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卷:(1)

☆、重回

幸村精市躺在床上,望着熟悉的天花板,看着房間裏熟悉的擺件。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仁王問他的問題。

“幸村,你知道重生嗎?”仁王雅治是一副很漫不經心的表情,當時兩人恰好在回家的路上遇見了,便一同回家。

“重生?沒想到你會問我這樣的問題呢,仁王你是怎麽想的?”說實話,沒想到仁王會問他這種問題,畢竟重生和他們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東西。

“puri,我問你你又反過來問我。”話是這麽說,但仁王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重生是人類自己想出來的吧,想重生的應該都是對人生有遺憾的。”

“與其想那些不着實際的問題,還不如想想怎麽樣提高自己實力吧。”當時他們剛剛結束全國大賽,對于那個結果幸村十分的不滿,并決定在高中繼續完成立海三連霸的目标。

現在想來,仁王當時的話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雖然人生有遺憾,但是幸村從來不是會活在過去的人,與其懊惱過去的失敗不如把好好地把握未來才對。

人生從三十五歲又回到了十五歲,白白撿了二十年對許多人來說可能是一件很高興的事。但是幸村并不這麽想,他的三十五歲并不是有多麽的坎坷正相反三十五歲的他有一個妻子兩個孩子,人生也沒有什麽特別令他遺憾的事。

不,也許……是有的。十六歲升高二那年,那個瘦弱的身體從高高的樓層上落下來,可能是他一輩子都忘不掉的事。他從來不知道那個總是溫溫柔柔,善解人意的孩子心裏面會藏着那麽多的事,也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鬼神的存在。

在葬禮上看見那個笑得開心的黑白照的時候,幸村有很多的話想對那對傷心的夫婦說,但是到最後他只是簡單的說了“節哀”兩個字,這件事該怪的人太多了,但是又誰都怪不了。如果不是最後她發的那個短信,也許他至死都不知道她究竟是為了什麽死的。

她跟他說,她實在是太累了,真的撐不下去了,她說想讓他幫忙勸說她的父母好好照顧弟弟,讓他們忘了她就當從來沒有她這個孩子,也拜托幸村千萬不要把她死亡的真相告訴她的父母,她不想再讓他們難過。

看,她總是這麽顧忌別人的感受,總是替他人着想,總是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裏,卻從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為她的逝去感到傷心,不知道其實可以替她分擔的人很多。

“精市,還沒有起嗎?”媽媽在樓下望着幸村的房間,這孩子一直都起得很早今天不會是生病了吧?

“嗯,我馬上下去。”看來現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今天是高一開課第一天,也是這麽多年來見到那個人的第一天。

走進熟悉的教室時,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臉龐,神情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感受到肩膀的拍動,瞬間回神望向身後的人,不自覺地笑了:“柳,早上好。”

“早上好,精市。”幸村笑得這麽燦爛,不會是想做什麽吧?“剛剛看你走神了,你在想什麽?”

看着柳有點嚴肅的神情,想到二十年後網球部衆人雖然也有聚會但終究不如年輕時的那般要好,有點感慨。“沒想什麽,沒想到會和蓮二一班,真好呢。”想到接下來真田也會來這個班,還有那個踩點到的人又有點悲傷。

“早上好,精市、蓮二。”真田看着初中要好的二人都在一個班還是很開心的,不管再怎麽成熟他始終才是十五歲的少年,也會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早上好,弦一郎。”想想真田二十年後如願成了神奈川的警長,現在卻還是個十多歲的少年不禁有些想笑。

三個人按照學號正好是前後桌和同桌的關系,現在在老師還沒來之前讨論各自的暑假。一直到快上課了,幸村前面的人還沒有來,幸村知道在接下來的一年中前桌都會踩着點到,那一年可将真田氣得夠嗆。

伴随着鈴聲到來的是“唰”一聲拉門聲,所有班裏的人望向後門,只看到一個額頭、手臂和腿上有明顯擦傷的女生出現,所有人都震驚了,開學第一天所有人都想給新同學留下好印象,而這個女生卻反其道而行之是想鬧哪樣。

