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柳競寒很想幫蘭檸, 但是他壓不住自己反胃:“這個……嘔!”并且哕得越來越頻繁:“小檸,灌下去,會出人命吧?哕~”
蘭檸其實也不好過, 但這次不整到羅毅服軟, 以後他還會再作妖。
見他去而複返,導演像看到救星,急匆匆地跑到他跟前,狠狠愣住。
僵了兩秒後被辣眼睛的味道熏回神兒,又火急火燎的原路倒退回,躲在窗口,語無倫次:“蘭檸……你這……這你……這這……嘔!”
蘭檸大步走進房間, 看向床裏:“???”空空如也。
剛剛還縮在裏邊的人,眨眼的工夫憑空消失了。
蘭檸四處尋摸, 還是沒找見人:“羅總, 過來喝糞,不是, 過來催吐。”
“……”
還是毫無動靜, 掀開被子和床底下都沒人。
難道吓得變異了,激發出隐身能力?
就在蘭檸毫無頭緒時,眼角掃到床簾動了一下。
他順着向上找過去,羅毅這會兒正雙手攀着床頂,以一種詭異且難度極高的姿勢緊貼在牆壁上。
cos壁虎?
知道蘭檸發現了自己, 他呼吸都停了。
蘭檸揶揄地看着他,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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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笑看着讓他周身寒意四起,人一下就涼到心口了。
他那句‘霍總, 過來喝糞。’的恐怖程度甚至壓倒了那句廣為流傳的‘大郎,喝藥了。’
兩句話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在感官上,蘭檸這句絕對更勝一籌。
自從遇到蘭檸,羅毅眼底的霧就聚不起來了,一片渙散,被吓到瞳孔模糊,手死死扣住床頂,渾身上下每個一毛孔都在抗拒。
蘭檸伸手晃了晃床簾:“羅總,你不是頭暈,怎麽還能爬那麽高?”
他這動作在羅毅看來比揮刀子還可怕,死盯着他手裏的東西,跟看催命符一樣:“我好了。”
蘭檸訝然:“你剛剛不是渾身都不舒服?”
“舒服,都舒服了,哪兒哪兒都舒服。”如果現在有機會逃跑,羅毅不穿鞋的速度都能破百米紀錄。
但是他又不敢跑,小腿轉筋,根本不聽使喚。
蘭檸皺眉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糞瓢,其實他也很嫌棄,但是不能表現出來,十分考驗演技:“這東西果然有用,要不羅總你趁着這個好機會喝下去再鞏固一下,免得待會又犯病。”
蘭檸說着就準備上床,羅毅吓得一聲慘叫,從床頂跌了下來。
不偏不倚,剛好摔到蘭檸身邊。
那瞬間,羅毅好像看到他太奶在床邊坐下了。
逃無可逃,羅毅拍起來半跪在蘭檸面前,要不是有其他人在場,他真的要磕頭了。
壓下強烈的磕頭欲望,羅毅起誓發願:“蘭檸我保證,保證從今以後我再不惹你。”
蘭檸揶揄的看着他,問:“真的嗎?”
“真!真心保證!”羅毅豎起三根手指:“我太奶給我作證,我再犯賤一次,不麻煩你動手,我主動聯系她來把我接走。”
他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也算認錯态度良好,旁邊又有這麽多人看着,蘭檸不好把事做得太絕。
更主要的原因是,蘭檸也嫌味兒大,一直在忍着。
如果真的給他灌下去,一定會弄得到處都是,濺到身上,蘭檸會崩潰。
他站起身笑笑:“既然羅總病都好了,能繼續錄節目吧?”
“能能!馬上開機,我現在就能錄,一點問題都沒有。”羅毅現在得執行力強的可怕,只要不喝糞,讓他幹什麽都行。
蘭檸把東西丢了,洗幹淨手,拍攝現場那邊已經準備就緒。
接拍他端着粥進場。
之前一臉嫌棄的羅毅這回眼睛發亮,滿眼期待:“這粥看着就很美味!”
