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是聖父啊

第25章 真是聖父啊

仇文睡覺看起來是很吓人的, 因為他沒有呼吸,皮膚慘白。

偏偏仇文是個随心所欲的性格,他睡覺基本就是随地一躺。像是找了個地方死在那兒了似的。

關敬英經常會被仇文吓到, 不過仇冰河似乎适應良好。因為經常能在仇文躺下睡覺的地方發現和仇文一起睡覺的仇冰河,仇冰河很喜歡擁有睡眠的仇文, 每次看到仇文在睡覺她都會犯困。

而關敬英現在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睡覺的仇文和仇冰河找出來。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過去關敬英從未準時下班過, 而現在他生怕仇文和仇冰河倆人在家出什麽狀況。

而且關敬英喜歡這種有人在等他的感覺, 他并未明說過, 但這幾天他的睡眠質量要好了很多, 而且他已經沒有再靠練字去平複情緒了。

每天都很忙,每天都要解決仇文和仇冰河帶來的各種問題,但他絲毫不覺得疲憊,反而有些樂在其中。

今天當他在衣櫃裏找到睡着的仇文後,關敬英意識到仇文可能在逗自己。

一開始仇文确實是随地就睡,但當仇文發現關敬英每次都會急吼吼地找他并把他搖醒後他就開始刻意找一些隐秘的地方去睡覺。

“您是故意的?”關敬英再次把仇文搖醒。

仇文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欠, 他十分坦蕩地點頭:“你這次找了多久啊?”

關敬英很無奈,他摟着仇文的上半身把仇文從衣櫃裏拖出來。仇冰河也摟着仇文,她的手環着仇文的腰,腦袋也枕在仇文身上,只是她那邊的衣服太長了,關敬英沒有看到。

等關敬英發現仇冰河的時候仇冰河已經被連帶着拖出來了, 且她的腦殼還在地上磕了一下。

“這是哪裏?”仇冰河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随後她擡頭看到了關敬英:“耶?你找到了?花了多久時間呀?”

關敬英深吸一口氣, 又重重地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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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不能這麽玩了, 明天我不在家。”他蹲下身,與仇文和仇冰河的視線平齊, “這次的任務為期三天,這三天基地會派新的負責人來照顧你們。”

“你要走?”仇文精神起來了,“你要走那我也走。”他是來偷小孩的,他對人類基地的興趣不大。

“我也走。”仇冰河還沒騙到關敬英,她的任務沒有完成。

“你們要回自己家?”關敬英問。

仇文和仇冰河一齊搖頭。

“我們跟着你。”他們回家就沒法騙小孩了。

“不行的,你們不是內部人員,你們沒有權限參與任務。”關敬英又嘆了一聲,“我沒法帶上你們。”

仇文徹底清醒了:“很危險嗎?”

“我每一次執行任務都很危險。”關敬英沒法保證自己每次都能回得來,“不過我會盡我所能好好完成任務,活着回來的。”

“不可以不執行任務嗎?”仇冰河松開了仇文,“只要不執行任務就沒有危險了。”

“這是我的選擇。”關敬英伸手學着仇文摸他的姿勢揉了揉仇冰河的腦殼,他轉移話題,“晚上想吃些什麽?我去做飯?”

仇冰河很喜歡熱食,但今天關敬英再聊起這個話題卻沒法打動仇冰河了。

仇冰河小聲嘀咕:“我不想要你死掉。”

關敬英沉默片刻,随後他安慰:“我不一定會死。”

“可我也不想要‘你可能會死’這個可能性。”仇冰河腦袋低垂着,她沒有與關敬英對視,“你很好,我想要每天都能見到你。”

“……抱歉。”關敬英沒法答應這個要求,他做不到。

“你能把通訊儀借給我們嗎?”仇文朝關敬英伸手,“我想和淑雲他們聊一聊。”

“當然。”關敬英把自己手腕上的通訊儀解下遞給仇文,他不想做掃興的那個,但他更不想許下自己沒能力完成的諾言。

他把仇文從衣櫃裏拖出來時仇文看着還挺高興,而此時仇文和仇冰河就像兩朵悲傷的蘑菇,他們擠擠挨挨湊在一起,蹲在地上不肯站起來。

關敬英遺憾于自己再次破壞了他們溫馨的氛圍:“你們先聊吧,我出去做飯。”

