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昏迷

22   昏迷

◎“你對陛下做了什麽”◎

謝琉姝被關了起來,她腦海裏一陣紛亂,不斷回想起沈肆方才在她面前吐血的景象。

張文青不是說拿藥無毒嗎,怎麽他看上去是那樣的痛苦。

她一顆心在不斷下沉,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他會無礙的,他不會有事的。

可他若是真的提前醒過來,那不就說明了他正是殺害沈洵的人。

沈洵……

一想起那個美好的身影,她的腦海裏便像被人撕扯着一樣,痛苦絕望的閉上了眼眸。

暗衛們将她帶來一間昏暗的大殿,四下漆黑無人,周遭寂靜。

他們摸不清陛下對她是何種态度,既不敢貿然将她關在暗牢裏,又不能讓她舒适了,這座無人問津的宮殿,無疑是最好的去處。

店內未曾燃燈,借着月色灑下的光輝,她能隐約看見,她身處的這間屋子,只放着一張簡陋的床。

謝琉姝垂下眸,感受到唇邊的幹裂。

今晚一陣忙碌,她至今未吃任何東西。

**

“陛下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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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明殿,王海福守在沈肆身旁,一臉擔憂的看向太醫。

屋子裏滿滿當當站了一屋子人,都診治不出這是何種症狀,只能感受到帝王的脈搏越來越虛弱。

錢影冷臉抿唇,就要轉身去外面走去。

“你去哪裏?”王海福連忙攔住了他,陛下昏迷不醒,太醫束手無策,這時候可萬萬不能出什麽纰漏了。

“去找皇後娘娘。”錢影意味不明的開口,嗓音裏卻透着一種嚴寒。

王海福嘆氣一聲,到底也沒繼續攔他了。

只能在心底期待陛下千萬不要有事。

錢影一路怒氣沖沖,直直奔向謝琉姝所關押的地方,看守的侍衛見到他來,連忙讓開了腳步。

錢影一進去,便看到那個女子虛弱的跪坐在床榻前,狼狽的沒有一點昔日光彩。

“你對陛下做了什麽?”

錢影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感情,仿佛他的主子般高傲,施舍一樣的發問。

兩個時辰藥效才會解除,現在還沒到時候,既然太醫診斷不出,那是不是說明沈肆他并不是陷害沈洵的人。

謝琉姝心底驀然生出一抹希冀,還未開口,外頭忽然跑進來一人,大聲喊道:“錢大人,不好了,京中有人起兵。”

謝琉姝唇畔的笑意僵住,神情一愣,

錢影也蹙眉,他布防的那樣嚴密,怎麽會出現這樣的大事,還是在陛下昏迷不醒的關鍵時刻。

“是你的同夥?”

錢影眼神一沉,手中的劍傾下,橫在謝琉姝身前。

同夥?

謝琉姝完全不曾想到,今夜會發生這樣的大事,沈肆昏迷不醒,京中有人起兵,這怎麽看,都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計劃。

她腦海裏一片空白,忽然想起來些什麽。

“姑娘,這藥無毒,只是讓陛下昏迷罷了。”

“姑娘不想替殿下報仇嗎?”

“除夕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

謝琉姝怔怔想着,倏地神情一變,那藥不是無毒的,而是能讓人再也醒不過來的毒藥!

張文青,他是想弑君!

不管沈肆是不是殺害沈洵的人,他都想讓他死。

思及此,謝琉姝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焦急道:“陛下是中毒了。”

她急忙翻出之前張文青交給她的解藥,不知有沒有用,為今之計,只期盼這解藥是真的解藥。

錢影不敢有所耽擱,立馬趕回乾明殿讓太醫診斷,不幸的是,這藥只是由普通的糖丸制成,不能解陛下的毒。

消息傳來時,謝琉姝呆滞住了。

是她親手給沈肆下的毒,她不想殺他的,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

“你還有什麽可說的?”錢影惡狠狠的聲音傳來,将她一下子拉入現實之中。

“陛下若是出事了,你也得死。”錢影扔下一句話,而後匆匆離開了此地。

昏暗無光的大殿上,謝琉姝第一次感受到無助絕望的感覺。

她竟相信了別人的話,去給沈肆下毒。

外頭的風雪還未停歇,她費力起身,方才被暗衛帶過來時,腳下滑了一下,不小心崴到了腳。

她如今已經不再是受人尊敬的娘娘,自然沒有人管她的死活,強忍着鑽心的疼痛,她來到門前。

大門上鎖,外頭站着數十個暗衛,嚴防死守,像是生怕她逃了去。

“我要見陛下。”她扯着幹裂的嗓音開口。

外頭,卻無人應她。

“陛下昏迷不醒,我有辦法救他。”她的眉眼在黑暗裏異常沉靜,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果然,外頭的侍衛聞言,左右互看一眼,便有一人向外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錢影再次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你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樣。”

