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五年
第81章 五年
田譽在家好好陪過父母, 叮囑黎念譽，又跟黎旻約定好相聚的日子，便再一次飛向工作室, 帶着禾合還有小王開始周轉各地, 求學創業, 尋找志同道合的年輕人。
忙碌的時光飛逝。
三年後，田譽看着新成立的繡房協會, 看着高懸的匾額，嘴角彎了彎。自己的第一步的挺慢, 但也挺穩。
目前他的麾下四大名繡的繡娘、繡郎都有了，創造出來的作品傳統和新元素全都有，品類齊全，也開始與漢服款式融合。且也成功舉辦了第一屆全國華服博覽會。
就在田譽開心規劃第二步時，聽得助理小王送上來的電話，眉頭緊擰：“黎念譽跟小朋友打架？”
“田董今天陪老板去參加餐飲協會，本來管家處理的。但對方來了父母, 念譽少爺便梗着一口氣了, 所以只能給您打電話求助。”
“這都大班了, 馬上就上小學了。我前天在家還聽爺孫兩籌辦如何慶祝。”田譽不接着, 看了眼時間, “安排最快的車回去。”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小王聞言吩咐自己的小助理安排行程，才低聲回答：“幼兒園畢業晚會要表演節目, 黎念譽和柏琮小朋友争奪班花旁邊的位置，然後說着說着柏琮就說黎念譽不是田董的親孫子, 說親子活動都是助理出面才拿第一, 太爺爺太奶奶參加的都是倒數第一, 不像他都是媽媽來争第一。畢業晚會時肯定沒人來。黎念譽就生氣了, 然後他先動了手。”
田譽聽完後，氣得撩袖子：“我也親手做過大蛋糕啊。”
黎念譽一直在他們家，他們家養的可好了。尤其是他爸，自打退休後幾乎一顆心都撲在黎念譽身上了。
愠怒着，田譽急急忙忙給黎念譽打電話，結果便是嘟嘟的忙音。田譽眉頭一擰，又立馬給老師打電話。
“譽總，我知道……不瞞您說黎念譽小朋友的情況我們知道，可是千言萬語一句話他打人了，而且打的比較嚴重。”老師低聲：“我們在燕城醫院兒科，柏琮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爸爸媽媽都來了，黎念譽小朋友他……他就更倔強了。”
田譽：“…………”
田譽火急火燎的，恨不得立刻馬上到達現場。而後跟黎旻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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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旻：“打架打贏了，仲父您那麽擔心幹什麽啊？”
“小朋友心理問題。”田譽沉聲解釋：“你要是能夠過來就過來一趟。不行的話，把畢業晚會的時間也給我空出來。”
叮囑完後，田譽又給自家老爸打了個電話報備一番。畢竟隔輩親啊。
忙完一連串的事情，田譽沒來得及喝口水，就順着老師發來的消息去兒科。沒想到剛一到達，就見秦家人全都在。
為首的秦老拄着拐杖，沖對方一家人揮舞，瞧着氣勢洶洶，似要打起來。
“秦老？”田譽一個箭步沖過去：“您……您冷靜。這……這到底怎麽了？”
邊說田譽看向被秦珏抱着的，眼眶閃着金豆豆的黎念譽。
黎念譽一見田譽，表情一僵，而後小聲：“田……田爺爺，我……我沒有不乖。”
看着似乎還有些惶恐的黎念譽，田譽趕忙擡手抱過黎念譽，輕輕拍撫人後背，帶着篤定的安撫：“我當然知道念譽乖了。所以念譽把事情從頭到尾給爺爺說一遍好不好？”
黎念譽看着篤定的，好像真沒有罵他的田譽，扭頭又看了眼秦珏，最後看了看門口。确定肯定似乎沒有某些人過來，但似乎自己的爸爸又會出現的，他小聲解釋了一遍前因後果。介于自己的記憶力超級好，黎念譽沒有半分隐瞞。
說完，他看向對面氣勢洶洶的一群人，聲音高了兩分：“我爸爸是科學家，很厲害的。我身上有記憶芯片的，可以将畫面提取出來讓所有人評評理的。是柏琮先說我沒有媽媽是怪物的。”
