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個想法的萌生
「上!」染着頭發帶着耳釘的家夥沖着我大喊道。
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惹到過誰,不過總是會遇到這些來找事的蠢貨,我摸了摸脖子裏的十字架,勾起嘴角。
啊,對不起,我力氣又沒收住。
鼻子很痛吧,頭也撞到了吧。
既然知道會這樣,你們他媽的為什麽要來打擾老娘!
我把腳踩在其中一個人的胸口上,他驚恐地看着我,我冷笑了一聲:「下次多帶兩個人來,四五個渣滓都不夠使的。」
他身後的人落荒而逃,而在我腳下的那個,跪在地上腿軟了也爬不起來:「饒……饒命啊。」
俯下身看向他,我繼續說:「我是不知道誰叫你們來的,不過轉告那個讓你們來的人,不管她認為我哪一點惹到了她,都請不要再煩人了,你們也不想成天對上我這種人吧。」
驚恐的眼神讓我想笑,真是不過是打了一架而已,我又沒吃了他們,我又踹了他一腳說:「滾吧。」
面前的已經站不起來的人只好連滾帶爬從這條巷子逃了出去。
我?
不良?
很明顯了,當然是啊。
目前生活在兒童福利院,小五時因為把我爸打成重傷不治所以被帶走,誰讓那個混蛋總是打我和我媽,我才用煙灰缸砸他的,死了也好。不過我被帶走以後,我媽也不知道去哪裏了,我倒也沒什麽難過的,這女人也不見得對我有多好,放任那個男人對我上下其手,還要我原諒他。
真是傻逼。
至于打架,實際上我也沒什麽固定套路,只不過因為是沖繩出身,外公從小就教了我古武術罷了,小三的時候我媽就改嫁到東京了,平時會去拳館各種被虐。因為我這個所謂的爸爸呢,是個過氣的拳擊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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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擂臺上輸了就回來打老婆,沒出息的東西。
見那些蠢貨都跑掉了之後,我彎腰把扔在一邊的書包拿起來單肩背着,扭了扭脖子往外走。旁邊的便利店前面站着四五個和我穿着同樣校服的人,笑得真開心,有必要一群人窩在一塊兒嗎。
頭發還都是彩色的,現在都喜歡染頭發了嗎。
我感覺到誰的目光朝我這裏看過來,立刻回頭,又什麽都沒看到,他們只是在笑着自己的。
切,再看就打爆你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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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剛剛那個走過去的高個子女生是不是滿島?」黃濑拍了拍身後的紫原。
「啊……唔……誰是滿島?」紫原吃了一口美味棒有氣無力地回着。
「拜托你,她就坐在你旁邊,幹嘛連同班同學都記不住啦。」黃濑皺起眉頭。
「什麽什麽,滿島遙嗎?我只聽說過她,還從來沒有見過真人呢。」桃井五月湊過來感興趣地問。
「雖然脾氣很不好,不過确确實實是很漂亮的女生啦,但是似乎對我不怎麽感興趣呢。」黃濑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綠間推了推眼鏡,「你是認為全天下的女性都應該為你傾倒嗎?」
「至少大多數都可以啊。」黃濑的表情愈發的欠扁,「小桃你說是不是?」
「不,全世界還是哲君最好了。」桃井一把抱過身邊那個水藍色頭發的冷淡少年。
「桃井同學,這樣很辛苦。」黑子淡定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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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實際上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八點的門禁不說,每周日還要去教堂做禮拜,我逃了兩次,被瑪麗修女念了超久,真的超級煩的。
不過,除非有人願意收養我,否則我必須在這裏待到高中。
當然了,我這種因為殺人才被送來的小孩怎麽可能有人要。
而且,我也已經十四歲,早就過了被領養的黃金年齡了。
「Haruka,you are late again.」瑪麗果然又在大門口等我了。
「Just one minute,Mary.」我瞥了一眼牆上的鐘,「Is there anything to eat?I am starved to death.」
「Nothing!」瑪麗裝作生氣的樣子。
我拐進廚房,卻看到了桌上用保溫飯盒裝好的咖喱飯,「Thank you,Mary,love you.」
(以下仍然是英文對話,我實在懶得繼續寫英文了)
「遙,周六要不要去見一下他們,他們是真的想要領養你。」瑪麗在我旁邊坐下。
我一邊吃着一邊搖頭,「不要,我上高中以後就能自己出去住了,幹嘛還要再去給別人添堵?」
「遙,我知道你過得很辛苦,但是上帝從未怪罪過你,他永遠地守護着你。」瑪麗微笑着。
「主要是守護我的話,就不會把我送來這裏。」我小聲嘀咕着。
吃過飯我洗了個澡就回房間了,以前也不是沒去和那些人見過面,總得裝出一副可憐兮兮乖巧的樣子才能被領養,誰願意啊靠。
我還不如自己好好準備着養活自己。
福利院的小孩本不應當能上帝光這種學校,畢竟私立中學的學費實在過于高昂,但我知道以帝光的偏差值的水平,足以讓我進入一所頂尖的高中,給我一個考取頂尖大學的機會。所以我即便是硬着頭皮,在升中學的時候也選了帝光,後來他們考慮到我的狀況,再參考了我的成績,決定給我提供全額的獎學金,前提是我必須考上偏差值在全日本前十的任意一所高中。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能改變我命運的,不是拳頭,是讀書。
幸好,我有個聰明的腦袋,雖然不管怎麽學都只能考年級第二就是了。
和我同班那個紅色頭發叫赤司的家夥,真他媽不是人,全科滿分是什麽啊,怎麽可能有人作文也滿分?