全程看戲沒出聲的隋希夢無語翻白眼,忍不住和身旁的季揚吐槽:“非要嘴臭惹人家,被教訓一頓變狗腿子了,你說他是不是賤得慌。”
季揚深表贊同:“是有那麽點賤骨頭。”
雞飛狗跳的拍攝現場變得和諧愉快,尤其是羅毅,完全颠覆高冷霸總的形象,變着法的誇蘭檸廚藝好,能力強。
第一場拍攝完美收工。
接下來分別是程錦州和林追野的專場,最後是鄒馳宇。
該教育的教育好了,沒有人挑事,接下來的拍攝進行十分順利。
第三天只剩結尾逃離偏僻山村,八位嘉賓乘直升機一起離開。
第一期錄制完成,導演在第三天下午和村長商量,在村裏辦了一場篝火晚宴。
這個鮮少有人問津的小村子,很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不僅有劇組的人,還有很多村民也參與進來。
蘭檸不喜歡這樣熱鬧的場合,置身其中他總會産生一種游離感,或許是飄泊太久,也或許是他本身就不懂該如何融入熱鬧。
被人群簇擁圍繞時,他就會生出夢境一般的虛幻感,繼而便是恐慌。
大概是前世在精神病醫院裏,他做過太多這樣美好溫暖的夢,每次醒來,可每次醒來都會陷入無盡的失落中,苦痛變得更加難熬。
夜風不涼,蘭檸從導演那裏拿回自己的手機,在山坡上找了一片空地坐下。
屏幕亮起,閃過開機畫面,緊接着是各種APP推送,最後有幾條消息,發信人是林景深。
蘭檸點開消息:
—你電話打不通。
—看到回我。
之後又隔了一天:
—我找到那個私生女了,她已經14歲了。
終于看到點有趣的內容,蘭檸輕輕勾起嘴角。
回複了一條:
—只找到一個?
很快林景深回複消息:
—還有?
當然還有,不過這種‘驚喜’,還是要他自己去慢慢尋找,蘭檸沒再理會。
蘭檸把手機放在一邊,後仰躺在草地上。
沒一會兒,有人走了過來,停在他身邊:“蘭先生。”
蘭檸不用看,只聽稱呼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馳宇,你怎麽來了?”
鄒馳宇彎腰在他身邊坐下:“出來走走,剛好看到你在這邊。”
蘭檸偏過頭看向他,拿起手機:“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方便聯系。”
“好。”鄒馳宇主動亮出自己的二維碼。
“加好了,馳宇明天要先回北城嗎?還是直接去海島那邊。”
他們下一期的拍攝地點是海島,中間會有三天的休息時間,劇組先趕過去談場地,做前期準備工作。
“羅總有很多工作要處理,得先回北城。”鄒馳宇遲疑了一下:“你呢?要回北城嗎?”
蘭檸看了看手機,指尖點在林景深發來的消息上:“回,你和羅總訂好航班了嗎?或許我們可以乘一班回去。”
“明早九點的航班。”
蘭檸點開訂票APP,找到了他說的那班飛機:“我和你們一起。”
“什麽一起?”身後突然有人開口。
程錦州瞥了眼鄒馳宇,哼了聲。
鄒馳宇同樣态度冷淡,沒有和他打招呼。
程錦州走到蘭檸的另一側坐下:“你剛剛說要一起去哪?”
“上天。”蘭檸也不知道為什麽,從第一次見面起,就不大喜歡這個人。
程錦州聽出他語氣不太好,讪讪地嗤了聲:“聊天嘛,你說話這麽沖幹什麽?可愛溫柔一點,才招人喜歡,你長得那麽乖,脾氣這麽壞,說話就怼人,誰敢喜歡你?”
蘭檸只是不大喜歡他,可聽了這段迷惑的爹味兒言論以後,對他的印象已經晉級到讨厭開始胡說八道:“我有過五十多個交往對象,個個都很喜歡我。”
“什麽?多少?”程錦州震驚地看着他:“五十幾個?”
程錦州一直自诩浪子,見一個愛一個,見兩個就劈腿,妥妥一渣男海王,但他也沒談過這麽多,很懷疑蘭檸說的真實性:“你騙小孩子的吧。”
蘭檸嫌棄地退開一些:“騙小孩子的話也輪不到你聽啊,你長得那麽着急,第一次見面我還想問你今年七十幾歲。”
蘭檸說出的年齡,狠狠戳到了程錦州的痛處,他氣到快跳起來:“我像七十幾的人?七十幾歲的人會像我這麽時尚,像我這麽潮?”