仇文和仇冰河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目送關敬英離開。

房門被關上,仇文和仇冰河對視一眼。

“爸爸,他還在門口嗎?”仇冰河用氣音詢問。

仇文搖頭,他能聽到門外關敬英的動靜,關敬英确實去廚房了。

他們父女倆鬼鬼祟祟地回到衣櫃裏,仇文拉上衣櫃櫃門,他們給淑雲撥去了通訊。

淑雲接得很快,畢竟喪屍不是人類,他們沒那麽多正經事要做。

“你們今天發消息怎麽這麽早啊!”淑雲很亢奮,然而仇文和仇冰河立刻用食指抵在唇前噓了一聲。

淑雲和其他喪屍立刻睜大眼睛捂住嘴。

“關敬英要出任務了,三天!”仇文壓低聲音開口道,“很危險很危險的任務。”

仇冰河接茬:“有可能回不來的那種。”

“啊?”淑雲的聲音也變小了,“那要不要我們偷偷跟着他們的車啊?”

仇文和仇冰河一齊點頭。

“你們跟着他們,不要被發現了。”仇文輕聲說,“如果他們遇到危險,你們就趁機把關敬英這孩子偷回去。”

如果關敬英他們遇到了可能會死人的危險,那就能偷偷把關敬英撿回來,讓關敬英做自己家的孩子。

“那其他人呢?”史載詢問。

仇文面露糾結,嘴上卻回應得很快:“我們養不起那麽多孩子,他們死掉很可憐,但我也沒有辦法。”他只想要關敬英。

“如果關敬英遇到了要命的任務,那關敬英就算死在襲擊裏面了,他就不是人類的了。”仇文想得很清楚。

仇冰河連連點頭:“‘死’掉了就算失去歸屬,沒有歸屬的意思就是誰撿到就算誰的。”

“其他孩子真的很可憐。”仇文還展露了一下自己的同情心,“他們的家長會哭的吧。”不過這和他沒關系。

淑雲他們幾個恍然大悟,死氣沉沉的眼眸中散發出光彩。

“他的房間我們都準備好了!”糯米亢奮道,“等孩子一撿過來就給他睡花房!”

“冰河也可以回來了!”靜也在開心,“最近你們不在我們真的好無聊哦。”

“我們出去狩獵喪屍了。”他們很好奇喪屍的味道,但是他們對彼此是有感情的,只能去狩獵其他喪屍。

喪屍沒有“同族”這個概念,他們腦子裏除了自己就是“他”者。

被仇文抓了之後他們沒有怨念,因為他們打不過仇文。而在長久的相處中他們也喜歡上了仇冰河這個人類。

他們絲毫不覺得自己和一個人類建立親密關系有什麽不對勁,同樣的,他們也不覺得身為喪屍捕獵喪屍是一件奇怪的事。

這群喪屍在收養仇冰河後不再捕食是為了仇冰河着想,他們擔心年幼的仇冰河誤會自己只是喪屍們的食物。但這種退讓并不意味着他們對人類有任何深刻的情感。

“喪屍好吃嗎?”仇文問他們。

“嗯……味道有一點點怪。”淑雲認真地評價,“肉吃到嘴裏有點痛痛的。”

“那是辣。”仇文補充提醒。

“哦,那就是辣辣的。”淑雲又吧嗒了兩下嘴,似乎在回味,“肉也和人類不一樣,沒那麽軟,我是挺喜歡的啦,但是史載和靜說味道很怪。”

“就是很奇怪!”靜嚷嚷,“我的舌頭都在痛!”

關敬英做完飯去叫仇文和仇冰河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這群喪屍在讨論其他喪屍的肉質。

“你們吃的是誰啊?”仇文眼熟的喪屍還挺多的。

“就是那個天天在大半夜嗷嗷亂叫的那個。”淑雲說,“他嗷嗷的聲音真的很吵。”

“哦哦!”仇文想起來了,“是那個沒頭發的!我還跟他聊過天!他人挺不錯的。”

關敬英:……

是他作為人類太保守了,還是說這些喪屍的思想有問題?

“仇先生。”關敬英出聲打斷仇文和喪屍們的交流,“您确實對人類沒有興趣對吧?”

