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擂臺上，百辰感應了一下，電量還有百分之六十，應付接下來的比試，綽綽有餘。
還好戰鬥模式不耗電，不然還真打不了那麽久，思慮間，前方士兵的刀已經劈到他手邊，他微微側身擦過刀鋒，赤手抓住士兵的手腕向上一扭，只聽見士兵當即啊啊叫喊起來，他放開手，“我又贏了。”
士兵拱手佩服地走下去，下一個緊接着上來，百辰整理好衣襟擡眸，愣住。
是謝宸。
他來湊什麽熱鬧，百辰心想。
“從未見過百辰如此，可願與為夫比一比？”謝宸眉眼含笑，底下看熱鬧的士兵登時鬧作一團。
“哎喲——大人和媳婦兒比武，這是勝了好還是輸了好啊？難辦咯！”
一将士道：“我看吶根本不用擔心，百辰這力氣，大人怕是剛靠近就被掄下來！”
“哈哈哈哈哈，百辰，使勁兒打！可別顧念他是你夫君！若是他惱了，我替你收拾他！”劉莽不知什麽時候過來，剛好遇到謝宸上臺，笑呵呵大喊。
臺上的百辰根本聽不見下面這些話，滿腦子都是“為夫”兩個字。
明明宸宸說話時克制有禮，可他怎麽覺得話裏都是輕佻的意味。
是情感系統出問題感知錯誤了嗎？
該不該迎戰？宸宸的身手他那日是見着了的，坦白說，他有壓倒性的力氣優勢，靠現代的格鬥可以贏，可是這裏這麽多人，他要是贏了讓宸宸下不來臺怎麽辦？
這和前晚上宸宸當着大夥兒的面贏了趙将軍不一樣，那日都在嬉鬧，趙将軍明顯有意相讓，軍中的人也不會因此看低趙将軍。
可今日他一個剛進軍營的新兵，就那麽堂而皇之贏了宸宸一個校尉，雖說看這些人的樣子也不會嘲笑，可他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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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謝宸看了一會兒，瞬間有了決定，後撤一步道：“大人，我...我......我餓了，打不了。”
怕謝宸不信，他又道：“您知道的，我餓了會暈。”
臺下的一衆将士立時笑出了聲，沒勁兒，還以為今日有謝大人的熱鬧能看。
謝宸猜到他的想法，覺得好笑，唇角微彎，“那就回營帳。”
反正他也是一時興起。
他牽起百辰的手，在一衆豔羨的目光裏回到營帳。
直到回到營帳沒有別人後百辰才道：“你要是真想和我比試，咱們改日在外頭找個沒人地方，這裏人太多，你輸了很丢人的。”
謝宸一滞，既然又提起這件事，那他還是有必要糾正一下，“你怎麽确定我會輸？”
“你贏不了我，除非你們這裏所有的将軍一起上來，再多個幾十名士兵，就能贏了。”要在這種情形下贏他，只能靠人海戰術。
他一本正經下定論的模樣逗笑了謝宸，一時間讓他想起在侯府的日子，那時候這人也是一本正經地跟誇贊他自己。
他還挺喜歡他這個模樣，單純，認真，自信。
“照這樣說，那若是在戰場上，你不是所向披靡了？”謝宸笑着給他夾菜。
所向披靡？不見得。
百辰搖搖頭，“那只是在你們這裏所向披靡，在中國，我剛踏上戰場就壞了，普通刀劍傷不了我，就算往這兒刺傷一刀也死不了，至多恢複的時間久一點，我的身體會自己長好。”
說到這兒，他突然覺得在這兒還挺好，沒有炮火炸彈，是不是代表他可以不怕死的在戰場上殲滅敵人，幫宸宸立戰功？
謝宸蹙眉，似是對他的話不贊同，“就算如此，也不能随意糟踐，你受傷了，我看着難過。”
..........