田譽輕輕拍撫愠怒的黎念譽，“我們家孩子說得很清楚了。你們家有什麽補充嗎？”
“打人還有理嗎？喲你們有權就了不起嗎？就不用賠禮道歉？”
田譽看着對面氣勢洶洶怒吼連連的老婦人，言簡意赅：“你孫子死了。”
“你敢……”
秦珏眼疾手快扣住擡手要打田譽的老太太，沉聲：“田譽只是舉個例子說明而已。你也會生氣會打人。那小孩子脾氣上來失控不是很正常嗎？”
“醫藥費，我們會賠償。但前提監護人也要道歉。”
“道什麽歉？誰要我兒子道歉？”被黎念譽盼着的黎旻揮舞着金箍棒，氣勢洶洶帶人進來：“誰，誰欺負我兒子？我揍！”
秦珏回眸看了眼黎旻，瞳孔一震，眼神甚至帶着些驚恐看向田譽：“你……你……你……你對這個雞毛撣子是不是寵太過了？”
黎旻好好的發型炸成了雞冠頭，還染的五顏六色的。比盛霖祯當年那叛逆殺馬特還多一種顏色。
“你覺得這個七彩……”田譽不得不說秦珏形容還是有些精準的，但莫名的就忍不住動怒：“成精的雞毛撣子，是我的審美嗎？”
“你……”
秦爺爺看着兩人似乎一言不合頗為默契的針鋒相對，戳戳季總，低聲：“這兩到底什麽進展啊？”
季總搖搖頭。他的賬號都經營倒一百萬粉絲了，甚至被人罵引流了，他還是沒能撮合這一對複婚。
人生挫敗不過如此。
在磨蹭下去，他都幹脆去撮合秦珏親媽二婚得了！
【作者有話說】
而另一邊黎旻見兩人還敢對他穿衣打扮質疑，非常生氣跺腳：“我打扮的潮嗎？”
“小黎博士，咱們先聊正經事。”助理強行将一行人拽回要點：“打架，不……這孩子幼兒園就琢磨找女朋友啊！早戀！”
“出息啊。比秦珏厲害！”黎旻聞言與有榮焉的驕傲着，還擡手揉了一把黎念譽的肉臉蛋，“我未來兒媳婦長什麽樣子啊？據說是班花？好看不？”
黎念譽緊繃着臉：“爸爸，我才沒有那麽膚淺。我站在班花身邊是因為我是班草。懂嗎？班草，全班我才是公認的帥氣！且明明也是我各種幼兒園親子活動獲得表彰最多的，可是他們偏心眼，說我是天才，就不讓我站前面，說我會攔着他們掐尖。”
說到最後，黎念譽委屈的話音都拉長了：“我明明是靠着自己和太爺爺好好做手工得來的榮耀。”
此話一出，聞訊而來的黎念譽家長們表情都有些凝重了：“掐尖？”
老師面色一白。
“最好說個清楚。”田譽目光帶着寒意：“黎念譽在手工活動上可沒任何天賦，我親眼看見過他和我爸去公園撿垃圾做什麽環保房，幼兒園美食活動，我媽是專門請了大廚教導黎念譽，黎念譽被油飛濺出水泡來都沒哭，還認認真真學煎雞蛋。”
“小譽說得對。”秦老夫人怒氣沖沖道：“我先前加過你們院長微信的，這回也是我朋友跟我說小朋友打架，我才拉着秦珏過來看看。爸爸知道後也立馬趕過來了。小念譽之所以在你們幼兒園讀書，那是教育局對你們的看中。”
老師聽得這話，表情愈發蒼白，緊張的聲音都有些顫：““這……這按着傳統，燕城重點的小學是會來看看孩子們的表現的，尤其是優秀孩子們的表現。而念譽到底是天才……”
一聽老師開口，柏琮的奶奶昂着頭，一臉愠怒道：“占着茅坑不拉屎，還有臉說嗎？你們機會多，你們又不愁上學，就不能低調些嗎？強着機會表現算什麽玩意？”
“所以你們在日常生活中就這樣埋汰黎念譽，讓你的孫子有樣學樣鄙夷黎念譽？”田譽冷笑：“我的孩子選擇機會多，那是長輩創造出來的。說句難聽的，他祖宗去死，他爺爺十幾年都能不回家，他爸喝農藥進ICU，才讓黎念譽有選擇的機會。你們只想着所謂的選擇，怎麽不問問你們自己付出什麽？”
“現在小學你當我沒了解過嗎？孩子上學是劃片，是就近原則。所謂的掐尖掐尖子生，那都是老黃歷的。幼兒園掐尖？”田譽冷聲：“你們這些監護人這些大人給黎念譽道歉！否則我倒是要問問掐尖到底怎麽回事，甚至十分好奇，怎麽我們不知道，就你們知道呢？是不是有什麽內部消息？”
聞言，非但老師便是園長都趕忙賠禮道歉。柏琮的父母見狀互相使個眼色，也跟着彎腰道歉：“是我們沒教育好孩子，随口臆測。”
“我們當家長的錯。”
“記得置頂好好解釋，否則朋友圈消息傳的太快了，影響念譽的名譽。”田譽道：“至于打人，黎念譽也會道歉，我們作為監護人也會賠償相關損失。”