“嗯?人類不好吃的。”仇文微微蹙眉,似乎對人類的肉質相當厭惡。

“哦,那就好。”關敬英怕自己出去的這三天裏仇文把某些“好孩子”吃掉。

仇文囑咐淑雲他們記得自己的話之後便挂斷了通訊,他滿懷期待地看向了關敬英:“我們要一起吃飯了嗎?”

一起吃飯是他近一段時間裏最期待的內容,在進食的過程中他們還能聊天!他喜歡跟關敬英聊天!

“未來三天我都沒法跟你一起吃飯了。”仇文抿唇,他起身之後微微嘆了口氣。

關敬英看起來更內疚了:“抱歉。”

“沒關系的,這不怪你,你是好孩子。”仇文又伸手摸了摸關敬英的頭頂,“以前有人類跟我說過,沒有人是絕對完美的,你在盡你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這就夠啦。”

關敬英輕扯嘴角,露出一個笑來:“謝謝您。”

仇文話鋒一轉:“我也不是完美的诶。”

“我知道,但您真的很好。”關敬英其實不會去追求什麽絕對完美,他對自己有足夠的了解,他只是想盡己所能。

“真的嗎?”仇文問他。

仇文以前有這麽不自信?關敬英不确定,不過他還是安慰:“如果沒有您,我也許再也無法見到我如今唯一的血親了。”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感謝仇文才好。

“因為仇冰河是我的孩子。”說到這裏,仇文又補充,“我也非常非常喜歡其他人類,雖然有的孩子被養得很好,有的孩子被養得稀爛。”

關敬英點頭:“我知道的,您很溫柔。”

“雖然我沒法救下所有的人類,但是我在心裏是在乎他們的。”仇文繼續,“看着他們失去生命,我也會心痛,你懂嗎。”

關敬英給了仇文一個大大的擁抱:“您不必對自己太過苛責,我都明白的。”

【叮,仇文好感度加二,當前好感度十八。】

正在制定攻略計劃的程東潔有些迷茫地擡起頭:“啊?”

這好感度是怎麽來的?他也就跟仇文見了那一次,那天仇文根本沒有給他漲好感度,但分開之後好感度卻開始斷斷續續地往上爬。

可他甚至沒和仇文聊過天,怎麽仇文還能對他有好感度呢?

【你确定系統沒問題?】

【我剛才已經殺毒了。】系統也懷疑自己出了問題,【我很穩定。】

“那就是仇文不太穩定。”程東潔最近才把仇文活着時的信息調查清楚,并且和原文對應上,他必須對症下藥地攻略。

仇文性格的變化是被小孩折磨的,那就說明仇文性格底色其實有能和原文對應上的地方。

原文中的仇文陰鸷狠辣,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刻會做出什麽事。也許他前一秒還在笑,後一秒就能捏碎對方的喉嚨。

想到這裏,程東潔又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他想起了自己躺在仇文腿上的那天。

這個仇文真的和原文裏的仇文有聯系嗎?

【系統,你确定仇文沒有被穿越?】程東潔又問系統。

【不可能,這個世界只有宿主一個穿越者。】系統否認了程東潔的猜想,【而且他的行為方式并不像一個穿越者。】仇文太松弛了,他想什麽就做什麽,完全不在乎種族和陣營的問題,穿越者往往都是謹慎的,起碼他們不會獨身闖入人類基地。

【這個基地根本困不住仇文吧。】人類的武器根本沒法壓制仇文,如果仇文想,他可以摧毀這整個基地。

【那麽他應該會表現得更狂妄。】系統分析道,【驟然擁有如此強悍的力量,再穩重的人類也難免露出得意的一面,但仇文并沒有這方面的表現。】仇文就是力量的主人,并且他不覺得自己這股力量有多麽了不起。

【也是……】仇文和他們的交流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對自己力量的自信,他甚至不會提自己有多麽強大。

“老實說,他有點溫柔過頭了。”程東潔想說這樣的人設真的很沒吸引力,可話到嘴邊卻開不了口了。

那天他躺在仇文的腿上是真覺得很舒服,他其實挺樂意和仇文待久一些的。和仇文一起是能清晰地感覺到仇文對自己的在乎的,那種被重視的感覺真的很奇妙。

程東潔啧了一聲:“他別是個聖父吧。”變成聖父的話,會被人類坑死的。

程東潔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與仇文不謀而合了。

仇文也覺得自己是個聖父,因為他愛着所有比自己小的孩子。

關敬英無數次地感慨仇文的溫柔,仇冰河一次次地添油加醋。仇文聽到來自這對兄妹的誇贊,後背都挺得更直了些。

他吃變異生物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吃的,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