謝琉姝能看出來,沈肆如今想必很棘手,不然錢影不會一副想殺了她的模樣。

他對沈肆忠心耿耿,所有不利于沈肆的人他都不會容忍。

謝琉姝被他帶去了沈肆的寝宮。

這裏她曾經來過無數次,今日或許是最後一次來了。

她斂了斂眼眸,神情黯淡了幾分。

剛一走近,便看到榻上的人昏迷不醒,漂亮的眼眸緊閉,嘴唇也失了血色,此刻的他,與先前怒氣沖沖來捉她時候的模樣判若兩人。

錢影一副防備的模樣,緊緊注視着謝琉姝的動作。

張太醫焦急的立在一旁,他好像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此刻也只敢施針阻止毒素蔓延,卻不敢随意用藥。

“姑娘,您這……”

見到謝琉姝過來,他難掩語氣裏的責備,陛下對她那樣好,她為何要下毒。

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謝氏一門還被關在牢房裏,眼下若是陛下不醒,這宮裏怕是要生變了。

“用我的血入藥吧。”

張太醫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眸,這是什麽說法。

那日張文青遞給她的木匣子裏,不止有那個新的身份,最底下壓着一張這種外域藥的制作方法以及解毒方法,她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那裏,許是張文青打開無意放進去的,現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她将那張藥方交給張太醫,張太醫臉上閃過一抹複雜,伸手接過。

謝琉姝取過錢影身上的腰刀,在自己小臂上輕輕一劃。

疼痛感傳來,她眼前暗了一瞬。

“夠了,老臣試一試。”張太醫神情鄭重,取完血便下去配制藥了。

“你最好說的是真話。”

錢影冷冷的瞥了一眼她流血的傷口,淡淡出聲。

“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麽資格謀害他呢?”謝琉姝勉強扯了扯唇,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想請求錢影給她紗布包紮一下。

但對方一心系在沈肆身上,根本無意在乎她是否受傷。

或許他就是故意的,讓她為了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這點小傷對于他一個跟着沈肆出生入死的侍衛來說不算什麽,但對于謝琉姝而言,她害怕血。

冰冷的匕首劃破皮膚,還是很疼的。

她被錢影帶回了那間冰冷的大殿,而後又将她鎖了起來。

方才那宮人傳起兵,可今晚的皇城卻是安靜,她随意想着,忽然聽到幾個重物倒下的聲音。

接着,宮門被人用什麽東西撬開,細碎的光透進來,一個內侍打扮的人走了進來。

“姑娘,張公公讓我們來接你。”

謝琉姝抿唇,注意到他腰間佩戴着的匕首,眼眸閃了閃。

“你是何人?”她強忍着鎮定開口。

“張公公在宮外等您,奴婢是過來接您離開的。”

“……好,我這就走。”

那人看了一眼外面,而後不動聲色摸上了腰間的匕首上,“姑娘快些,趁着現在無人,正好離開。”

“張公公在哪裏等我”

內侍狀似思索了一下,親切道:“自然是在皇城外面。”

“可我聽說今夜有人起兵,他不會陷入危險嗎?”

“怎麽可能,我們大人就是起……”內侍的話語突然頓住,猛地反應過來,眼神一變,幾乎頃刻間,匕首就要刺入少女的身體裏。

幸好謝琉姝反應快,才沒被她得手。t

“我們大人說,姑娘若是在這裏待着,自然可以安然無恙,可你偏偏要去救那個皇帝,就不要怪他狠心了。”

謝琉姝心下一沉,她實在沒有想到,張文青還留了這一手,竟是要置她于死地。

“姑娘安心上路吧,大人會替您燒紙的。”

宮殿偏僻無人,所有守衛的士兵都被他放倒,她若是靠着強闖,必然會死在刀刃之下。

為今之計,只能拖延時間,等待有人發覺這裏的異常。

謝琉姝不想死。

“我要見你們大人。”

“姑娘是想拖延時間嗎?大人說了,念在姑娘曾經對殿下真心的份上,不會讓你死的痛苦的。”

她的心思被識破,心裏逐漸有些發慌。

內侍漸漸朝她逼近,似乎也意識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翻不起多大的花浪,便沒注意周圍的動靜。

直到一根長箭破空而來,內侍來不及做反應,便倒在地上抽搐兩下沒了聲息。

在他身後,錢影從暗處走來,他收起手裏的弓箭,神情複雜的看着她。

“陛下醒了。”

泠泠的嗓音在謝琉姝耳旁響起,那一刻,她竟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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