北川天空卻來不及在意同學們的眼神,開學第一天她可不想遲到,快速的坐到班裏唯一的空位上,才看見她的同桌、後桌以及同桌的後桌。“YO,早上好。”看着班主任還沒來之前,快速的和周圍那三個從小認識的朋友們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北川。”指了指身上的傷,“那些傷口沒關系嗎?”“啊,沒事沒事。過幾天就會自己好的,不用在意。”北川天空擺了擺手,示意柳不用放在心上。

“太松懈了。”對于這個從小長到的朋友,真田很明白對于北川天空他是真沒有辦法。雖然偶爾遲到,但是總踩點沒有違反校規他也不可能真處罰她,只能提醒北川。

看着眼前許久不見得人,幸村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她,但是看到熟悉的臉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從來沒有忘記過北川天空。壓制住心裏湧動的感情,微微一笑,“早上好,天空。”“哦,早上好,幸村。”雖然兩個人是鄰居但是從來沒有一起上下學過,以前一直以為是兩個人作息點不一致,現在想來北川只是因為自身原因不想牽連身邊的人。

“啊,老師來了。”北川餘光看見進來的班主任,便連忙提醒三人,自己也擺正身體看向講臺。

看了看北川,幸村閉了閉眼睛恢複自己的情緒,心裏卻暗自決定這一次一定要阻止北川天空的死亡。

蝴蝶效應是一個微小實物能影響事物的發展,就是不知道他的重生到底能改變多少事了。

松島奈奈子是帶過兩屆高中生的老師了,對于帶班這種事有十分豐富的經驗,看看了班上正經危坐的學生清了清嗓子。“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叫松島奈奈子。我會帶你們接下來的三年,你們現在是高中生,應該好好想想自己的未來,并作出努力。”說着,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我負責你們的英語,這是我的電話,以後有事或者請假可以打我的電話。”

“現在我們還是先進行自我介紹,然後選出班委。接着領完書,把社團申請表交給班委就可以先回家了。”敲了敲黑板,示意第一排第一位同學上去。

“大家好,我是長澤太郎,畢業于中場中學。我的興趣是……”接着每個人上臺介紹自己的興趣愛好,很快就到了北川天空。

北川天空帶着傷上臺的時候着實震驚到了松島奈奈子,教了幾年書從來沒有人在開學第一天就帶傷上課。臺下的同學也想起來了這個踩點到的同學,在開學第一天帶着一身傷給不少同學都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同學,你這一身傷需不需要處理一下。”各處擦傷看到的出只是擦了擦,沒有做什麽處理,基于老師的責任心松島奈奈子想讓北川天空先處理下傷口,以免感染就不好了。但北川只是擺了擺手,示意老師不用在意。

“大家好,我叫北川天空,畢業于立海大。我沒什麽興趣愛好,我的傷是之前起晚了在來的路上不小心摔倒了。”咧嘴一笑,玩笑的口氣讓衆人着實輕松了不少。“所以大家千萬別學我,起晚了也不要匆匆忙忙的,避免受傷啊。”

這話倒是真的沒有錯,北川天空的确是摔倒了所以才弄出的這一身傷,只是害她受傷的是一個愛惡作劇的妖怪罷了。如果不是因為要忙着趕來上課,以北川的脾氣一定會狠狠揍那個妖怪一頓的。

班會很快就結束了,幸村三人并沒有意願競選什麽班幹,幸村一定會接手網球部,沒有太多時間再分心給班裏,而柳和真田兩人是要加入學生會的,再加之要忙網球部的活動也沒有太多功夫打理班級。北川更不用說,以她的特殊性連社團都沒有參加,更不會當什麽幹部了。

北川提起書包就想走人,她還想去找早上害她手上的那個妖怪,早上沒時間報仇現在可有的是時間,她一定會把所有的傷都打回去的。北川從小和妖怪打架,雖然以前老是輸,但是自從初中以來她輸的就很少了,雖然還是會受傷。

幸村瞥見急急忙忙的北川,雖然不知道她具體是要去做什麽,但是大概也猜得出來,最重要的是看她那個樣子就沒有處理傷口的打算。現在他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再讓事情随之發展下去,一定會把北川天空從邊緣線拉回來的。

