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只鵝
上午十點半,S市。
闊別多年的S市還是樓宇林立,層層疊起。幾十層的高樓多不勝數,塊塊羅列的玻璃幕牆昭示着這個城市的繁華依舊。
不過此時正值六月份,日頭像是鉚足了勁,燒的火辣辣的,由着玻璃幕牆漫射開來,烤得原本對S市現狀很有些好奇的向晚此時興致缺缺。她垂着頭,一個勁兒擦着頭上時不時冒出來的汗珠子。在心中感嘆,S市還是這樣啊……讓人有些生理不适。
向晚和好友S市土著靳可一起進了一家W商場。
女人的天性總會在商場裏毫無底線地暴露出來。不一會,兩人就拎着血拼過後的大包小包,暢快的走着。
靳可戳了戳向晚:“你餓不?四樓有家咖啡館,咱上去坐會兒?”
向晚已經累得沒力氣,自然點頭同意。
快到中午,周圍各大寫字樓裏的上班族有不少都來這邊吃飯,人群熙熙攘攘,擠得跟大學食堂似的,讓向晚這個剛逃離食堂荼毒的人不禁一陣惡寒:“瞧你選這地兒!”
靳可一把拉起她:“這不是近麽?走走走,咱往裏走。”
人流攢動,不時陷入擠過來擠過去的狀态。向晚邊走,邊向着旁邊的各種餐廳裏看。遠遠看着,有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穿着校服的中學生,也有帶着孩子出來的年輕媽媽。唔……連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也出來了,這年頭醫院的夥食這麽不好了?
那身白大褂在人群中格外紮眼,白大褂君背後看着高大清瘦,衣服整潔得一絲不茍。若是轉過來,一準是個俊俏的小哥哥。向晚看得眼睛發直,沒想到,正這樣想着,小哥哥竟真轉了過來。
旁邊椅子上坐着等他的另一個醫生站了起來,叫了聲:“譯白!”
穿白大褂的小哥哥颔首,應了聲:“走吧。”
向晚幾乎愣住了。
譯白……?
林譯白……
真的是他麽?
人群攢動,擋在眼前。向晚個子不高,這時不禁踮起腳,想要再看清一些。不料,她沒看腳下,冷不丁被旁邊的人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就要摔倒。幸好靳可走在她前面,正拉着她,扶了她一下,才算是沒有摔下去。
不過高跟鞋還是不穩,向晚的腳不輕不重地崴了一下。
“晚晚還好麽??”靳可忙轉過身來。
向晚吸了口涼氣,直起剛才疼得半弓下去的腰,說:“沒事沒事,趕緊走吧。”說着,低着頭就要向前走。
可是靳可卻沒動,向晚一擡頭,就見她指着林譯白的方向,驚愕地瞪着眼:“晚、晚晚,那不是……”她下意識去看向晚的臉色。
果然。向晚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發白,她十分僵硬地扯了個笑臉:“誰也不是,你看錯了吧?”
等到靳可将信将疑地轉過身去。向晚才忙又忍着痛踮起腳,在人群中找那個穿白大褂的。
可是目光從人群中上掃過,連白大褂影兒都沒見着。她有些自嘲地笑笑,他們之間,果然是沒有緣分的,他在她的世界裏,從來都是來去匆匆。
向晚想着,正準備轉過頭趕緊走出去。誰知,柳暗花明又一村,餘光卻瞟見她旁邊大約三四個人之外的地方,又是那身穿白大褂,眉清目秀的男子。
遠遠的,都能瞧見眉頭深深皺着。永遠沒什麽好臉色。可是即使這樣,仍然是好看得讓人看一眼就移不開眼。他天生皮膚白,比大多數女人都白。好像受到了歲月偏愛,這麽多年,卻像是一點兒也沒變過,還是一臉少年氣。向晚眉頭皺了皺,恍惚想起了頭一回見他的時候。
她頭一回見到林譯白,是在明德中學那棵年頭久遠,頂頂盛名的老榆樹下。
她拉着左一包右一包東西拎着的向家二老,激動地指着老榆樹下那個穿着白色T裇,長得清澈幹淨的男生,說:“爸、媽,你們看,那個小哥哥長得真漂亮!”
打從第一回看到那張臉,向晚就想到一個詞“奪魂攝魄”,她也不知這樣用對不對,可是就是覺得,像是被他勾了魂兒去。
漂亮的小哥哥轉過臉,賞了向晚一個平靜無波,帶着些許許厭煩的眼神。
她那時候傻,像個村姑進城似的傻兮兮跟他笑,人家卻絲毫不帶理會,只是自己一個人端端正正的站着。他不論什麽時候,都是那樣端端站着,微微擡着下颌。讓人遠遠瞧着,就覺得是個極高傲的人了。
向晚收回千絲萬縷的思緒,又轉頭去看林譯白。那個擡着頭走路的樣子,還真和以前一模一樣,微微昂着下颌,腰板挺直,驕傲地像只昂首挺胸的大白鵝。
那頭的林譯白正拎着午餐,和同事說話,分明應該是頗為輕松的,他卻還板着一張不茍言笑的臉。向晚搖搖頭,當年費心費力教他做個愛笑的人,這麽多年還是愛擺那張死人臉,白白浪費了一副好皮囊。
正兀自想着,不防地,林譯白的眼神卻突然往她這邊掃了過來。向晚連忙捂着臉低下頭,拉着靳可說:“這兒太擠了,咱們快點走!”
