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姚氏将藥方呈了上去，蕭皇大喜，這麽多年總算看見了一絲曙光。故派人送了許多賞賜品。

而林望舒因為腹部一直隐隐作疼，請了兩日假，第三日才回到書院，一入書院內，便一眼瞧見了蕭嵘，發現他恢複了一些氣色，她暗暗想，阿母的藥方最少能延長他兩年壽命，也許以後會有奇跡發生也不一定。

林望舒一路凝思走到了座位上，才坐下，旁邊的楊鑫悅便笑着問道：“二殿下這兩日是有事兒嗎？”

林望舒回，“染了風寒，又怕傳染給大家，所以便請了兩天假。”

楊鑫悅定定凝視她，而後哦了一聲，“難怪氣色看起來不太好。”

這時，西齊皇子趙璟拿着一把折扇走了進來，走到林望舒身旁，笑嘻嘻道：“二殿下，這兩日本王都坐這，要不我們換換位置，我這耳朵不好使，坐後面聽不見先生授課。”

楊鑫悅白了一眼他，她本和林望舒為同桌，但這兩日林望舒請假，這人死皮賴臉在這坐了兩日，她冷哼一聲，和林望舒道：“這人有病，你別理他？”

林望舒看了一眼趙璟，沒想到這人還沒被打怕，還是這世上真的有這樣厚顏無恥之人，別人明顯那樣厭煩于他。

趙璟的視線也停留在林望舒身上，他輕蔑，“原來郡主喜歡這樣的小白臉？”

楊鑫悅這人雖然外向，但被人當面戳穿心中所想，還是忍不住惱怒起來，“說什麽呢？我和二殿下早就認識，你算個什麽東西？”

說着楊鑫悅站起身來，一腳便朝他踢了過去，于是這趙璟又被揍了一頓，誰讓他功夫還不如一介女子呢？

而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蕭皇耳中，蕭皇找兩人問了原由，一時間這座密不透風的宮牆之內又謠言四起，說這是一場三角戀，趙璟中意楊鑫悅，而楊鑫悅卻中意林望舒。

下課後，林望舒找了蕭嵘，因為蕭皇這次賞賜了許多黃金，便将所欠銀兩全部還清了。

兩人站在一棵歪脖子樹下，沉默片刻後林望舒問：“殿下好點了嗎？”

蕭嵘微微眯眼打量她，又似乎是在審視她，他輕點了點頭。

“好些就好，我阿母說，這藥可以減輕殿下的痛苦，也能延長生命，時間長就有希望研制出解藥來。”林望舒朝他輕笑。

“是嗎？”蕭嵘淡淡凝她，問：“你阿母是不是早就制出了解藥？”

林望舒點頭，蕭嵘又問：“那為何不早一點拿出來。”

“因為不知道這藥會對殿下造成什麽影響？”林望舒見他神情淡淡，猜不出他什麽心思，她抿了抿唇道：“所以才沒有拿出來。”

蕭嵘輕哼，“那你為什麽還要給孤喝這藥？”

林望舒一噎，心裏有些急，但語氣還是緩和的，“我那日找你，本來是想給你送藥膏，但你生氣沒見我，後看到阿敏急沖沖出來，以為，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情，所以便去了你房間。”

“後來看到你的樣子，我知道你中了毒，而我知道阿母最近在研制一種劇毒的解藥，聯想一下便猜到了。我，我已經給殿下試過藥，喝了以後沒有問題才給殿下喝的。”說到最後林望舒微微垂下了眼眸。

蕭嵘沒想到她原來給自己試過藥，他此時有些看不懂面前之人了，但有一點可以确認，她對自己沒有加害之心。

蕭嵘道：“知道孤中毒之人并不多，林望舒，你如今知道了孤的秘密，最好藏在心底。”

林望舒道：“殿下放心，我絕對不會做對殿下不利的事，否則以那日殿下的情況，我便有機可乘。”

頓了頓，蕭嵘還是問了出來，“為何給孤試藥？”

蕭嵘直直盯着她眼睛，林望舒坦誠相望，“因為我把你當朋友。”

~

林望舒一路慢慢走回雪棠殿，回去的路上卻碰到一位嬷嬷正用鞭子抽打宮女，嬷嬷一見到林望舒便停下了手中動作，對她行了禮。

林望舒往宮女那看了一眼，宮女眼眶中含淚，可憐巴巴朝林望舒看了過來，林望舒問：“不知她犯了何事，讓嬷嬷動此怒火？”

嬷嬷說：“這宮女違反宮規，老奴給她一些小懲，沒想到沖撞了二殿下。”

林望舒心中冷哼一聲，這算小懲大戒了吧！臉上都是鞭痕。

宮女看到林望舒眸中一閃而過的憐憫，忽然便幾步上前，在地下使勁磕頭，“二殿下，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她再不醫治就要死了。”

林望舒彎腰将宮女扶起，問：“到底怎麽回事你慢慢說便是。”

