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男朋友女朋友
白金監督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打開門追滿島去了。
「你為什麽要蠢到去戳她的痛點,」實渕把坐在地上的葉山拉起來,「何況你今天确實失誤了。」
「我知道……」葉山坐在板凳上頭低着。
「赤司那家夥有的時候說話确實讓人很不爽啊。」根武谷永吉打開衣櫃拿出外套來。
黛千尋仍然是保持着自己的存在感觀察着衆人,滿島這個人的性子其實很急,只是平時看起來忍得而已,悄悄有一點觸碰到讓她不舒服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會像剛剛那樣。
所以說,最正确的其實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就不會惹麻煩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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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白金監督。」有人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轉過頭去。
「你對我的隊員未免下手有些重了,」他看起來倒不像是來訓我的,「他不懂事,你這樣也和胡鬧沒有差別。」
「對不起,我剛剛是沖動了一點,」我垂下眼睛,「我不是說葉山學長沒有才能,而是他能夠做到更好卻不去做,然後再用我的私事去為自己的問題開脫,所以我才會生氣。」
「男孩子不懂事被打兩下也很正常,只是被你當着大家的面打,實在是欠妥。」
「我熱血上頭的時候很容易用拳頭解決事情,」我偏過頭去小聲說,「這件事讓赤司知道我估計我會死。」
「他知道了也好,」白金監督輕笑一聲,「你對他的話反而比較容易放在心上。」
「監督……」我轉頭皺眉看向他。
于是像我說的那樣,征十郎果然還是來找我談這件事了。反省會結束他沒有走,而是直接坐在了我的床上。
「我錯了。」我蹲下來趴在他的腿上,擡頭看着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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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先開口承認錯誤總是沒問題的。
「你已經向小太郎道過歉了。」征十郎的眼神裏一點生我氣的感覺都沒有。
「但我又失禮人前了。」我低着頭。
「遙,」他摸了摸我的頭,「我并不是要你在意這些事。」
「征十郎你不要太放任我,我有的時候真的很難管。」
「我沒有放任過你,只是很放心你,就算是動了手,說話過激,你總能最後找到解決的方法,我不會選擇插手。」他輕輕戳了一下我的額頭,「一直在忙,你也會累。」
「不會比你們在場上跑來跑去的累啦。」我站起來,「好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他卻伸手将我一拉,我一下子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征十郎的手圈着我的腰,他把頭貼在我的胸口上。
「嗯,是會累。」他的聲音像是貼着我的心口傳到我的耳朵裏的一樣。
「喂,我很重的,要抱的話也換個姿勢啊。」我的臉頰開始日常發燙,他呼出的熱氣透過我的校服襯衫。
還有,運動完沒有洗澡,就算是赤司征十郎也不會見的有多好聞的。
「不會,遙很輕。」他反而抱得更緊了一些。
但是我的重點不是這個,是你為什麽非要這樣抱着我啊艹。又一次我覺得掙紮反而沒有意義,便冷靜下來,乖乖地被當成安慰嬰兒的抱抱熊給他抱着。
「遙你為什麽不可以喜歡我。」我聽到征十郎這樣說着。
「因為……」
因為什麽?我不知道。