邊說田譽看向黎旻。
黎旻沉默一瞬，矜持無比的打開自己的錢包，夾出一張銀行卡：“瞅見沒有專屬家屬銀行卡。”
“黎念譽，刷你生物學意義上爺爺的卡。”
黎念譽看着卡面上的烈士家屬優待一串字，吓得面色一白：“爸爸爸爸這這……”
“不知道研究什麽玩意把自己搞成植物人了。”黎旻無所謂的揮揮手：“反正不用我們照顧。”
一聽這話，秦珏和田譽互相對視一眼，但也沒多問。田譽撐着一口氣，肅穆的帶着黎念譽去處理好賠償問題，讓衆人簽訂相關書面證明，而後見幼兒園院長老師朋友圈和家長群發了之後，才帶着黎念譽回家。
當然回家之前，還是要客氣感謝秦家的。
秦爺爺神色複雜的揮揮手：“不用小譽你感謝。這孩子在燕城，我們總要盡地主之誼，只是沒想到這種掐尖事情。”
秦珏緊繃着臉，點點頭。
他先前覺得自己對孩子問題想的很清楚很清楚了，只要專心致志做好追田譽準備就行。但是黎旻這一腦袋，看得他血壓都能升高。還有黎念譽經歷的事情——掐尖，這是他從小到大從未經歷過的事情。
雖然這些年因當民政局志願者，他是聽聞過。
但今日确确實實在眼前發生，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田譽無視秦珏警惕、擔憂、複雜、幽怨的小眼神，客氣過後，便一手拽一個上車回家。
沒想到剛上車，就聽得身後一聲熟悉的呼喊：“田譽，你……把安全座椅給黎念譽。”
聞言，田譽側眸看向秦珏手裏的座椅，一怔。
秦珏解釋：“我媽跟她小姐妹有些攀比，這不是……不是就養了一條狗，當孫子養着。所以家裏的助理們因此查的也比較仔細，也當孩子養着，因此我也聽了某些規矩。所以……”
秦珏遞上手裏的安全座椅，唯恐人誤會，立馬道：“我從你家專門接孩子的車裏拿下來的，是你家的。”
看着秦珏拘束着，又帶着些警惕的眼神，田譽撇撇嘴：“我家的司機難道不會拿嗎？”
說罷，他擡手接過安全座椅：“要不你送佛送到西，安裝一下？”
秦珏聞言雙眸一亮，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天籁。
與此同時，季總娴熟的掏出望遠鏡看了一眼情況，邊轉述邊道：“立馬開車！”
秦爺爺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鏡，重重嗯了一聲。
司機非但腳踩油門，還通知其他車輛一同離開，力求快準狠的把秦珏給甩下。
秦老夫人看着配合頗為默契的一群人，恍惚：“爸爸，季總，你……你們還幹偷窺的活嗎？”
秦爺爺和季總聞言沉默一瞬，齊齊點頭：“這不是瞎操心。”
“秦珏是不太機靈的。”
秦爺爺還看了眼自己兒媳：“這點沒準随你。”
“爸爸，我還是很機靈的，當初我也是打敗一衆名媛。那些小年輕說都說我應該算釣系美人。”
秦爺爺表情凝重：“婉儀啊，咱別聽吹捧。你看幾本笨蛋美人都比釣系美人強，實在不行看看作精美人也行。”
“爸爸。”
“好了好了，別撒嬌。你兒子要是跟你學，就憑他的臉蛋，憑他霸總撒嬌，沒準都有登堂入室的機會。”秦爺爺說着嘆口氣：“我什麽時候能夠抱大胖孫子啊，像黎念譽……”
本想說模拟倉培養一個，但一想想孩子被人埋汰沒媽，委屈的眼淚嘀嗒流的場面，秦爺爺又覺得無奈。
有些事，不是有權有勢就能彌補的。
沒娘的孩子是跟草啊，尤其是不被大衆主流認可的“異類”。
就在秦爺爺浮想萬千時，秦珏看着延長而去的秦家車隊，眼裏帶着迷茫眨眨眼，而後又看看自己手裏的安全座椅，擡眸看看田譽，都有些慌張：“我……我……我……不是我故意安排的，我……我今天來是真因為地主之誼這四個字。”
“知道。你安裝後，自己打車回去不行？就非得按着你家琢磨的路子走？”田譽催着：“安裝吧。”
“我……我只是在餐桌上聽聞他們提及過，我沒親手安裝過。”解釋着，秦珏後知後覺雙眸一亮，喃喃一聲安裝後，當即開口積極無比：“我可以學，我也會百度！”
田譽籲口氣。
