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半夜突然刮起大風,不多時電閃雷鳴,林千薰給驚醒。

她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今天修整莊園時,小閣樓的窗戶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壞掉了,根本關不上。

也不知道雨水會不會漫進來。

還是說會有人進來呢?

林千薰翻了個身,“哐啷”一聲脆響,讓她瞬間驚醒。

難道是林諾半夜起床喝水撞到東西了?

林千薰立刻下床,她打開房門站在走廊上,就看到旋轉樓梯下,穿着白色睡裙的林諾趴到在地,秀美如海藻般的烏發上全是花瓶碎片,一灘鮮血溢出。

而在林諾面前,站着一個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在和黑衣人對視的剎那間,林千薰呼吸停滞,脖頸處傳來冰涼的戰栗感。

“別動。”身後傳來陌生的腔調。

林千薰不敢動,因為鋒利的匕首就貼在她脖子後面。

“舉起手來,慢慢走下樓。”那人口音很奇怪,估計是外國人。

外國賊嗎?

林千薰疑惑,身體卻按照對方的話做出動作。

眼下她沒有武器,也不清楚對方的情況,實在是不能輕舉妄動。

只是林諾......

“你們要什麽,別傷害我媽媽。”林千薰聲音帶着哭腔,開始示弱。

“她沒事,我們只要我們需要的東西。”背後的人回道。

“安東,別跟她廢話,把她打暈後我們自己找好了。”樓下的男人開口,“反正東西就在這裏,我們肯定能找到。”

“整個‘綠絲絨’莊園占地面積350畝,她随随便便挖一個坑都夠我們兩個人找瘋的。”名叫安東的男人輕蔑一笑,然後把林千薰推到沙發上:“安德烈,我們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必須找到绫先生要的東西。”

“我知道我知道。”安德烈抓頭,很是頭痛地看着地上的林諾,“可是她被我砸暈了,還在流血,你說她會不會出事。”

“早就讓你文明點了,她們是女人,不是熊。”安東瞪了安德烈一眼。

兩個強盜竟然在受害者面前講文明,實在是太搞笑了。

不過林千薰卻笑不出來,她擰着秀眉毛,既擔憂林諾的情況又害怕這兩人手裏有槍。

聽他們的口音應該不是本國人,并且從他們的對話中林千薰大概得知這兩人應該是雇傭兵一類的人,并且受雇于“绫先生”,然後根據命令來這裏找東西。

可是林千薰不認識什麽绫先生,她也沒從林諾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眼下也不清楚這夥人要找的東西是跟林諾有關系還是跟沈家有關系。

安德烈長得牛高馬大,少說也有一米九,壓迫感十足。

林千薰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拿不準這些入侵者會不會有槍。但她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很低,如果對方有槍,那麽抵着自己後頸的就不會是匕首了。

當然,她有賭的成分。

“媽媽,我的媽媽怎麽樣了?”林千薰小聲啜泣,細碎的哭聲在夜裏格外清晰。

“她沒事,就是出了點血。”安德烈沉默道。

“嗚嗚嗚,媽媽,不要傷害我的媽媽。”林千薰聽他說完,哭得更大聲了些。

“真是麻煩,”安德烈砸吧嘴,卻被安東瞪了一眼。随後他把林諾拖到一旁的沙發上,還掏出繃帶幫對方簡易包紮。

“聽着小姐,我們是來找東西的,不是來害命的。”安東安慰道。

“那我媽媽?”林千薰嚅嗫。

“這只是個意外。”安東頭痛。

“真的是意外,誰知道這女人走路沒聲音,吓我一跳。”安德烈幫林諾包紮完畢,擦了擦頭上的虛汗。

安德烈粗俗的舉動讓安東很是頭痛,但也怪他沒有看好對方,才讓這家夥闖了禍。原本他們的計劃是偷偷潛入“綠絲絨”莊園,然後找到東西。莊園裏的兩個女人可以打暈恐吓,但是不能鬧出人命。畢竟這裏不是B國,绫先生再神通廣大,遇到人命的案件也會棘手。

身為合格的雇傭兵,不應該給雇主增加任務外的麻煩。

“你的媽媽沒事,只要在3個小時內得到救治,她就能活。”安東手上的匕首一劃,直接抵在林千薰的咽喉處,“前提是我們必須在3個小時內找到我們要的東西。”