我自己這才霎時間反應過來,對這個我們一直在糾結的問題我是沒有答案的。我離不開他,我時時刻刻都想要他好,我希望一切都如他所願,我只要能站在他身邊就不會去想其他的事情。
但我只是說不出對他的喜歡。
我的手輕撫上他的臉,他擡起頭用他那雙彷佛看得透所有人的眼睛看着我,征十郎可能真的一直在等我的答案。其實從很早我就應該明白他對我的好是什麽,我把自卑和我不值一文的自尊心橫在我和他之間,我在騙自己還是騙他。無論是牽我的手、摸我的頭、吻我的前額亦或是故意的接吻,我都沒有拒絕。
明明沒有拒絕,我卻仍然不願意和他提到喜歡。
我當然知道他說的「遙是我的人」的意思不是讓我做他的奴隸。
西門說過的話,我不是沒有想,道明寺家那場驚天動地的戀愛從高中談到現在結婚一年,不過是因為門第出身才出現這樣的故事罷了。而我明知道赤司征臣恨不得現在就把我的姓氏改成赤司,卻一直裝傻,彷佛這一切沒有發生。
滿島遙,你在騙鬼啊!你他媽看到他的臉心都快跳出來了,他抱着你的時候心裏都樂開花了吧,就說一句我喜歡你有這麽難嗎。
是的,就有這麽難。
我們的話題便又一次這樣戛然而止,他揉了揉我的頭,什麽都沒再說,便向門外走去。而我站在原地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卻突然之間有一種我會不會失去他的恐懼感。
我立馬轉身從後面緊緊地抱着他,「征十郎,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感覺到被抱着的他身子僵了一下,但又很快撫上我的手反過來将我抱住,過了一會兒他輕輕抓着我的肩膀,将我們之間拉開一段距離,看向我的眼睛。
這一年瘋狂長身高以至于順利超過一米七的我和抱着我的赤司幾乎一般高,平視的情況讓我很難躲開目光,畢竟我的臉應該真的非常非常紅。
接着,我們接吻了。
第一次,我沒有第一反應就想要推開他,上帝如果在看的話,也許能看到我慢慢向上勾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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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于接受了自己。
赤司覺得自己像是等待了一個世紀一樣,其實捅不捅破這層窗戶紙,她都會一直留在自己身邊,但當她從背後抱着自己向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仍然是覺得驚喜。
等待她自己跨過這個不存在的界限需要太多的耐心,可是幸好他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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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濑他……什麽時候開始可以模仿你們另外幾個人的。」我坐在床上指着電腦上今天海常的比賽錄像對他說着。
回房洗了澡又來到我的房間裏的征十郎,偏頭看了一眼屏幕,淡淡開口:「不過成長速度太快的話,身體會超出負荷。」
「你是說他的腳……」我确實感覺有些異常,因為看數據曲線圖就能看出來,「那他下一場還要和火神大我再比下去?我要是他們監督就把他捆去醫院了。」
「有時候勝利需要堅持,涼太從對大輝再到對祥吾,加速了本來的成長進程,出現問題也是必然,這是他自己失誤也是監督無能。」征十郎坐在我邊上,攬過我的肩膀。
你也不要連人家監督都一起數落了好吧。
「嘛,籃球少年熱血起來是會做這種事啊,不過黃濑運氣不太好而已,夏天遇上青峰是注定,這次遇上灰崎祥吾只能是他倒黴了,」我轉頭看他,「話說起來,你那個時候怎麽做到把灰崎那種人趕走的,我以前有見過他打架,是很不上道的一個人。」
「沒有留下的資格了自然會離開,」征十郎皺起眉頭,「你是見過他打架,還是和他打過架,遙應該不是會看熱鬧的那種人。」
不好,真他媽禍從口出。