“天空。”聽見幸村叫她,北川停住腳步疑惑的看向幸村,不明白叫她的原因。走到北川面前,屈指彈了彈她的額頭,“你不會打算就這樣回家吧?”指了指她的傷口,“阿姨會擔心的吧。”

以前北川受傷的時候也有忘了處理,但幸村一般都只是提醒一下,這樣子還是第一次。“啊……”張了張嘴,對于幸村突如其來的關心北川還有點不太适應。“快去處理傷口吧,萬一感染就不好了。”柳雖然不太懂幸村的轉變,但是和北川也是朋友,提醒也在情理之中。

“真是太松懈了,你不會想放着不管吧。”真田和幸村是同一時期認識北川的,從小學一起就是一直同學,因為幸村的原因大家相互還是很熟悉的,看着北川對傷口的不在意還是表現出了自己的不滿。

“看,弦一郎都不高興了。”笑眯眯的看着北川,對于真田和柳的反映他還是很高興的,畢竟阻止那件事光靠他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在北川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拉着她向校醫室走去,并向柳和真田說道:“弦一郎,蓮二,我先帶天空去校醫室了,你們就先走吧。”

☆、交易

北川天空以前不叫這個名字,她其實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已經記不清自己的名字了,甚至已經忘了自己從哪裏來。她在某個地方待不長久,她不喜歡人太少的地方,以前她是在東京待過的,但是東京的妖魔鬼怪都太強大了,她什麽都不懂也沒有人照顧她。

于是她只能離開了東京來到了神奈川,神奈川的妖魔鬼怪雖然依舊很多但是比東京少很多很多,而且鬥争也沒有東京大,因此她在神奈川呆了下來。有一次她遇見了一個陰陽師,她下意識就是跑,但是她太害怕了,以至于根本動不了。

那個陰陽師卻笑呵呵的對她說,他不會消滅她的,他也是一路飄泊來到的神奈川,希望有個人能陪她說說話。因為那個笑容,她留下來了,陪在他的身邊。陰陽師知道了她一直被強大的妖鬼欺負就說要幫她報仇,于是她就看着陰陽師和一群的妖鬼打成了好朋友,她也越來越習慣陰陽師陪在她身邊。

直到有一天,陰陽師說,他就要走了,馬上就要離開神奈川了。她問陰陽師為什麽不能留下來,他說,要趁還年輕的時候四處旅游,看看世界到底有多廣闊。陰陽師答應她,如果有一天他回來,他一定會來看她的。

陰陽師走的時候告訴她一個秘術,說可以和人進行靈魂交換,但是需要雙方同意。她聽了卻沒想過使用這個秘術,因為人類的壽命太短暫了,她想等陰陽師回來。但是她一直等,一直等,人類得到頭發越來越短,衣服越來越少,陰陽師還是沒回來。

她在有一天發現有一個人類小女孩可以看見她,因為人類能看見她們的越來越少了,于是她決定跟着這個小女孩,跟她做朋友。小女孩叫她阿飄,小女孩說自己叫天空,這樣他們名字就很搭了。

阿飄陪着天空長大,她看着天空一天天因為看得見妖鬼而變得內斂,她很擔心天空。但是天空卻讓她不用擔心,她說有阿飄還有她的好朋友在,她很滿足。阿飄見過天空的好朋友,是兩個很喜歡追着一個黃色小球的男孩子。

阿飄一直陪着天空,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阿飄跟天空講她過去的故事,講她和陰陽師的故事,說她還是很希望陰陽師能夠回來,即使她已經忘了陰陽師的名字和長相,但是她一直記得陰陽師的笑容是那麽溫暖,那麽的令人難忘。

天空進入初中後認識了很多朋友,那兩個追着小球的在天空的心裏面已經不那麽重要了,天空有了更好的新朋友。盡管周圍的小妖們都說天空學壞了,是個壞孩子,但是阿飄還是喜歡天空,她記得天空曾經也笑得多麽溫暖。

