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第 49 章
師妹:“……那倒沒聽說過。”
霜翎恢複淡定, 露出佛系的微笑。“那便不足為懼。”
“……是民間已有散修結成組織,準備以色勾引小師姐, 參與者不知有幾多人,小師姐行走在外,一定要頂住誘惑!千萬別被野男人騙了去啊!”
霜翎:“??”
霜翎:“哪來的自信認為能勾引得上我,很符合我對狗男人的想象。”
勾引人的第一要素便是一副優越的皮囊。
看慣了師尊和三師兄那般姿色的人物,她的審美平均線久久居高不下,再看從小陪伴到大的蒼塵厭,半路撿來的司馬臉鹿妖, 甚至返璞歸真不修邊幅的二師兄,哪個都漂亮得不像話。
作為一個顏狗,實在委屈不了一點。
聞言, 傳話的師妹呆若木雞。
“還不是因為小師姐不為財所動,外面那些狗男人便想了這等邪路子, ‘人皆有欲,不貪財者必有色念, 況且那祓惡山的小妮子年紀輕輕, 不過是剛出世的黃毛丫頭, 以情攻之輕易便可破’,我在吃茶時,一旁的茶客便是這樣說的。”
跟随霜翎罵出“狗男人”這等粗鄙之語, 居然意外的爽快!
霜翎無情地啐了一聲, 面上嫌惡, 比那九曲十八彎的河道還要扭曲。
“師妹, 這話你也聽着, 狗在接近你時裝得像個人,骨子裏卻還是咬人的狗, 時間久了總會暴露。日後挑選道侶時可要擦亮了眼。”
“小師姐說得極是!”師妹無比認同地點頭,對霜翎的教誨振奮不已。小師姐年紀小,看事情卻通透得很。
又有一日,前來拜訪的己方客人撞到了一塊兒,不願落後于人,便愈發堅定上山,看門的弟子沒能守住,霜翎路過宗門廣場時,便見十幾號人朝自己湧來,各個紅光滿面,笑容可掬,一副要用熱情淹沒霜翎、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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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翎腦瓜子嗡嗡作響,看在客人們還是走正經渠道的份上,她還是擺出平和耐心的模樣,幽幽嘆道:“先前諸位所見不過是巧合,恕在下無法回答諸位的問題,請回吧。”
她做足了幽深蕭索的姿态,在衆人目光中揮袖揚長而去。
然而她設想的高雅鏡頭并沒持續幾秒,身後的修士們又你追我趕地擋住她的去路,頃刻将面談變成競拍現場。
“道友有何所求,盡可一說,在下赴湯蹈火,只願換道友金口一言!”
“給我一個機會,在下願以靈石百萬,請道友預言下次神跡,予我先機,不夠盡可商量!”
霜翎面露為難,撓了撓臉頰,忽然擺正了神色,無比正經道:“盛情難卻,可我實在無能為力,這樣如何,不如大家給我一個機會。”
衆人立馬來了精神。
“什麽機會?”
霜翎:“證明我是個廢物的機會。”
“?”
霜翎:“咱先把話撂這兒,五年後的今日便是下次神跡降臨日,地點在浮空島,內容是一碗神奇炒飯,我不會參與下次神跡争奪,只要事實與我所說相異,便能證明,我确實沒那個能耐。”
話音剛落,衆人雙目大睜着點點頭,然後紛紛掏出紙筆記錄,口中念念有詞。
“五年後,十月十三,浮空島,一碗炒飯……”
霜翎:“??”
是她低估這群人的固執了,他喵的真記啊!
