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空無一人的房間，門窗緊閉，黴味濃重。一個人影在黑暗中潛行，摸摸索索不知道在找什麽東西。
正當他要掀開櫃子門時，身後突然有風襲來。那人擡手一擋，下盤站穩。
對面又是一拳，并且招式狠辣。兩人上下打了幾個來回後，不知道是誰扯到了窗簾，嘩啦一聲，外面明媚的陽光争前恐後湧入房間，讓雙方彼此看得真切。
“是你。”
“是你。”
林千薰跟小雀異同口聲。
小雀揉揉腦袋，剛才他可是挨了好幾拳：“你不就是少爺的女......女傭嗎？”
“你不就是那個經常找沈容瑜出去逛夜店唱K，抽煙打架飙車的小雀嗎？”林千薰清潤的眼眸帶着狐疑的打量。
經過兩天的尋找，她終于逮住了早餐店老板老莊。林千薰開門見山公布自己的身份，還拉出沈容舒作證。老莊這才相信她，然後透露了沈容瑜這些天的藏身地址。
只是等到林千薰趕來後，這裏早就變成了空屋，除去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外什麽都沒有。
正當林千薰失望離開時，突然有人撬鎖。林千薰立刻躲藏，并且借着早早适應黑暗的優勢率先出擊，卻沒想到來人竟然是沈容瑜的小跟班小雀。
兩人之前見過幾次，但都沒什麽深入的交流。林千薰知道小雀是沈容瑜的同學，他們關系挺好。每次沈容瑜被她逮住幹壞事後，前者都說是小雀逼他幹的。雖然小雀總是被背黑鍋，但也從另一方面證實了他深受沈容瑜的信任。
“不是我。”小雀面癱，但清秀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無奈。
“什麽？”正在想事情的林千薰沒反應過來，心說難道同樣找上門來的小雀不是沈容瑜的線人？
“我沒帶他逛夜店唱K，抽煙打架飙車。”小雀認真解釋，頗有種在大嫂面前把自己狐朋狗友頭銜摘幹淨的架勢。
“呃，這個不重要。”林千薰擺擺手，正色道：“你也是來找沈容瑜的吧？”
“對。”
“所以你知道他的所有事情？”
“對。”
“你跟他是一夥兒的？”
“對。”
“......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小雀不吱聲，他長得很冷，卻有對圓眼，看起來像極了愛裝冷酷的呆萌少年。
“說話啊。”林千薰忍住不翻白眼的舉動，她的耐心真的越來越少了。
小雀終于動了動，掀開眼皮：“少爺說過這件事不能讓你摻和進來。”
林千薰柳眉一豎：“哦，然後呢？”
“所以我不能告訴你。”小雀認真道。
“......但是我比你先找到這裏，我知道的東西未必比你少。”
林千薰算是明白了，小雀是沈容瑜給他自己留的最後一張牌。只是不知道這中間出了什麽差錯，原本的線人小雀直到今天才出現，而沈容瑜很有可能早就暴露了。
“這裏是你們接頭的地方，但你來晚了。我想你也找不到他吧？”林千薰雙手抱臂，冷着俏臉。
惜字如金的小雀沉默，林千薰說得沒錯，他跟沈容瑜的接頭節點應該是前天，但由于他一直都沒有找到接頭線索，再加上把證據傳遞給沈家人需要一些時間，由此被耽擱。等到他按照計劃找上門來的時候，沈容瑜早已消失。他的失蹤不管是被動還是主動，都說明計劃出現了意外。
“我也在找他，并且我有極大的把握知道他在哪裏。”林千薰直接開門見山，現在距離“東陽胡院”號開船還有三天時間，必須分秒必争。
為了讓自己的話變得可信，林千薰刻意提到“東陽胡院”號輪船。原本正在神游的小雀突然眼睛一瞪，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是蒂林黨。”他輕聲道。
“沒錯，正是蒂林黨。”
如果說之前林千薰還對自己查到的事抱有懷疑，那在小雀的反應倒是證實了她并沒有查錯。
“有人在道上放消息，故意引調查沈家一案的人上船，我想你也知道吧？”
小雀沉默，繃緊的下颚微不可聞地上下晃動。
小雀：“我知道有人在放消息，所以就沒敢繼續往下查。”主要是怕那夥人順藤摸瓜找上來。
“現在敵我不明，我們要合作才能實現最大限度的共贏。”
林千薰選擇和小雀合作主要有兩點原因，一是小雀是沈容瑜的人，沈容瑜既然相信他，那就說明小雀的可靠。二是她剛才試過了這家夥的身手，跟自己不逞多讓，如果決定要去“東陽胡院”號，那一個可靠能打的幫手必不可少。
“不行，少爺說過......”
