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把這些案子寫下來

第90章 把這些案子寫下來

修拉在跟海爾一起吃了個飯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輾轉反側,不得安眠。

他在進入房間之前看到了那個胡子男,對方對他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那笑容裏滿滿的都是威脅。

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落得這樣的境地,他計劃裏順利的跟海爾搭上線讓對方帶他出去的意圖完全破滅。

在跟海爾吃飯的時候修拉仿佛感覺附近都有人在盯梢着他們,仔細一看,一只烏鴉正站在窗口看着他們,仿佛已将他們的談話收入耳中。

修拉完全不敢将自己原本的目的告訴海爾,只能勉強說自己是想對方了,順便邀請對方來這裏旅一下游。

嗚嗚嗚嗚因為他一向是一個守法的好市民,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修拉回憶起了導致他變成這樣的直接原因……

腦海裏的痛苦回憶讓他更加難受,修拉終于坐起身,狠狠揉了揉自己淩亂的頭發。

在自己适應了屋內的黑暗之後,修拉翻出了海爾帶給他的魔法蠟燭,他的朋友明顯看出他的情緒焦躁,送給他的魔法蠟燭是藍色蠟燭,裏面放了能夠消除負能量的胡盧巴精油。

摸出火柴點燃蠟燭,溫暖的橘黃色燭光充斥着整個房間,與此同時溢散開來的還有胡盧巴籽精油的味道,讓修拉緊張的情緒迅速平複,腦子好像也跟着清醒了許多。

滴下蠟液将蠟燭固定在床頭櫃,修拉重新躺在床上,準備就着魔法蠟燭帶來的平靜迅速入睡。

但是就這麽睡着是不是有些浪費海爾好不容易給他帶過來的蠟燭?要不然等半個小時之後将蠟燭熄滅再睡吧。

可是腦子裏這麽想着,因為情緒被平複下來而湧上來的困倦卻已經席卷了修拉的腦子,讓他躺在床上根本一點也不想動,連睜開眼都做不到,只想讓自己的思緒徹底沉浸在睡夢之中。

“滴答滴答。”有什麽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像是時鐘指針走動的聲音,這好像并沒有什麽特別的,修拉心中想到。在他們住的這個房子的客廳裏有一個大鐘表,路過的時候就能清晰的聽到那聲音,每到整點的時候還會報時。

如果不是他們所有人都住在一起,而且他的隔壁就是那個胡子男的話,他恐怕早就已經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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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那個聲音仍舊在持續着,修拉這個時候才終于察覺到了那麽一點不對勁,為什麽他的房間會聽到鐘表的指針走動的聲音?他的這個房間其實是鐘表整點報時聲都只能聽得隐隐約約,為什麽這個走動聲會如此的清晰,仿佛就在他的耳邊響起?

修拉在這個瞬間感覺自己渾身發冷,額頭跟脊背上冷汗眨眼間就冒了出來,但是他根本不敢睜開眼來。

他不敢面對可怕的事實,他們可能真的想因為洩密把他殺掉!

他根本不該把海爾牽扯進來,不該讓她來這裏!

“你原來還能睡的着嗎?”陌生而低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仿佛炸雷一般将修拉的腦子炸了個七葷八素。

被子中的修拉放在身側的雙手此時霎時緊緊抓住床單,用盡全身的力氣克制自己不要露出一點端倪來,假裝自己真正在睡覺,這樣才能騙過對方讓對方放松警惕,然後在關鍵的時候救下自己的一條小命!

修拉的腦海裏只有這麽一個念頭,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能如此的冷靜——好像是因為點燃的那根魔法蠟燭的原因,讓他原本應該更加焦躁不安混亂的情緒此時只剩下了一個——僞裝自己還在睡覺。

感謝海爾送過來的魔法蠟燭,感謝他實在睡不着最終點燃了這根魔法蠟燭,不然恐怕他早已經被對方幹掉了。

但是為什麽他們會在半夜裏來到他的房間,還問他這件事?如果真的發現他洩密的話恐怕會直接幹掉他的吧,難道是趁着他心理防線最為脆弱的時候對他進行威懾?

但是耳邊的那個聲音卻沒有放過他,滴滴答答的指針轉動聲依舊在他耳邊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那個沙啞的聲音,讓他莫名覺得有幾分熟悉:“你不記得當時是因為做了什麽錯事導致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修拉瞬間想起了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件事,他今天剛剛回憶起了那件令他痛苦無比的事情,現在根本不需要他多加回憶,那些細節都已經浮現在了他的腦海。

這絕對是威脅,這絕對是威脅!