“你們要什麽?”林千薰往後一縮,瑟瑟發抖。

她沒帶手機,卻看到林諾睡裙的口袋有些鼓,裏面應該裝有手機。所以林千薰正在盡力安撫入侵者,然後趁機拿到手機報警。

但如果入侵者真如自己所說只要拿到東西就離開,那最好。就林千薰而言,沒有什麽東西比人命更重要。

“盒子。”安東緩緩道。

“盒子?”林千薰一愣。

她以為安東會說什麽寶石戒指名畫甚至商業機密這類東西,卻沒想到對方說的就兩個字“盒子”。

“沒錯,就是盒子。”安德烈也篤定道。

“我們這裏有很多盒子,你們都拿走吧。”林千薰環抱自己。

“這些都不是我們要的,我們只要盒子。”安東一口咬定。

“什麽盒子,木盒銀盒金盒還是什麽?”林千薰摸不着頭腦。

“就是盒子。”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只有遠遠的幾聲貓叫。

迷茫的林千薰逐漸找回自己的思緒,她定了定,然後開口:“我知道了,你們想要那個。”

“我就說她知道在那裏吧。”安東得意沖安德烈一笑。

安德烈小聲嘀咕:“行吧,早點找到早交差,我還要回去跟凱瑟琳約會呢。”

“這個盒子被媽媽埋在花園裏。”林千薰咽了口唾沫。

“帶我們去。”安東把匕首繞回來,重新抵着林千薰的後頸。

林千薰顫顫巍巍起身,在繞過客廳茶幾時,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林諾,接着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快起來,別耍花招。”安東喝道。

就連無所事事的安德烈也不由得掏出自己的撬棍。

很好。

林千薰暗暗道,默默把茶幾上的一把水果刀藏在衣袖裏。

幸好她的睡衣是長袖,藏一把刀不明顯,而通過剛才的試探她已經十有八九篤定這兩人沒有槍。遠離客廳,也能避免林諾受到二次傷害。

三人朝着花園走去,暴雨打落了花枝,地上一片狼藉。林千薰無心理會那些花草,草尖的水珠沾到她的腳踝,帶來侵入骨子的寒意。

“在哪兒?”安東就問。

“我記得小時候媽媽帶我玩過一個游戲,她把一個盒子埋進了那顆梧桐樹下。”為了讓自己的理由更加充分真實,林千薰随口編造了一個謊言,把兩人引導花園最外側。

安東跟安德烈相視一眼,然後前者手中的匕首更近一寸。

“千萬別耍花招,我們只求財。”他強調。

“命當然是最重要的。”林千薰瑟瑟發抖。

安德烈來到梧桐樹下開始挖地,淋濕的泥土格外松軟,一鏟子下去輕輕松松。這棵梧桐樹少說也種了幾百年,粗壯的樹幹需要三人才能抱住。

就在安德烈認真挖土的時候,漆黑的街道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強烈的燈光讓在場三人全部短暫失明。尖銳的警笛聲響徹雲霄,打破世界的安靜。

安德烈跟安東恢複視線後面如死灰,而林千薰則趁亂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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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不冷?”

搶救室外,深秋的寒意步步緊逼。沈容瑜話還沒說完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裹住林千薰。

林千薰小臉煞白,眼底全是烏青。

安東跟安德烈還是逃脫了警察的圍捕,警方正在全力調取路邊的監控開始排查,林諾則被救護車送到搶救室。

“沒事的別擔心,剛才我粗略檢查了一下,發現林姨生命特征都挺平穩,估計就是失血過多而已,輸血就沒事了。”沈容瑜在一旁輕聲安慰,他瞥了一眼林千薰蜷縮在身側的手,想拉又不敢,怕被罵流氓。

沈容瑜的外套很厚實,暖暖的還帶着他身上獨特的氣息。林千薰緩了緩,開口:“你不是回家了嘛。”

“我,我是回家了呀。”沈容瑜嘟囔,莫名有些無奈和委屈:“我剛回到家,滿腦子全是你說的話。我想了想還是想不通,所以又開車過來找你了。”

沈容瑜準備靠近綠絲絨莊園時就看到了那輛無牌的吉普車,綠絲絨莊園地處偏僻,幾乎不可能有外來車輛經過。所以他當下就斷定有古怪,悄悄把車停在了外圍,偷溜了進去後目睹了林諾遇襲,果斷報警,還用貓叫示意林千薰。

“幸好我回來了,幸好我想不通。”沈容瑜摸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後怕。

他在心裏打定主意,一定要讓哥哥加強綠絲絨莊園附近的安保設施,杜絕今晚事件的再次發生。

“想不通什麽?”林千薰聲音有些啞,她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雙腿。

“我就是想和你回到從前,我就是喜歡你我親密無間的狀态,”沈容瑜幽幽嘆氣,輕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是在跟你搞暧昧?覺得我用一個億的違約金合同來捉弄你?”

“我承認合同的事有我的不對,但是當初你也沒拒絕呀......再說了,如果我不這樣,你根本就不會理我。”沈容瑜說到後面,甚至都有些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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