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新郎抱雞
第43章 新郎抱雞
在超奢的土黃裝修風格襯托下, 穿着明制婚袍的新郎本該像從古畫中走出來一般，會讓圍觀群衆有種時空割裂感。可偏偏秦珏姿态從容，一步步登上大紅的禮臺, 渾身上下帶着一如既往的冷戾之氣。因此便硬生生的抹掉了裝修風格與服裝間的矛盾感, 讓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秦珏的氣質上。
但也正因為此, 秦珏懷裏的公雞，便愈發突顯出存在感了。
更別提這公雞竟然還打鳴了。
嘹亮的一聲雞鳴能夠壓倒在場所有的八卦聲, 似乎還能沖上雲霄。
目睹這一幕的所有人：“…………”
迎着賓客們望過來各種複雜的打量眼神，秦珏面色不改, 依舊抱着公雞，一步步的朝禮臺走過去。距離田譽越近，秦珏發現自己的心髒就不受控制的噗通噗通跳動了起來，耳畔也控制不住的就飄蕩起了田譽的話——
“新郎抱雞，百度一搜索便會出現早生貴子說；同音說等體面的說法。你自己選擇一種說辭，比如雞同吉，寓意新人吉祥如意。”
“當然, 對我來說是冥婚。新娘跟公雞拜堂, 代表着新郎死了, 以雞代婿。”
一字字從田譽的唇畔說出來, 甚至他還想好了十分體面的說辭, 只求表達出自己一點點的厭惡情緒，對婚禮對新郎的不滿。
可以說田譽依舊十分顧全大局。
秦珏想着想着, 忽然間思緒飄到了自己半年前離開訂婚現場回到公司辦公室後打電話時的想法。
那時候他覺得是推遲，不是取消。
所以電話打的是理直氣壯的。
而田譽的确是乖巧的, 也是一如既往的省心的, 甚至完美的解決了訂婚典禮後續輿論問題。
因此……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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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珏喉嚨吞咽了兩下, 帶着自己都察覺到的苦澀, 小心翼翼的抱緊了公雞，垂首遮掩住眼底湧現的哀恸。
現在，該秦珏學會顧全大局了，去學會滿足田譽這麽點點小小的喜好。
就在秦珏思緒偏飛之時，賓客們議論聲越發大了起來，一時間都有些像置身菜市場一樣，帶着些喧嚣熱鬧。有些年輕人甚至不帶遮掩的開口，“電視劇演的，沖喜？新郎要死了？”
說着，開口之人瞥了眼秦珏，眼眸猛得瞪圓了起來。秦珏此刻的确有些臉色發白，甚至人神情帶着顯而易見的緊張，還有些瑟縮，活像是做錯了事情在接受懲罰的既視感。一點看不出商場上呼風喚雨，令父輩們都心驚膽顫的活閻王氣場。
想着，開口之人不安的拽了下同伴，示意人看看秦珏的表情。
同伴飛快擡眸看了一眼，就見秦珏除了臉色白些，其他的跟傳說中沒什麽變化，依舊是氣質淩然，活像是大冰雕一眼，帶着冷戾之氣，讓人畏懼。
因此聲音壓低了幾分，怼道：“你沒文化真可怕，哪是沖喜啊，肯定是營業夫夫塑料情誼，秦董逃婚忘記了？據說生日宴會都鬧事呢。田譽啊，全靠秦老支撐着。現在有風聲傳出來連秦老夫人都因為顧懷安的事情對田譽不滿了。王城那邊賭局都開了，現在加了個婆媳矛盾，全在賭他們什麽時候分手。”
“不可能吧？顧懷安不喜歡田譽，秦董不就立馬收拾自己表弟了？甚至最近顧家也遭了不少打壓。我爸好打聽查了查，據說晚上正宴都沒有顧家人。”
“哪個秦董你要搞清楚。還有田家給盛霖祯下帖子了。聽說田譽已經不倒貼秦珏，分清楚愛情和恩情了。”
“這可刺激啊！”
“…………”