“你的人可以逃走,可以隐姓埋名,可是你的罪孽并不會因為你的逃走而少分毫!你知道你走之後我們遭受了什麽嗎?”

修拉瞬間坐起身,即使是海爾的魔法蠟燭也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驚恐,他張嘴慌亂地解釋:“ 我、我當時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學藝不精,但是後來我也打聽過了,教會後來給你們解除了那個魔法,你們已經恢複了正常!”

“哈,恢複了正常?但是在那之前做下的事情難道就沒有人看見嗎?我們的名譽還是因你受損了!”

修拉看向身旁,卻根本沒有看到那些可怕的眼熟身影,而是兩個模模糊糊的像是鬼魂一樣的影子。

那一身黑色西裝三件套如此多眼熟,不正是他記憶中那兩個人的衣着嗎?

即使有着魔法蠟燭的加持,慌亂的修拉還是忽略了一點不對,黑色西裝三件套加上絲綢禮帽與手杖基本上是這個時候英國男士正裝的标配,就是有着細微造型的細節差異也差距并不大,尤其是在這種半透明模糊的狀态下那點細節誰會注意到。

“可是當時我已經将全部的錢財賠償給了你們,而且我已經受到了懲罰,只是我覺得這真的不至于讓我死亡所以才逃走的,你們就當我不存在了好嗎!”修拉眼眶含淚,聲音都充滿哭腔。

另一個稍矮一點的影子這個時候終于開口:“我們兩個紳士差點因為雞·奸進入警局!即使後來教會給我們做了澄清,可是附近已經沒有姑娘願意嫁給我們了!”

修拉清晰地看到對方手中的手杖落下敲擊地面的聲音,瞬間讓他打了個哆嗦,這兩個鬼魂居然還能影響現實的嗎!那他們兩個想要殺死他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不是,不對,為什麽會是兩個鬼魂?這兩個人難道因為他死了?

修拉難以抑制的顫抖起來,難道就因為他的疏忽導致了二人的死亡?他完全不敢接受這件可怕的事實,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你們……你們兩個死了?”最終修拉還是抖着嘴唇問出了這句話。

修拉看到兩個鬼魂對視一眼,他好像從那兩張半透明的臉上看到了恍然:“哦……好像沒有……”

“但我們夢到了你,我們通過夢的連接看到了你!”

“你在犯下罪孽之後還不悔改,你還在繼續犯錯!你将會害死更多的人!”

“這次可不是因為你的疏忽,是因為你的害怕,你的包庇,你已經害死了一個人了,不是嗎?”

原本搖曳的燭光霎時熄滅,與此同時還有什麽東西落在地上的清脆聲音。

驟然黑暗下的環境讓修拉瞬間鑽進了被子,想要躲避對方可怕的襲擊。

可是痛苦并沒有接踵而來,只剩下安靜的房間。

十幾秒後屋內依舊什麽動靜都沒有,修拉終于顫顫巍巍掀開被角看向外面,外面黑暗一片。

幾秒之後他的眼睛适應了黑暗,卻一個鬼影都沒有看到。

修拉終于掀開了被子,他看到了落在地上摔成幾截的蠟燭,他連忙拿起蠟燭重新點燃,橘色燭光終于再次充斥整個房間,依舊沒有看到鬼影,只看到了摔在地上的鏡子。

是他的鏡子,原本是放在床頭的,現在已經碎成了一地的碎片。

修拉這個時候才恍然想起,根據他學到的魔法知識,傳說人的靈魂能夠通過鏡子穿梭,人在睡覺的時候靈魂有時候會不由自主的離開身體,那兩個人的鬼魂是不是就這樣過來的?

但是因為鏡子的意外碎裂,所以他們才消失在了這裏。

修拉面色蒼白無比,他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還沒來得及下地将一地的鏡子碎片收拾起來,房門就被啪一聲猛烈推開。

映入眼簾的是胡子男的身影,對方面色不善,滿滿的都是狠厲:“你想幹什麽?大半夜的折騰來折騰去是想找死嗎?我告訴你,有我看着你你別想從這裏跑出去,再這樣我就把你那個朋友海爾也一塊殺掉!”

修拉抖着嘴唇解釋:“我、我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不小心把鏡子摔碎了,我沒有想逃跑!”

“最好是這樣。”胡子男惡狠狠的瞪了修拉一眼,最後“嘭”一聲狠狠摔上了門。

修拉緩了半天才下床,他先将鏡子的碎片全都收拾進垃圾桶,随後來到門口将門重新反鎖。

他記得他睡覺的時候反鎖了房門的,為什麽對方一推就推開了門?