而有些飄的仇文甚至答應了關敬英去和雲呈關見面。

雲呈關給仇文留下的第一印象不算好,仇文很排斥雲呈關,然而這次他卻答應了關敬英。

畢竟他是聖父嘛。

兩天之後雲呈關如願見到了仇文。

雲呈關感覺仇文有些不一樣了,仇文看向他的目光中不再有畏懼,反而是滿滿的慈愛。

雲呈關:……

這幾天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嗎?

“那個,仇先生。”雲呈關輕咳了一聲。

“你說,老孩子。”仇文眼神微眯,微微側頭,看起來無比溫柔。

頭發已經白了一半的雲呈關又咳了幾聲,這次輪到他不适應了:“那個,我問幾個問題,仇先生你如實回答就好,不用緊張。”

“好的,老孩子。”仇文語氣也很溫和。

雲呈關挪了兩下屁股,感覺身上有東西在刺撓:“您在哪裏撿到的仇冰河?”

“在一片湖上。”仇文說,“冬天湖面上結了很厚很厚的冰。”

這個答案在雲呈關的意料之內:“那您記得您是什麽時候恢複意識的嗎?”

“我?”仇文想了想,“好像沒有一個準确的時間。”

“其實我記得我狂暴時候的事情哦。”仇文說,“他們把我關在一個房間裏,門口裝了很厚的栅欄,我想吃掉他們,但是我夠不到。”

那些人只給他扔喪屍殘肢,最後仇文實在忍不住了,他只能去咬喪屍的胳膊。

“那些喪屍比當時的我要厲害。”仇文說,“他們的血肉會腐蝕我的舌頭,有一次我的舌頭被腐蝕掉了一半,養我的那些人類發現了之後就哭了,哭得很難過。”

雲呈關吸溜了一下鼻子,他的眼中也開始積蓄淚水了:“他們認識您,可是您不認識他們了。”

仇文想說自己最近夢到了他們,不過想起關敬英的囑咐,他沒有那樣回應:“但是我知道他們是特別好的人,我很高興認識他們哦。”

雲呈關的眼淚滑出眼眶,而仇文在注意到他哭了之後便伸手放在雲呈關的頭頂上:“你們都是感情很豐沛的孩子啊。”

“見笑了。”雲呈關擦掉眼淚,“我們繼續吧。”

這個老孩子怎麽沒有抱着自己哭呢?仇文陷入沉思。

“您現在的基地是您曾經的同事留給你的嗎?”雲呈關繼續問。

仇文點頭:“因為這是他們最後能留給我的東西,他們走的時候沒剩下多少人了,他們舍不得我,可是他們沒再來看過我。”

雲呈關記錄的動作微微一頓,他又一次共情到了那種無奈感:“您說得挺詳細的哈哈。”他也是研究人員,他能明白那些前輩心中的無奈與酸楚。

“你不要這麽詳細嗎?”仇文等着這個老孩子撲進自己懷裏哭。

“不,詳細一點挺好的。”雲呈關吸了一下鼻子,“您繼續。”

三十分鐘後。

仇文拍了拍懷裏雲呈關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別難過。”

“您實在太辛苦了。”雲呈關哽咽,“變成喪屍後您甚至失去了留下自己容貌的權利。”

“我不在乎這些哦,我已經不是人類啦。”仇文安慰。

雲呈關想要起身:“我們很遺憾。”

仇文不讓他起身:“沒那麽遺憾啦,我沒關系的。”

雲呈關還想起身:“那個,仇先生你要不要先把我放開?”