面前的中年修士喜笑顏開:“道友實在慷慨,都到了這份上,不如施展神通将再下次的神跡一并預言,報酬絕不虧待。”
霜翎眼角抽搐,真是煩惱源源不絕,無窮盡也。
正當她思考是否就此拔腿扯呼時,忽而一股低沉氣壓籠罩而來。
“祓惡仙山清淨之地,不待不速之客。”
威壓侵略周身,衆人只覺背脊驟寒,轉身一看,額上帶疤的高大男子立在後方,肅殺冷峻之氣驚退飛鳥,眉宇兇惡堪比修羅。
池暝目光沉沉落在前方,壓低了眉頭。
“諸位請回。”
“池、池暝道友息怒,我等不過是來讨句話,未曾為難他人,未提前知會是我等不對,還請通融則個……”
被他盯住的來訪修士雙腿打顫,賠着笑溫聲說好話。
世人都曉,祓惡山中誰人都可結怨,就連身處天級榜首位的仙尊都可肆意談論,唯有那大弟子池暝不可與之為敵。
那兇神惡煞我行我素的冷面殺神,可不會聽進旁人任何一句狡辯,招惹了他,便是嫌自己活得太舒坦,該整頓筋骨了。
池暝雙目微凜,說話之人當即一個激靈。
“煩擾我派弟子,脅迫其違背意願,還算不得為難麽。”
池暝沉冷之聲滿是警告,鬼炎燃起一瞬,衆人連忙安撫道歉,撩起衣擺下山去。
“好生兇惡霸道,這祓惡山也不過……”
“閉嘴吧你,小心讓人聽見!”
……
霜翎煩惱地踢開腳邊的石子,總算松上一口氣。
她轉頭看向場中那滿身肅殺的疤痕男子,他還待在原地,沉寂地看着她。
“稀奇啊大師兄,你居然會出面幫我解圍,這是突然良心發現,懂得呵護弱小了?”
池暝攏起眉頭,料到她會有這樣一番陰陽發言,奇怪這次竟未對自己造成損傷。
低眸默了片刻,他道:“從前我一直認為,師尊收你為親傳弟子,實t乃昏策。如今我已明白,他沒有錯,錯的是我。”
“你有常人不及之能,當得起親傳一職。”
霜翎一雙明眼定定瞧着他,他低眸說話時,她步步走進,等他話音落下,她也站在了他的身前。
“可這些連我都拿捏不準的能力,我沒辦法坦然将它當成自己的力量。”
“大師兄認為我已脫離弱者行列,但在我心中,這不過是易碎品。”
“若我依舊是最初踏入宗門時的模樣,今日大師兄還會為我出頭麽。”
池暝臉色微變,擡眸凝視着她。
少女面色平淡,帶着若有若無地笑意,仿佛他無論如何作答,她都會是那副神情。
“總之,還是謝謝。”
霜翎沒有等他回答,輕巧地揚了揚唇角,轉身伸着懶腰。
“獵寶人的屍體,準備如何處理?”
池暝滞了片刻,方接受霜翎岔開話題。
“确認其所說為實,自妖離山取回贓物後,便将其銷毀。”
霜翎叉着腰看向遠山皓天,雲淡風輕。
“也好。”
“六師妹,你在這兒啊。”
言司悠哉飄了過來,池暝向他投來目光,他彎眸一笑,自在道:“大師兄也在。”
“二師兄!”
霜翎漠然展開笑顏,“你找我?”
言司諱莫如深地抿了抿唇,眼神微妙地看向池暝,“你們在聊什麽?”
池暝:“能力。”
言司歪起頭:“嗯?”
池暝:“在聊能力。”
言司猝不及防地嘲笑了聲,無奈道:“都這麽久了,你這死腦筋,還對師尊收六師妹的事耿耿于懷呢?”
池暝蹙眉:“并非如此……”
他分明是來道歉的,雖然還一聲歉語都未明說,但霜翎腦子還算聰慧,應當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言司不等他解釋,指着他的鼻尖笑吟吟道:“可惜啊,以後你便不會再有機會輕看六師妹了。”
池暝目露不解,凝眉看着他,等待後話。
言司指向池暝的手指收回半尺,指向了天空。
“今日起,六師妹便要做一個真正的修仙者。”
霜翎看着胸有成竹、面含淡笑的灰衣青年,怔愣少焉,驀然激動。
“難道是……治療靈根的丹藥研制成功了?!”