看着秦珏頗為機靈的，看過一遍安裝視頻後，就學會将安全座椅安裝的牢牢的。而後依依不舍的又點開百度搜索如何打車。
有瞬間惱恨自己眼睛為什麽那麽亮後，田譽坐上車，直接關上車門，隔絕某個第一次打車的人的身形。
坐在安全座椅內的黎念譽小心翼翼握緊了自己的安全帶，黎旻也拽緊了自己的安全帶，小聲：“仲父，你在生氣？”
“當然。”田譽應道：“你什麽審美啊？”
“我覺得好看，我花了三個小時染的呢。”
田譽看着雙眸熠熠，還搖晃了一下腦袋的黎旻，感覺自己眼睛都被吵疼了。幹脆扭頭看向黎念譽，溫柔道：“念譽今天能夠維護自己利益很不錯，但以後我們注意一下更加合适的方法好不好？”
迎着田譽望過來溫柔的，似乎還帶着些寵溺的眼神，黎念譽點點頭：“就像田爺爺您一樣，抓住對方邏輯漏洞，也魔法打敗魔法反問她，對不對？”
“這種方法只能在念譽能确保自己打得過對方的情況下。畢竟你動手了，刺激對方動手，你們就是互毆，那就是互相都有不對的地方。”知道黎念譽不是普通的孩子，又有些心結，所以田譽率先還是選擇把人當同齡人，慢慢的訴說合法合理的維護自己的利益：“那只能雙雙進行調解，而不是一方催着一方道歉。”
黎念譽似懂非懂點點頭，黎旻也在一旁點點頭。
“可現在念譽還是小朋友，對方也是小朋友，小朋友之間最好的處理辦法不是打架。因為一打架就會找家長，家長互毆的話就會找警察叔叔了。”
“那要怎麽辦啊？”黎旻問：“找老師嗎？萬一老師跟這個一樣有點偏心眼呢？”
田譽道：“所以咱們要學習法律啊，要學會口齒伶俐的訴說，将前因後果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黎念譽回想着自家田爺爺迅速抓住小學入學教育規矩，點點頭：“政策一出，哪怕有掐尖的潛規則，也沒法放在臺面上細細述說是不是？”
“對。”
“咱們就用光明正大的規矩自我保護就行。”
田譽知道自己的思維或許有些不适合小朋友，但是這個世界也有些晦暗的存在，尤其是黎念譽也不是普通孩子，日後或許也有朝一日會進行商戰。因此他還是将自己認為能用的道理都教了一遍。
等到家後陪父子倆吃完飯，他思來想去還跟宗院長聯系一番，訴說黎旻的審美。确定不用太過幹涉，先讓他自由發展後，田譽又搜索了一番有關教育和青少年心理學的書籍，迅速下單購買了基本，又加入自己的待辦日程中。
做完了這一切，田譽垂首摸了摸自己肚子。
一晃眼，都三年了。
這三年他有空亦或是某些項目進展不順時，便愛去婦産科坐一坐。看過歇斯底裏的怒吼打胎流産場面，也看過夫婦兩權衡種種利弊，最後遺憾放棄意外降臨的二胎，也看過上了年紀的中年人追生二胎拼命保胎……
看過太多的畫面了，讓他倒是能夠稍稍能夠厚顏無恥的回到寶寶墓前去看一眼寶寶。
重新修繕過的寶寶墓更加壯觀了些，有粉絲們過來祭拜送的小孩子玩具，水槍、奧特曼、王冠、白雪公主……不管男孩女孩，但凡小朋友們愛玩的玩具都有。甚至臨城茂源村都漸漸發展出民宿産業來了。
“寶寶，你若是在天有靈，能原諒爸爸的話，那……”田譽慢慢在心裏許個願：“那就給爸爸一個方向吧。”
****
第二天，事業上升期的田譽叮囑過黎旻好好擔當送黎念譽上學，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但沒想到剛出門就看見了秦珏。
秦珏規規矩矩着解釋：“我是來送黎念譽上學的。我這幾年早九晚五已經很規律了。上班前下班後的時間都很自由。且教育局電話來解釋了，我作為東道主也該消除些誤會。”
“你先前不是送你媽媽上下班嗎？”田譽本就随口一問，但沒想到話問出口後，秦珏是直接焉了。
見狀，他沒忍住好奇：“第二春？”
“一年前，我就沒多少機會送我媽媽上下班了。她時間安排比我豐富多彩些。跟着老姐妹周末拍賣會，跟小姐妹晚上拍推廣科普的短視頻。忙到晚上，若是那誰休假就會路過燕城，還每次帶個人，說讓我媽媽幫忙安置一下工作。”秦珏說着，帶着些埋汰：“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那麽多燕城戶籍的，又有些身世坎坷，經歷曲折的。”