田父瞪了眼說話不知道收聲的小兔崽子們，從司儀手中搶過話筒，喂喂兩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笑着開口：“雞同吉懂不懂？看看大公雞腳丫子，用紅線系着呢。到時候殺了給新郎新娘吃，各吃一只腳，寓意新人從今往後就綁在一起了。”
聽得田父咬重的“綁”一詞，衆人視線下意識的看向被秦珏抱在懷裏的公雞。
秦珏小心翼翼把公雞換了個位置，露出了的的确确綁着紅繩的雞腳。
衆人：“？？？”
“我知道這不符合什麽明制，什麽西式婚禮。但我和老李她結婚的時候就講究這風俗啊！”田父視線瞥了眼密密麻麻的彈幕，把鍋往自己身上攬，還一臉傲然的開口：“我兒婿這也算聽我的話。咱們互相體諒體諒，這辦婚禮最重要我們當事人開心不就好了？”
帶着爽朗的笑聲響徹在宴會廳，賓客們想想田父往日的言行舉止，又覺得人的的确确能夠想得出這樣不倫不類的婚禮來。
因此衆人的視線看向秦珏，都帶着些欣賞了。
畢竟，能夠滿足岳父某些小要求的年輕人，肯定孝順。
再者以秦珏的身家性情，能夠陪着老田鬧，那也足以見證人是心甘情願娶田譽的。
敏感的捕捉到衆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帶着些贊許，甚至還有些敬佩，秦珏剎那間便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淩空狠狠的扇打了幾巴掌。
羞愧的都有些不敢擡頭看衆人，更不敢看田譽是什麽表情。
田譽此刻還挺開心的，瞥見秦珏黯然垂首，更是嘴角上翹，笑容肆意又嚣張。
這世上不僅僅是惡語傷人六月寒，還有更加傷人的良言善語呢。比如我都是為了你好，比如秦珏此時此刻收到的祝福。若是秦珏徹頭徹尾冷心冷肺，不在意世人流言蜚語便罷了，可偏偏卻又開始有所祈盼了。那麽賓客的祝福，對他來說便是刀刃。一方面秦珏能夠借此獲得顏面上的滿足，一方面秦珏自己也知道這些話與事情的真相截然相反。
這兩種情緒造成的落差，光想想，他田譽都覺得刺激。
撥弄着心理的小算盤，田譽笑着看向恨不得能把拐杖扔了的田父，提醒道：“爸，時間差不多了。咱們還是先開獎吧。畢竟這事最要緊。我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到底有哪些妹妹了。”
“對對對，要是在燕城的，接過來咱們中午的出門喜宴還能一起吃。”田父聞言跟着樂開了，“司儀，請公證人還有添妝大佬們。”
此話一出除了在場幾個賓客們心中還納悶外，其他人注意力全都被開天辟地頭一回的首付款添妝活動給吸引了過去。
秦珏趁着衆人注意力轉移的那一瞬間，腳步小心翼翼的靠近田譽，緊繃的神情都放松了些，眼裏甚至帶着些貪婪看向眉目含笑的田譽。
田譽唯有看向父母的時候，眼裏還有點點的光芒。
田譽理都不理會秦珏，擡手跟被邀請上來的各位業內大佬握手，臉上挂着人畜無害的笑容，擺足了一副後輩子侄的乖巧模樣。
“老田你可真人生贏家了。”
衆人看着笑容燦爛的田譽，再看看雖然話不多卻也老老實實捧着公雞的秦珏，目光看向田父和田母，都帶上了濃濃的羨慕。
雖然田譽倒追了，可現如今算守得雲開見月明。再說年輕人的情情愛愛的，也就這麽回事，成功領證了就是一對。更別提那啥監控，他們這些人也算看過了。秦珏被下、藥了，還堅持着，算個絕世好男人了。
且從經濟角度來說，花費九年能夠得到秦珏這麽好的女婿，他們也樂意。
這成功了，意味着不用擔心他們老了孩子掌管不了公司，被外人觊觎；就算公司不行了，看看現如今的秦老夫人的娘家，秦家該幫扶的時候也是會幫扶一把。
想着想着，有些本就有些小矛盾的商人看着田父田母，眼裏都帶上嫉妒了，“你們兩人可真精明，不僅會做生意，還會找兒婿！”
