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困惑
困惑
暑假過後，天氣逐漸轉涼，學生們也回到了學校上課。
“言醬，早上好。”泉太一看着等他的金城言打招呼道。
他們從小到大去學校走的都是一條路，早出門的人會在老地方等一會兒。
陽光的照射下，金城言那頭金發仿佛在發光，再配合同色的眼睛和麥色皮膚，整個人簡直像寶石人一樣閃耀。
公園路口的美少年，幾乎已經成了都市傳說，隔幾天就會有人慕名而來，其中不乏自稱星探的角色，然而他們在見到金城言的第一眼就自覺放棄了。
個人特質明顯，當演員沒人會聽他說什麽臺詞，當模特沒人看他穿什麽衣服，這不是能拿來娛樂大衆的長相，雖然金城言也根本不會答應就是了。
泉太一很喜歡他的長相，有一種說法，覺得投緣一定程度上是對方的外貌符合自己的審美，他對此深以為然，也就是待的久了，他才有了些抵抗力。
“早上好。”
看到人來了，金城言便邁開步子往前走。
泉太一靠過去和他并排，兩人開始聊漫畫。
受母親工作影響，泉太一喜歡看漫畫，而金城言受泉太一影響也看起了漫畫，兩人經常讨論最近的漫畫劇情。
聊到開心的時候，兩人也到了學校門口。
泉太一這時候突然說道：“言醬和我一起打排球吧。”
因為金城言暑假回了老家，泉太一做好調查後還沒來得及和他說這件事。
他的語氣就好像确實了自己不會被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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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呢？”金城言還不知道泉太一放棄足球的事。
“不踢了，沒有言醬一起根本沒意思。”
“我以為……”金城言困擾的頓了頓，“算了，接下來是一起打排球嗎？”
“嗯！和我一起打排球吧！”泉太一重複。
“我們國中去哪所學校？”金城言沒正面回應而是問道。
“聖道中學怎麽樣？”泉太一立刻接道。
他早就做好計劃了，加入聖道中學将是他們一起奪得全國冠軍的第一步。
“太一，做個約定吧，如果能一起考上聖道，我未來的三年就交給你了。”
雖沒直接答應，但金城言的話和答應也差不了多少了。
校門口人多，嘈雜的人聲背景音下，泉太一對他的話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
“好啊。”他答。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個約定，感覺還挺奇妙的。
教室裏，金城言剛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有人打招呼。
“金城，早上好。”
說話的是金城言的鄰桌千反田清志，小學六年，兩人幸運的同班過四年。
“早上好。”
雖然同班了四年那麽久，但金城言和千反田的關系其實一般。
千反田也不覺得兩人是朋友，他認為他們是在學校的“同盟者”，有了看起來像朋友的人，就不用總被人打擾了，所以大概算是互相利用的關系。
也因此，他沒想到金城言會問他問題。
“千反田，拒絕一份很合意的告白是為什麽？”金城言最近一直在困惑。
他覺得自己不太對勁，好像哪裏出了問題，而這都是自告白之後開始的。
“合意？那為什麽拒絕？”
意外歸意外，千反田平日最喜歡看輕小說，一聽金城言的話就來了興趣。
“我也不知道，所以覺得很奇怪啊。”金城言的話确确實實是帶着迷茫的。
“你有更喜歡的對象嗎？”千反田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道理，既然合意還拒絕，只能是心裏有着更重要的人。
“更喜歡的？”金城言不理解千反田的話，難道一定要最喜歡才能交往？
交往只是兩人感情的開始，相處沒有多久的戀人怎麽可能比得上父母呢？那豈不是只有家庭不幸的人才能戀愛？
好在千反田的下一句話限定了最喜歡的範圍，不然聊天恐怕進行不下去了。
“當然，更喜歡的、你想交往的對象，有嗎？”
千反田興致勃勃看着金城言等他回答。
“……”金城言腦海裏瞬時閃過了泉太一的臉。
除了父母，他最喜歡的就是泉太一，原來他把對方歸進了可交往範疇嗎？
“竟然真的有啊？！”千反田一副吃驚的表情。
這可是那個金城啊！竟然有喜歡的人嗎？！
“啊，有，不過到此為止，今天謝謝你。”金城言不打算和千反田說更多了，無論如何，這種事不适合大肆宣揚。
