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馬車停了，避暑行宮很大，謝宸來的次數多了不覺新鮮，倒是舟舟和一百二看得很起勁。
前面兩個人看得起勁兒，他在後面和謝宸了解情況。
“怎麽樣了？”唐骞用折扇遮着臉偏頭問他。
謝宸目光複雜，“沒确認我的，但是确認了他的，他不喜歡我，只是認錯人了。”
“什麽意思？”這還能認錯？
“他說因為我買了他，可我哪裏做過這種事？多半是他還在中國時的事情，後來鬧災荒出意外失憶了。”
失憶流落到長安城，然後認錯人也不是沒可能。
唐骞看了前頭的倆人，不認同，“你猜，我要是和舟舟鬧別扭了，倆人十幾日沒見面，一見面會怎麽樣？”
謝宸望着他，等他繼續說。
“當然是先道歉，然後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因為我知道這件事讓舟舟不開心了，再提起來兩個人都不好過。”
謝宸回想了一下剛才在馬車裏一百二所有的話，突然很佩服唐骞，“果然有了家室就是不一樣。”
一百二肯定是覺得那日發生那件事尴尬，幹脆就随意扯了謊不想讓他有負擔。
哪裏是因為買，分明就是一見鐘情被他的臉吸引了。
謝宸高興了，笑着跟上去和120并肩，牽起他的手，“賞荷宴還有一會兒，我帶你去後面小花園走走，這兒人多跟緊點，別不小心撞到哪個貴人。”
那一親分開了十八日，120不敢牽他的手，只敢拽着他的袖子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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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遇見了不少人，也遇到了謝戟。
謝戟目光落在120拽着他衣袖的手上，哼了一聲，濃黑的眉毛蹙起。
“侯爺安好。”120道。
一段時日不見，這對父子的關系還是這麽劍拔弩張。
謝宸笑了一聲，“好可惜，今年行宮的荷花開得不錯，那李娘子沒福分來看上一眼。”
謝宸每年都會說這句話，謝戟已經習慣了，斜眼睨了一眼120，“來就罷了，自己做事要有分寸，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長安城男風盛行，謝宸今日帶個外人進來難保不會有流言。
謝宸笑道：“我比您知道我的身份，我是謝府的嫡子，我娘叫白苼，是侯府的當，家，主，母。”
二人很快走出謝戟的視線。
來到了一個小花園，朝臣和親眷們多在荷花池那邊等着赴宴，這裏幾乎沒有人經過。
小花園裏有三座不算大的假山，左邊假山和中間那座中間有一條窄小的縫隙，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進去，這還是謝宸去年來發現的。
“要進去嗎？”
“你先進去，我馬上就來。”謝宸臉色有點不自然。
一百二很聽他的話，低着頭就鑽進去，外面瞧着縫雖小，可裏面卻是空心的，完全夠他挺直脊背。
古代的工藝果然不錯的。
不過這裏面有些悶熱，宸宸怎麽還不進來呢，正想探頭往外看，眼前突然撲過來一道身影，狠狠摟着他不放，雙臂将他縛在懷中，呼吸粗重。
假山裏光線不明，黑漆漆的，不過不會影響120的視線，抱住他的這個人正是謝宸。
“宸宸————”
“噓！別說話，讓我抱一下。”謝宸頭埋在他肩窩裏，呼吸聲蹭得120有點不舒服。
120不動了，也沒有再說話，宸宸願意抱他，他很開心。
“我不知道……我我是不是喜歡你，幫我确認一下行不行，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對你很不公平，也很不負責，但是我沒有辦法了。”
謝宸費力地吐字，像是用了極大的勇氣才說出口。
120從來不會拒絕他，“行，你想怎麽确認？”
“像那天一樣，吻我的脖子，好不好？”