田譽定定的看着滿臉寫着不喜的秦珏，沉默一秒，就道：“我有數了。你作為東道主幫忙緩解一二可以，但是我希望你在黎旻之後。我叮囑過黎旻要做好一個爸爸的。”
秦珏颔首應下：“你放心。”
田譽看眼回應的毫不猶豫的秦珏，便颔首充當謝意，立馬上車離開了。
等忙完之後，聽得黎念譽開心回複所有幼兒園小朋友超喜歡他爸爸後，田譽嘴角抽搐一二，不懂小朋友的審美，也就表示尊重祝福。
但沒想到黎旻反饋完全不是一回事：“仲父，秦珏這個署名搶我風頭！本來我看他們還算真誠的份上，打算給他們上一課講講那些年我壯大的農藥領域。但秦珏卻是跟小朋友一起玩老鷹抓小雞，瞬間就俘獲了所有小朋友的心。”
“老鷹抓小雞？”
“嗯，秦珏說他有空就在琢磨孩子，還寫過幼兒心理學相關論文，考了幼師資格證。”
田譽：“…………”
田譽贊譽兩句後，沉默的挂斷電話。
但幼師資格證五個字恍若魔咒一般，偶爾在他腦海裏回旋，讓他有瞬間都覺得自己真只是執念一個孩子，只是封建傳宗接代香火執念而已。
畢竟他這三年忙于事業。
感嘆着，田譽又一個項目完成，大手一揮安排團建後，放任自己癱在辦公椅上。
“譽總，您似乎不這麽開心？”禾合迎着其他人的推搡，慢慢的上前，道：“您的生日快到了，我們這些靠您指點的小徒弟想要給您送一份心意。”
“生日啊？”田譽笑笑，手指不經意間的劃過微信界面。雖然秦珏很謹慎的遵守約定，但生日禮卻是十分客氣的，年年都有。
只不過一如既往的商業客氣：第一年給他監獄的地址，說裏面有非遺傳承絹人大師班；第二年便是茂源村農家樂發展十年規劃，只為符合田譽先前提及的守陵人三個字。今年到不知如何商業化。
腹诽着，田譽擡眸看了眼禾合。
說來也奇怪，禾合這種長相這種身世經歷還有刺繡的手藝……他在創業者中挑中，說實話第一眼憑借的是眼緣。
禾合身上有些溫潤氣息，跟符合田譽夢想的夫人氣息。
可這麽些年下來，他也沒想着發展發展。
感覺自己好像就真的遠離了那些封建過往——要知道愛和性可以分開的。可他這些年卻依舊算守身如玉了。
也沒有這方面的念想。
“你們合力秀一套鳳冠霞帔吧。”田譽想了想，開口道：“今年，明年，大後年的生日禮，我都訂下。”
禾合聞言一驚：“鳳冠霞帔，您……您要結婚了？”
“可能吧。”
衆人面面相觑，看向禾合。
禾合緊張的開口：“可能？您……您跟秦總？”
“上班時間別八卦老板的私人問題。”田譽捕捉到自己第一個培養出來的工作室負責人眼裏似有越界的眼神，唇畔劃過一抹冷笑：“既要表達心意，我開了口你們照做就行。”
他可以自己暗暗琢磨一二，但若是別人琢磨他，不總覺得有些越界。畢竟他跟禾合是因工作相處。現代社會辦公室戀愛那都是被一票否決的，很容易失戀又丢飯碗。
看着忽然間冷臉的田譽，禾合應了一句“好的，老板”便笑着詢問尺寸。
“先設計圖紋。”田譽邊說垂首敲打電腦。
瞧着跳出來的論文還真有秦珏的大名，田譽一一看過三篇有關幼兒教育的文章。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後，田譽眉頭緊擰，沒忍住給秦珏發個條消息【聽黎旻說你還有幼兒園資格證？】
正陪着黎旻父子倆吃肯德基的秦珏聽得自己手機響起的特殊鈴聲，渾身一僵。
“喲，忙啊？”黎旻沒好氣着：“還說要讨好我仲父，結果愛屋及烏陪我們的時間都沒有？”
“不……不是，應該是你仲父的消息。”秦珏說着迫不及待的拿紙巾擦拭了一下手，看向手機。
果真是田譽的短信，甚至問的……問的還是商務以外的事情。
雙眸掃過黎旻，秦珏又看了眼黎念譽，頗為鄭重的回應信息【我已經考到初中了。等兩年後，我應該手握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所有的資格證，能确保專業的教導孩子。】
黎旻好奇的湊過腦袋一看，扭頭看向秦珏。
