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間隔

間隔

八月的全國大賽,聖道中學成功衛冕,實現了三連霸的偉業。

哪怕國中的全國大賽并不怎麽受上面重視,聖道的三連霸也是史無前例。

接下來的JOC,泉太一和金城言也首次搭檔,作為東京代表拿下了冠軍。

泉太一非常開心,他如今是真的喜歡上了排球,也在朝着職業球員努力,為了實現定下的目标,他一周前已經接受了名門井闼山遞過來的橄榄枝。

而金城言,他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決意,連白鳥澤監督的親自邀請都拒絕了。宮城白鳥澤是以培育強大王牌聞名的強豪,監督鹫匠非常欣賞金城言。

其實如果金城言願意繼續打排球的話,泉太一可以高高興興的接受異地,他非常想在全國的賽場上和金城言較量一番,但金城言堅持有別的事要做。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糾結,泉太一現在已經能接受金城言高中放棄排球了,戀人關系經營的好,未必不能比搭檔長久。

而且人的決定終究是要自己來做的,總不能自顧自的說為了他好強迫他打排球。

不過這麽一來,泉太一高中的全國級比賽能遇到的老朋友就只有塔矢洋平了。

塔矢洋平國中畢業後還會繼續打排球,他也已經接受了強校音駒的邀請,而且音駒和井闼山都在東京都賽區。

經濟越發達的地區,學校的投資就越好,與之相應的,設施完備、師資優秀,競争激烈,東京的排球豪強不少。

除了這兩所,還有別的不錯的學校,井闼山一開始只是泉太一的選擇之一。

說起來,井闼山邀請泉太一和江之島也有一點兒關系,因為是江之島在老師尋求意見的時候向他推薦了泉太一。

外界并不知道金城言不打算繼續打排球,而井闼山的特招名額只有一個,所以那位老師在猶豫邀請泉太一還是金城言,最後是江之島幫他做出了選擇。

泉太一答應井闼山的邀請也有江之島的原因在內,是江之島本人說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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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你作為我的後輩能學到更多。”

泉太一相信江之島的話,整個高中階段沒有比江之島更出色的二傳手了。

在排球上,他們既是對手也是師徒,他相信自己能在對方身上學到更多。

“我有點吃醋了。”聽完泉太一加入井闼山的考慮,金城言突然這麽說道。

泉太一正坐在房間裏看書,金城言原本躺他旁邊一只手環過他的腰打盹,這會兒整個人貼了過去,像只大貓。

“是嗎?那麽言醬對自己吃醋這件事有什麽感想?”

泉太一不以為意,他不覺得金城言有吃醋那根神經。

說是早喜歡上他了,但某人這幾年看着別人對他告白竟然一點兒反應也沒有,要是會吃醋,他們早在一起了。

“沒什麽,你最好別移情別戀那麽快。”金城言把腦袋放在泉太一的頸窩。

他不介意泉太一和別人談,也不在意泉太一和他分手後再找,但前者建立在他倆沒談戀愛的基礎上,後者則得等他死了,他還想再談幾年戀愛呢。

“你認真的?有你在我怎麽可能看得到別人。”泉太一不敢相信金城言竟然真的這麽沒有自覺。

自幼年相識,他的視線一直投注在金城言身上,意識到自己的性取向之前,他就已經決定和他當一輩子的朋友了。

哪怕是玩笑,泉太一也絕不允許金城言質疑這一點。

“我的錯。”金城言聞言立刻認錯。

說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他理智上倒是希望泉太一不要把他看的這麽重要。

平靜的生活裏,時間來到十月二十二日。

這天是泉太一的生日,他難得按時收到了金城言送的禮物。

金城言有選擇困難症,送禮物總是糾結很久。這也是他在意的人才能有的待遇,泉太一對此沒有一點兒不滿。

“手機會不會太貴重了?”

金城言送給泉太一的是當下最新款的手機,價格還挺貴的。

他們這個年紀用的畢竟是父母的錢,泉太一覺得這不太好。

“手機是必需品,來年我就不能陪在你身邊了。”金城言并不能理解泉太一的顧慮,因為手機是他用稿費買的。

而他還沒告訴泉太一自己在畫漫畫,這是一個雙方信息差所造成的誤會。

但這會兒這個誤會也不重要了。

“為什麽?你要去做那件重要的事了?”泉太一有些緊張起來。

“嗯,我需要一些時間,大概三年吧。”

“……三年啊。”泉太一長嘆了一口氣。

輕飄飄的說三年就三年,連句像樣的解釋都沒有,他怎麽可能真的放心呢。

和泉太一道完別,金城言還要和父母道別。

本賽季結束,金城弘和東京俱樂部的合約到期,他馬上要和愛麗絲飛去美國。

讓他們離開霓虹是金城言提出來的,當金城言進入總監部視野,縱然有世界意識的加護,金城夫婦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了,現在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而泉太一,他們的交往關系是隐秘的,總監部不會把一個幼馴染放在眼裏,再加上他對咒術界的事完全不知情,有自己的生活,躲避出國才招眼。