“說說說說什麽說，”林千薰怒了，現在時間緊迫，怎麽還在婆婆媽媽的，不由得氣急敗壞道：“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把他救回來才是最重要的，你別說了，現在聽我的。”
如此霸氣的發言讓小雀一愣，他微抿嘴角，繼續不吭聲。
“有意見嗎？”林千薰擰眉。
“沒有。”小雀果斷搖頭，心說怪不得少爺如此害怕這位林小姐，原來對方确實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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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陽胡院’號的游輪航線其實不複雜，但在行駛6個小時後它會進入公海，那片海域是著名的‘三不管’地帶，在過去10年裏曾發生過不少惡性事件。”
在郊外的一棟別墅，蹲在椅子上的小雀不斷敲擊鍵盤，無數條千奇百怪的信息像是炸彈一樣彈在滿面的顯示屏中。
林千薰看得眼花缭亂，但小雀卻能精準的知道自己搜索出的每一條信息。
“你到底有多少只眼睛？”林千薰咂舌。
“這也沒什麽難的。”小雀很是謙虛，“少爺比我厲害多了，他可以同時處理二十臺電腦上的不同程序信息。”
“真的假的？”林千薰有些不信，郁悶道：“那我之前說電腦壞了，他為什麽總是讓讓我重啓試試？”
小雀：“......啊，我查到了下一次登船人員的名單。”
這話題被扭轉得非常生硬，不過林千薰還是很在意小雀的話。
“查一查有沒有沈家的人。”她說。
小雀噼裏啪啦地在鍵盤上操作，正前方的曲面顯示屏立刻調出了兩份名單。第一份名單普普通通，大多數都是旅游團或者散客。但第二份名單就顯得尤為重磅，因為上面的每一位放到各自的領域全都是大佬級別的人物。
小雀：“這艘船表面上是觀光船，實際上是專門為富人打造的玩樂天堂，有不少億萬富翁在這裏輸得傾家蕩産。”
林千薰一面聽着，一面讓小雀把鼠标往下拉，結果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二者眼簾。
沈容舒。
“他怎麽也在名單上？”林千薰不解，五黑的消息沒有進過多方查證，所以她特意沒跟沈容舒提過這件事。那麽前者出現在名單上的原因就跟自己這條線無關。
但是她沒聽說過沈容瑜有哪方面的愛好呀？
“這裏可沒有其他沈家人的名字。”小雀摸着瘦削的下巴，小聲嘀咕。
林千薰突然反應過來，沈容舒上這條船不管是自願也好被脅迫也好，總需要一個由頭。眼下這個由頭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跟沈和安談判，二就是沈容瑜。甚至二者皆有。
鑒于名單上只出現沈容舒一個人的名字，林千薰更傾向于沈容舒是被人半脅迫的。
“需要跟大少爺串通一下嗎？”小雀仰頭，呆呆望向林千薰。
“你覺得我們實力怎麽樣？”林千薰反問。
小雀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肱二頭肌，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千薰，然後搖頭：“光靠我們兩個人，不行的。”
他很誠實，有什麽說什麽。
“......我當然知道不行，”林千薰眼角抽搐，突然發現沈容瑜的小跟班小雀有點天然呆：“連我們都覺得自己不行，那沈容舒會帶上我們嗎？”
這是林千薰心裏的擔憂，她隐隐覺得這次海上航行注定不平凡，說不定沈家的風雲會在此了結。沈容舒是個狠角色，他就算明面上答應上船，背地裏也會做足準備。而這樣一個心細缜密、強大冷靜的人，往往在做好計劃後不會再允許有任何變動。
“我知道這個消息已經兩天了，沈容舒那邊只會比我更早。他一直都沒聯系我們，估計是把我們排除在計劃之外。”林千薰垂眸，燈光在她瑩白的小臉上打出一層陰翳，像是折了一半的百合。
想來也是，這件事涉及到沈家秘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我們就不上船了？”小雀眨眨眼，他明明很大只，卻喜歡蹲在椅子上。長手長腳的，倒也不覺得別扭。
“當然不了，”林千薰一口回絕，她俯下身，像大人質問小孩架勢十足：“就算我說不去，那你也不去嗎？”
“我要去的。”小雀認真道。
“這不就好了，”林千薰欣慰點頭，在這一點上她很欣賞小雀，因為前者跟沈容瑜一樣都不是什麽聽話的人。
“但是上這艘船之前，我們需要做足準備。”林千薰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然後翻開自己的筆記。
“這一場戲，我們一定要贏。”她輕聲道，但握筆的指尖卻泛着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