“你可以躺一會兒,确定不要躺嗎?”仇文詢問。

雲呈關不再嘗試起身了:“那我躺一會兒吧。”怪好躺的。

雲呈關感覺仇文整個屍都散發着溫暖的光輝,不愧是仇文,哪怕忘記一切也那麽溫柔體貼。

他躺了一會兒之後忽然有人跑進了他的辦公室:“雲先生!小關的車隊好像遇到了襲擊!”這人仇文也見過,之前在他來基地時這人也來接待過,她是關敬英母親的同事。

普通的襲擊不可能報備到雲呈關這兒來,雲呈關不管外派小隊的事,雲呈關是研究變異生物的。

“小關和基地斷聯了,在斷連之前他發來的消息是說襲擊他們的不是自然變異生物,那些很有可能是實驗室産物。”那位女士的語速很快。

“怎麽這樣?!”仇文睜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

他松開雲呈關,雲呈關第一時間往指揮室,仇文跟在雲呈關身後。

“那些孩子遇到襲擊了?”仇文詢問身旁的女士。

女士點頭:“現在他們的狀況很危險。”

“太可憐了。”仇文捂住胸口,“希望他們能好好的。”看樣子他今天就能撿到關敬英了。

“襲擊應該很快就會過去的。”仇文安慰那位女士。

“仇先生,許願是沒有用的。”那位女士嘆了口氣,“現在情況很危急,那些孩子可能回不來了。”

仇文不回應了,他像是被這悲慘的結論給吓到了。

他就這麽跟着倆人混進了指揮室,指揮室衆人看起來都很嚴肅,他們看到仇文之後愣了一下,不過他們也沒把仇文趕出去。

“雲先生,你這邊能查到有哪些實驗體失蹤了嗎?”中年男人詢問雲呈關。

“我們基地的實驗體絕對沒有遺失,其他基地的實驗體要查的話得申報。”雲呈關搖頭,“有些個基地……申報了也沒用。”

那些基地內部勢力複雜,早就有脫離的想法了。他們上交的數據一團糟,根本查不到。

“之前是吳優,再是馬敬,現在又是關敬英……”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氣,“他們這是在把全體人類往溝裏拖。”

仇文沒有開口,他只是皺着眉面露不忍。

一旁還有人安慰他:“仇先生,別太難過了。”

“我沒法不難過,那些孩子都有自己的爸爸媽媽。”仇文搖搖頭。

然而随着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仇文臉上的擔憂消失了。

淑雲他們應該把關敬英撿回去了才對,為什麽現在人類這邊還沒有收到關敬英“陣亡”的消息?

情況很複雜?

“那個,可以把通訊借我嗎?我想跟我的朋友發個消息。”仇文詢問身旁的女士。

“啊?哦,可以。”女士把通訊遞給仇文。

仇文拿着通訊出門,打字給淑雲他們發消息:【你們看到關敬英了嗎?】

淑雲回得也很快:【看到了,但是我們靠近不了。這裏有三個很厲害的變異生物诶!小關被他們圍起來了。】

【還有,現在小關聞起來像是喪屍。】淑雲繼續發,【他現在看起來很厲害,他的頭盔都破了。】

仇文收斂了所有的表情,他一條一條删掉通訊,随後他推開會議室的門:“關敬英那孩子是在哪裏消失的?”

指揮室裏的人看向了他。

仇文繼續說:“我把他帶回來。”

……

“呼……呼……”關敬英低頭看向自己的腰側,壓力服已經破了,他的腰側上多了個大洞。而此時這個洞正在緩慢愈合。

“厲害啊。”一個穿着壓力服的男人拍了拍手,“三個實驗體被破壞了兩個,關敬英,不愧是你啊。”

關敬英咬牙後退。

“你們這群叛徒!”楚铎罵道。

“我們是叛徒?哈,你們看關敬英的狀态,等他徹底失控,攻擊你們的可就不是我們帶來的實驗體了。”那男人笑了兩聲,“你們會被你們敬愛的隊長吃掉的。”

說到這裏,那男人又看向程東潔:“這個小美人可以留下。”

“醜逼離我遠一點。”程東潔看着那男人淫邪的表情只覺得牙癢癢。

【原文裏有這場襲擊嗎?】

【原文是以女主的視角去寫的,并沒有描述這場危機。】系統解釋,【不過原文中關敬英曾經受過一場重傷,一個多星期都處于瀕死狀态中。後來關敬英的行事風格更加冷硬不留後路。】

程東潔深吸一口氣:【能暫時把我的萬人迷光環給關了麽?】他不想被醜鬼擄走。

那男人被他吼過之後沒怎麽在意,只是聳了聳肩:“等你隊長出事你就會求我帶走你了。”

“楚铎!”關敬英的皮膚一片死白,他還在大喘氣,“待會兒如果我失控,你就開槍,對準我的腦袋開槍。”

“隊長?!”楚铎顯然接受不了。

“你只需要回答‘收到’。”關敬英不想再跟楚铎扯皮。

楚铎:……

“楚铎!!”