本想翻個白眼，但想想到底活下來活得挺好的萬歲龜，黎旻還是湊人耳畔，小聲問了一句：“你知道我仲父的來歷吧？”
秦珏莫名看了眼黎旻。
“傻逼，你看後宮電視劇，你見皇宮講柏拉圖拉小手嗎？”黎旻昂頭：“按着你這考級速度，等我娶到媳婦了，你沒準還單身。”
秦珏緊繃着臉：“所以不一樣，你仲父跟喜歡現代。”
黎旻翻白眼：“盛霖祯怎麽會被你這神經病折騰到放棄？”
“因為我更神經病。”秦珏冷聲：“你別跟他學。”
“不然不帶你吃肯德基。”
黎旻：“…………”
遏制住黎旻後，秦珏看着發回來的六個點，小心翼翼斟酌着【我心理學也在學的、還有社會學。我接下來也準備多關注青少年心理健康問題，尤其涉及原生家庭這一塊。】
發完之後，田譽回複倒是極快【我以後付你專家咨詢費？】
秦珏表示自然不用，且積極的展示自己的所長，但豈料消息發過去之後便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複。
嘆口氣後，秦珏也不氣餒，送兩個崽回田家後，忙着工作，順帶忙着備考以及準備追妻方案。
這三年，他已經記載了八十九條方法了。
等五年之期一道，就可以立馬實行！
****
雖然因黎念譽多交流一回，但接下來的日子更往日也沒什麽變化。不過商會上碰到見一面。
等到生日這一天，田譽瞥了眼秦珏發過來的生日祝福。
又掃了眼生日禮物。
今年倒是有些特殊，是一副畫卷。
秦珏親手畫的，畫的客觀來說還挺好，是他當初備考的模樣。
看過之後，田譽面無表情的收起來。
田父留心着，等第二天小心翼翼詢問：“你們到底什麽進展？要不我們相親也行？你們的西皮粉都不嗑你們這離婚感了。”
田譽：“他孔雀開屏展示自己的多才多藝呢，至于我……”
頓了頓田譽扭頭左右看看，有些羞澀的跟自己的父親訴說心中那點茫然，末了總結一句：“可能是因為他被下、藥還能堅持，這點我也是有點點喜歡的。”
田父聽得身邊有個自己幻想賢惠妻子模樣都不動心的話語，最後嘆口氣：“要不你給他灌個酒，直接試一試吧？看看他還行不行？”
“男人嘛，不是……”田父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逢場作戲這種事，你爸我也是見過的。”
“再等等吧，忽然就想知道這天才到底怎麽追求？”田譽磨着牙，道：“我跟他開誠布公将迷茫孩子，他考老師資格證。雖然挺務實的，但……但……但莫名的就覺得有點點又不甘心。”
田父聞言腦子飛速轉了轉，表示也不懂這種不甘心是什麽。反正現在距離五年約定時間還長，所以他道一句順其自然後，也就不再多說其他。甚至還頗為八卦的跟自家媳婦分享，表示幹脆一起吃瓜看熱鬧吧。
田母聽完後，表情都有些猙獰：“這老師證要考，但更要考的是婦産科護士證。孩子重要，但若是那什麽，小譽産後照顧才最重要啊，不能假手他人。”
田父激動：“對！”
“照顧這點的确挺對。那你說我們要不要開個口啊？”
田母聞言攔下田父：“等到五年後看看。說實話又不會那什麽。真小譽開口原諒了，那你提一句随便。”
“不過說真的，你對秦珏什麽态度？”
田父一聽這問題，嘆口氣：“先前就随小譽了，我當然随小譽。若是我自己，這秦珏開口說話毛病改改，我還是願意有這個兒婿。畢竟豁出去救小譽，一年植物人呢。”
“小譽要是能夠跟從前那樣稍微開心一點，那我也是願意的。但就是秦珏……”田母低聲：“那秦家什麽态度？婚姻和戀愛是兩回事啊。”
“秦家一個老爺子都八十多了，插手不了的。至于那婆婆……”田父聲音更壓低了兩分：“我先前去殘聯領證，恰好碰上了。那婆婆自己似乎都有追求者。”
“什麽？”
“噓噓噓，輕點。”田父小聲：“我觀察了一下，秦家應該知道默許的。秦家那保镖都權當自己眼瞎的。”
“這秦家老爺子那麽開明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能怎麽辦？再說老爺子還行啊，這麽家大業大的，也能許秦珏出櫃而不是藏着掖着。這也是魄力。”田父對這點還是頗為佩服：“那追求者就商戰時期那保镖，也有點家底。”