當然,金城言也會好好保護泉太一,父母不在霓虹,他能有更多精力放在泉太一身上,最大程度保證他的安全。

東京成田機場,金城言在這裏送別父母。

“還能見面嗎?言醬。”

愛麗絲在登機前緊緊抱着金城言不撒手。

哪怕是虛假的承諾也好,她想聽他說可以。

金城弘情況不比她好多少,這個男人在最外層抱着老婆孩子默默掉眼淚。

勿怪如此,在愛麗絲和金城弘的視角,這可能是他們和兒子最後一次見面。

金城言良久沒有回答,他不想讓他們一無所知的面對他突如其來的死訊,而既定的死亡和還有一絲希望的險惡處境到底哪個更可怕呢?他以為是前者。

所以他覺得讓父母以為他死在使命裏也不錯,至少不必日日為到來的期限擔憂。

可臨到頭來,他沒辦法連虛假的承諾也不給。

“會見面的,一定。”

送走父母,金城言心裏少了一塊大石,接下來便是想辦法引起總監部注意。

這很簡單,東京最不缺的就是咒靈。

十二月,東京氣溫愈來愈低。

禪院甚爾因為妻子加奈的病心事重重。

生下他們的孩子沒多久,加奈的身體就衰弱了下去。

開始只是嗜睡,到醫院檢查才發現她的身體已經非常不好了,然而他們說加奈活不過半年,加奈卻也活到了現在,就是睡的越來越多,鮮少有清醒的時候。

對這種情況,醫院的檢查結果是加奈進入了休眠,在她睡着的時候病情甚至略有好轉,那些沒用的廢物大呼奇跡。

禪院甚爾不得不想起來他和加奈曾經遇到的臭小鬼。

他必須把人找出來,于是拜托了很久沒聯系過的孔時雨。

幸又不幸的,他很快聽到了那小鬼的消息,半月前橫插一杠解決了別人的單子,但已經被總監部的人發現帶走,八成會被送到東京咒術高專當炮灰。

有些麻煩,他完全不想和那些垃圾打交道,但為了加奈,他還是要走一趟。

不知道自己被禪院甚爾盯上的金城言現在正在一家新陰流道場學習劍術。

被總監部發現後,他們理所當然的招攬金城言,并在他答應後将他送到了這裏。

學自然是不上了,咒術界在霓虹是特權階級,把他的學籍調到高專輕而易舉。

金城言因為他的術式“波”還挺受重視的,藉由音波為媒介幹擾咒力運行,從而擾亂術式能力,并不是謊言,刻印在他身上的術式回路确實如此。

這個術式攻擊力不強,對咒力總量高他很多的人效果也不好,可以說雞肋,但有一點,勉強可以用來針對五條家的六眼,這對那些人來說就夠了。

“你進步的很快,我暫時沒什麽好教你的了。”

來人名為日下部篤也,暫時是金城言的指導老師。

日下部也是高專的學生,剛從那裏畢業沒幾年。

他對這位明年也要入學高專的學弟态度不錯。

體術天賦一流,短短一周就将新陰流的基礎劍招融會貫通,術式雖然沒什麽攻擊力但天克咒靈,雖然還沒有測試過對特級咒靈的影響能到哪個程度,但未來成為一級咒術師是肯定的。

“日下部前輩,我可以離開道場了嗎?”

新陰流的學生沒有一定水平不允許離開道場,真假不明,但金城言是被這麽告知的。

為了表現的不太突出,他已經在道場待三周了。

出于謹慎,他不想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打電話,泉太一只接到了他的郵件通知,所以這幾天在瘋狂信息轟炸他。

“當然可以,在外小心。”日下部篤也回道。

金城言不知道,他卻對此清楚的很,這完全是針對平民咒術師的特殊待遇,不過這項規定的真實目的是減少實力不足的咒術師夭折,對金城言并不适用。

得到許可或者說擔保,金城言迅速離開了道場。

離道場有一段距離後,他給泉太一打了個電話。

“太一……”金城言剛開口就被搶白了。

“你現在在哪兒!”

泉太一着急的要命,怎麽可能不着急?

先是金城言的父母搬家,工作調動不是不能理解,反正金城言和他說過不會跟着去美國,換個地方住就換個地方,但緊接着他就從學校裏消失了。

電話打不通,只有郵件傳來的消息,又對自己在哪兒語焉不詳,仿佛人間蒸發的前兆,真的很難讓人不懷疑。

泉太一沒報警完全是因為金城言阻止他。

“我在世田谷…嗯…郊外。”

金城言看了看周圍,道場雖然在世田谷,但位置已經很偏了,沒有電車。

“我去找你,具體地點?”

“我去找你,你在家嗎?”

金城言和泉太一同時說道。

因為這個巧合,兩個人都停了一會兒沒說話。

“……言醬,你吓到我了。”

聽着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金城言啞言。

“來我家,就現在。”

泉太一說完挂斷電話,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從金城言的态度,他隐隐察覺到了這件事背後的危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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