕松自然。
蕭濯怕他摔着,只能在後面護着。
兩刻鐘後,淨夜的肚子舒坦一些了,蕭濯才抱他回去洗沐。
之前西洋人進貢的香膏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攝政王府新上的,都是眼下京城內的新貨。
這些新貨味道清新,淨夜也很喜歡。
蕭濯幫他擦身的時候,淨夜還懶洋洋地叮囑:“肩上多抹一點,還有後頸。這些地方王爺最喜歡,要持久留香才好。”
蕭濯忍不住笑出聲來:“小主子這是特意要讨好我啊?”
淨夜回首掐了蕭濯一把:“我侍奉得那般盡心,王爺真是沒良心。”
蕭濯之前沒動,是因為怕淨夜沒消食,屆時再岔了氣,可就不舒服了。
這會兒見他能打能鬧,蕭濯也沒心思給他抹香膏了,直接将人抱了個滿懷。
崔嬷嬷在外吩咐人準備熱水的時候,也聽到了裏面的動靜。
攝政王府的人早就見怪不怪,崔嬷嬷更是滿臉笑意道:“哎呦喂,這兩個月,可苦了咱們王爺了。”
蕭濯也覺得苦。
從前将人放在心上多年,一直欲求而不得,他也沒覺得這般苦。
可如今,只分開了兩個月,他便煎熬難耐。
果然這人嘗到了甜頭,就不願再吃苦了。
這一整晚,蕭濯倒是有的是力氣。
從傍晚時分開始,一直到子夜才休。
淨夜中途幾次欲喊停,可最後都縱着蕭濯去了。
臨阖眼前,淨夜真真是累極了。
蕭濯寝房這張榻,淨夜其實也想念得很。
他趴在那睡着的時候,還摸了摸熟悉的軟枕,觸了觸輕軟的紗帳。
明明和他玉王府,還有宮裏的住所是一樣的東西,可他覺得,還是蕭濯寝房裏的最好。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寅時中。
外面的人忍不住前來催促:“王爺,時候不早了,您得收拾收拾,準備上朝了。”
蕭濯從前從未懈怠,今日倒是忍不住将小乖乖一把摟在懷裏。
那細滑輕軟的小乖乖,只需這麽一抱,便讓人全無神智。
蕭濯忍不住道:“告假便是,就說本王身子不适,今日不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