“一般一般，世界第一而已。”田父是個愛炫耀的，明白自家兒子同意大辦婚禮的原因——為了父母的顏面，因此恨不得叉着腰飄起來。聽得老仇敵明晃晃的羨慕嫉妒恨，他一點也不謙虛，還嘚瑟的開口：“等我閨女們選出來的，我的女婿們更多，能夠湊夠一百零八好漢。”
其他人聞言都發出善意的笑聲。
在一片其樂融融的氛圍中，司儀開始了宣讀首付款的規矩，神情激動的開口看向大屏幕上最後一分鐘倒計時，“目前第一屆首付款的資金一共有3.6億元，換句話說恭喜田爸爸将擁有1800名閨女！”
聽到這話，守在直播間的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着大屏幕上的數字。提交了申請的衆人更是忙得不得了，眼睛還得盯着自己設定的秒表，力求做到分秒不差，能夠搶到名額。
田父迎着田譽傲然的目光，迎着司儀，甚至迎着全場不少年輕人一起的狂呼，忽然間覺得自己竟然緊張了起來，好像有那麽一瞬間像是回到了當初剛進城的時候。一擡眸，眉眼間全是對大城市的憧憬，以及一絲的畏懼。生怕自己出了什麽洋相，被別人笑話。
可現如今他竟然搖身一變能夠成為年輕人的偶像。
甚至還被那麽多人喜歡，開口喊爸爸。
感慨着，田父覺得自己心理異常舒坦。因此，田父鄭重無比的敲響了銅鑼，“九點，長長久久，開獎！”
伴随着清脆的銅鑼聲，大屏幕上旋即出現了抽獎頁面，以及滾動的數據。
田父一扭頭，猛得瞪圓了眼睛，“13秒就……就搶完了？填寫姓名申請編號都……都弄完了？”
愕然着，田父看向鏡頭，發自肺腑道：“都是人才啊。這……這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速度。”
田母聞言斜睨了眼田父，低聲：“你能按着稿紙說幾句祝福的話嗎？”
“好。”田父扭頭掏稿紙，清清嗓子：“閨女們，中獎的說一聲恭喜，沒中獎的也不要生氣。能夠在這麽短短的時間內看好樓盤，準備好相關資料，就說明你們是早已有心思籌備買房的。既然對自己未來都有規劃了，就按着規劃走下去就好。相信幸運相信幸福都是靠自己雙手創造出來的。”
“這不是心靈雞湯摘抄的，我和老李也的的确确靠自己赤手拼搏下來的産業。我們兩現在電腦打字，還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的戳，不像你們哎喲13秒。”田父說這話的時候，帶着濃濃的佩服，“這速度真的是驚到我了。所以我覺得只要抓住你們這時代的機遇，你們也能夠獲得成功的。”
聽到田父這番話，本來想哭一聲想嚎一聲的閨女們視線不由自主的看着田父，看着人空空蕩蕩的左腿，覺得自己真正的找到了偶爾的力量，尋找到前進的動力，手指不經意間在鍵盤上敲敲打打，訴說自己此刻最真摯的心聲——
【本來都要哭了，但又被田爸爸的話給逗笑了。手指頭戳鍵盤，瞬間就想起我爸媽學習打字時候的模樣了。】
【雖然好像話語挺簡單的，真跟心靈雞湯一樣。可這雞湯大概有了最樸實的話語，以及最最最豪華的豪宅，一下子對比感十分強烈，讓我瞬間有了奮鬥賺錢的動力】
【我已經攢了五年了，現在就差三萬首付款啊。一開始看到首付款活動，我甚至都想好了要怎麽裝修。可自己卻失之交臂了。心态有一瞬間的崩潰。可現在挺田爸爸的話，似乎又緩過來了。沒什麽大不了的，繼續努力】
【…………】
田譽看着密密麻麻，看着似乎讓人引起共鳴的話語，微不着痕籲口氣，眼底閃過精芒——華夏優秀企業家，這個全國商圈含金量最高的獎杯，爸爸今年拿定了！
接下來大概算得上人逢喜事精神爽，田譽一直含着笑按着流程完成各種出門儀式，到達了秦家大宅。
秦家大宅賓客雲集，相比願意在田家直播前露臉的“暴發戶”們而言，在大宅內的客人雖然也拿着酒杯，在互相商業寒暄，可光聲音都低沉了些，哪怕是年輕人，也是儀态萬千。所有人都像是在無聲訴說什麽叫底蘊兩個字。
