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了一眼春風的動作,莫愁直了下腰輕輕地轉了轉僵樣的了脖子。
待到摘掉鳳冠,坐在梳妝臺前時,莫愁看着模糊的銅鏡差點就叫出來。
有,有鬼呀。
半晌,莫愁才咽了咽口水,顫抖着聲音問春風,“我的臉今天一直是這個樣子的?”如果一直是這樣的,那也怪不得剛剛會吓到展昭了。
泥嘛呀,自己都會被吓到,何況是看起來審美就筆直的展昭了。
厚厚的一層白面蓋在臉上,一雙那麽漂亮有神的眼睛直接就成了綠豆眼了。短粗的眉毛只有一丁點長,還有那嘴巴,就在嘴唇中間用胭脂點了一點點,這麽恐怖的樣子,倒底是誰在作弄她?
回頭看春風,莫愁并未在她的眼中看到除了恭敬以外的情緒。這才皺眉不解地又看回銅鏡。
這一看,莫愁又笑了。
她其實還是挺幸運的,畢竟銅鏡很模糊,不同人的肉眼那麽直觀。至少她自己受到的驚吓絕逼比展昭少。
嗯,還好她不是最受驚吓的那個。
不過莫愁有些疑惑,咱們不是在宋朝嗎?弄的跟扶桑藝伎似的為嘛呀?
“是。少夫人這妝是老夫人請了咱們這最有名的全福太太給您上的呢。也就是咱們家,換個人家都請不來呢。”抖了抖找出來的吉服,春風一臉的自然。
莫愁此時可聽不進去小丫環的炫耀,一連聲的讓她去打水,她一分鐘都不想再看到這張臉了。
少時,洗漱畢,莫愁又吃了一些東西,便坐在床沿處打瞌睡。
看到春風站在那裏困累的不行,莫愁一時心軟,便将她也打發走了。
有些擔心自家少夫人獨處會發生什麽意外,春風猶豫了一下,不過想到能夠平安活到今天,想來自家少夫人應該不用再擔心了,于是聽話地行了禮恭身退了出去。不過剛走到門口便碰見回房間的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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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見到自家少爺,連忙向一旁退了兩步,生怕離的近了,會發生點什麽不可預知的意外。展昭見了,很是泰然自若地朝她點了點頭,然後擡腳進了新房。
展昭也是一身紅的喜服,此時衣衫有些淩亂,上面多處都是酒績。
“醉了?”莫愁看着腿步有些虛的展昭笑着問道。
展昭笑了,然後搖了搖頭,繼續在房間裏晃着虛步。莫愁看到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喝醉的人千古不變的一件事情就是永遠不承認自己醉了。
正好春風見到展昭回來又退回到了門口,莫愁直接讓她去廚房端一碗醒酒湯來。
然後看着展昭晃晃悠悠的坐到了椅子上,莫愁才松了一口氣。
...幸好沒坐地上。
待醒酒湯送來,遞到展昭面前,展昭倒也乖乖的喝了下去。
之後莫愁打發了春風回去,自己去鎖了房門,然後走到一旁的衣櫃子處,将剛剛春風放在外面的衣服拿了過來。
“你把衣服換了,就在床上睡吧。我睡繩子,不,我睡睡榻。”屋裏沒有系繩子的地方,而展昭人高馬大的,睡榻可榻不了。
她這副身子此時才十五歲,雖然練武,但卻是嬌小着呢,睡榻倒是方便。
靠,這一定是從小沒有曬着太陽的原故。不然她這輩子都十五了,如何還長不到一米六?
展昭表示他沒醉,可是莫愁并不相信一個醉鬼的話。
展昭見到與自己說完話,便拿着一條被子躺在榻上的莫愁,歪了歪頭,看了好久。
腳步有些不穩,展昭花了比平日多很多的時間終于走到了榻前。
榻前站定,然後不自覺的笑了。
蹲下.身,展昭看着面前并沒有睡,卻在閉目養神的姑娘。一手放在她的頭發上,然後才輕輕地說道,“謝謝你。”謝謝你還活着,謝謝你沒有逃開。
“你确實是應該對我說謝謝。展昭,你這體質實在是太讓人無語了。姑娘能活到今天,純屬是命大了。”展昭一身酒氣,再加上身邊火熱的男子氣息就在四周萦繞,莫愁根本做不到無視以及不理踩。
“嗯。”有些蹲不住,展昭借勢靠在了榻邊上,一只手還在莫愁的頭底上,輕輕地撫摸着頭發,而另一只手卻抓起了莫愁放在身側的手。
那只手很小,但是手心中卻帶着一層薄薄的繭子,放在嘴邊輕輕地親了一下,“我今天,很高興。”
莫愁想要将手拽回來,可是卻被展昭攥得更緊了。想到這人是真的将自己當妻子才會如此對待的,莫愁便壓下了心中的一抹羞惱。
剛開始救她回來時,并沒有想到其他。雖然昏迷中的她,那麽的柔弱讓人想要憐惜。可自幼的聖賢書也不是白讀的。
一直到那天她睜開眼睛,睛中朦朦胧胧的,像是聚滿了星辰,讓他的心不由的悸動。
她許嫁,雖然出了很多的條件,可是他卻并不生氣,也不介意。