蘭檸一言難盡地打量他一陣:“勸你別太潮,風濕病可不好治。”
“……”程錦州被怼到無話可說,幹脆轉移話題:“算了,不聊這個,你真交往過那麽多人?”
蘭檸很認真地介紹:“何止交往過那麽多人,我還結過六次婚,孩子就有八個。”
聽到他說有八個孩子時,程錦州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八個孩子?你這太扯了。”
蘭檸不屑:“愛信不信,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你要看看我的孩子們嗎?我手機裏有他們的照片。”
蘭檸在網上搜了幾張小孩的圖片,存到相冊給他看:“這個是老大,這個是老五,這個是老八,剛過完周歲生日。”
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程錦州雖然覺得離譜,但竟然有些信了:“這麽多孩子?你養得起嗎?”
“養不起,欠了兩千多萬外債。”蘭檸突然湊近他,盯着他的眼睛:“程老板聽說你是做奢侈品牌的?”
程錦州還在八個孩子的震驚裏沒回過神兒,下意識答應:“嗯,是。”
“那你事業成功,很有錢吧?”蘭檸目光灼灼地盯着:“随便一年就要賺很多錢是吧?”
程錦州的公司一直是他炫耀的重點,提起這個自信就來:“也就幾個小目标而已。”說完看蘭檸的眼神突然就變得暧昧起來:“怎麽?你最近缺錢?要不要我幫幫你?”
“錢就不用了。”
程錦州不怕死地又往他身旁湊近:“不要錢,那你想要什麽?”
蘭檸笑笑:“我想分幾個孩子給你養,你死了把財産留給他們。”
程錦州笑到一半僵住了:“我今年剛三十,離死還遠着呢。”
“但是你長得像七十。”蘭檸起身拍拍褲子上沾的草屑:“多鍛煉身體,有時間打打太極,撞撞樹,別跟我聊天了,耽誤我時間,浪費你生命。”
蘭檸走出幾步後叫鄒馳宇:“馳宇?你不回房間嗎?”
鄒馳宇應了聲,跟着他一起回房間。
走到門口,發現房間的燈亮着,林追野坐在椅子上看手機,擡頭看見蘭檸時似乎想要說話,但看到他身後還跟着鄒馳宇,又收回視線,沒出聲。
蘭檸和他已經好幾天沒說話了,具體幾天記不清了,反正蘭檸樂得清淨。
如果可以,甚至不想見到他。
但是林家人還沒解決,蘭檸還不能和他鬧得太難堪。
捧在手心裏寵着的寶貝變成刺向自己的刀,才是最疼的。
蘭檸只當他是空氣,走進房間坐到床邊,手機響起提示音,是裝修公司那邊發來的消息。
他的房子硬裝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只是卧室牆面的顏色做完後沒有達到預想效果,裝修公司發來對比照片,問他的修改意見。
兩種顏色色系相同,只是深淺度有差別。
蘭檸看了會兒覺得拿不定主意,把手機遞給鄒馳宇:“馳宇,你幫我選選,哪個顏色更好一些。”
鄒馳宇接過手機,很認真地看了一會兒,指指淺色的:“我覺得淺色這邊更适合整體的風格,蘭先生可以當個參考。”
蘭檸很利落地打字回複那邊:“好,聽你的,選淺色。”
林追野将手機放在茶幾上,發出聲響。
蘭檸低頭給裝修公司發消息,并沒理會,直到頭頂落下一片陰影,蘭檸才仰起頭:“有事嗎?”
林追野背着光,蘭檸看不太清楚他的神色:“我有話想和你說。”
“嗯,說吧。”蘭檸繼續低頭發消息。
林追野目光沉冷地盯着他:“我們能不能出去說?”
蘭檸停下打字的動作,見鄒馳宇要起身,快一步放下手機:“行,走吧。”
蘭檸并沒走太遠,在院子裏停下腳步:“說吧。”
林追野遲疑不決,好一會兒才開口:“這幾天你在生氣嗎?”