宮女将事情原委一一說了出來，宮女名為采慧，她主子是皇帝寵愛過的嫔妃，後被打入冷宮，如今病魔纏身，衷心的采慧便哀求嬷嬷找太醫。

而這嬷嬷眼高于頂，自然不肯，見她一直央求不斷，只覺煩亂，便對其用鞭子抽打。

林望舒聽罷，便看向了嬷嬷，“嬷嬷不是說，這宮女犯了錯，小懲一下嗎？”

嬷嬷忙跪了下來，“二殿下有所不知，她家主子以前得罪過德妃娘娘，這小的若是給請了太醫，這，以後怕是都沒有好日子過。”

林望舒冷笑，又是這位德妃，看來這位被打入冷宮的娘娘不一定真犯了事，說不定就是被德妃陷害的。

嬷嬷又道：“而且就算老奴肯為其請禦醫，那些個禦醫還不見得會來，這冷宮乃晦氣之地，又沒個好處，都是人精，誰願意趟這渾水。”

林望舒知道，這就是現實，她待在冷宮那些年，曾經也病過，要不是有懂醫術的阿母陪在自己身邊，她可能也會死在那個人人止步的冷宮。

林望舒沉思了會道：“本王略懂醫術，嬷嬷方便帶個路嗎？”

嬷嬷忙說：“方便的，就怕污了貴人的腳。”

三人來到了冷宮，林望舒給那位嫔妃把了脈，來到外面院裏頭，問采慧，“你從小便跟随了你家主子嗎？”

采慧連連點頭，擔憂問：“我家主子無礙吧！”

林望舒很欣賞這名宮女，便道：“你主子的病沒法醫治了，你随本王去拿些藥，讓她走得輕快體面些。”

采慧聞言捂住了嘴，眼淚卻大顆掉落下來，林望舒又和身旁的嬷嬷道：“你也一起吧！”

嬷嬷應好，一路上，林望舒又詢問，“她主子死後，她會被分配去哪？”

嬷嬷道：“不出意外是分去辛者庫做苦力的。”

林望舒看了眼采慧，“跟嬷嬷讨個人情，她主子死後，你讓她來本王宮裏吧！嬷嬷可能行通？”

嬷嬷眼珠轉了轉，也知道面前這位二殿下得罪不得，畢竟德妃還因為這位二殿下的生母被禁足，而嬷嬷清楚，皇帝有多看重面前這位二殿下，說不定就是未來的儲君，她笑了笑道：“二殿下要個宮女而已，奴才自是能辦到的。”

說着又朝旁邊的采慧道：“還不謝謝二殿下。”

采慧忙跪下叩謝，林望舒淡淡笑了笑，“小事。”

~

次日，林望舒才起床，便被太後的人叫了過去，連同姚氏一起，慈寧宮內，端坐着許多嫔妃，兩人朝太後行了禮，太後并未賜座，而是怒目瞪向姚氏，讓姚氏下跪。

姚氏此時也不敢多想什麽，正要跪，卻被林望舒攔截。

太後将視線移向林望舒，怒道：“怎麽？想抗旨不成？”

林望舒腰杆筆直，語氣不卑不亢，太後讓跪，自然沒有不跪的道理，但跪之前，望舒想問太後，我阿母因何犯了錯？”

太後也不疾不徐道：“哀家讓她跪，自然是有哀家的道理，這第一，姚氏有失禮儀孝道，她進宮這麽久，仗着皇帝寵愛，從未來慈寧宮請過安。第二有失仁德之心，連只小小的畜生都不肯放過。第三縱容子無視朝綱紀律，目無尊卑傷及太子。”

太後連說三條姚氏的罪行，她緩了緩氣道：“哀家素來贊同皇帝以仁治國，以理服衆，你讓哀家如何視而不見，來人！讓姚氏去祠堂跪下好好反省。”

幾名宮人從殿外走了進來，林望舒道：“太後且慢？”

太後看着她問：“你還有何話？”

“太後說阿母有失禮儀孝道，但太後一定不知，父皇曾和阿母說，讓阿母在太後壽誕之日前研制一種藥物。因父皇擔心太後身體，他說太後這兩三年總體虛多汗，夜間多夢不易入睡且痰多，胃口也不佳，太醫們想了許多法子均不見效。”

林望舒見太後臉上神情微微轉變，她繼續道：“于是父皇将太後病例從太醫院調了過來，阿母這些天馬不停蹄，終于才在昨日制出了一味藥丸，專治太後症狀。”

說着林望舒拿出兩個白淨瓷瓶，“這裏一共有兩瓶，一瓶是治療太後症狀的，另一瓶是補藥，這補藥有一位特殊的藥，生長于山崖之上，之前我們在山谷時，阿母為了采這味藥差點從山崖上摔了下去，太後吃一次便知這些藥物的功效。”

太後聽她說完，頓了頓便讓身旁的嬷嬷将藥丸拿過來，林望舒又道：“太後若不信，可派人去太醫院查，也可向父皇求證，就知我所言非虛，而父皇讓人不要打擾阿母，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