連将棋也是,從來沒有贏過他。
對啊,帝光不允許學生參加回家社,只有将棋社不要求學生每日參加活動,我又恰巧很會這個,雖然加入了以後我也只去了幾次而已。
那家夥明明不是将棋社的,但部長卻怕他怕的要命,只要他一來,全員都是一副請賜教的樣子。
真沒意思,我好不容易來一次社團又碰上他。
這天午休我轉到部室,想自己和自己玩一會兒,就看見他和另一個高個子的綠色頭發的戴眼鏡的男生坐在窗臺邊下着棋,我撇了撇嘴走了進去。
「啧。」看了一眼綠毛剛下的一手,我這麽說着。
「觀棋不語,同學你不知道這個道理嗎。」他回頭看着我。
「我什麽都沒說啊,你自己看吧,不出三手棋,你就結束了。」我抱着手臂昂着頭說道。
果不其然,赤司在第三手時将了他的軍。
「滿島同學果然好棋藝,」赤司站起來,「有空來一盤嗎?」
「好。」我就不信了,這輩子都贏不了你了。
結果在那個綠毛略帶嘲諷的目光中我敗給了赤司,我扭頭看着他:「你他媽輸的比我慘吧!」
「只要沒有贏,你和我沒有差別。」綠毛推了推眼鏡。
「切。」懶得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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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島遙是将棋社唯一一個曾經将赤司逼到絕境的人,赤司自然不可能不去注意她,而學校也讓作為學生會副主席的他關照這位全校唯一一個特別助學金的受助者,出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道義,他請人調查過她。
能反抗到殺死人的女生,他不反感,恰恰是欣賞這種反抗精神。
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不可違背的,除了他赤司征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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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你是不是有病!」我可沒想到在上學的路上打架還會遇到赤司這種良家大少。
大少爺就給我找地方躲着去,誰他媽要保護你啊。
「滿島你的操行分如果因為打架扣光,明年的助學金就拿不到了。」赤司很淡定地說出明明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事。
我的身高基本同他一樣,和他肩并肩面向着那群拿着棍子的人。
「這幾個人我自己搞得定,你給我跑走,你傷了我才是賠不起好不好啊艹!」我向前一步奪過一個人手上的棍子,然後橫在我和他們之間,隔出一段距離,結果赤司的動作也非常幹脆利落,雖然缺了點經驗就是了。
我伸手把領頭的人用鐵棍按在牆上,他的臉色鐵青,後面的人也就不敢再上來,似乎是害怕我真的會殺人一樣,我用肘部用力朝着這個人的肚子打下去,松開手趁着所有人沖上來看他死沒死的時候,一把抓過赤司的手。
「跑!」
誰知道赤司跑得飛快,沒出一段路就變成他拉着我跑了,因為遲到學校的大門關上了,我在拐角處停下來把他拉向另一邊。
「原來滿島你平時是從這裏進來的。」赤司淡然地開口。
「屁,我很少遲到的好嗎。」我呸了一口,「廢話那麽多,快上來。」
我站在牆頭低頭看着他,赤司很靈活的踩着牆邊一下子就翻了過去,我皺起眉頭,也從牆上跳下去。
但沒注意到距離,我一下子撞上他,赤司的手護住我的腰,支撐住我,兩個人的距離,突然變得很近,他那雙紅色的眼睛,透明得像是寶石。
「可以放開了吧,赤司同學。」大概過了三秒,我開口。
「不好意思。」他的臉上似乎有些微紅,像是觸電一樣縮回手。
「我走這裏,你走那裏,」我指着兩條可以走到教學樓的路,「被人看到我們兩個一起走會非常麻煩。」
我背過身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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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知道她時常打架,不良少年他也不是第一次見,畢竟他也剛剛從籃球隊趕走一個灰崎祥吾那樣的人,但是明眼人能看到的是,這個女生确實很能打,剛剛路過那裏的時候,他并沒有覺得她占了下風,只是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上去想要幫忙。
還真是不像你啊,赤司征十郎。
無論是打架還是遲到翻後牆,任何一個理由都可以讓她離開帝光,她卻從來沒有顧忌,但看她的眼神,她卻比任何人都在乎能夠留在學校裏這件事。
她的腰很細,赤司透過一層薄薄的校服襯衫,甚至可以摸到她有線條感的馬甲線,睫毛很長,眼睛很大,滿島遙客觀上來說,是個長相上乘的漂亮女生。
就算是以赤司挑剔的眼光來說,都是稱得上美麗的人。
如果,不要總是一副沒有教養的态度的話。
也對,她本來也沒有人教。
十四歲的赤司征十郎突然間在內心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認為赤司性格有寫崩請見諒,剛剛開始我還在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