蘭檸淺淺地回憶了一下,自從擺平羅毅以後,他每天都挺開心的:“沒有,我挺高興的。”
“我的意思是你生我的氣了嗎?我是不是哪裏惹你不高興了?”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照在他身上的原因,他神情幽暗,看上去竟透着些落寞。
“我沒生你的氣。”
林追野小心翼翼地确認:“真的沒有嗎?如果有你一定要告訴我。”
蘭檸應付着點頭:“放心吧,如果你惹我生氣,我會打你的。”
“明天我回北城,你回去嗎?我還有一處房子,我們可以不回家。”
“回,我已經訂完機票了。”蘭檸手機又響了:“話說完了嗎?說完我回去了。”
“我們明天一起去機場吧,坐我的車方便一些。”林追野這會兒的情緒明顯好轉。
“我已經和馳宇約好了明天一起走。”蘭檸打了個哈欠:“我困了,回去睡覺。”
林追野剛剛轉晴的臉色又陰了:“你和我更順路,為什麽要和他一起走?”
剛剛打過哈欠,蘭檸眼圈氲出一圈淚意,他随意地用手抹了下,回答也很随意:“因為我想和他一起走。”
他的答案并不能說服林追野,又急又委屈:“你為什麽突然不理我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
蘭檸轉身就走,他不在乎林追野委不委屈,也不想聽他的廢話。
林追野快步将他拉住:“你喜歡鄒馳宇嗎?還是你喜歡那種類型的男生?”
他的問題惹得蘭檸很不爽,甩開他的手,反手揪住頭發把人拉到身前,絲毫沒手下留情:“你少在我面前指手畫腳,你以為你是誰?”
林追野個子比蘭檸高一些,被揪着頭發也不反抗,低着頭委委屈屈的不吭聲,很狼狽,還有些滑稽,很像被貓貓摁頭暴捶的大狗狗。
“我喜歡誰,要和誰走得近,都跟你沒關系。”蘭檸手下用力:“別多管閑事,也別來惹我。”
說完将林追野搡開很遠,轉身回房間。
林追野急急忙忙追上去,臉險些被門板拍扁,再推門時,發現已經被插住了,只能隔着門解釋:“蘭檸,我不是要幹涉你,你聽我解釋。”
“我給你道歉,你打我一頓也行。”
門又被打開。
林追野急得不得了:“我給你道歉,我以後都不問了,我錯……”
他話只說了一半,被子和枕頭劈頭蓋臉的砸在他身上,蘭檸還額外送給他一句話:“滾!”
門重重關上,林追野抱着被子站在門口。
把他趕出去屋裏就寬敞多了,蘭檸看着很舒心,洗漱睡覺。
臨上床前,鄒馳宇欲言又止地猶豫了好一陣,才開口:“蘭先生,我剛剛看林先生還在外邊,要不……我去開門。”
蘭檸立馬制止:“別開,他願意在外邊站着就讓他站好了,我們睡覺。”
蘭檸睡眠質量一直很好,如果沒有公雞叫,他會睡得更好。
出門時林追野還站在外邊,蘭檸只當沒看見,越過他去集合吃早飯,準備離開。
林追野想開口叫他,卻被鄒馳宇拉住:“林先生,等蘭先生消氣再解釋吧。”
林追野目光沉沉地看向他,兀自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聽了他的建議。
因為要趕九點鐘的飛機,蘭檸和羅毅還有鄒馳宇第一批乘直升機離開。
得知蘭檸要同乘,羅毅一路表現得十分乖巧和善,霸總仿佛是上輩子的他了。
回到北城時,他特別熱情的一定要送蘭檸回家。
蘭檸欣然接受,把林家的地址報給了司機。
到了林家,蘭檸也很熱情的邀請羅毅進去坐坐。
蘭檸和羅毅一起進門,林景深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他的狗汪汪幾聲把他吼回了神兒,滿臉堆笑,忙起身去迎。
他的狗子還以為主人是來誇它的,搖着尾巴湊上去,結果結結實實的挨了個大比兜。
林景深在擡頭時一臉歉意:“抱歉羅總,這狗沒教好,剛剛沒吵到您吧。”
“沒事。”羅毅沒看他,把手裏的行李箱放下:“蘭檸,這個放在哪裏?”
