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疑惑

第17章 疑惑

此次買的東西不少,回來的時候正是中午,北歌把車子停好,下車的時候遲疑了片刻,對衛姝道:“你要不要打理一下花園的花?”

衛姝偏頭看了眼草坪和花園,又低頭瞅了眼自己的胳膊,意思非常明顯。

北歌嘆氣:“将近一個月沒人管,花都長劈叉了。”

衛姝想了想:“不如,你幫我修剪試試?”

北歌想都沒想就拒絕:“我不會修剪,到時候弄壞你的花,得不償失。”

衛姝本來很喜歡這片花園,可北歌說過,這片花園曾經的自己不讓她碰,心裏就有點膈應。

不過是一處花園而已,剪壞之後又不是不長。

“那有什麽的,弄壞了重新長,長不好重新買苗再培育呗。”衛姝毫不在意,開始耍賴,“反正我的胳膊侍弄不成,你要不想管,就讓它們繼續劈叉吧。”

北歌蹙眉半晌:“算了,那我下午找人幫忙看看。”

上一次,她幫忙修剪,不僅把花弄亂,還傷了自己的手。吸取教訓,她不适合這類活計。

兩人把東西提回去,根據用途進行收納,衛姝負責吃的。

她剛把各種罐頭拿出來,身後就傳來一陣毛茸茸的觸感,叮咚翹着蓬松的大尾巴蹭過來,乖巧一蹲,軟綿綿地喊了一聲。

衛姝瞅它一眼,眼神喜愛:“你幹啥?”

叮咚湊近一步,繼續蹭她的手。

衛姝摸了摸它的下巴,小聲哄它:“別搗亂,等會兒陪你玩。”

北歌聽見聲音,在廚房裏喊了一聲:“叮咚,過來,媽媽手裏不是你的罐頭。”

叮咚聽見北歌喊它,動了動耳朵,繼續蹲衛姝,自動耳聾。

北歌只好出來抱它,讓衛姝忙自己的:“它看見罐頭就以為是自己的,怕你偷吃,監工呢。”

衛姝恍然,手裏的罐頭往回一收,故意端起來在叮咚面前晃,語氣特欠:“就不給你,這是我的。”

叮咚的腦袋随着罐頭轉,在北歌懷裏不老實地扭來扭去,想搶罐頭。

北歌按住它的頭,低聲訓斥了一聲:“乖一點,別和你媽媽搶吃的。”

北歌力氣大,又故意按着貓頭,叮咚很少被這樣按着訓,委委屈屈地嘤了幾聲,不動了。

北歌這才把叮咚放開。

挨訓的叮咚垂着尾巴跳上沙發,拿屁股對着兩個人,獨自思考貓生。

衛姝惡劣的逗弄沒換來小貓咪更精彩的反應,多少有點遺憾。

她趁北歌轉身回廚房,悄咪咪繞到叮咚背後,輕輕碰了碰它肥嘟嘟的屁股。

叮咚歪了歪身子,不動,持續自閉。

北歌不在,衛姝也沒敢再碰它,怕它氣急了給自己一爪子。

衛姝蹲在旁邊瞅了它一會兒,觀察它頭頂水墨般暈染的淺藍色花紋,越瞅越覺得喜歡。

叮咚大概消了氣,記吃不記打,主動翻了個身沖衛姝喵嗚,邀請她來一起玩。

衛姝看了眼沒收拾好的東西,rua了一把它的肚子:“等會兒陪你玩。”

誰料她還沒收手,空中一道殘影,叮咚眼疾手快,抱住衛姝的手張開牙齒。

“叮咚!”

廚房裏傳來一聲飽含警告的怒斥,叮咚像是被點了穴,一動不動,嘴裏還含着衛姝的手掌。

衛姝先是被叮咚吓了一跳,又看向北歌,慢半拍才把手抽回來,不好意思道:“你別罵它,是我手欠。”

北歌戴着圍裙在擦拭門框,身高腿長逆着光,在廚房門口一站,面色沉沉的模樣令人心裏發怵。

她把清潔濕巾扔桌上,摘掉手裏的一次性手套,擡腳過來。

叮咚縮了縮脖子,衛姝張口還想說什麽,北歌已經按住它的後脖頸提溜起來。

衛姝扒拉北歌的胳膊,小聲道:“你別打它。”

北歌低頭:“放手。”

衛姝支吾着不知道怎麽勸:“它沒用力咬,你不能家暴,這可是你的小貓咪。”

最後一句令北歌的氣息一窒。

捏着叮咚的手松開了些。

叮咚順勢後腿一蹬,從北歌手裏扭曲掙動,跳下來後瞬間跑開,幾下就沒了影兒。

北歌垂眼,視線落在衛姝虎口兩個明顯的牙印上。

叮咚畢竟是貓,貓科動物牙尖爪利動作快,撲咬是它們的本能,就算是逗着玩,也會因為控制不住力度傷人。

尤其它的血統不純,外表很布偶,串了田園貓的基因。脾氣上來會咬人,北歌從小就教它各種與人相處的習慣,沒想到在衛姝面前,還是露出了最惡劣最不堪的一面。

這讓北歌有一種,不論如何費力掩飾,都藏不住自己的卑劣、低微的無力感。

思緒至此,北歌感覺手臂被什麽東西抓住。

衛姝站了起來,輕輕捏着她的手腕轉圈看,眉頭微鎖:“有沒有蹬疼你呀。”

北歌喉嚨動了動,睫毛一顫,收手低聲道:“沒有。”

衛姝想了想,故作輕松道:“诶呀,小貓才幾歲呀,正是愛玩愛鬧的時候,像個小孩子,我也沒被咬到,它和我逗着玩呢,你別生它氣。”

北歌擡頭,凝視衛姝的眼,目光有奇異複雜的情緒:“它今年四歲……是個大貓,應該懂事。”

衛姝笑道:“所以它沒真咬我呀。”

北歌抿唇,眼含期待:“你不嫌棄它嗎?”

衛姝想起它頭頂的花紋,眼角湧出笑意:“不呀,它很好看,我很喜歡。”

北歌這次愣了好久,失語般立在原地,連衛姝喊她都沒聽見。

衛姝用手掌在她面前晃,最後趴她肩上沖她耳朵吹氣:“醒醒!”

北歌如夢初醒,眼裏有幾分壓抑不住的欣喜若狂。

“你喜歡?”北歌震驚,也不敢相信,“可是你之前說過……讨厭它。”

衛姝聽見“以前”,臉都皺了起來,滿臉無語。

“不會吧不會吧,我第一眼看見它,就覺得頭頂的花紋很奇妙,眼緣超好。”

衛姝的争辯沒什麽意義,北歌只說了一句。

“這本來,是給你的小貓。”

衛姝睜大眼睛,指了指小貓離開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我的貓?”

北歌稍稍點頭,語氣低低的,很委屈:“送給你養,但你不要。”

天降大鍋砸得衛姝一陣牙酸,之前那些事她認了,但叮咚這個,令她忍不住開始懷疑。

她只是沒了記憶,又不是人格篡改,審美肯定沒變。

第一眼就喜歡的小貓,怎麽可能讨厭。

這些天,她一直被人說,你不喜歡這個,你讨厭那個,你經常拒絕別人。好似隔離一層霧,有時候,衛姝真的會懷疑,她們說的人到底是自己嗎?

怎麽在她們嘴中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會是天差地別完全相反的兩個人?

從前的事,是不是有誤會?

衛姝追問到底:“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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