秦珏瞧着田譽一個看似随意的打量，但卻是脊背挺直，目光帶着犀利，一瞬間恍若捕獵的猛獸在暗中窺伺獵物一般。
看着，秦珏呼吸一滞，僵硬了三秒，才緩緩開口，“我等會為你一一引薦。”
“很好。”田譽笑着邁步下車。
秦珏看着笑意沒有達到眼底的田譽，看着人臉上一點也不真摯的笑容，手死死扣在玉扳指上，竭盡全力的克制地吐息。
但不管如何，每一次呼吸都好像被人掐住了脖頸，又像是被人用刀片剮着脖頸的肉，又像是……太多的好像，以致于讓他疼得都有些麻木了。
畢竟最最疼的事情早已發生了——田譽對秦珏已經心死了，而秦珏才開始明白為什麽自己能夠容忍田譽在身邊，長達九年。
緩緩籲出一口氣，秦珏竭盡全力的讓自己維持着一點笑意，引着田譽朝衆人介紹，“楚叔叔，這是我的愛人田譽。”
“林伯伯，這是我的伴侶田譽。”
“雲爺爺，這是的我的田譽。”
“…………”
一遍遍的，一次次的開口，像是能夠抓住最後宣誓身份——田譽合法伴侶身份的機會，秦珏恨不得張口大聲的訴說。
田譽對秦珏這種小動作視而不見，繼續有針對性在對自己對田家未來有利的大佬面前留個好印象。
婚禮就在夫夫兩各有算盤的情況下緩緩結束。
等送走了賓客後，田譽換好衣服，卸完妝，翻着禮單，冷冷道：“秦珏你謊報軍情，盛霖祯并沒有來赴宴。”
秦珏聞言表情不變，“我還是派人把他攔下了。不然，他帶了九個替身，九個……”
咬了咬牙，秦珏眉頭緊蹙，“九個跟我長得差不多的替身。婚禮場面會失控會惹人笑話，且也會讓你生氣。”
“我不會生氣，甚至還想看看九胞胎在一起，是什麽震撼場面。”田譽聞言眉眼間難得帶着些好奇，擡眸看了眼秦珏，問：“你竟然能把盛霖祯攔下？”
瞧着難得提問的田譽，秦珏迫不及待開口回答：“我聯合楚飒飒黑了他的電腦，搶了他的AI項目。”
田譽：“…………這神經病的邏輯果真是弱肉強食。”
輕描淡寫感慨一聲後，田譽把禮單遞給秦珏，“我父母朋友的禮，我收着。這些都是你秦家的禮，你自己收着。你清點一下，不要日後拿着這些當理由來找我。”
看着如此防範未然的田譽，秦珏手握緊了玉扳指，緊繃着臉開口：“田譽，我已經說過了等婚禮後，我帶你去王城，到時候準備離婚。”
“那不是顯得我很不懂事？按着在寶寶墳前的約定來就成。有綜藝鋪墊，顯得我們離婚很正常。畢竟大衆也知道戀愛和婚姻不一樣。”田譽慢條斯理的開口，井井有條的分析，“秦珏還記得你自己在寶寶墳前的話嗎？我非但黑歷史多，家庭也不如你殷實。現在我們若是離婚了，你不會遭受任何非議，但是我會。”
說完，田譽輕笑了一聲，“秦珏，你依舊是在自我感動，覺得自己掌控離婚權利。你這種行為叫做施恩，懂嗎？”
“用你們現代人的話來說，是PUA。”
萬萬沒想到又從田譽嘴巴裏聽到這個詞，秦珏面色鐵青，“田譽，你就算怪我，也不能随意污蔑我。我到底什麽時候對你PUA過了？”
——PUA這個詞出現往往意味着負、面評價。尤其是PUA者會精神控制另一方，通過言語攻擊，精神打壓，造成對方三觀的崩塌。爆料出來的事情往往惡心不堪，比如男方通過一系列的僞裝把自己包裹成高富帥，不斷的打壓女方，鄙夷人好窮好醜好窩囊廢，甚至罵人不是處、女。還會說你這種人怎麽配的上我亦或是也就只有我眼瞎才會要你等等。甚至還會拍照片來威、脅女方。
他怎麽可能幹這些令人發指的事情。
田譽看着憤怒的秦珏，幽幽開口：“比如送桃婚之聘？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而是花錢買我閉嘴，滿足你自己心理那點點的愧疚，不是嗎？”
“那是我不會送禮。”秦珏篤定的開口，“你若是想要，我可以給你送其他的。”