然而事情并沒有到此為止，這天放學回家後，金城言不過在餐桌上發個呆的功夫，愛麗絲就看出了他的異常。
“言醬是為情所困嗎？說起來也到了這個年紀呢，你喜歡的是怎樣的孩子？”愛麗絲笑眯眯的，“是太一嗎？”
驚人的敏銳，準确的仿佛預知的發言，其實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兒子的理解，不過她以前只是懷疑，畢竟金城言自己都沒有搞清楚，現在卻是能确定了。
“……嗯。”金城言沒什麽不好對母親承認的。
“言醬打算怎麽做？”愛麗絲問道。
她記得還很小的時候，言醬就問過她怎麽獲得別人的愛，那時候的她雖莫名其妙，不過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現在想來，也許那時候就有些苗頭了也說不定，畢竟言醬這些年一直只有這一個“朋友”，太一對他是特別的。
因為金城言的特殊，愛麗絲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哪怕是有一天她兒子想和咒靈談跨物種戀愛，她都沒意見。
“不知道，什麽也不做？”金城言猶疑。
泉太一喜歡他，但并不一定把他納入了想交往的範疇，尤其兩人還是同性，請求交往是對他們原有關系的破壞。
而且，他對兩人現在的關系沒有不滿，就這樣繼續下去也沒什麽不好的。
“這樣好嗎？”愛麗絲以為金城言想逃避。
不擅長的事一直逃避，到最後還是不擅長，而總有一天無法逃避的時候。
況且這是人生的重要體驗，如果不是不道德，她都想鼓勵兒子去追求泉太一。
“那我要怎麽辦？”被母親否定的金城言語氣有些迷茫，下意識尋求幫助。
“跟從心的指引，以你想要的方式對待他，不過有一點，禁止主動告白，在不知道對方心意的情況下引誘他。”愛麗絲說道，“很難有人拒絕你，但這不一定代表喜歡，可能只是被迷惑了。”
簡言之從心表達好感，但是不能主動告白，否則可能引誘對方沖動答應，不夠真誠的感情造成的後果會讓雙方都受傷。
這不是妄言，人很難認清自己的感情，尤其一方身上的光環太過耀眼的時候，沖動答應、事後後悔太常見了。
愛麗絲很發愁，兒子太優秀也是煩惱，如果能稍微平凡一些，她也不用擔心這種事了。
“嗯。”金城言點頭應下。
雖然他也不是很明白愛麗絲說的引誘指什麽。
他依舊老樣子，愛麗絲說跟随心的指引，可他的心所指引的就是保持原樣。
對于自己的心思，除了剛知道時有些情緒波動，現在他已經非常平靜了。
至于某人，因為忙于訓練，大概是毫無所覺。
“言醬，這個動作……”“學的好快！言醬好厲害！”“言醬陪我墊球吧……”
比起金城言的天賦異禀，泉太一要安排更多計劃和更多時間去提升自己。
最開始意識到天賦差別的時候不是不沮喪的，但泉太一無法責怪金城言，而且比起足球，金城言對他重要的多。
他是他童年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因為他，他貧瘠的生活才開始變得富有，也是他滿足了他想要變得特別的願望。
于是慢慢的，這份沮喪也轉換成了驕傲。
他想要金城言的天賦被全世界看到，想要成為把金城言推上世界第一的人。
而這些歸根究底都是他想一直站在他身邊。
沒有特別的聯系很容易在人海裏走散，所以他曾經想要通過踢足球成為搭檔的關系，足球不行又換成了排球。
別人可能不能理解，但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言醬覺得排球怎麽樣？”
“和足球差不多。”金城言直言不諱，“但是能和你一起的話，還不錯。”
“這就夠了。”泉太一沒受一點兒打擊。
金城言要能随便喜歡上什麽運動他才會驚訝，這完全是預料之中的回答。
“那太一喜歡排球嗎？”
“嘛，以後應該會的吧。”泉太一狡猾的說。
他現在還沒喜歡上排球，初學者談什麽喜不喜歡，喜歡是由成就感堆砌的，總是受挫可不會有什麽正面情緒。
但他敢肯定未來的自己一定會喜歡上排球，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
“那就好。”金城言聞言點了點頭。
泉太一放棄足球的事讓他有點兒擔心，他知道泉太一在足球上付出了多少努力，重頭來過的勇氣不是人人都有。
盡管艱難，但他不會勸泉太一撿起足球，決定放棄的東西沒有回頭的必要，向前看是利于人類生存的優秀品質。
“今天就到此為止，你要請我吃東西。”金城言推着泉太一往排球館外走，“也別忘了複習，記得我們的約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