120遲疑了，上次就是吻了他的脖子導致兩個人分開了半個多月，這次哪怕是謝宸自己要求的，他也擔心。
萬一宸宸确認後發現自己還是很厭惡這種行為，這次是不是又要分開半個月甚至更久？
他受不了，他不知道這種情緒算不算思念和不舍，但是他确實不想和宸宸又一次分開這麽久。
“求求你。”謝宸聲音喑啞，像是要哭了一般。
莫名讓人想到了溺水的孩童死命掙紮結果被水草纏住的情景。
“好。”120轉身撲進他懷裏。
謝宸今日穿的衣裳領口有點高，遮住了大半脖子，120扯開了一半，又擡頭看了他一眼，旋即用力地咬了上去。
和那日一樣，留下一排淺淺的牙印後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感受到面前人的身子抖了一下，120不敢動了。
不一會兒他聽見謝宸低沉的聲音，“繼續。”
繼續？這已經超過那日做的事情了，120不敢動，謝宸的情緒太捉摸不定，他很怕這一吻後再也沒有見面的可能。
等不到一百二的動作，謝宸有點生氣，抓着他的手抵在岩石壁上，狹窄的假山縫裏充斥着濃重的呼吸聲。
120感覺到心髒位置的電流速度加快了，宸宸在吻他，和那晚一樣，只是吻得更用力粗暴一些。
舌尖被裹挾着翻轉，水聲和吞咽聲交織纏綿，電流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120整具身子都在發燙。
“宸宸，停下來。”宸宸沒了理智，他還有。
謝宸沒停下，反而變本加厲去撕他的衣裳，剎那間系帶已經在他手中松了。
120慌了，還沒大婚，而且這裏不是府上，最重要的是謝宸現在還處于迷糊的狀态，等他醒了反應過來肯定又要離開他。
可是他的程序設置了，他無法反抗第二主人。
他只能攀附着謝宸的肩不讓自己因為電流過快身體異常軟在地上，為什麽覺得冰涼的岩石壁也很燙。
下一刻，謝宸的手握住了他。
120眼睛陡然睜大，這是他從未涉足過的領域，生理系統告訴他，這是夫妻之間最親密的一步情.事。
到這裏，謝宸忽而停下了，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他喘了口氣，幫120系好衣袍系帶，又端正自己淩亂的衣襟。
“确認好了。”
120電流速度漸漸放緩，遲鈍了片刻，哦了一聲等待判決。
誰知下一刻謝宸重新把人攬入懷裏，“一百二，我喜歡你，我不讨厭你是男人，我很喜歡碰你，也喜歡被你碰。”
他的聲音低低的，可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鑽進120耳朵裏，瘋狂席卷他的各路思緒，侵入大腦，最後抵達芯片的位置。
“我不知道我會喜歡你多久，我喜歡了那麽多年姑娘從未沾染過男風，也許明日，也許後日我又喜歡姑娘了，我知道我的話很難聽，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可以喜歡你多久。”
他很确定自己對一百二有成年男子對姑娘的情窦沖動，可是自己喜歡了那麽多年女人，突然喜歡上一個男人，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好，我知道了，那至少現在我們是兩情相悅對不對？”120問。
“嗯，兩情相悅。”
“那你不會因為剛才親了我又十幾日不理我了，對不對？”
謝宸心裏忽地一酸，“不會了。”
-
荷花池邊的席面上已經坐滿了人，大臣親眷這邊唯有謝宸的席面還是空的，周圍不免起了議論聲。
“那小侯爺還未成婚就另立新府，這不是在咒老侯爺嗎？”大興國的風俗，未成婚的男子，若是家中父母尚在絕不可單獨立府。
“今日小侯爺莫不是沒來吧？”
“沒有吧，剛才在門口本王還見着小侯爺了，還帶着個長得極俊的小郎君。”
此話一出，四周立刻興起一陣哄笑。
說那話的人是四皇子唐珉。
唐珉和唐骞不合，連帶着也不喜歡和唐骞交好的謝宸，只聽見他又道：“那小郎君瞧着比小侯爺都要俊上幾分，莫不是.......”
