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救人

青天白日,烏鴉憑白在天上哀鳴了兩聲,異常凄厲。

那些中毒的江湖人士,此時再沒有去懷疑葉眦的道理,紛紛哀求着葉眦救他們一命,因為此時,除了葉眦,他們不知道還有誰能夠救命。

葉眦翻了一個白眼,無奈地攤了攤手:“你們當我是個慈善家?前幾日才怼我兇手,今天還敢叫我救你們?”

她挑了挑眉,眉梢上染着一些肆意妄為,看起來更加靈動,她繼續開口說道:“你們知道我叫什麽嗎?葉眦,睚眦必報的眦好嗎。”

那群江湖中人面如死灰,擡起手來點了自己幾處大穴,封住自己的穴道,大概是像歸山之前說過的那樣,蠱蟲入體,花香催之,這滿室盈香,大概是将體內的蠱毒催的更加厲害了,一個個的臉色難看,連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了。

盛雪勾起唇角,已經走到了兩個人的面前,胸前的風景,大片展露在葉眦的面前,她翻了一個白眼,手心刀早已經放在了手中,真是想把面前這個女人的胸口上那碩大的兩團給切了,看着怪礙眼的。

還沒有等盛雪說話,就聽到蘇泯在身後幽幽的說了一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佛如是。”

葉眦眉梢動了動,她知道蘇泯是個爛好人,不過既然他想要救,那她便救一下吧,她吸了一口氣,笑了笑:“剛剛開玩笑的,我輩江湖,竟被五毒餘孽殘害,身為清風門少主,我自義不容辭!”話音剛落,手心刀出鞘。

寒光一閃,手心刀在手中轉出了一朵花兒來,蘇泯眼神一寒,随手将身邊某人的長劍拔出鞘,迎面攻了上去。

未等他近身,盛雪樓的另外六個姑娘将他團團圍住,一個個的媚笑不已,其中更有一個出言道:“哥哥好相貌,不如與我姐妹幾人一起?”接着便說了一些污言穢語來亵渎蘇泯,他眸光一暗,手中劍光大盛,一時之間,盛雪樓裏銀光爍爍,葉眦自然聽到那些女子調戲蘇泯的話,心中正有一肚子火撒不出來,一刀就朝着盛雪而去。

旁邊的歸山看了看,抖了抖懷中的黑劍,垂着眼眸,還是加入了進去,幫助蘇泯去了,兩個男子與六個女子纏鬥做一團,卻是游刃有餘,葉眦不禁暗罵了一句,歸山是眼瞎嗎,沒有看到她這邊明顯很吃力的!

也不知這盛雪在五毒教中是個什麽身份,武功竟然如此淩厲,連葉眦都快要應付不過來,她咬了咬牙,手心刀從手心飛出,盛雪輕微側身,将刀躲了過去,指尖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竟然冒出了紅光來,葉眦愣了一下,剛想要躲開,紅光便朝着她爆射而來,她瞳孔一縮,伸出手來擋了一下。

紅光消融,也不知道是紅綢鋪天,還是血花四濺。

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後面而墜,有人撲在她的身上,她動了動手指,睜開眼睛,正對上一雙清明的桃花眼,眼底只有她的一身碧綠。

她瞳孔微縮,伸手抱了抱蘇泯,熟悉的檀香味似乎是染了血腥味,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指尖顫抖,唇色泛白。

“阿泯……阿泯你怎麽了?”聲音之中止不住的顫抖,尾音帶着哭腔,她的手在他的身上胡亂摸着。

越是沒有摸到傷口,她的心越是慌張,深陷泥潭,不能自拔,越是掙紮,越是陷得深,那些味道令人作嘔的泥藻不斷地沒過她的頭頂,一陣一陣的絕望,将她深深淹沒。

也不知道盛雪扔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要是,要是蘇泯真的出事,她重活的這一輩子又有什麽意義?

有一道暖流從眼角流到了而後,灼得心口生疼。

蘇泯皺了皺眉頭,聲音清冷,伸出一只手來抓住了她不斷游走的小手,耳尖微紅,“你再動,那就有事了。”

他動了動,面無表情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葉眦的手頓住,躺在地上,仰視着面無表情的蘇泯,身上……似乎沒有什麽傷口。

少傾,嗡鳴聲響了起來,和那天婉兒死的時候,如出一轍,一絲未變,葉眦似乎是反應過來那道紅光可能是什麽,一把撲過去抱住了蘇泯,檀香味濺散開來。

嗡鳴聲愈加響,在場的人都捂住了耳朵,她緊緊地從後面抱住蘇泯,仿佛要窮盡一生,也不願意放開了。

“阿泯阿泯,你別怕,這一次,碧落黃泉,我都要同你在一起。”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蟲類的嗡鳴聲震得耳膜生疼。

要是蘇泯真的炸成了一團肉泥,那她也要與他血肉融在一起!這就是書裏面常常說起的,生死與共,大抵便是這樣的。

不到一會兒,嗡鳴聲消失,倒是耳邊傳來了一聲輕笑,又像是幻覺,只聽到有人在她的頭上說道:“我不怕,倒是你怎麽這麽害怕?”

葉眦:“…”她斂了斂衣袖,将還在發顫的指尖收回了袖中,不讓別人看到,她可是江湖上的新秀清風門少主葉眦,她還是要臉的!