阿飄在天空身邊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天空逐漸覺得阿飄很煩,她讓阿飄離她遠一點。于是阿飄就只有偶爾才看得見天空,阿飄更多時候是跟小妖怪們一起四處玩耍。

有一次阿飄看見天空陪着她的小弟弟,一個三個月大,軟軟胖胖的孩子。阿飄看見天空對着孩子笑得依舊很溫柔,阿飄就想天空還是天空,還是那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孩子。自從天空的弟弟出生後,天空就和她的壞朋友斷絕了來往,天空說不想讓弟弟認為她不是個好姐姐。

天空課業越來越繁忙,在阿飄不知道的地方天空愛上了一個男孩子,很愛很愛,天空說那個男孩子是她的生命中的唯一。天空在休閑時間更多是跟那個男孩子在一起,那個男孩子對她也很好很好。

直到有一天天空哭着對她說,男孩子得了很嚴重的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了。阿飄很想幫天空什麽,但是她什麽都做不了,因為她什麽都不會。但是還沒等阿飄給天空加油打氣,天空就振作起來了,她說要幫忙照顧那個男孩子。

阿飄有時候也會去醫院看那個男孩子,是一個很堅強很溫暖的人,即使做完透析對天空和他父母都還是笑眯眯的。阿飄想她也是喜歡這個男孩子的,每一次看見他笑就會想起那個陰陽師。

天空有一次在醫院的天臺上對阿飄說,如果到時候她死了就和阿飄簽訂契約,把身體讓給阿飄。

阿飄拒絕了,她要等陰陽師回來,但是阿飄知道這是借口,她不想讓天空死,人類的生命太短暫了。

天空只是笑笑沒說話。男孩子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天空說是尿毒症晚期,醫生說已經沒救了。男孩子還是每天笑眯眯的,但是在沒人的時候阿飄看見男孩子哭了不止一次,聽見過男孩子說他不想死,他想和天空一直在一起。

但是該來的還是會來的,男孩子終究沒能活下來,但是他卻對天空說要天空活下去,連他的份一起。

阿飄看着天空一邊流淚一邊努力想笑的模樣,真的很醜,阿飄是這麽想的。那年天空剛剛初中畢業,我想天空的父母應該是不知道的這件事的,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件事。但是他們也許是知道的,因為男孩子死後,他們經常對天空說,天空加油,爸爸媽媽在這裏。

阿飄就這樣看着天空進入高中,天空好像忘了這件事一樣,每天正常上下課,偶爾和朋友出去玩耍,偶爾擔心成績。天空又變回以前的天空了,仿佛那一年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阿飄漸漸也忘了男孩子的存在。

在暑假的有一天,天空說她要去一趟出雲,想去拜拜神靈讓男孩子下輩子能投個好胎。阿飄和天空的父母都勸天空不要去,但是天空固執起來根本不聽誰的話,于是天空一個人去了出雲,住在姨媽家裏。

天空去出雲去了一個多月,在這一個多月裏,阿飄感覺很寂寞。小妖怪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對看不見他們的人類開玩笑,但是阿飄卻十分想念天空,因為天空是唯一看得見她的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阿飄去找了天空小時候的夥伴——那兩個追着小球打的男生,盡管他們看不見阿飄,阿飄還是喜歡跟着他們。但是那個黑臉的孩子家裏有一個很正氣的人,阿飄吓得不敢再去他家,只好一直跟着那個長得很漂亮的男孩子。

阿飄發現自己有點喜歡這個男孩子了,因為她發現這個男孩子和陰陽師很像,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于是阿飄更喜歡跟在男孩子身邊了,漸漸的阿飄知道了這個黃色小球是網球,男孩子很喜歡很喜歡網球。

阿飄覺得男孩子和天空很像,都是很溫柔的人。男孩子空閑的時候并不是一心撲在網球上,有時候他也會去立海大的花園裏看看那些花,有時候會畫畫,雖然阿飄不懂藝術但是還是固執的認為男孩子畫畫很棒,就跟他打網球一樣。