言司目珠轉來,笑意加深。
“正是。”
池暝雙瞳驀震,從無機會逆轉的廢靈根,二師弟他當真做到了……?
“我這便要來助六師妹修複靈根,大師兄,可要來一同見證?”
言司笑意盈盈地觑着池暝。
池暝看着他的眼,沉下一口氣。
“自然。”
-
言司要為霜翎醫治靈根的消息瞬間穿遍了整個宗門,消息的發源地,自然也是言司——這個為了登上《風雲圖鑒》封面而刻意造勢的醫聖。
地點選在了一處寬敞草地,百餘弟子皆到場,遙寄雪亦出身坐鎮,眉頭自始未能展開。
霜翎看師尊這副嚴肅的神情,好似比自己還緊張,她讪讪對他笑了笑,亦是為自己安撫打氣。
“二師兄……當真能成功嗎?叫來這麽多人,萬一失敗了那豈不是……”
言司擡手打斷了她的憂慮。
他揚起臉來,目光溫和而篤定,笑容仿佛有定神之效。
“診席如戰場,言司出戰,從無落敗。”
在青年勢在必得的目光中,霜翎深吸一口氣,耐着由內而發的緊張興奮,滞澀道:“二師兄,我準備好了。”
“嗯。”
言司坐到霜翎身前,拿來藥箱,正要打開,忽然頓住了動作。
“六師妹,照相機帶了嗎?”
“?”霜翎懵然。
“借給五師姐了。”
言司沉吟片刻,又站起了身,在衆人矚目中仰頭張望。
“二師兄這是在做什麽?”
圍觀的弟子們已然按捺不住期待,看到言司欲診又止,不由得疑惑。
“或許是在等待天時吉利,畢竟是為小師姐逆天改命的大事,二師兄這麽做定有其獨到緣由。”
事關重大,即便是等待,衆弟子也都望着言司目不轉睛,唯恐錯過什麽。
而後,便見言司朝天空揮了揮手,招來一只機關鳥。
“那個攸攸啊,勞煩你盡快将六師妹的照相機送來,師兄我能否登上《風雲圖鑒》封面,就靠這一錘定音了。”
衆人:“……?”
霜翎嘴角抽搐,聽多了二師兄獨具一格的崇高理想,她竟也能莫名其妙地與他共情,甚至覺得他為此做出的一切都十分合乎邏輯。
只是旁人聽起來,或許還感到荒謬。
被言司這麽一打岔,她緊張的心情竟舒緩不少。
不一會兒,長着雙手的球形傀儡抱着照相機滾來,自行操作錄制。
這東西,與當初和她切磋對戰的傀儡頗為相似。
不愧是五師姐,總能整出新花樣。
“六師妹,放輕松,我開始了。”
面前的青年笑顏溫和,霜翎剛一點頭,便感到周身幾處大穴倏地一麻,仿佛被人哐哐揍了幾拳,酸爽之感直沖天靈蓋。
她面容扭曲,硬是沒叫出來。言司打開藥箱,取出封好的一盅藥液,自霜翎眉心與手腕處引入,霜翎只覺筋脈被寸寸沖開,附着在血肉與靈魂的頑力雜質如久結的血痂,倏地剝離後,帶來接連不斷的刺痛。
這漫長的痛楚,足以讓人翻來覆去、叫苦不疊,但霜翎周身大穴早在一開始便被言司封住,即便痛苦至極,她也無法挪動分毫,僅能憑着意志忍受。
藥液漫遍全身,最終彙向丹田靈根,然而剛剛觸及內府之地,那埋藏在霜翎體內的冰霖玉便如初醒之魔,瘋狂汲取着憑空灌輸來的力量。
言司早便料到會有此等變故,憑借他的醫術,他有足夠的信心治好霜翎,但若冰霖玉蘇醒幹擾他施救,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贏這場掠奪戰。
這份疑慮,他并未告訴霜翎。
只有她絕對信任,攻堅克難方有一線生機。
力量在體內攪擾争鬥,霜翎眉頭緊鎖,熱汗涔涔,狂風驟雨翻江倒海,比起先前持續的痛楚還要劇烈許多。
言司面色沉沉,卻輕蔑地咂了聲嘴。
一劫不成,怕是連他也要折在這。
“小師姐和二師兄的臉色都很不好,該不會出什麽岔子吧……”
“說什麽胡話,就你多嘴!”