說着秦珏似想起了什麽，悶聲道：“我也是竭盡全力做好一個聯姻伴侶的職責，除卻事後照顧你外，我也設想過我們一起如何生活的問題。”
“你不能因為我有錯，就否認我的一切。”
田譽聞言想了想相處的點點滴滴，客觀篤定的開口：“的确是個勞動小能手。”
“所以，秦珏你只是跟我不适合罷了。別這麽扭扭捏捏了，也別聽秦家長輩們的主意了，我們幹幹脆脆在綜藝節目後離婚。”
田譽神情愈發冷漠，将屬于自己的禮單拿在手裏，便往外走，徑直丢下一句：“新婚夜，年輕人分居也挺常見的。我家裏那邊還有幾位重要的客人要招待。再見。”
“不用送。”
秦珏的腳步一僵，目送着田譽急急忙忙的離開，活像是背後又惡狗在追咬一般。
看着，秦珏緩緩底下頭顱，看了眼自己精心設計過的婚房，最後視線看向了牆壁上，自己特意命人找出來田譽畫的《子孫滿堂》眼眸黯了黯。
這是田譽送給爺爺七十大壽的生日禮物，據說是花費了整整三月才精心畫出來的大作。
也是他們決定聯姻時，田譽送的。
只要秦家醫藥能夠研究出男男生子的技術，田譽表示自己願意生孩子，為秦家延續香火。
可……
可騙子一個！
“騙子，承諾，一輩子的承諾都是虛假的。”
“婚姻關系也不可靠，一點也不靠譜。”
秦珏開口一聲聲的罵着，環顧四周一圈，最後緩緩的打開了電腦，面色帶着狠厲盯着屏幕，手指飛快的敲打着鍵盤。
唯有工作唯有業績最可靠了。
唯有把田氏拱高，還有把小譽餐飲上下游産業鏈控制住……
有他這麽一個能夠賺錢的，優秀的到世人畏懼的兒婿，田叔叔和田阿姨是放心不下其他人的。
先滅掉潛在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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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譽也沒回家，回到自己名下的學區房。畢竟家裏還有留下的友商客人。
當然他也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忙了。
需要夜觀星象！
雖然看不懂大概內容，但最基本的熒惑守星之類，九千歲還是認真學習過的。畢竟樹敵太多，為了防止政敵借助天象搞事情，他為了活命也不得不學些基本知識，否則很容易就被人騙了甚至被人利用了。
想着自己曾經掉過的陷阱，田譽眯着眼借着望遠鏡看着漫天的繁星。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真是個黃道吉日，群星璀璨，甚至星星串聯在一起，遠遠看着像是“九”，帶着對田譽的贊譽。
田譽見狀美滋滋的。
接連盯着老天爺三天三夜，田譽才打着哈欠回家。
豈料就看見了傳說九胞胎創始人盛霖祯。盛霖祯此刻趴在田家大門外，活像是網傳的二哈一樣，憤怒無能的狂汪汪，好像要沖進去拆家。而門內田家的保镖們圍成一圈，個個氣勢洶洶。
“盛霖祯，你能不能直接進神經病院？”
正跟田家保镖對峙的盛霖祯聽得身後響起的聲音，一回眸就見田譽竟然一個人出現，眉頭一挑，帶着些怒火：“秦珏呢？”
“你問我我問誰？”田譽淡然的回答，看着打開大門小心翼翼出來迎接他的保镖，嘴角一彎，腳步飛快的朝衆人走去，接受保護。
“秦珏瘋了你不知道？”
田譽嘴角一抽，頭也不回的繼續朝自家大門走。
見狀，盛霖祯氣憤怒吼：“他真瘋了，他竟然問我要不要合作。”
瞧着田譽完全不感興趣的模樣，盛霖祯繼續道：“他要展開校園施、暴大展。”
田譽聽到這話，腳步一頓：“施、暴？”
瞧着表情終于有些變化的田譽，盛霖祯眉頭一挑，“不請我進去坐坐？畢竟請帖可是你給的。我雖然有事耽擱了，但還算客人吧。”