阿飄跟在男孩子身邊的時候又知道了很多很多事,男孩子有很多朋友,他的朋友也都特別的喜歡網球。于是雖然不是很懂網球的阿飄決定要喜歡網球,然後每天都回去看男孩子打球,漸漸的這成為了阿飄的一個習慣。

小妖怪們知道後都嘲笑阿飄,一個鬼為什麽要天天跟着一個看不見她的人類,有的妖怪對人類很感興趣,于是有的也跟着阿飄來看男孩子打球。但是漸漸的來的妖怪就很少了,因為他們覺得追着一個小球是很無趣的事,又去別的地方找樂子去了。

阿飄鄙視他們的不堅定,沒有妖陪她一起,她連說話吐槽的人都沒了。于是阿飄更愛跟在男孩子身邊了,她也不時感慨男孩子的受歡迎程度,總是有很多女孩子給他寫信或者直接跟他告白。

就在阿飄已經适應跟在男孩子身邊時,天空從出雲回來了。阿飄發現從出雲回來的天空好像變得開朗了,似乎看透了什麽似的,還總是對阿飄笑。天空說在出雲發現了一件好事,一件很令她高興的事。

阿飄就在男孩子和天空之間轉悠,不時跟天空說男孩子發生了什麽,今天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

天空聽到阿飄談論男孩子的事特別的開心,就好像找到什麽寶藏一般,每次都是笑眯眯的聽完。

于是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了,好像有什麽事情已經被忘卻了。

在天空即将升高二的某一天,天空帶着阿飄去了某一個地方的陽臺。阿飄感覺要發生什麽,心裏面總有一種緊張感,明明鬼是感覺不到這些。

天空坐在欄杆上對阿飄說了很多很多,從小時候的瑣事到長大後的煩惱,從家裏的人說到認識的朋友同學,天空一直說一直說,仿佛沒有盡頭一般。阿飄一句話也插不上,也沒有插話的想法,她不知道即将發生什麽。

“吶,阿飄,我們簽訂契約吧,我把這個身體交給你。”天空終于停下了,但是卻講着阿飄聽不懂的話。“阿飄,交易吧。我把身體給你,你代替我照顧我的家人。”

“好。”阿飄同意了,明明是想拒絕的,但是卻同意了,果然還是那個笑容的問題。阿飄同意之後,天空笑得更開心了,一邊給誰發着消息,一邊對天空說:“阿飄,我在出雲找到一個神明,他告訴我雅人在下面等我,一年了,我不想讓他等太久。”

天空告訴我,她給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孩子發了一條很悲傷的短信,說自己已經活不下去了,每天每天都被妖怪糾纏,為什麽只有自己看得見之類很悲傷的話。在兩個人結契之後,很果斷的跳了下去。

阿飄看見那個男孩子一路跑過來,看見天空跳下去的時候臉上悲傷的表情。阿飄也看見天空父母在葬禮上哭得很傷心的樣子,天空弟弟雖然還小但是卻已經懂得了死亡的含義。阿飄還看見了很多很多,但是感覺意識很模糊,什麽都要忘了一般。

在意識湮滅之前,阿飄想起來天空的一句話,阿飄,記住別人吧,這樣你就不會寂寞了。阿飄,要幸福啊。

☆、去東京見網友

北川坐在校醫室的床上,看着幸村走動的身影,抿了抿嘴。

幸村走到藥櫃面前拿出了紅藥水、碘酒,走向北川邊走邊說:“老師大概是有事出去了,我想給你包紮吧。”北川靜靜的看着幸村給她消毒,塗紅藥水,咬了下唇還是問道:“為什麽?”幸村手頓了頓,若無其事的說:“阿姨拜托過我照顧你,而且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社團活動……不去沒關系嗎?”這個人不是最喜歡網球了嗎?為什麽要這麽做?幸村聽到北川這麽問,頓時有點失笑,這麽嚴肅的表情他還以為怎麽了,“沒關系的,前輩他們今天出去比賽了,明天才是社團活動。”

兩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時寂靜,無人開口說話。

北川低着頭在想為什麽結契後會回到一年前,她不知道天空去出雲到底做了什麽,也不知道陰陽師給她的秘術到底有什麽用。她暑假時候去找過那個生病的男孩子,但是找不到,哪裏都找不到。醫院裏根本沒有過這個人的存在,她去了好幾個醫院都沒有,這又到底是為什麽?