這些天,她身邊那些雞飛狗跳的事情,他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他就害怕這個有些小任性,有些嬌氣的姑娘會不會臨時毀婚不嫁了。
有好幾次,若非她是習武之人,恐怕此時都已經命喪黃泉了。
真好,她沒有離開他。
早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成親就已經對他來說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了。卻沒有想到今天竟然真的成親了。
此時也許是酒醉,也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想要親親她,他想要将她抱在懷裏,好好的疼惜她,她想要看到她那雙永遠清亮的水眸染上一抹情.色。
可是,他不能。她還太小了些。
再等等吧。
“一直不曾問你,是用劍還是其他兵器?”看到手上的繭子,展昭便在猜測了。
當初撿到這姑娘時,這姑娘手中只拿了一把不知是什麽材質的璧蕭。
晶瑩剔透很是好看。
“也用劍,鞭子也用。不過最長用的,還是以蕭易劍,以劍氣制人。”以前一直以為蕭是黃藥師的專利,後來才知道原來古墓派也有一門專以蕭制敵的功法。
只是她師傅喜歡撫琴,蕭便被束之一旁。小的時候她好奇心重,見到了便想要學。然後師傅才将功法傳給了她。
她學的磕磕絆絆,不過好在還算有些成就。
用蕭将劍法使出來,然後再以劍氣殺之,也不下于用劍了。
這一份功夫考驗的便是內力的渾厚。
莫愁自幼睡在寒玉床上,那是白天也練,晚上也練,一年等于別人的兩年。十年等于別人的二十年。
後來又學了九陰真經上的功夫,內力就更加的純熟。
而這蕭用的也就更趁手了。
“我請人為你定制一把好劍,可好?”展昭日常使用的都是巨闕,那是家中祖傳之物,而且過于剛硬也不适合莫愁一個女子使用。他想到家中還有幾塊上好的制劍玄鐵,便想着請能工巧匠為莫愁制一把出來。
莫愁聽了卻是搖搖頭,“不用那麽麻煩,我不缺劍的。娘不是還送了一把魚腸劍嗎?那把雖小了些,可是卻也是千古名劍。”雖然那魚腸劍的大小可以直接看成匕.首。
等以後得到個好料子的時候,可以為那魚腸劍做個漂亮的劍鞘,然後,然後當發簪?
好像好多的同人前輩都是這麽幹的。
話說,千古名器這般用,不會傷害頭發嗎?
武器什麽的,莫愁真心不缺。畢竟系統雖然坑爹了一些,可是在一些獎勵上,很多的好東西都不會吝啬的。
莫愁的拒絕,讓展昭有些失落,他其實就是想要送她些什麽東西。
他只是想要送東西給她而已。
坐在榻旁,展昭的酒意好像減了一些,仔細感覺了一下,發現已經不那麽暈了。于是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姑娘,彎下腰一把将人抱了起來。
“喂,展昭。你幹什麽?別摔了我。”
莫愁大驚連忙雙手抱着展昭的脖子,小聲低喝。
展昭幾個大步,便走到了新床處,然後輕輕地将人放在了裏面。自己也躺了下來。“睡吧,新婚夜沒有哪對夫妻是分床睡的,這是習俗。”
莫愁剛要坐起身,在聽到展昭的話,又看到展昭背對着自己躺下來的樣子,便複又躺了下來。
“什麽破地方,亂七.八糟的規矩。”小聲嘀咕了一句後,莫愁才閉上眼睛睡下了。
這些天她也累了。
至于跟展某人睡在一張床上,莫愁是不擔心某人狼性大發吃了她的。畢竟那人是展昭。
咱得相信展護衛不是嗎?
高風亮節的南俠展昭怎麽會幹出那樣的事情呢。
若是這世上連展昭都不能相信了,那她就真的沒有人可以相信了。
想罷,莫愁倒是真的沒有什麽心理負擔的睡着了。
而一直背對着莫愁睡在床外面的展昭在聽到莫愁的呼吸聲後,慢慢地轉回了頭。
看着那張芙蓉俏臉,展昭久久才合上眼睛。
這些日子,也別說莫愁緊張了,就是展昭也非常的緊張。生怕莫愁再步上那些女人的後塵。
一夜無夢,第二天莫愁并沒有像小說中的女主一般滾到了展昭的懷裏,而展昭也沒有趁人睡覺将人帶進懷裏。
都是習武之人,身邊睡了個人都容易驚醒呢,更何況是有什麽動作了。
雖然理智上很明白,但是展昭到底有些遺憾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某一位展昭莫愁夫妻夜宿破廟,展昭攏了火,又将随身穿的披風放在了幹草上,一個簡單的床鋪就鋪好了。看着那一人睡太寬,兩人睡還有些擠的床鋪,展昭一臉滿意的回身準備叫自家媳婦就寝,哪想到一回身便看到媳婦躺在了半空中的一根繩子上。
展昭:“......”媳婦的師門真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