田譽聞言頭也不回直接進門，“把門關緊些，聯系設計師問問能不能在自家大門安高壓線，電死一個算一個。”
吩咐完保镖後，田譽理也不理會面色驟變的盛霖祯，回房間看最新的綜藝節目。
他雖然不用過分在意人設問題。
但多了解一些綜藝背景，讨喜一些，總是加分項。
正聚精會神的看着，田譽忽然間接到了個電話，瞥了眼來電顯示【秦、角、先、生】，眼眸沉了沉。
挂斷了電話後，田譽打開編輯頁，一字一字鄭重的删除了備注名，改成了最原始也是最客氣的兩個字【秦珏】。
等離婚後，秦珏也就可以從通訊錄徹底消失了。
展望美好未來，田譽才不急不緩的撥打回去，聲音冷冷，“秦董，您最好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聽得依舊如此冷冰冰的稱呼，秦珏手扣緊了手機，回道：“田譽，黎旻研究出來成果了，我們需要去實驗室。”
聞言，田譽渾身一僵。
三個小時後，田譽坐上車，神情還有些恍惚，“盛霖祯跟着，不甩掉他嗎？”
“甩不掉。他的司機是黎家特屬的保镖。”秦珏揉揉額頭，“早知道今天出消息，我也不會刺激他了。”
田譽聞言不語，目光定定的看着導航。
還有一個小時，就知道原因了。
田譽不安的捏了捏手，克制住自己上翹的蘭花指，在心理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寬慰着。
甚至還思緒偏飛，想起了許久沒有想到過的上輩子點點滴滴。
位高權重的九千歲，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回憶過去了。
想着，田譽眼眸閃了閃，幹脆垂首刷起了數列。
哪怕不能考公務員，但行測申論這些知識點，田譽還是很有學習的必要的。
秦珏眼角餘光瞄了眼田譽的刷題APP，憋着心中的悲恸，默默打開了AO。
兩人一路屋檐，車內的氛圍詭異的死寂又莫名的和諧。
司機透過後視鏡瞥了眼後座上的兩人，唏噓一聲，提醒：“秦董，田先生，到實驗室了。”
聽得這聲提醒，田譽猛得捏了捏手機，緊繃着身形，緩緩打開了車門。
當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田譽迎着一聲熟悉又陌生歡快的呼喊，不得不扭頭看向秦珏，發自肺腑的開口問：“黎旻真的研究出來了？他真的是醫藥學家？”
咱家一手帶大的小皇帝，竟然是個醫藥學家？
剛一提問，田譽就又聽得催命的一聲仲父，不由得冷冷斜睨了眼黎旻。
黎旻委屈巴巴，去牽田譽的手，“仲父，你大婚了竟然不找朕。哪怕秦珏不過是區區一介商賈，你要是喜歡了，朕還是可以下旨冊封他一個奉聖夫人當當的。”
被賜奉聖夫人的秦珏：“…………”
田譽使勁掙紮，想要甩開黎旻，邊表情一臉絕望的看着黎旻背後的工作人員：“我……我……你們實驗室有心理學家嗎？給我看看精神分裂，行嗎？”
“我覺得我穿書了。這個世界都是假的，你們都是紙片人。”
秦珏聽到這話，行動先于意識，一把直接握緊了田譽的手腕，目光猩紅，帶着多日未眠的熬夜之後的疲倦。但這一刻，秦珏目光卻是詭異的明亮，迸發出濃濃的哀求：“田譽，你的幽閉恐懼症已經好了。”你就是田譽，就是！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03-23 23:51:53~2021-03-24 23:34: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東君 20瓶；微末、桃紅柳綠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