“吶,天空在想什麽?”幸村看着身邊人不時變換的表情,覺得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啊,沒什麽,沒什麽。”看着幸村言笑晏晏的樣子,恍惚又回到了以前陰陽師在的時候,那時候兩人也是在一起經常說說笑笑的。

“天空有什麽都不能對我說嗎?我們不是朋友嗎?”幸村裝着可憐兮兮的樣子,哀怨的看着北川,讓人真不忍拒絕他。北川看着幸村的樣子倒真有全部坦白的想法,但是她說不出口,這件事她自己都還沒搞懂,又該怎麽向別人陳述。

“我只是在想回家去怎麽跟媽媽解釋傷口的問題。”既然實話說不出口,那句只能扯一個了,但北川的确很煩惱這個問題,她對受傷什麽的無所謂,但是會害媽媽擔心的吧。明白北川什麽都不想說,但是也不急着問,只能随着轉換話題。

“啊,天空不是摔倒了嗎?實話實說不就好了嗎?”想想之前早上北川的解釋讓幸村忍俊不禁,當時真田的反應還真的是好笑啊。

“啊,幸村你知道這是胡說的吧。”幸存的聰明北川是了解過的,看他的反應就知道沒信過這話。

“我信不信倒是沒關系,但是阿姨會生氣的吧。”轉頭看見北川緊張不已的表情,幸村頓時失笑,早上明明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現在快到家了才想起來該怎麽解釋。“不要笑,有什麽好笑的。”北川想到回家去媽媽一直念叨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磨牙。

做鬼那麽多年了,從來沒人會對她受傷說什麽,妖界一向強者為尊,受傷只能怪自己弱小,怨不得旁人。而北川天生能看得見妖怪的體質讓她在重生後又沒有和妖怪斷開過聯系,所以這一年來雖然實力增強了很多,但還是受過不少傷。

北川感覺身邊人停住的步伐,疑惑的轉頭看到幸村指了指後面的房子才意識到,原來她已經到家了。“拜拜,幸村。”今天幸村送她回來她還是很高興的,雖然體制原因經常一個人上下學,但是不代表她就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嗯,拜拜。希望阿姨不會太生氣才好。”笑眯眯的看着聽到這話而實話的某人,幸村興致洋洋的回到自己家裏,明天希望北川能元氣滿滿的才好。而立在家門口的北川鼓足了勇氣才敢開門進去,但是“我回來了”卻暴露了自己底氣不足。

“啊,天空你怎麽了,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打架嗎?”北川媽媽一出來,看到迎接她的是滿身傷的北川天空,瞬間就炸了。“我才不是打架,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北川沒打架當然不肯認這個罪名,但是又不能說是被妖怪絆倒了,真辯起來其實她也沒說錯,只是省略了某些事而已。

“你還跟我犟嘴,誰摔跤會滿身都是傷!”聽到北川天空半真半假的辯解,“1000字檢讨,寫不完就不要吃飯!”北川天空很想說我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當然渾身是傷。但是想了想說這話的後果,于是果斷上樓去寫那該死的檢讨,她才不是為了吃飯才去寫的。

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的北川天空覺得今天真是倒黴透了,當然她把這筆賬全部算在了早上害她受傷的那個妖怪身上,并決心下次一定要加倍讨回來。當北川天空把檢讨書送下去檢查,吃完飯回到樓上來時,看到桌子信號燈一閃一閃的手機。

拿起來之後看到了一個名字叫“黑白色”的網友給她發消息,說在東京找到一個神社,住在神社的一家人有一個是他學弟,說是祖上有一本流傳下來的關于陰陽師和妖怪神明的日記,可以借給他們,讓她這個星期六去東京。

“黑白色”是她在網上認識的一個可以聽見妖怪說話的人,雖然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但是基于兩人的共同點,還是迅速成為了好朋友,“黑白色”也經常告訴她關于妖怪的事,雖然有時候是些八卦之類的。