雖說二師兄醫術享譽天下,可衆人頭一回見他露出這般費力之色,不由得擔憂。
遙寄雪凝眉觀望全程,在言司臉色變化時,他心頭便泛起疑雲,當即有了猜測。
醫者施治,本不該由旁人插手,否則牽一發而動全身,反而可能釀成大禍。
白衣仙尊握拳等待,漸而呼吸都細微輕緩,幾近凝滞。
直到那灰衣青年松開眉頭,無奈惝恍而笑,他驀然縮緊了眼瞳。
言司能夠清晰地感知,在他與霜翎體內之物拉扯争奪時,自己的生機也在漸漸流失。
連師尊都無可奈何的神跡,他竟妄想與之一鬥,果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若他偏要搏這一回呢。
松眉釋然之時,他做好了投出一切的準備。
醫者,挽命于生死危途,從來都是與天相鬥,過去每一樁診案如此,今日亦是。
自他繼承藥王杵之時起,他便篤定一個信念。
人定勝天!
言司眸光重新凝聚,準備将全身之力怒放而出時,驀然一抹白影劃過視線,仙尊停留在霜翎身邊,寂靜的眸将他這副狼狽模樣映在眼底,他驀然怔愣,如落深水之中。
大音希聲。
那是他看到師尊眼眸之時,唯一的感受。
師尊制止了自己的搏命之舉,或許在師尊眼中,為了醫治一名弟子,而去讓另一位弟子承擔油盡燈枯之險,是不可為之的下下之選。
白衣仙尊沒有停留,他站在霜翎身後,凝神朝她體內灌輸靈力,以身踏入這場博弈。
霜翎體內的冰霖玉已然暴走,有了仙尊靈力的牽制,言司終于能分出神來,專心操控藥液修補霜翎的靈根。
壓力均轉移到了仙尊一人身上,言司緊張得渾身是汗,就算是師尊出手,與發了瘋般奪取靈氣的冰霖玉相争,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戰鬥會持續多久,取決于他最後收招。
他需精準無誤,速戰速決。
弟子們沒有料到,二師兄一場治療,竟将師尊都牽動進去。
看見師尊與二師兄絲毫不敢分神的凝重之狀,便知這場治療元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危險複雜,衆人屏息以待,不敢再出聲,唯恐打擾到二人壞了大事。
霜翎緊閉着雙眼,好似在冰山火海中滾刀,難受得快要暈厥過去,偏偏這一陣陣的痛楚刺激着她的心神,竟是連暈倒都沒了機會。
不遠處,青白鹿妖駐足已久,他看着這無聲而t又熱烈的激鬥場,不屑的雙瞳之中,又隐約透出一分不解。
她何必要将自己浸在這副田地,平白受這無妄之災。
分明是那般唯我獨尊的女人。
幾聲穩重的腳步平緩靠近,弟子轉頭一看,只見那素來不愛理人的鹿人挺身走來,高潔典雅,步踏之處,連清風都帶了花草香氣,在這普天之下,仿佛沒有任何事物能比得上鹿人忽入視線的驚塵絕豔。
鹿人走到距三人半丈遠處停步,前蹄輕踏,虛幻一般的花草綻放熒光,驀然鋪開在他腳下。
雲煙般的青綠之氣自鹿人身上浮出,飄搖到霜翎周身,悄無聲息地潛入肌膚。
遙寄雪微微一滞,擡眸看向那鐵青着臉的鹿人。
近在咫尺的他能夠清晰感知,此妖之力蘊含蓬勃生機,它的力量浸入霜翎體內時,冰霖玉如同瞧見了上等獵物的野獸,突然便将争奪的力氣轉移到了那股力量之上。
霜翎痛苦之色有所好轉,遙寄雪見狀,稍松一口氣。
聽說那妖族平日與翎兒兩看生厭,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還是獻出了自己的力量。
翎兒若能度過此劫,她的契約妖獸功不可沒。
修補完靈根最後一處缺損,言司驀然卸了力,仰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我行醫半生……還、還從未打過如此艱難之仗。”
“好在……呼……成功了。”
言司擡起袖子拭了把額上的汗,緊張已久的圍觀衆人頓時發出歡呼,争先恐後地上前慶賀。
治療的整個周期不過小半個時辰,可霜翎卻感覺度過了數百個春秋。
穴位禁锢解開,她撐在地上大口呼吸,好不容易才讓氧氣充盈大腦,神志恢複了清明。
“小師姐,你感覺怎麽樣?”