修拉晃了晃腦袋,可能是他記錯了,畢竟今天的狀态不好,可能把之前做過的事情錯記到了今天,他今天就是忘鎖門了。

…………

已經趁着鏡子摔碎的動靜跑出房間的兩人此時已經出現在了別墅外,但兩人并沒有在這裏停歇,反而加快腳步遠離了這裏,順利的回到旅店的房間。

解除隐身效果,米斯提爾再次感嘆福爾摩斯的料事如神:“夏洛克,沒想到你跟他接觸沒多久,居然連之前的事情都推測出來了,他還真的不小心将兩個男人湊在了一起。”

“而且兩人很可能還是仇恨關系。”

米斯提爾瞬間想到了前世流行的那些什麽情敵變情人的小說,這個時候也終于想起了修拉訴說的自己擅長的東西詛咒跟愛情相關,出現這種意外好像也不是那麽出乎意料。

只可惜那兩個當事人恐怕因此名聲受損,不過能找修拉詛咒的人看起來也不怎麽樣,最可憐的是那個無辜的被詛咒的受害者。

“夏洛克,你是想要通過這次的恐吓确定你推測的事情,并且方便我們後續跟他接觸?可是我們僞裝的是那兩個倒黴家夥,可沒留下什麽聯系方式。”

“但是這些卻會令他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當我們作為能幫助他的人出現的時候他會不由自主的向我們靠近。”

“但這樣的話,海爾小姐會不會有危險?”米斯提爾對于一無所知的海爾有點擔心。

“我們可以明天适當的對她透露出一些事情來,只需要我們演一場戲。”福爾摩斯滿臉自信,早已計劃好了一切。

米斯提爾感覺自從他跟福爾摩斯一起探案以來簡直演技飙升。之前十幾年雖然一直在演戲,但只需要演好一位傻白甜小姐,而且面對的演員都是他很熟悉的那些人,所以應付自如。

但現在他依舊是在演傻白甜,可是對象卻變得多種多樣,而且不少都是窮兇極惡的歹徒,這更考驗他的演技了。

米斯提爾捂了捂腦袋:“我感覺再這麽跟着你演下去,到時候我都可以去當演員去了。”

“日常中的表演可跟舞臺上的表演完全不一樣,而且還需要大量的歌唱訓練。但不得不說,如果米斯提爾你去當演員的話肯定很受歡迎。”福爾摩斯上上下下打量着米斯提爾。

“我說的跟你說的不大一樣。”話一說出口米斯提爾就閉上了嘴。現在可還沒有電影呢,更何況是電影演員?

現在好像連攝像機都沒有的吧,真正的攝像機出現還得八九十年代了,真正的電影出現恐怕還需要在90年代末,更何況是之後的電影演員。

福爾摩斯對這起了興趣,那雙灰色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米斯提爾,第1次難得對于米斯提爾心照不宣的秘密追問起來:“那到底是怎樣的不一樣?我無法想象之後的演員表演會變成日常生活中那樣,這樣的表演上了舞臺之後,臺下的我們怎麽可能看清他們的神情細節。”

米斯提爾看着眼前摘下絲綢禮帽露出梳理的整整齊齊頭發的福爾摩斯,恍然有種兩人正在參加什麽宴會,而現在坐在角落裏竊竊私語的錯覺。

這樣的福爾摩斯猛一看真像那些貴族紳士,可仔細一看,他身上都雀躍與求知跟其他人截然不同,尤其是那雙灰色的眼睛。米斯提爾覺得它像是所有寶石,在各種顏色的燈光下它就是不同的寶石。此時他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同樣打扮的自己,那雙眼睛此時就像是明亮式切割的鑽石,不同角度的截面折射着各個角度照射的光,在眼底形成了無數個或明或暗對比強烈的碎片光輝。

這樣一個聰慧又優秀的人,為什麽其他人會讨厭他呢?米斯提爾想到了雷斯垂德他們,明明他們喜歡福爾摩斯的破案能力,卻又讨厭他的行事風格。

可是那樣行事風格的福爾摩斯才會是福爾摩斯,米斯提爾覺得那些一點都不讨厭,反而是夏洛克獨特的性格特點,吸引着米斯提爾不由自主的靠近。

雖然夏洛克有時候孩子氣,執着又不顧自身安危,可跟他的聰慧一樣,這些是組成夏洛克的一部分。沒有了這些他就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面對這樣的福爾摩斯,面對對方看着他的那雙仿佛鑽石一般的眼睛,米斯提爾感覺自己的心跳有點快,不由自主的就給出了答案:“不是在舞臺上,像這種日常的表演方式更适合電影。”

“電影?”福爾摩斯向前探身,更近的靠近坐在對面的米斯提爾,一下子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是什麽東西?”