“東京啊……”當北川天空還是阿飄的時候也是在東京帶過一段時間的,但是東京魚龍混雜,對當時的她來說實在不是個好地方,沒想到時隔多年又要回去,心裏還是有點感慨。神奈川的變化都如此之大,不知道東京又變成了什麽樣子。

這之後幾天北川和幸村再也沒有一起上下學過,早上她和幸村的作息不一樣,兩人自然走不到一起。而放學後,沒有參加社團的她和社團活動繁忙的幸村回家的時間也不一致,于是明明是鄰居的兩人變成了只有在上課時間才見得到。

雖然幸村對此有些失望,但是北川對此确實毫無感想。這幾天她忙着找那個妖怪複仇,也時常在各個妖怪之間打聽有關于那個妖怪的事情,只可惜沒有什麽收獲。就這樣時間很快就到了星期六,也就是北川天空去東京的日子。

坐在去往東京的JR上,北川無趣的盯着窗外的風景,這一路的變化已經讓她認不出來了。東京的變化果然很大,這跟她記憶中的東京已經不一樣了,或許建築還是當年的,但是人類已經變得太多了。

當站在東京站臺的時候北川還是有點沒有回過神來,看看四周的小妖怪不禁感嘆,東京不愧是東京,妖怪還是一如既往的多。但是現在的她和以前的她已經不一樣了,以北川現在的實力對付百鬼夜行中的大部分不在話下。

想了想“黑白色”當時跟她說的,到了站臺之後就打電話給他,他會在站臺這等着的。于是果斷的撥通了“黑白色”留下的電話,響了幾聲之後,電話就接通了。“喂,阿飄嗎?”電話那頭時隔溫潤的聲音,感覺年紀應該跟她差不多大,阿飄自然是她的網名。

“嗯,我是。黑白色,你在哪?”講實話,互發消息時沒想到,講出來才覺得這網名總有種謎之羞恥感。“我在你背後。”背後傳來幾聲輕笑,回頭看去,是一個穿格子衫灰頭發的少年。

挂斷電話,看了看面前的人才發現“黑白色”大概有185左右,她需要仰視才看得清他的臉。于是果斷伸出手打招呼,把這個令人憂傷的問題跳過去。“你好,我叫北川天空,立海大高等部一年生。”

“啊,我叫鳳長太郎。冰帝初等部三年生。”鳳長太郎羞澀的笑了笑,真沒想到原來一直挺聊得來的網友會是學姐。“學姐,你好。”北川擺擺手,她聽着鳳長太郎叫她學姐有些接受不能,“不用叫我學姐,我們是朋友,你直接叫我北川或者天空就好了。”

“嗯,北川。”直接叫前輩名字對單純的少年來說有些困難,叫名字心裏最起碼過得去。才說完,就聽見北川肚子一叫,愣了下笑道:“現在中午了,北川我們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吧。”

“說得對,民以食為天,我們還是先解決溫飽問題比較好。”北川這個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鬼,這點尴尬對她來說壓根不是事,于是很正直的附和對方,雖然心裏已經發了鳳長太郎一張好人卡。

鳳長太郎直接帶着北川去了車站旁邊一家人氣還可以的拉面店,并非他不想帶北川去更好的店,他只是覺得北川應該很餓了,那麽還是快點解決飯食問題畢竟好。而北川現在的精力根本沒有放在吃飯問題上,她只想快點拿到那本日記,了解更多關于妖怪的事。

兩人迅速解決了中午飯的問題,決定打車前往那個已經敗落的神社。

在車上時北川還擔心神社裏的神明可能會不讓她進去,等到了之後才發現這個神社感覺已經很久沒有神明的出現了,估計之大信仰快沒了就提前走了吧。真是個不稱職的神明,北川這樣想着。

走到納劄所前面正好看見有個少年站在門口,手裏拿着一本書,估計那就是鳳長太郎消息裏提到的學弟吧。鳳長太郎首先打招呼,畢竟北川和學弟互不相識,還是由他來搭線比較好:“江口。”

緊接着向江口本說:“這是我跟你提過的北川天空,”又向北川介紹,“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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