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很想
第054章 很想
潘英這段日子其實過得很辛苦。
沒有暮色之前, 他還尚且不會去想那檔子事。
可自打有了暮色之後,通了人事,他便越發覺得那事的妙處。
跟暮色在一起時, 潘英其實是很快樂的,當然, 只是身體方面的快樂,他的精神始終得不到滿足。
這麽多年, 他本來都開始慢慢習慣沒有殿下的日子了, 可是淨夜和暮色相繼出現之後, 那種想要得到殿下的心,已經打到了頂峰。
可是他依然害怕, 哪怕如今和殿下朝夕相對,他也不敢碰殿下一根手指頭。
不過,現下不敢碰, 以後可就不好說了。
潘英覺得如今這個地方,天王老子都尋不到, 莫說是攝政王了。
他和殿下來日方長, 并不急在這一時。
殿下不能碰, 山底下的暮色,可正等着他呢。
暮色本就會伺候人, 哪怕潘英心情極差之時, 也能在他的侍奉下,舒緩過來。
雖然有時候潘英也嫌棄暮色的出身,不過這麽長時間沒見, 潘英竟也想念起暮色的好來。
故而, 在暮色侍奉之時,潘英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 無論暮色缺什麽短什麽,潘英都可以滿足他。
不僅如此,潘英還讓潘潤親自在山下守着暮色。
要知道,潘潤是潘英身邊最得力的護衛,忠心耿耿,這樣的人才,原本潘英是打算留着貼身保衛他和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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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嘗到了暮色的好處,潘英竟也應允了。
潘英在暮色那裏,足足窩了兩個時辰,才終于回山上。
大約是偷腥了有些心虛,潘英特意熏香沐浴,确保身上沒沾染什麽別的氣味,才終于去見淨夜。
淨夜與潘英用晚膳的時候,倒是什麽都沒說。
潘英倒是如往常一般殷勤,一點點給淨夜挑了魚刺。
淨夜吃得不多,用了幾口大約也就飽了。
素日裏,他用膳過後,是不願意搭理潘英的。
今日,淨夜倒是似笑非笑地瞧了潘英一眼,輕聲問他:“怎麽你今日,還特意換了熏香嗎?”
潘英先是着急解釋今日在山下撞上了糞車,沐浴了一番,又慌亂解釋在山下沐浴之時,房間內燃了旁的熏香,怕是沾染了別的味道。
淨夜只低眸聽着,也不說話。
潘英胡亂糊弄過去之後,倒是驚奇地看着淨夜:“難得殿下,竟還關心起我來。”
上一次殿下關心他的日常起居,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個時候,暮雲重這個人,還活着這個世界上。
淨夜聽得煩了,便說了一句:“既是如此,你上下山便小心,我累了,要睡了,你早些出去,不要打擾我。”
潘英應聲稱是,還是如從前一般,對着淨夜恭恭敬敬的。
仿佛他只要僞裝得同過去一樣,他對逍遙會,對暮雲重的傷害,便從未發生過。
可這樣的日子,終究是要到頭的。
那日潘英下山與暮色雲雨之時,房門突然被人踹開。
潘英正在興時,這麽一吓,好懸沒癱軟在地。
待他反應過來時,便怒罵了一句:“是哪個不長眼的?若是爺被驚出了毛病,不能人道,非要把你的頭揪下來泡酒。”
潘英說完話,穿好褲子,才看清來人是潘潤。
看清是潘潤時,潘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是叫你好好在外面守着,好端端的,沖進來做什麽?”
潘潤沒看潘英,他面色冷硬,瞧不上絲毫對潘英的恭敬。
潘英是整理完衣襟才品過味來,他見潘英一直盯着暮色瞧,才下意識往暮色那邊擋了一下,怒斥潘潤:“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想要反我是吧?”
潘潤依舊巍然不動,直到他聽到動靜,才微微側開,讓淨夜走了進來。
看清是淨夜時,潘英下意識心虛。
他方才對暮色的溫柔已全然不見,他忙對淨夜解釋:“殿下,都是這賤人仿作你的樣子勾搭于我,我對他毫無情意,我一顆心都在殿下身上。”
暮色在背後輕嗤了一聲,淨夜也跟着笑了。
潘英這才反應過來,現如今,他是被這群人圍困住了。
“所以,今日情狀,都是殿下提前布好的局?”
潘英見淨夜不答,才轉而看向了潘潤:“潘潤,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背叛于我?”
潘潤雙拳緊握,冷冷道:“你是待我不薄,可你從未把暮色當過人看。”
潘英琢磨過味來,才蹙眉反問:“你喜歡暮色?”
暮色在他身後低低笑出聲來:“大将軍果然遲鈍,也果然不在意我,我與潘潤私定終身許久,大将軍竟是今日才發覺。”
潘英氣急,欲沖上去扇暮色一巴掌。
可也不知是起猛了還是怎地,他竟一下跌倒在地,只能狠狠瞪着暮色,罵他是賤人。
直到淨夜聽不下去,召暮色到近前來。
暮色這才垂身對着淨夜作禮:“是。”
潘英如何還能不懂,縱然如今他頭疼欲裂,不知被這夥人下了什麽藥,可他神智依然清明。
他只眼眶腥紅地盯着淨夜,一字一字地問:“為了今日,殿下怕是早就開始布局了吧?”