“所以我是不擔心秦家，就埋汰秦珏的某些性子不行。”田父扭頭看了眼房門，才湊自己媳婦身邊小聲嘀咕。
田母：“…………”
田母斜睨了眼自家丈夫：“你沒建議孩子包個男模？”
“你鬧什麽？小譽那是受表揚的，以後幹大事，能毀這點色上？”田父當即虎着臉道。
“誰跟你翻舊賬了？我是說去試一下，哪怕摸一把腹肌，倘若真感覺嫌棄，那……”田母嘆口氣：“那不就是還喜歡嗎？咱們兩老也不用跟着琢磨瞎操心是不是？”
田父聞言重重點頭，甚至效率頗為高超，三天後帶着有空的田譽直接殺向會館。
“放心這會館你爸我熟得很，都安排好了，放松放松！”
田譽看着對他擠眉弄眼的爸爸，總覺得有什麽怪怪的，但又莫名的安心。這輩子，有些“知曉人事”的事情終于有傳說中的父親教導。父親會想其他人口中的父親一樣，在大婚之前私下且隐秘的遞過些避火圖，訴說着人事。哪怕在羞澀，也會意味深長的暗示明示。
我也是有爸爸疼了。
媽媽愛了。
從未有過的滿足感湧上心頭，田譽看向按着吩咐前來的青蔥水嫩的男模們。
一個個的打量過去，看得頗為仔細。
删處幾個姿色不合的，眼圈略微有些暗色似乎腎不好的，田譽最終看向留下的來的六個。
“你們撩起衣擺，我看看——”
腹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田譽聽得咣當的推門聲，擡眸看去，就見秦珏一雙眼睛赤紅，還喘着氣，似乎疾奔過來的。
“田譽！”秦珏一開口感覺自己嗓子都被灼燒過一般，但眼前的場景讓他不得不開口：“我也可以，我長得比他們……他們都俊，你也說過好看的。”
田譽看着因為跑步滿臉通紅，額頭還溢出密密麻麻汗水的秦珏，垂首看了眼時間：“你這時間點不應該在工作嗎？”
“我逐步交接了，除卻研究晟通新系統萬歲龜，我還是很空的。”秦珏字字沉聲，邊步步靠近田譽：“你說過五年時間的。”
田譽看着離自己站定，表情都帶着些委屈，比黎念譽還可憐巴巴的眼，側眸看向龜縮一旁的親爸。
“不是我通風報信。”田父表示挺尴尬的。
秦珏聞言才看向角落裏的田父，有些驚詫：“您……您也在？”
“不……你先當我不在，解釋一下你怎麽那麽快得到消息？”田父催促：“不會是在我家安排了盯梢的人吧？”
邊說田父揮揮手，示意男模們先退出房間。
為首的男模們表情都有些不舍，但迎着田譽似乎蘊含着殺氣的眼神還是立馬退下。
在衆人離開時，秦珏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知道消息對田家來說的确太過巧合了，吓得渾身一僵，立馬開口解釋：“我……我先前……先前解釋過我媽媽身邊某人特別會拜托我媽媽安置某些退伍人員。我媽媽名下有會館，她姐妹們名下有會館，另外某些商務會館也有些夫人們持股的。因此可以說燕城一大半會館，都有我媽的人脈。”
“這些人對你我特別熟悉，所以一見你點了十三個男模，便告訴我了。”
田譽聞言垂首看眼秦珏肚腹：“行，我信你這個解釋。”
田父見狀立馬毫不猶豫自己就閃了，身形無比矯健，就差健步如飛，不用拐杖。
聽得身後響起的關門聲，秦珏定定的看着田譽，喑啞着聲：“你……你若是……我……”
“我可以當你的角先生，甚至……甚至還可以每天變裝，可以每天換一個性格扮演。你喜歡什麽樣的，給我劇本我都能演戲……”秦珏話語帶着些哀求：“我學了表演、學了畫畫、學了……”
耐心的聽人一一羅列自己這幾年學習的成果，田譽垂首瞥着秦珏：“所以呢？”
“我一個抵八個，你……你能不能就我一個？”秦珏帶着些顫音哀求着：“三妻四妾這個……這個有點挑戰我的原則，我無法接受。”
“那你得學會伺候我。”田譽慢慢坐下，但眼神卻是帶着些睥睨，看着秦珏。
或許他也是有男人的劣根性的。
秦珏眼下這番表情，太能刺激人的征服以及施虐的快感了，甚至還有些爽感，高高在上的霸總驕傲的底下頭顱，表示臣服。
但偏偏眸光又閃爍着壓抑隐忍的厲色。
秦珏看着暧昧黃光下的魂牽夢繞的身影，帶着幾分攝人心魄的詭谲魅力，仿若這一刻端坐龍椅一般，真真似那個世界的九千歲。