“收到!”楚铎大聲回應。

那個異形實驗體再次朝關敬英撲來。

實驗體是一只狼形生物,他的皮毛是紅色的,渾身上下長滿了肉瘤。

關敬英壓低身體,周身的死氣越來越濃。

砰的一聲,那只狼形生物炸開了,血雨傾盆而下,潑灑在衆人的臉上。

死了?

隊員們有些懵。

關敬英也愣住了。

“可憐的孩子。”是仇文的聲音。

仇文站在那個男人的身後,他的手搭在那個男人的頭盔上,看起來像是從身後抱住了那個男人。

“仇先生?”關敬英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仇文看向關敬英,他的目光落在關敬英腰部還在愈合的傷口上。

鼻尖萦繞着喪屍的氣息,仇文沒有問具體發生了什麽。

那個被仇文“抱住”的男人迅速抽槍對準仇文扣動扳機。

激光直直射向仇文的眼睛。

“仇先生!”關敬英朝仇文的方向跑過去。

仇文沒有躲,他甚至沒有合眼,激光射在他的眼睛上又被彈射開。

“別緊張,孩子。”仇文把男人抱得更緊了些。

頭盔咔啦一聲裂開了。

壓力服內部響起警告,而仇文的聲音還是那麽的溫柔:“很快就會結束的,很快的。”

砰,頭盔徹底碎裂,仇文的手捏在了那個男人的臉上。

仇文繼續安慰:“很快就結束了,不要怕。”

仇文的手越來越用力,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

骨頭未能阻擋仇文分毫。

仇文冷眼看着那個人類的雙眼,那雙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裏脫落出來。

他捏人頭就仿佛人類在捏橡皮泥,他幾乎把頭顱擠壓成了肉醬。

在一聲慘叫之後,那個男人倒落在地。

仇文面無表情地收回手,他看了眼自己手上黏膩的液體,甩了兩下。

“仇先生……”關敬英停住腳步。

仇文上前扶住關敬英:“你的衣服呢?”他還是沒問關敬英身上的喪屍氣息是怎麽回事。

“陸行車裏還有備用的。”關敬英咳了兩聲。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仇文摸了下關敬英的手腕,他沒有摸到脈搏跳動。

仇文微微抿唇:“你現在很難受嗎?”他不知道關敬英用了什麽方法讓自己變得像喪屍,但關敬英本質還是活人。

“我……”

仇文抱住了關敬英:“好孩子,閉上眼睛休息休息。”

關敬英呼出一口氣,他徹底放松了身體。

仇文聽到了什麽東西刺破皮肉的聲音,随後他聞到了屬于關敬英的血腥味。

是針麽?

關敬英的壓力服裏有注射器?

仇文拍了拍關敬英的後背:“很痛嗎?”他感受到關敬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不用克制自己。”仇文說,“你沒法隐瞞我的。”

“抱歉。”關敬英已經習慣了這種克制,他沒法徹底放松。

仇文明白了關敬英的意思,他輕嘆了一聲。

其實現在他可以偷走關敬英,關敬英離死亡也挺近了。

他救了關敬英的命不是嗎?他可以撿走關敬英了。

算了吧,感覺他現在再綁走這個孩子會讓這孩子的壓力更大。

以後再說吧。

仇文安靜了很久,直到他感受到血液被心髒泵到血管裏的脈動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把壓力服拿出來。”仇文對楚铎說。

“啊?啊!哦!”楚铎往陸行車的方向跑去。

“您怎麽會來這裏?”關敬英的腦袋靠在仇文的肩膀處。

“我是來找你的。”仇文說,“我不想失去你。”

“您太溫柔了……”關敬英說,“您應該有防備心的。”

旁聽他們對話的程東潔聞言看向了那個腦袋都被捏爛的人類。

溫柔……嗎?

這個人死掉的時候肯定是滿心的絕望,仇文的聲音還是那麽輕,像是在哄孩子。

“我會學着有防備心的。”仇文柔聲說。

程東潔:【我現在可以肯定仇文和原文裏的反派是有聯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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