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心實意乃無價
第十章真心實意乃無價
事後煙燃起,馮義明的手在被褥下還是不安分,“你跟着誰不行,偏要跟着那洋人,他都四十了,有我行?”
雲雀咬唇悶哼,“萊恩給我下部戲打點好了關系,不娶我……也罷了。”
他冷笑,“若是被他知曉,你在我床上這般,會如何?”
他敢告訴萊恩?
雲雀媚眼轉悠,兩指夾着他手中的煙,趴在他胸膛,輕輕吸了一口。
她緩緩上移了身子,抱着他的頭貼近,垂眸望着他說,“馮義明,我堵不上你的嘴了是嗎?”
煙被丢去,馮義明說話的嘴被堵上,攬緊她腰身,馮義明咬牙罵道:“雲雀,這麽直呼我名諱的,你是第一個,你個騷蹄子……”
馮義明埋首瘋狂,雲雀樂意見到這樣的他,可非要刺痛他內心,問了一句:“和家大小姐要大婚了,你傷心嗎?”
一掌拍在她腿根,“懔城近日不太平,你也安分點。駐懔城總領事是萊恩的父親,近日帶頭抵制美國佬貨物的,不知道是不是和家的人,如果是……和家就能撬動了。”
雲雀捧起他的臉,“你當人家傻,和家是随随便便能撬動的嗎?”
本不該和雲雀說那麽多,可沉迷眼下旖旎,馮義明皺眉越說越多:“和宗煜不傻,和宗凱卻是個豬腦,先前那最後一筆生意,給他牽線都做不成,害我遭受萊恩兩個耳光。”
原來當日二人初見,他是挨耳光去了?
真真是可憐。
雲雀紅唇在他耳邊親了一口,“可你不是得到我作為補償了,可我呢……什麽都沒得到。”
馮義明揉着她的白皙脖頸,“你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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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耳邊說了一句,那呼吸聲像是在馮義明的耳廓撓癢癢,雲雀差不多快使出了渾身解數讓他答應,馮義明只覺得血氣上湧,當即應允:“買。”
目的達成,雲雀摟着馮義明,在他臉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不停地喊着“你真好”。
雲雀妖媚地朝他笑着往被裏鑽,直到完全蓋住了她的身軀。
他緊抓着雲雀的發絲,馮義明只覺得自己的命脈都被人掌控,“你特麽……”
——
和羽舒的好友從尚北來懔城,只因和羽舒要出嫁了。
還特地拿來了和羽舒要的東西,一只具有收藏價值的打火機。
謝允紗說:“我在英吉利的古董行櫥窗看到時,也被價格震撼了,羽舒,你當真是愛慘了那姜家小少爺啊。”
和羽舒愛不釋手,笑着說:“高下立判身份地位,用的東西不能寒碜,他不是那個家道中落的小少爺了,他是我夫婿。”
搖扇品茶,謝允紗望着和羽舒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啧啧,一萬八英鎊啊,羽舒,你這千金大小姐,買這些古董不眨一下眼,小心他被你寵壞了。”
謝允紗家在尚北,家中主做紡織生意。
和羽舒留洋歸來,還是頭一回見,畢竟二人在不同的地方學習,一收到信,她恰好還未歸國,也就幫她順手做了這件事。
将打火機裝在盒子裏,和羽舒淺笑:“寵壞了,才會賴着我不離開吧……”
二人去游逛了傾城河,也去吃了西餐。
路過雄和大廈時,和羽舒憶起那雙鞋。
謝允紗也對素青的手藝早有耳聞,被她的徒弟領着挑選旗袍,精美的上品旗袍映入眼簾。
和羽舒這大小姐大駕光臨,素青喜出望外,這盈盈一握的纖腰,哪個男子看着不心動。
頸項皓白如蝤蛴,素青看她今日一身法式洋裝,笑着問道:“和大小姐,對那雙鞋,可還滿意?”
“阿辰非說最後是老板娘的手藝,但他的手……”
素青實話實說:“他為了一件展示品的旗袍,來了店鋪三年。誰知那四十大洋拿不出的窮小子,會是和家姑爺……這鞋是他做的,我只是幫着做了最後的工序。他太癡情了……我可真是從沒見過如此執着的男子啊,這才答應教他做鞋的。”
和羽舒問:“錢貨兩訖,那鞋面的鑽石價格不菲,我不想欠着,您直說多少大洋便是了。”
素青豈敢收?