和唐珉說話的人跟着又笑起來，明顯懂了其中意思。
謝戟耳力不差，這點距離聽得清清楚楚，他不在意別人說他和謝宸的父子關系，但在意名聲。
沉聲道：“若是四皇子喜歡，我可讓犬子給你送些更俊俏的郎君，不收分文。”
謝戟這人脾氣上來時連皇帝都要勸好一會兒，罵皇子這種事情于他而言實屬家常，唐珉當即不敢多言，不甘心地閉上了嘴。
不一會兒皇上來了，一陣行禮問安聲響起。
謝戟的位置離皇上不遠，見謝戟臉色不佳，皇帝坐下後又瞧見下頭謝宸的席面空空如也，他道：“父子哪有隔夜仇，待會兒朕便讓他回去住，如何？”
謝戟婉拒了，“謝皇上隆恩，犬子還年幼，日後成家便懂了。”
皇帝也嘆氣，當年那樁事他也知道，不過是謝戟無奈之下做的選擇罷了，只是處理方式有些霸道，難免讓年幼的謝宸心生怨怼。
等宴席快開始的時候謝宸和120才姍姍來遲，成了全場最顯眼的人。
手牽手走過來，能不顯眼嗎？
皇帝見過120沒有說什麽，倒是其他人被120的臉驚了一會兒，雖說謝家這位小侯爺跋扈浪蕩，但模樣是真真兒不錯，如今他身邊這位小公子瞧着倒是比小侯爺要美上幾分。
礙于皇帝在沒人敢多問，等到皇帝走完流程離開後場面才活躍起來，有人大着膽子問謝宸。
“小侯爺，這位是？”
“就是你們想的那樣。”謝宸笑。
不多時他這句回答就傳遍麽整個席面，衆人的注意力早就從嬌豔的荷花放到了他們身上。
120不覺有他，該看荷花就看，該吃東西就吃，只是心髒的電流莫名快了一點點。
不遠處謝戟的臉黑得不能再黑，礙着這裏都是外人他只能忍着不罵謝宸，唐珉笑個不停。
帶着舟舟逛完行宮的唐骞一回來就撞見謝戟離席，席面上的讨論聲不小，他都聽見了。
他不意外，從謝宸說要去确認的時候他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一早就開始做心理準備，事實證明，他的心理準備做的是有用的，至少他沒有沖上去大罵謝宸亂來。
安頓好舟舟後唐骞才走過去叫走了謝宸，謝宸走時囑咐120不要亂跑，120應了。
樹下，唐骞靠在樹幹上問：“看你的樣子也沒想過掩飾，雖說男風盛行，可你是謝家長子，将來是要娶妻生子的，如今這個做派你可想過以後？”
到時候別人會如何看一百二，一個貴人玩膩了的小倌？還是一個貪圖富貴不得的男人？
謝宸可以摘得幹幹淨淨，一句年少荒唐風流就可以遮過，一百二可不一樣，他一個外邦人在長安城本就不受待見，若是被謝宸抛下只怕是不能在長安城待了。
謝宸不說話，他的确沒想那麽多，不過遮掩感情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
“如果我沒猜錯，你今日這做派是不是還有和老侯爺賭氣的意思？”
謝宸毫不猶豫道：“沒這個意思。”
“得，那就是我猜錯了。”唐骞拎着折扇拍拍他的肩，“我就怕你是這意思，再怎麽說人一百二也幫過我，你要不做人，我也為難。”
二人回到席面上，只是還沒走到就遠遠瞧見臉色比平常更冷的120 。
謝宸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抓着120左看右看确定沒事後才道：“怎麽了？”
他下意識看了眼他爹，謝戟的臉色也不好，甚至比剛才還黑了幾分。
120握着拳，擡手指向荷花池。
謝宸這才注意到荷花池的動靜，剛才太急只顧着一百二，還沒注意到這邊。
荷花池上還蕩漾着一圈一圈的水紋，裏面的荷花已經被砸爛了，荷花池裏的侍衛正抱着唐珉上岸。
唐珉連着猛烈地咳嗽了好幾聲，又吐出了幾口池水。
“他捏了我的手。”120聲音冷淡。
唐珉喘着氣，“你個小賤人！長得有幾分姿色就敢賣弄了？剛才不是你勾引本王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