好，剛萌生的想法被宸宸這句話強行壓了回去。
用過午膳後謝宸去趙将軍帳中和其他将領共同商議昨晚的事情，一番讨論下來還是沒有結果，若是沒有昨夜那名黑衣人的話，他們必定會把這邊發生的事情上報朝廷，但偏偏黑衣人說了那番話，他們若還堅持上報就得被牽着鼻子走。
報也不是，不報也不是，一拖再拖，最後得出了一個走一步看一步的結果。
然而幾日後這個結果立刻失去效果。
因為天剛黑軍營口那黑衣人又扔了一具屍體過來，這次是個孩童的屍體，瞧着不過才四五歲的年紀。
滿臉傷痕，一身血跡。
“操他奶奶的！這麽小的也下得了手！”劉莽小心把孩童屍體抱起來，找了張席子裹起來，預備明日一早帶着去城中讓人認領。
趙将軍盯着地上殘留的馬蹄印，順着馬蹄印的方向看，西北。
昨夜尚且還會胡亂奔走馬蹄印弄得淩亂遮掩一二，今日卻毫無掩飾的意思，明擺着對方的耐心已經耗盡。
“來不及了，明日我便派人快馬加鞭将此事上報朝廷，此人一直逼我們上報，想來朝中的人可能知道是為何。”
平城遠離長安，消息閉塞，哪怕是東西突厥和朝廷起了沖突他們知道得也最晚，這些年東西突厥和大興一直有商貿往來，如今突然發難，必定是利益上産生了糾葛，想必那邊的人一定知道原因。
“謝宸，你是長安來的，那邊可還有朋友能探聽消息？”
謝宸搖頭，眼底似有嘲諷，“恐怕要讓将軍失望了，我從前太混得罪了不少人，削爵後沒人殺我都算不錯了。”
唯一一個摯友還被他拖累，在長安過了近十年的憋屈的日子，如今在江南阖家幸福，他不想打擾。
趙将軍嘆氣，就算明日上報，八百裏加急來回傳遞消息也需要十幾日，等他們弄明白怎麽一回事後這裏的情況如何沒人能預料。
忽而，謝宸道：“或許還有一個辦法。”
衆人看向他。
“這裏離東西突厥都不遠，派兩個人分別混進去探聽消息，總比長安的消息來得要快。”
去探聽消息的人，必然要想辦法混到王宮裏，最好是能夠拿到和長安往來的文書。
也就是說，去的這兩個人不僅要面生，還得武藝高強有自保能力，最好腦子靈活點。
放眼軍中，有自保能力的将領不少，但大多都是曾經跟着謝戟在沙場上征戰過的，要麽就是劉莽這種沒有心機的蠻子。
只有謝宸，從未和突厥人打過交道，又懂兵法擅使刀。
“我願意去。”謝宸毫不猶豫，任何立功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趙将軍自是明白謝宸急于立功的心思，這些年他都看着，“那另一個人呢？誰去？”
一陣沉默，偌大的軍營竟然再也找不出一個符合條件的人。
“将軍，不是将領能不能去？”百辰問。
他一直站在謝宸身後沒說話，主要是将領們說話他一個新兵插話實在不好，哪怕他是宸宸的人。
謝宸忽地轉身推他回去，略有些無奈，“為何每次軍營出事你都要出來。”
百辰道：“雖說仗着有你可以在營帳偷懶，但我也是兵。”
趙将軍眸光突亮，“百辰，你願意去？”
謝宸還沒推動人，聞言立刻道：“他不去，一個普通士兵，沒資格擔此大任。”
“沒資格？我只是來得晚一些，若要拼實力，我不輸于你。”
謝宸笑，“是嗎？”他拔出佩刀，“那就比一比。”
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冷到了趙将軍，“好了！百辰的功夫我清楚。”
趙将軍皺眉，擔憂道：“百辰，這一趟去可不是能打架就行，剛才你也聽見了，如果被王宮的人發現，你必死無疑。”
百辰想說自己死不了，卻還是改口道：“我知道，我不怕，說不定我完成任務比謝大人還快。”
聞言，謝宸無言一陣，終是笑了。
當晚，趁着夜黑風高二人便收拾一番離開軍營，謝宸去東突厥，他去西突厥，臨去之時謝宸還給他說了東西突厥的一些往事。
東突厥和西突厥原先是一家，同屬突厥一脈，約莫四十幾年前才分裂成東西突厥。