是潘英忘了,他的殿下本就是個有勇有謀之人。
哪怕如今的淨夜武功全失,可他收買人心的能力,卻毫不遜色。
淨夜看着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樣的潘英,忽然笑了,他拿出了一張藏寶圖,對潘英道:“你如此愛財,如今這寶藏落于我手,你可有什麽想說的?”
潘英埋頭苦笑一聲:“這些財寶,我原本就是打算留着與殿下一道享用的。若殿下喜愛的是這些東西,潘英自當全部奉上。”
潘英說完,便沒來由的心慌,因為他知道,殿下要的,怕是他的命。
這種時候,尊嚴什麽的,統統抛諸腦後,他抓緊了淨夜的褲腳,聲淚俱下道:“殿下,這個世界上我最在意的人就是你,什麽財寶,什麽權勢,于我而言不過是過眼煙雲。只求殿下給我一次機會,哪怕在您身邊當牛做馬一輩子,我也甘之如饴。”
“撒謊,你若在意殿下,怎麽會親手割下殿下的頭顱。”說這話的正是陳良。
他潛伏于這小鎮多時,正等着今日。
陳良要親自看到潘英被大卸八塊的場景。
唯有如此,才能解陳良心頭之恨。
潘英慌得尿了褲子,他哭得泣不成聲:“殿下,求您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您不知道,當初若不是殿下拒絕我,非要娶妻,我發了瘋病,我才犯下那大錯。那之後數年,我常常活在痛苦之中。殿下,我早就後悔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您既然沒死,那也就饒潘英一條賤命,殿下,潘英是真心愛你的啊。”
淨夜哼笑一聲:“可我不愛你,我不僅不愛你,我還恨不能食汝肉,扒汝骨。就算是将你挫骨揚灰了,也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潘英徹底癫狂了,他緊抓着淨夜的褲腳,厲聲問他:“為什麽?我有何處比不上那蕭濯?憑什麽殿下可以侍奉他,卻唯獨如此恨我?殿下從前還說自己不能接受男人,那蕭濯又是怎麽回事?殿下如今,還不是像個女人一樣,趴在蕭濯的身下,搖尾乞憐?”
陳良氣得上前踢了潘英一腳:“你給我閉嘴。”
淨夜笑了笑,制止了陳良:“讓他說,我又有何懼?我與蕭濯兩情相悅,自然不怕。不過,我就算是能接受這天底下所有的男人,我也不會喜歡你潘英。你渾身上下,都令我作嘔。”
潘英還欲再說什麽,陳良卻直接一劍劃開了他的嘴角,割下了他的舌頭。
淨夜擦了擦濺在他手上的血,慢悠悠道:“他當初是如何對待逍遙會老人的,就千百倍的還給他,可莫要讓他輕易地死了。”
當然,潘英為了震懾逍遙會在各地隐藏的暗樁,将逍遙會的老人一片片割肉,讓人一點點流血而死。
他還每日用細針紮進逍遙會幫衆的皮膚,用那些極其細碎狠毒的法子對付他們。
如今,這潘英落入陳良之手,當年的仇,陳良必會一點點報回來。
陳良将人拖出去之時,暮色還攔住他。
暮色拿出短刃,一刀割下了潘英的要害。
暮色貼近潘英耳邊道:“你用這惡心東西折辱時,我便暗暗發誓,早晚有一日,我要将你這東西割下來喂狗。”
暮色還貼耳對陳良道:“大将軍向來喜歡在房中折磨人,陳兄,你也莫要忘了找幾個壯漢,讓潘英嘗嘗被人欺辱的滋味。”
陳良聽到這話時,還深深看了淨夜一眼。
在陳良心裏,淨夜在蕭濯身邊那麽多年,也是受了大委屈了。
就連潘潤都一臉慌亂地看着暮色,他低聲道:“我若知你若如此厭惡那事,我也絕不會……”
暮色輕睨了潘潤一眼,道:“你與潘英自是不同的,不過日後,你若想留在我身邊,還需得聽話才好。”
潘潤自是不敢多發一言。
淨夜收了潘英這些年所存的財寶,接下來,他打算拿出一部分安撫逍遙會還在世的幫衆,另外一部分,讓陳良安排,去扶持各地的貧苦百姓。
徹底解決掉潘英那日,殘陽如血,天空時有烏鴉哀鳴。
淨夜站在小鎮盡頭,望着半邊落日,忽然長嘆了一聲,道:“都結束了。”
小鎮上的事,都由陳良來安排。
陳良本欲建議淨夜就此隐退,哪怕複興逍遙會也好。
可淨夜卻搖了搖頭道:“大家都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了,什麽逍遙會,什麽複國,不過是癡心妄想,若要再重蹈覆轍了。”
陳良擰眉問:“那您接下來,是要回京找他嗎?”
淨夜輕輕碰了碰手腕上的腕帶,那腕帶還是他與蕭濯分開那日,從蕭濯手腕上扯下來的。
淨夜知道陳良不喜歡他與蕭濯再聯絡,可淨夜還是當着陳良的面,勇敢地承認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他道:“是,我一定要回去,我想他了,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