睜眼便是一張張擔憂又好奇的熟悉面龐,霜翎按上胸口,深深呼吸一次,平靜下來。
“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反而還覺得身體異常清爽,好似被洗刷了一般。”
言司擡眉笑道:“修複靈根之時,我用藥液将你血肉中的雜質也一并化去了,現如今的你已是脫凡之身,成為真正的修道者了。”
霜翎眸中波光顫動,當真熬過了這一遭,竟覺得如此不真實,她原本以為自己便要以凡人之軀在長生者的世界碌碌終生,過早消失在他人視野,如今她的命途回到正軌,她再不是那個生來脆弱,只能數着日子等待壽限終了的短命人了。
“恭喜你,重獲新生。”
聽到低沉響起的聲音,霜翎讷然擡起頭,池暝就在她身旁平靜地看着她,誠然再沒了絲毫輕看。
霜翎安然笑笑,已然釋懷。
“二師兄,謝謝你。”
霜翎握起言司的手,多少情緒不知何以言表,只能道出一聲謝。
她仰頭看向身後,白衣仙尊寂靜如雪,在她投來目光時,眉目悄然柔和。
霜翎站起身來,鄭重向遙寄雪行了一禮。
“徒兒多次化險為夷,都是靠師尊出手相救,徒兒在此多謝了。”
修指碰在她行禮的手臂,輕輕擡起了她微曲的上身。
“不必多禮。”
遙寄雪溫柔看着她,燭火飄搖,轉而又歸于沉寂。
“助你的不止是為師,還有他。”
霜翎順着遙寄雪的視線看去,便見到青白鹿人步伐輕穩,已然遠走。
她頗感詫異,沒想到那臭臉的鹿人也會出手,救了她也毫無邀功之意,甚至都懶得知會她。
真是只怪妖啊。
“幫你治療靈根這件事,早在幾年前六師妹便謝過了,現下還多謝什麽呢。”
言司玩笑道,又轉身看向那充當攝影師記錄全程的球型傀儡,苦口婆心地叮囑:“都記下了?可千萬要保存完好啊!”
霜翎哭笑不得。
遙寄雪靜看着好似一身輕松的灰衣青年,對霜翎說道:“方才你體內那物搶奪靈藥之氣,言司與之戰鬥,乃是抱了廢棄一身修為之決心。”
仙尊話音平靜而落,可霜翎看着言司背影的眼睛驀然一顫,卻是再也笑不出了。
二師兄,執着于《風雲圖鑒》的虛名,卻半點不在乎他在同門心中的成就。
若是師尊不說,她便永遠也無法得知,她險些讓二師兄失去了什麽。
明明在治療前笑得那般自傲,原來只是讓她安心的話術麽……
言司拍着傀儡圓潤的身軀,忽然感到後背被人一撞,那年輕的姑娘抱着自己,抽泣哽咽,像個固執的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