最初突厥只是一個小部落，部落首領可汗一路收服各個小部落，最終統一西北各大小部落自稱突厥汗國，這名可汗因此成為大汗，此後大汗之位一直都在各部落可汗之間票選。
靠游牧生長起來的國家比任何一個國家的人都擅長騎射，因此突厥人稱霸西北一帶已久，到了先波大汗這一代更是輝煌，然而只要是一個王國勢必會有争權奪利。
先波大汗去世，各個部落的可汗都開始發力争奪大汗之位，尤以先波的大兒子彥羅和小兒子木諾最為激烈，二人都在争奪先波的可汗之位好借勢當上大汗，各自都有自己的勢力，明争暗鬥一番後彥羅勝利，木諾帶着自己的人自立出去成立了一個部落自封可汗。
兄弟兩人争鬥大半年大汗之位依舊空虛，彥羅便和鄰近部落可汗聯姻，一番聯合下一舉奪得大汗之位，木諾惱怒之下起兵反了，劃掉了西北一半的領土自立西突厥為大汗，至此與彥羅的東突厥不睦。
具體不睦到什麽地步呢？東突厥的人若是犯了律法殺人，只要有膽子跑到西突厥木諾面前罵幾句彥羅，東突厥勢必會出兵相救，然後免除這人的罪，由此可見雙方矛盾之深。
西突厥和東突厥風土人情差不多，百辰混進西突厥城裏很簡單，主要是昨夜到城門口的時候夜黑風高，他原本想找時機爬上城牆進去，結果遇到人在打盹，他便不客氣地一拳把人打暈進城。
動靜不小，驚動了其他看城的守衛，在還沒來得及開口就一一被他無聲地打暈，主要就是進城這一關難過，一旦驚動到了人，勢必要在一日之內混進王宮，否則會等來更多搜尋的人。
在城中尋了個人少的地方待了小半日，天黑後他才順着白日找的路走，所幸王宮的牆不算高，翻牆進去後他便随機抓了一個侍女模樣的姑娘，命其帶路去木諾日常批閱文書的地方。
仗着雷達感應，他抓着侍女避開了路上的人，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到了宮殿，剛到宮殿他便手起刀落，侍女的屍體被他随意宮殿裏此刻有人，不是行動的時候。
想了想，百辰掏出腰間的匕首，一刀抹了侍女的脖子，冷聲道：“抱歉，我不想殺人，但你會暴露我。”
趁着此刻這裏沒巡邏的宮人，他趕緊将侍女的屍體拖到角落，收拾完一切他才回到宮殿門口。
裏面有兩個人，一個坐在最上頭的王座上，是木諾，下面站着一個身量頗高的人，不算壯碩，單純的高。
他一眼就認出來這人是夜夜送屍體到軍營口的黑衣人，只是他這個方向只看得見背影，在王宮裏還穿着這身夜行衣，多半剛剛又給平城軍營送了一具屍體過去。
木諾氣急敗壞，“大興國那位狗皇帝，當真是拆了一座好橋，他當真允了彥羅十年不上貢？”
“東突厥遭旱災，草木難生，牛馬又發惡疾，确實無多餘的錢糧上貢。”黑衣人道。
這話似是觸了木諾的逆鱗，木諾氣得直拍王座扶手。
算算年紀也得有五十好幾了吧，還能弄出這麽大動靜，看來這位大汗身子還挺硬朗。
“他彥羅沒錢，我就有錢？為何只免他們的貢不免我們的！”
聽到這裏，百辰凝神，這話不假，東西突厥同屬西北，兩國中間只隔了一條小河，東突厥遭了旱災，西突厥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朝廷免了東突厥的上貢卻不免西突厥的，依照東西突厥什麽都要攀比一番的作風，勢必又會掀起風浪。
黑衣人彎腰，左手置胸前行禮，“大汗放心，平城守将已經将我們這幾日弄的動靜傳到長安，再等些日子，狗皇帝會答應的，否則他這皇位是如何坐上的，我等也會讓他如何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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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宸說對了，唐珉能登基和突厥脫不了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