沉默了一瞬，秦珏回想着自己學過死纏爛打的終極招數，慢慢的垂首屈膝跪在田譽面前，昂頭看了一眼面色冷峻的田譽，帶着些決然垂首輕輕的咬了起來。
田譽大腦空白了好幾秒，但垂首看着忙碌的秦珏，卻節奏似乎頗為娴熟的秦珏，克制住自己渾身湧出久違的愉悅感，擡手狠狠的抓住秦珏的頭發，迫使人擡眸看着他。
“秦總，你倒是業務娴熟啊？”
被薅住頭發的秦珏看着田譽寒意森森的眼神，察覺到了對方的憤怒，一楞。
“你怎麽還有臉來攔我找男模啊？”田譽看着還敢露出一副委屈模樣的秦珏冷笑着：“你把我當什麽，你他媽連三年都等不了？”
“沒……沒有啊，”秦珏看着忽然怒吼的田譽，感覺自己都快要哭了：“我……我……我學的。”
“你這種事也學？你他娘的怎麽學？你先前跟我玩什麽手段？咱家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知道咱家還負責什麽嗎？”田譽帶着恨意：“負責掐着點叫乾興帝別寵幸妃嫔了好上朝。”
這一次，輪到秦珏大腦空白了。
空白一瞬後，他甚至都有些雀躍：“田譽你……你生氣是不是？可我真的學了，我看了好多片子，另外家裏古董要上交的，然後發現了某些古代的避、火、圖。因為想着你的來歷，所以我就留下來這一部分，我學的特別認真。”
“櫻桃打結我也練了。”
“真的，我很認真籌劃五年之期到達，然後死纏爛打的。”
聞言田譽直勾勾的盯着秦珏，眼裏簇着些火焰：“是嗎？那我要上你。”
秦珏聽得這話，表情一僵一瞬後，小聲：“好。那……那我先繼續好不好？這伺候好了你的小兄弟，也有利于我自己。”
田譽面無表情冷冷的嗯了一聲，手薅住秦珏的頭發的力道倒是慢慢放開了些。但随着秦珏這伺候人的技術，他又忍不住擡手想要瘋狂的一把。
等自己被伺候的舒坦，等看着秦珏被沾染的痕跡，田譽眼裏的火焰更旺盛了兩分，幹脆擡手一把攬住秦珏往裏面的房間走去。
感受着秦珏在自己懷裏的僵硬，又不知道想到什麽放松，甚至雙眸迸發詭異的目光，他重重的把人往床上一丢。
“帶……帶着套，關于孩子我還是沒做到最好的應對準備。”
田譽聽得某個人響起的話語，感覺自己都要被氣笑了。
“過來。”
聽得帶着發號施令的兩個字，秦珏想了想自己今日的表現，乖乖起身靠了過去。
“再過來點。”
秦珏聞言，又靠近了些。感覺自己已經靜倒能夠從田譽眼裏看見自己此刻頹情的模樣。
“再近點。”
秦珏有些楞。
還沒等他回應過來，就發現自己下巴被人捏住了，而後便是臉頰被親了一下。
“髒……”秦珏開口，有些不敢信的看着田譽。
田譽黑臉：“你說誰的子孫髒？”
“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田譽看着急着眼圈都有些紅的秦珏，慢慢的嘴角一勾：“秦珏，我感受到你對孩子的真誠了。但現在，在對孩子之前，你首先要滿足我田譽。”
“我爸媽嘀咕好奇你婦産科知識是不是也學了。”
秦珏聞言立馬開口：“學了一點點，方便照顧你，産前憂郁症這些現在很流行的。”
“你閉嘴！”田譽擡手再一次把人一推，幹脆無比的自己跨坐在秦珏身上。相比所謂的攻受體位，他更在意主動權。
控制在自己的身上的主動權。
秦珏有些楞：“你不是……不是……”
因田譽的身份，他也查過不少資料，所以都琢磨過和好後工具使用，亦或是一人一次輪流的。尤其是今日田譽先前明明開口過的。
“只有耕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這話沒聽過嗎？”田譽拍了一下秦珏臉頰：“你這個男模不好好伺候，是不行嗎？還以一抵八？”
秦珏只覺自己緊繃的弦都裂開了。
田譽：“…………”
感受着久違的爽快，單純身體上的爽快，讓他頗為開心。
至于心靈上，秦珏這嘴真得治一治。別太務實了，偶爾說點甜言蜜語。
不然倒是真身心愉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