「過去的事情了嘛,誰還記得啊是不是,你看我現在潔身自好,」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今天想要暴打葉山小太郎的事情,「偶爾松松筋骨,絕對是五好青年啊征十郎你相信我。」
他盯着我,而我的眼神又不停地閃躲。
「啊……沒有你這種質問女朋友有沒有和別的男生打架的男朋友啦!」我把頭撇開,接着聽到他輕笑了一聲,立刻又把頭轉過回來,「故意折騰我很好玩……」
媽的,他又親上來了。
不要伸舌頭啊艹,我是真的不擅長這種事情啊,可是某種意義上來說同是初戀的征十郎是不是太熟練了一點,他的手輕輕捧着我的臉,舌頭在我的口中觸探着什麽,我真的不會呼吸了好嗎。
他的吻慢慢移到我的臉頰上,然後又在我的耳垂上輕輕舔了一下,我為什麽要身子一顫啊,電腦快從腿上掉下去了。
「遙,放松。」他摸着我緊繃着的後頸慢慢順下來。
我從後面抓住的他的手腕然後推開,「征十郎,十點了,後兩天還有比賽。」看着他的臉,我便又笑着湊上去在他的嘴上親了一下,「回去吧,我已經不會逃跑了。」
他眼裏帶着些笑意,站起來彎腰摸了摸我的頭,「一個人不要熬夜。」
「我知道了,晚安。」我握了握他的手,然後松開。
其實征十郎這個家夥可能意外的會很黏人,才不過确定關系幾個小時,我已經非常深刻地領會到了這件事。
但是,異色瞳版本的赤司征十郎在別人面前依舊是可怕的讓人無法接受。
兩天後迎來和秀德的這場比賽,我以為他至少會開心一些,畢竟綠間那樣的人都能誇下海口說要讓赤司嘗一下敗北的滋味,可是我實在沒想到場上的情況會是這種樣子。
上半場在我意料之中的穩紮穩打,畢竟先出頭對誰都沒好處,我也看不出征十郎有要拉開比分的意思,何況我沒覺得他會小瞧從前的隊友。結果暫停時間回到板凳上,他竟然對着所有人來了一句比賽要是輸了就自毀雙目,中二的話我也擺在一邊不說,他媽的竟然把球投到自己籃筐了啊這個瘋子!
我知道所有人這場一開始都打得很不冷靜,但不代表要做這種事啊。
「瘋了瘋了。」我扶住額頭不想再看這個比賽。
「你不應該是最習慣他這種樣子的人嗎。」下半場因為視線誘導被換下的黛千尋在一邊開口說道。
「看多了中二病不代表我就理解中二病了,」我擡頭看他,「學長難道你看了那麽多骨科小說你就會上你的妹妹嗎?」
「我是獨生子。」黛淡定回答。
「艹,你回避問題了吧,」我瞪大眼睛,「你他媽有的話還真會上啊。」
「你能旁若無人說出『上』這個字,證明你自己也正常不到哪裏去,吐槽其他人也沒有意義。」他掃了我一眼。
「……」我深吸一口氣把怒火壓下去,看向場上,出乎我意料的是綠間這家夥其實和隊友配合得相當好,而且還使出了那種模式的空接投籃。
不過秀德那個控衛準度那麽厲害不如去排球隊做二傳啦。
我開個玩笑。
從數據到場上的進展我都沒有覺得洛山有任何不贏的可能性,除了征十郎病發的中二行徑令人頭疼之外,我能感覺到洛山的各位打得都算是游刃有餘,也不是有貶低秀德的意思,只是在團隊的完成度上,綠間看起來是剛剛融進去,而征十郎的這支隊伍是他自己一手創造的,每一個人都相信着赤司征十郎的所相信的。
信念的融合在這種時候,是最核心的。
所以當征十郎很快地看破綠間與隊友高尾和成的配合,并利落地斷球轉身為己方又拿下一球的時候,觀衆席爆發出了歡呼聲,而板凳上的我們都只是理所當然地笑了笑,甚至我連笑都不會笑一下。
因為這一切應當如是。
秀德面對洛山再也找不出反擊的方式,他們最後掙紮時,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樣失态的綠間真太郎。
嘛,但是這場比賽結束我們可能需要開一場異常深刻的反省會吧,畢竟隊長大人都給氣到病發了。
不出所料,在休息室裏,我抱着手臂靠在牆角聽征十郎數落今天場上所有人的失誤,所有人的臉色有白到紅到青然後又變回了白,連平時最謹慎淡定的實渕玲央也不例外,說到最後征十郎的眼睛看向了我。
今天我沒做錯任何事,我非常肯定。
結果他只是因為所有話都說完了,要我打電話問樋口海常和誠凜的比賽進行地怎麽樣了而已。
長舒一口氣,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樋口正太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