逃也似的出了商場。
林譯白面無波瀾地往前走着,一雙眼睛目視前方,帶了點兒探尋的意味,不知在找什麽。
同行的同事看着他錯過旁邊的電梯,忍不住叫他:“譯白?”
“嗯?”
同事拉了他一把:“電梯在這兒,你走過了。”
林譯白點了點頭,又轉頭看了一眼,才跟着上了電梯。
* *
累了大半天的,向晚和靳可随意在外面吃過一頓午餐,就各自回家修整,準備晚上的好友聚會了。
晚上的時候,朋友們約在S.R大酒店,說是給向晚接風洗塵。訂了好大一個包廂,不過統共也并沒來幾個人。
向晚和靳可來的時候,朋友們早已在飯桌上坐好了開吃,全沒有要等她們的意思。向晚拉着靳可大咧咧坐到座位上,數落他們:“哎我說你們幾個,給我的接風宴你們就自個兒吃這麽歡?好意思麽?”
說完,就連同朋友們一起大笑起來。
都是許久沒見的老朋友,好容易坐在一起,話也多起來。包廂裏氣氛高漲,一群人吃完了飯仍覺得意猶未盡,便紛紛拖着半醉的身子,轉移陣地到附近的英皇KTV準備再戰。
向晚今晚喝得有點多,不知道自己怎麽走的就已經到了KTV包房裏。房間裏開着五顏六色的閃燈,頗有些紙醉金迷的感覺,向晚看了眼邊上七扭八歪坐着的朋友們,搖搖頭,真是腐朽的小資生活啊。
好友路昭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她笑得前仰後合,一進來就沖着坐在門口的向晚說:“哈哈哈哈不行了,哎向晚我跟你說你回S市真回對了,咱S市全他媽人才哈哈哈笑死我了!”
向晚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白她一眼:“啥事!說重點!”
路昭指着門外,笑得話都說不完整:“隔、隔壁有個穿白大褂來唱K的,哈哈哈猛一看還以為玩角色扮演呢!”
向晚不禁伸出手摸摸她的額頭……不燙呀。倒是臉上又紅又燥,燙的很,說着話還有噴薄而出的酒氣,向晚憐愛地替路昭順了順毛兒,這孩子,大約是喝傻了。
路昭撥開向晚的手,湊到她跟前,竊笑着:“不那醫生我只看見側面,瞧着還挺……嗯,器宇軒昂的,估計正面也不會差,哈哈哈你別說,我還挺好這口~”
一身白大褂兒的嗎?……路昭一說,向晚沒來由想起白天見到的那人。那身衣裳,似乎沒人穿得比他更好看了吧……?至少她沒見過。不管是在醫學院的同學老師,還是去實習遇見的醫生,沒有一個比他穿得好看。
唔,是啊,他總是靠那副皮囊迷惑別人。
沒想到回到S市的第一天就碰見了他,向晚暗暗告訴自己,以後一定要少去W商場附近。
一想到這些,便再不像剛才吃飯的時候那麽開心,她心裏悶悶的,在包廂裏渾渾噩噩地坐到了散場。
聚會結束的時候,向晚一個個兒跟要走的人打了招呼,她住得近,便謝絕了朋友送她回家的好意。
不過一轉眼的功夫,人就走光了。
KTV的裝飾總是明晃晃的華麗,和暗沉沉的氣息結合着,顯得繁華又糜爛。
向晚的頭有點暈,在走廊裏盡量放慢步子,她心裏暗自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沒喝得太多,還沒有達到踉踉跄跄走不回去的程度。
不然,喝得像是面前的大哥一樣,可就不太美好了。
走在向晚前面兩三米處的男子,估計是喝得多了,連走路都有些勉強。出了KTV,石磚地的縫隙讓路顯得凹凸不平。前面的男子走得明顯更加吃力了。黑暗裏看不清,只覺得輪廓高高瘦瘦。
“哐——”的一聲悶響,男子被石磚絆了一下,向晚下意識想撲上去扶。
幸好有驚無險,他扶住了道旁的樹。向晚收回手,揉揉微微作痛的頭,正準備離開。誰知,卻見男子扶着樹,微微彎腰,泠泠的月華打在側臉上,越發顯得人清冷,向晚這才看清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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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小甜心vs高冷腹黑斯文禽獸】
S.N集團現任總裁陸亦琛,最近遇到了個大麻煩。爺爺要求他已婚身份才能繼承家財。
可是誰不知道陸總從來生人勿近?
這邊正相看着各路名媛,陸總卻從渝北大草原上帶回來個小姑娘。
領證當天,戚媛扣着手指頭:“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陸總:“?”
戚媛:“我,我是要當演員的,咱能不公開麽?”
陸總裁就這麽成了小姑娘的隐婚丈夫。
後來的某場酒會上。
戚媛被指着鼻子罵成不入流的小明星。卻被他一把拽到身後。
陸亦琛推推金絲眼鏡,慢條斯理說了句粗話:
“誰他媽欺負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