既然已經将電影都說出來了,回過神來的米斯提爾也有些破罐子破摔,而且本身他對福爾摩斯也沒什麽可隐藏的:“就是動起來的照片,去年麥布裏奇為了證明馬在跑動時躍起的瞬間是四蹄騰空的,不就用連拍的照片組成了動起來的馬嗎。只要研究出專門的攝影機,圖片就能根據快速轉動的頻率動起來,就能形成視頻。而拍攝人物故事有始有終的視頻,就是電影。它可以在專門的影院觀看,可以在家觀看。距離不是問題,因為視頻可以放大,所以它的表演更偏日常。”

“有些難以想象到時候的場景。”福爾摩斯雙眼亮晶晶的,腦海裏仿佛已經能浮現出之後的景象,“那到時候這種電影肯定很受歡迎,誰能抗拒動起來的照片呢?”

米斯提爾笑起來:“當然。”

“我有點想追問那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社會了。”福爾摩斯依舊沒有明說,“可是我知道對我沒有什麽用,只會令我無比渴望而輾轉反側,我又不是一名發明家,能夠将那些未來全都實現。”

“但是你是一名出色的偵探,之後肯定會有無數取材自于你的電影拍攝的。”

“那簡直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福爾摩斯的眉頭一下子皺起來,“我可不想被胡編亂造,一定會給我安上什麽亂七八糟的戀人,那些編劇還會将我辦的那些案子改的面目全非。”

福爾摩斯還真了解那些編劇。但米斯提爾想想那些取材于現實的歌劇或者是小說,福爾摩斯會想到這些很是理所應當。

不過不只是胡編亂造這些,還會把福爾摩斯性轉呢。

只要腦洞夠大,什麽樣的福爾摩斯都有可能出現。不管是性轉福爾摩斯還是性轉華生,改變時代背景等等等全都是可能發生的,就看編劇的腦洞到底有多大了。

這是名人或者是著名小說難免的事情,尤其是在名人或作者去世之後,畢竟沒有人能夠找上他們抗議。

“那你就把這些案子寫出來?”米斯提爾建議。

“我能把那些委托記錄下來已經很費力氣了好嗎?”福爾摩斯委屈的瞪大了眼睛。

米斯提爾受不了這裝可憐的福爾摩斯,側頭避開他的視線:“反正我也不擅長寫故事,也沒有時間寫這些。”

那就等之後的華生吧,就是不知道現在華生是不是已經進了軍醫學院學習了,看起來對方并非是會因為陌生人的勸阻而輕易放棄的人。

最重要的是,米斯提爾覺得他參與的那些魔法案件可不适合披露,等到他退休了之後或許可以将這些案件全都寫下來,留待後世魔法師不再像現在這樣躲躲藏藏,被所有人光明正大接納的時候恐怕才會能發表出來。

“就算将案子當做故事寫出來,只會給那些編劇提供更多的編造素材。”福爾摩斯直起身,“好了米斯提爾,我們今天早早休息,明天還要做許多事情呢。”

兩人洗漱完躺到床上,福爾摩斯特意要了兩床被子,這是為了他們的僞裝身份。

背對着福爾摩斯的米斯提爾蜷縮在薄被裏,感覺今晚的自己有些奇怪。

明明之前他也不少跟福爾摩斯睡在一起,甚至躺在同一個被窩的時候都不少,可今晚明明他跟福爾摩斯是在不同的被子,他的心跳卻出乎異常的有些快。

米斯提爾覺得有哪裏不對起來,但又像是從很久以前就不對了。

他只能閉上眼睛,努力平複自己的心跳,讓自己慢慢放緩呼吸,想要讓自己沉浸在夢鄉之中。

可是身後靠過來的人,帶來的溫度瞬間令米斯提爾驚醒,甚至讓他吓了一跳。

米斯提爾豁然扭頭,就看到了皺眉擔憂看着他的福爾摩斯:“米斯提爾,你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我覺得你的心跳有點過快了,是不是發燒了?”

福爾摩斯伸手放在了米斯提爾額頭上,對方那有一些粗糙的掌心摩挲過米斯提爾的額頭,給他帶來一陣奇特的酥麻感。

米斯提爾在那個剎那感覺自己原本緩下來的心跳瞬間加快,好像整張臉都開始發燙起來。

米斯提爾瞬間轉回頭将腦袋埋進被子裏:“夏洛克我沒有發燒,你別想用發燒的借口把我困在賓館裏,你一個人面對那些家夥會出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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