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冷

不冷

對于同事被男朋友直接牽走這件事情,老妖表示可以理解。

她不理解的是坐在駕駛座上屏氣凝神的某位。

還有後座上堅持要搭一程的泓蕭。

“能開不能就是說!”老妖發飙了,“現在叫代駕還來得及!!!”

韻韻想到剛剛他班班姐托孤般甩給他的車鑰匙,木木地點點頭:“能。”

“勞資一個駕照沒過的人都曉得,你特麽倒是松手剎啊!!!!”

“啊!!!!”韻韻豁然開朗,伴着某妖扶着額的眼前一黑。

直到車子終于蝸牛般動起來,老妖扭頭算賬:“我說你究竟要去哪裏?”

“随便捎一截,不打緊,一會我到了告訴你,你們停一下就好。”

“你倒是使喚得挺順嘴哈。”老妖揶揄。

泓蕭不以為然,他歪斜靠着,長腿有點無處安放地架起,漫不經心地問:“剛剛那誰呀,頭回見班姐投懷送抱。”

“你姐夫呗。”說到這,老妖哦了一聲,“翁臻知道吧?你們一個訓練營的。”

“那個富二代?”

老妖:“別這麽大怨氣。”

“花瓶也是瓶,憑本事進的,我怨氣什麽?”泓蕭哼了哼,“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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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夫他弟。”老妖介紹,然後一瞬突然暴起,“趙拾韻!!!!你謀殺啊!!!!!”

急轉彎後驚魂未定的韻韻大口舒氣,只是被突然直呼大名,整個人更拘謹了:“妖姐,你……你們別講話了……我緊張……”

一句話,把老妖原本已經要開罵的嘴堵了回去,生生要憋出內傷。

倒是後座的男生不鹹不淡呦了一聲:“呀——世界還真小。哎,韻哥,我下車。”

“你繼續坐啊!你韻哥有的是技術!”老妖咬牙切齒拿他撒火。

泓蕭自然沒搭理,不過臨下車的時候伸手拍了拍駕駛座上人的肩膀:“原來你叫趙拾韻啊!”

韻韻:“……”

老妖扭過頭:“別管他,專心開車。”

韻韻:“妖姐,以後外人面前不要叫我大名了,女氣。”

老妖震驚:“所以你覺得韻韻這個別名不女氣?”

可憐的攝影師瞬間啞炮。

好在老妖是有良心的,到底安慰了一下:“開心點!多美好的名字啊,你不要有色眼鏡看待。男女平等。”

韻韻:“……”

老妖:“總比男孩子叫趙拾娘好啊你說呢?”

你要不別安慰呢?

另一邊,班悅坐在副駕上百思不得其解,她周了半個身子對着某人。

此禮目不斜視,卻很自覺地解釋:“路過,想起來你昨晚在那取過景,今天拍攝可能會在。”

班悅在意的卻不是這個,她問:“為什麽覺得泓蕭暗戀我?他對誰都那樣的。”

“是嗎?”

這個反問把某悅噎住了。

片刻,她道:“要不你展開說說呢?”

“嗯……”男人思考了一下,“去告白吧,也許,有人懂你的情詩。”

聽着耳熟,班悅皺眉:“這是我寫的。”

“現實是,太多無疾而終的暗戀,并不是因為沒有告白,而是沒遇見那個能讀懂情詩的人。”

!!!!!!!!

窸窸窣窣,此禮偏頭看了一眼,發現某人正在包裏翻東西,大約是沒找到,又打開手機便簽。

“怎麽了?”他問。

就聽身邊不間斷的打字聲,指甲敲在屏幕上,噠噠噠得快要飛起。

班悅:“我得記下來。”

“????”

“妙啊,老師就是厲害,”敲完字,班悅嘻嘻一笑,“大師,我悟了。”

哭笑不得。

即便如此,耳邊人仍是沒消停。

班悅:“那敢問大師,你是怎麽悟道的啊?你好懂哦!”

車子滑進車庫,此禮有些沉默,只有唇邊一點笑意尚未散去。

班悅:“我可不可以聘你做我們工作室十一月的創意顧問?”

“……”

“就這個主題,暗戀。”她點着邀月工作室的公衆號宣傳頁,“怎麽樣?我老覺得韻韻這次發揮古裏古怪的,選材不大在水平線上。”

倒也不必捧一踩一,韻韻對不起了,你班姐就是這麽狗。

不過,此禮也沒有立刻答應。

車子已經熄火,他松了安全帶也周身過來看着一直不安分坐好的女人:“我最近跟學校請了不少假。”

“我明白!絕不占用你上課時間嘛~”班悅舉手發誓,“我閑,我前幾天搞了一堆拍攝,所以最近就剩這一個事兒了,後頭我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大師你就見縫插針回複下就行。”

話音剛落,她又想了一下,臨時變卦:“不行不行,信息說不清楚,反饋不及時我會着急的。”

此禮好像嗅出一絲謀算的味道。

果然,狐貍歪頭問:“這幾天,我陪你上班好不好呀?”

“……”

“就是那種乖得不行,男朋友上課我就自己玩,男朋友下課就陪聊的那種?”

乖得不行?

光這一句,已經足夠讓人質疑了。

“好不好嘛~~~~”

班悅覺得自己現在拿捏蕩漾這種語氣是越來越精髓了。

這不得把男人迷得死死的?!

下一秒,咔嚓一聲,肩膀一松,是此禮伸手摁開了安全帶。

“嗯,我考慮一下。”

虎臉,班悅:“不行。”

“嗯?”此禮眼尾還泛着紅,顯然是疲倦極了,卻仍是炯炯盯住她,“不行?”

“……”

瑪德,怎麽還有點□□裏帶着一絲威脅的味道?

班悅沉聲靜氣,終于悶悶道:“也行吧,給你一晚上時間考慮。”

道別前。

此禮:“明天我九點回來接你,你多睡會。”

班悅點點頭:“那你們呢?”

“五點多去接老秦。”

他沒說去哪裏,班悅卻聽懂了。

想必老人現在正躺在那冷冰冰的地方。

“好。”她說。

第二天一大早五點不到的時候,此禮就已經收拾好準備出發了。

長這麽大,置辦喪禮這種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親歷。

老秦這個人雖是好熱鬧,愛與年輕人打成一片,卻也孤獨。

此禮并不确定他是享受孤獨,還是造化弄人。

只是從他認識老秦起,他就是一個人。

從小老頭,到老老頭。

電梯正下行,黑乎乎的樓道裏,此禮沉默擡首瞧着閃爍的熒屏。

11-10-9-8——

叮!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伴着頂上感應而起的燈,一并将男人的眸光點亮。

她站在裏邊,一張巴掌臉都藏在絨絨的圍巾中。

而後,女人哎呦一聲,上前伸手在電梯即将運作的前一秒一把拉他進來。

“傻兮兮幹嘛呢,我們化妝師一般起得可比這早。”她一本正經說着,原本隔着衣料拉住他手腕的小爪子卻是順勢往下鑽了鑽。

直到——

溫暖的柔軟鑽進了他掌心,被他一把握住。

霎時安分。

班悅:“我只是怕你冷。”

“嗯。”他緊了緊掌心,“現在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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