林景深在他和蘭檸指間打了個來回,驚訝于羅毅竟然幫他提行李,連忙接過去:“給我,羅總,快請坐。”忙叫傭人準備飲品。
羅毅看向他時,又變得神情冷漠:“我待會兒還有兩個董事會要參加。”
林景深哪肯放過這個機會,帶着巴結地笑:“羅總,喝杯茶再走吧。”
羅毅在蘭檸面前殷勤的像個狗腿子,但是在林景深面前還是那個不茍言笑的高冷霸總,威壓十足:“茶就算了,告辭。”
他拒絕林景深時是一副“你還不配請我喝茶”的表情,轉頭面對蘭檸時卻十分溫和:“蘭檸,我有些忙,就先走了。”
“留下喝杯茶吧。”蘭檸不冷不熱的讓了一句。
羅毅卻一改剛剛的冷漠,很高興地答應:“好,給你添麻煩了。”
聽到羅毅改口留下,林景深樂得差點跳起來,忙讓出主位:“羅總請,快請坐。”
放在平時,羅毅肯定欣然坐下,但今天卻等着蘭檸坐下後,他才矮身坐下。
林景深親自端茶倒水,站在一旁伺候着。
蘭檸嘲弄地看着林景深忙前忙後。
盡管林景深極力挽留,羅毅還是沒有待太久,他趕時間開會,留下不過是因為蘭檸的話,茶也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聊幾句便離開了。
送走羅毅,林景深狗似的圍着蘭檸轉:“小檸,你和羅毅怎麽認識的?”
蘭檸瞥了眼,沒理他。
林景深熱情卻一點沒減:“你和他關系很好?他親自送你回來,還幫你拿行李箱。”
蘭檸拿起桌上的甜點咬了口,太膩又丢了回去。
林景深看他不喜歡,忙叫傭人拿下去換,之後又湊到蘭檸跟前:“小檸,你和羅總……”
“普通朋友。”蘭檸用他的西裝擦了擦手。
林景深十分配合地把衣襟拉到他跟前,示意他随便擦,大幾萬的西裝一點不心疼:“普通朋友也好。”
蘭檸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今天把羅毅叫來,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從邊城趕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對了,上次的那單生意……”蘭檸故意說到一半停住,別有深意地看着他。
林景深巴結這麽半天,就等他這句話,一掃這些天的陰霾,嘴角快裂到耳朵根了:“小檸,還得是你,我這次絕對不會出錯!”
蘭檸輕輕嘆了口氣:“不過……”
林景深就差跪在他腳邊給他捶腿了:“不過什麽?你說出來,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蘭檸瞥了眼樓上:“不過你還得做點準備。”
“準備準備。”林景深滿口答應:“全聽你的。”
蘭檸探身湊近他,認真臉:“你知道上次那單生意為什麽沒成功嗎?”
還為什麽?他把人綁成那個造型能成功才怪。
但林景深現在不敢說出來,認真聽教:“為什麽?”
“我有一部分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蘭檸煞有其事:“你沒有投其所好。”
林景深上次打聽到羅毅偏愛黑絲可是花了大價錢,聽到蘭檸這麽說,滿心懊悔:“我被騙了。”
“也不是完全被騙,只是還有重要的一點你沒弄清楚。”
林景深眼冒精光,急得快變猴子上樹了:“還有什麽?”
蘭檸看了看四周,确定傭人不在附近,把聲音壓低:“我也是最近幾天和羅毅熟悉了,才從他身邊人那裏得到的消息。”
林景深眼冒綠光:“什麽,什麽消息?”
“他偏好黑絲,但還有一點。”蘭檸藏起眼中的狡黠,認真道:“他戀父。”
正在趕往會場的羅毅突然打了個噴嚏。
林景深滿眼的不可置信:“他戀……父??”
“對。”
林景深失神癱回沙發上,吶吶自語:“戀父?他戀父?!從來沒聽說過啊。”
蘭檸白了他一眼:“這種秘密,怎麽會随便一個人就知道。”甚至連羅毅自己都不知道。
林景深開啓了頭腦風暴,奈何他的腦子有時候并不靈光,并且剛才被即将失而複得的大生意沖昏頭腦。
這會思考,完全就是在攪漿糊,只會越攪越渾。
冥思苦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個一二三。
蘭檸也不急,等着他自己把漿糊攪渾。
半晌,林景深果然敗給了自己的腦子:“那我們要怎麽辦?”