放開了蘇泯的葉眦,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在确認蘇泯是真的沒事兒之後,才真的換上了一張笑臉來。

而在那邊的盛雪微微張了張嘴巴,那幾個五毒教的姑娘多多少少都負着傷站到了盛雪的身後,幾個姑娘面色怪異,其中一個張了下嘴巴,還是說了一句:“護法,你背上插着一把刀……”

盛雪聞言,回頭瞪了那姑娘一眼,實在是沒有憋住,一口血吐了出來,後背上面,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手心刀,刀光滲人,将近一半的刀身沒入皮肉之中。

她這一招可是沒多少人能夠料到的,手心刀出手,必回頭!

“見識到老娘的厲害了吧。”她挑了挑眉,“哈哈,還五毒教,怎麽,蟲子失靈了吧,哼哼。”她臉上控制不住的得意。

一副小孩子心性,蘇泯想。

盛雪憤憤然的盯着面前的幾個人,明明血仇馬上就可以得報,卻偏偏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這麽幾個人,居然沒有受到蠱蟲的影響,況且……

盛雪一雙眼睛盯着蘇泯,實在是沒有想明白,為何這個人中了她的血蠱之後,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酒香被血腥死死壓制住了,葉眦含着笑走過去,眼神裏卻是一片冰冷,幾個姑娘護在盛雪面前,蘇泯也是走過來,一把長劍直指面前的幾個人,廣袖上沾了絲絲血跡,在青衫上格外顯眼,她仔細看了幾眼,确認不是他的血之後才放下心來。

“走!”盛雪喊了一聲,幾個人的腳下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口,幾個人甫一下去,洞口便立馬關上,怎麽樣也找不到開關了。

盛雪樓的地上,平穩如常,根本就找不到什麽機關之類的東西,就像是,盛雪那些人,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一切如常,唯有一群中了蠱毒的江湖人士。

再回過頭,竟然發現雲秀與歸山竟然也不見了,方才他們站過的地方空曠無人,江湖中并沒有聽說過這兩個人的名號,單單是可是看歸山的武功,又不像是什麽籍籍無名之輩,她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雪白的小瓷瓶來,不管如何,此時雲秀與歸山兩人,并沒有對她和蘇泯表現出什麽惡意來。

權當是友非敵。

她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幸虧當時出武當之前,唐隐給了她這一瓶子的藥,只要不是什麽厲害的逆天的蠱蟲,大都能夠解的,她與蘇泯在發現盛雪樓外的血跡與婉兒之死過後,便先行服用了藥藥丸,大概這邊是為什麽沒有中蠱的原因了。

她倒出一顆藥丸來,湊到蘇泯的嘴邊,雖然說剛剛盛雪放的蠱好像并沒有什麽用,可是還是再吃一顆保險一些,蘇泯垂眸看了一眼雪白小手上面烏黑的一小顆,抿了抿唇,埋下腦袋,用嘴将那顆藥丸含了起來。

苦味入口,他微微皺了皺眉。

可是葉眦卻是猛然将手給縮了回來,将手負在身後,手心中央似乎還殘留着蘇泯嘴唇的殘溫,帶着一絲酥麻,隐隐約約惹人醉。

剛剛……那是被撩了嗎?

她擡起頭來,卻發現蘇泯并沒有任何的異常,她眨了眨眼睛,還是看着面前的蘇泯,一雙眼睛,看着地上躺了一片的江湖人。

每個人臉上,都似乎寫着“別卿卿我我的趕緊救我啊”的字樣,她回過神來,将小瓷瓶中的藥丸倒出來分發給每一個人。

走之前唐隐還說,這藥丸只能解一般的蠱蟲,沒想到用處還挺大的,她彎起眉眼笑了笑。

果然,服用過後不到一會兒,那些人面色漸漸恢複,身上的疼痛也漸漸減輕了下來,葉眦晃了晃手中已經空了的瓶子笑稱道:“沒有想到唐隐這殺蟲劑挺好用的啊。”

蘇泯沒說話,将手中的長劍放回了剛剛借的地方去。

盛雪樓之事完結,想必這些江湖俠士也會注意上幾分,而這一次,也算是打擊了五毒教一次,近期內也該不會有什麽動作了。

在那些人千恩萬謝感恩戴德之中,葉眦與蘇泯,一路繼續向西而去,去那明月村,尋找賀長垣,找到真的清霜劍。

此時,天地悠遠,長空一色,盛雪樓的金鈴似乎響過了一遍又一遍,卻是無人再加理會。

蘇泯走在前面,葉眦幾步追了上去,剛和他走到一起,便看到他突然停了下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只覺得他眼中的清冷,變成了瞬間的溫和與笑意。

“葉姑娘,碧落黃泉,也要一起?”

萬年老流氓葉眦臉上一熱,抿了抿唇,盯着他的一雙桃花眼,踮起腳來就在他的臉上輕點了一下,蘇泯一愣,随後臉上染上紅霞。

豔若桃李,不可方物。

她擡了擡眼角:“阿泯,說了一起便一起。”

蘇泯回過神來,眼神清冷,不再看她,擡腿就往前面走去,不再理她,可是臉上的紅霞,卻是久久沒有消退去。

她站在原地,芳草鮮花,自是一派春意盎然,她眯着眼睛笑了笑,舔了下嘴唇,實在是沒忍住,竟然耍了流氓。

不過……味道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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