“您大婚之日穿上,說一句是出自素青的店鋪,素青便感激不盡了,您的一句話,價值可大過鞋面的鑽石了。”
望了一眼那展示品的旗袍,顏色也确實喜慶,雖說不是自己一眼就喜歡的樣式,可那偏是姜胤辰喜歡的。
素青再三推脫,和羽舒指着那旗袍:“那件衣服,我買下了。”
但素青卻說:“這……姜副會長在我這為您做了另一件,您二人可真是……”
一個自認有了些錢便要全花在她身上。
一個認為被他看上的衣裙,一定要滿足他的意願穿上。
——
和羽舒把謝允紗安排好住處,兩日後的婚宴,謝允紗定是要出席的。
她往新家趕,沒提前告訴姜胤辰。
姜胤辰每日忙完後回到了與和羽舒的新家,只是地處偏僻,同和家別墅确實有些距離。
快要将她娶回家了,他總得讓這房子有些煙火氣。
今日是尹文槿來親自下廚,做完一頓飯後,又咳喘不止。
“娘,您按時去醫院了嗎?”姜胤辰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馮姨擔憂地說:“你娘哪肯去,偶爾抓幾貼藥吃,你成婚沒幫上忙,前些日子又受傷,你娘自責得不得了……”
姜胤辰兀自嘆息:“明日我陪您去。”
尹文槿因姜應元的逝去,一下又蒼老了幾歲,聽姜胤辰要為她的事情分心,急忙擺手拒絕:“不用,你安心成婚,我的身子我清楚。”
飯菜的味道還停留在兒時的記憶,姜胤辰一口一口吃着,吸了吸鼻子,菜肉塞滿了嘴,扒拉着飯,他鼓着腮幫子咀嚼着,大快朵頤。
尹文槿含淚搖頭,那三年和羽舒留洋在外,姜胤辰還特地讓她不要去碼頭送飯,他就怕自己過得太過順,忘了苦難教會他的那些,所以連尹文槿做的飯菜,他都早已忘了是什麽美味。
這孩子從前頑皮,可家中變故太多,他卻是那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竭盡所能做了一切。
尹文槿:“阿辰,你吃慢點,別噎着了……”
尹文槿替姜胤辰去舀湯,他随意抹了抹眼角,低頭避開視線:“別光看着我吃,你們都吃……”
一頓飯,吃出百味心酸境遇。
昔日“滾地龍”以天為被,脊梁骨做墊被的日子,他自認自己是那最為低賤的奴,但叫不出一聲苦。
姜胤辰前些年再痛苦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姜父逝去,他咬牙撐着。
姜應元投井,他都哭不出一滴眼淚……
可和羽舒推開門時,看到姜胤辰眼眶微紅,心就仿佛被誰用力地掐着。
尹文槿說:“終是哭出來了,不丢人……羽舒,你也坐下。”
——
秋千上,和羽舒獨自一人晃悠着。
尹文槿偏說不需要她送,和羽舒就讓姜胤辰親自開車送她們二人回去。
今夜的月兒可真圓,她仰着頭一時望着失了神,緣于尹文槿說起姜胤辰不言苦的日子,他的身邊無人相陪。
雖然那幾年,彼此望着的都是同一個日月,可和羽舒對自己所做過少而怏怏不悅。
姜胤辰回來時,和羽舒從秋千上跳了下來。
本以為她會朝他飛撲而去,她卻繞過他的身前說:“等我一下,阿辰,我有東西送你。”
那精致的盒子放在他手心,打開時,姜胤辰所見的“東西”,叫他震驚了一瞬。
曾幾何時也是富家子弟的姜胤辰,怎會不知這洋人的打火機是什麽價,偏又是個古董,款式并未那麽新式,也非銅質,卻是用純銀打造的,上面刻着的字母追溯起年份,興許有半個世紀。
被自己心愛之人惦記,姜胤辰自是心中歡喜。
可顯然,他有些不敢收。
放回了盒中,姜胤辰握着她的手輕聲問:“為何給我如此貴重的,我用不上,糙慣了,就愛用洋火。”
和羽舒依偎在他懷裏,“你如今身份地位可不一樣了,也謝謝阿辰給我做婚鞋,我很喜歡。”
她擡頭笑顏如花:“我去過素青那兒了,她說……有個人,在她店鋪那兒望着一件展示品三年。”
手指流連在他臉龐,和羽舒繼而說着:“她還說,從未見過這般癡情的人,這才答應教你做鞋……阿辰,你給我的,都是用盡你的真心實意,對我而言是無價之寶。這東西哪怕再是古董,也明碼标價,比不上你對我的一番真心……”
和羽舒踮足蹭他的鼻尖,她親昵地喊着他的名字,他心中對和羽舒的真情一時無法用言語表達,化作了深情凝望。
唇瓣摩挲,姜胤辰将她的發絲挑至耳後,緩聲說:“羽舒,你待我這般好……可我想換一種答謝的方式。”
和羽舒心思單純,率性問道:“是什麽?”
舔吻她的下唇,姜胤辰抱着她進屋,壓在沙發座位上,燈光照映着她的粉頰,她總是那般乖巧聽話地仰頭取悅他。
姜胤辰單膝跪在沙發,膝蓋忽而觸碰了一處柔軟,她掩嘴嬌喊了一聲。
意識随他的舉動飛亂,他的手指探入和羽舒的香唇摸索,啞了聲輕哄,“是什麽,成婚當夜,你便知。你只需記得,要一直睜眼看着我,看我一舉一動,如何為你癫狂。”
姜胤辰伸出了指尖,張口與她粉舌嬉戲,時刻隐忍着自己的理智,處于繃斷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