“想要談成生意,還是要投其所好,讓他高興,生意自然就好做了。”蘭檸如是說。
林景深眉頭怼得比山還高:“把老羅總送給他?這……我們辦不到吧。”
“噗!”蘭檸剛喝的一口茶全噴出去,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有病?”
林景深茫然:“不是說好投其所好嗎?”
“你這叫投其所好嗎?你這叫找死。”
好不容易想出個辦法還被斃了,林景深還是向蘭檸取經:“那怎麽辦?”
“戀父是說他喜歡比自己年齡大的。”蘭檸胡說八道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景深點頭認同,但是又有些為難:“那麽大年紀的,不好找吧。”
蘭檸凝視着他,沒出聲。
林景深起初還沒覺得他的眼神有問題,但是等着等着就品出不尋常來,忙向後退:“我不行啊,我比羅毅小幾歲!”
蘭檸還是盯着他:“不是你,你再想想。”
林景深松了一口氣,又是一陣思考。
想着想着眼神就忍不住往樓上瞟。
意識到自己的危險想法,林景深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蘭檸滿意笑笑,知道他上鈎了
想法這個東西,一旦破土萌芽,越是制止,它就長得越茂盛,林景深拒絕:“不行不行,別說整個北城,就是全華國,也沒有這麽幹的,哪有談生意把自己爹舍出去的。”
“成功者,就是要為別人不敢為。”蘭檸知道有時候人是需要鼓勵的。
林景深還是拒絕:“這麽做,我會被雷劈吧?”
“要相信科學致富,不要被迷信絆住腳步。”
林景深目色幽幽,陷入沉思。
蘭檸在一旁繼續扇風,把曾經林景深說給他聽的話,還回去:“你曾經不是說過,獲得家人的認可,比什麽都重要?
他做出那麽多糊塗事,現在誰還能認可他?”
雖然大逆不道,但是林景深竟然覺得有道理。
“你這是在幫他,讓他實現自身價值。”蘭檸敲了敲杯子:“不抓緊時間多談幾單生意賺錢,到時候那些私生女,私生子認祖歸宗,你可就分不到幾毛錢了。”
自從林景深接管林氏以後,他潛意識裏已經把林氏當作他的私有物。
蘭檸太了解他的性格,誰來和他分林氏,就無異于在割他的肉。
但是這塊肉再難割,蘭檸也要割下來,不然怎麽對得起他們的所作所為。
他們在自己身上做過的事,蘭檸要一樣一樣的還回去。
林景深聽了他的話,眼底果然湧現狠意。
蘭檸只需要在推一把:“你如果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林氏怎麽樣,都和我沒關系,至于和羅氏的合作,你以後找機會吧。”
說着起身提起行李上樓。
還沒走出幾步,林景深閉了閉眼,開口叫住他:“等等!我們商量一下具體細節。”
***
商量完細節,定好時間地點,林景深火急火燎地出門去做準備。
蘭檸回房放好行李,去廚房找傭人要了碗燕窩,端去三樓。
上次發火唐曼被氣到心髒病發作,出院以後一直在家裏養病。
蘭檸停在三樓主卧門口,敲了敲門。
得到允許後,開門走了進去。
唐曼坐在陽臺的搖椅上看書,看到是他,臉色頓時冷了:“怎麽是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蘭檸并在乎她用什麽臉色對自己,走到她旁邊,把燕窩放在茶幾上:“聽說你住院了,回來看看。”
他态度并沒有很殷勤,冷冷淡淡的樣子。
反而正是這副模樣,唐曼才沒懷疑他的來意。
“用不着你關心,出去!”唐曼對他,一直像對待仇人。
蘭檸也分毫不讓:“你有吼我的力氣,不如去管管你丈夫。”
提起林顯原,唐曼像被踩了尾巴,聲音都變得尖利:“你是回來看我熱鬧的對不對!你在嘲笑我!”
蘭檸毫不避諱露出嘲弄神情:“你也就敢在我面前耍威風,林顯原去見那些女人,也不見得你管。”
唐曼氣急,把手裏的書撕了:“什麽?他又去見誰了!”
“見誰?明晚你跟着他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